卖鱼老方见贾赛的反应,还以为他在担忧罗婶之事;于是轻拍其肩,说道:“罗婶她辛苦这么多年,存了一点老本,还付得起住院费;阿梅也回来维持蔬菜摊的运作,后续的医疗费用应不成问题。”
“阿梅……可是姓白?”贾赛精神一振,扬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姓什么,只知大家都叫她阿梅。她可是在咱们市场里混大的好孩子;即使出了社会,也常回来探望我们,帮了我们不少忙。阿梅从小就认罗婶为干妈,也和罗婶家的萝卜头极为要好,所以这次一听到罗婶受伤,便立刻跑回来帮忙。怎么,你也认识她吗?她正在不远处打理蔬菜,你可以过去确认一下。”
贾赛顺着卖鱼老方的指示快步前行,血脉益发贲张,脸上满是期待。急切的脚步在转角处忽然止住,因为十丈之距已出现了答案。
眼前女子,正是贾赛所熟悉的白梅。她脂粉未施,身穿粗衣,用布巾裹住头发,正弯腰分类蔬菜。纤纤玉手染上了叶菜的翠色,被泥土润得斑斓,虽失去花狱内的艳丽,却显出其天真秀美之质。
冰寒峻岭上的孤高白梅,现在却绽放于田园乡间;枝摇、花笑、芬芳吐,散出暖暖春意。
简单的分菜工作,在她的手上亦化成一门艺术:眼眸顾盼、肩移、腕动、指转变化细腻,取舍如同画理,动静合乎音律,丝毫不比花狱艳舞时逊色。贾赛沉醉其中,忘了正执行的任务、琉璃仙门的阴谋、第六军团的安危等种种烦忧,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此刻。
白梅似乎察觉到贾赛灼热的视线,亦抬头起身,对他招手微笑。浅浅一笑,竟让市场内的嘈杂声音化为虚无,十丈内的人群消失不见;笑靥深深烙印在贾赛心头,使他意乱情迷,陷入爱恋沼泽之内。
上次在花狱内,她帮助我逃跑,不知事后是否有受到刁难?她还能在那边演出吗?
贾赛心中疑问方起,未以言语表达,白梅却已知其意。她偏头耸肩,向着贾赛吐舌眨眼,好似在述说着:“我当然回不去啦,反正我也不想再从事那种表演。况且罗婶也不年轻了,总需要有人照顾。”
贾赛先是一愕,随即感到狂喜。原来双方不用言语,仅凭动作与眼神也能沟通。这非是交心之艳之类的传音术法可以比拟,而是更深层的灵觉交流。贾赛的心灵融入白梅的思绪,明白了她对自己大有情意;顿时心花怒放,温暖一片。他的身形再次激昂起来,不自觉使上了凌天身法,三步并成两步、向着白梅狂奔而去;双臂微张,欲将佳人搂入怀中。
“小心。”白梅尖叫声起,却赶不上危机降临。一道锋利剑气觑准贾赛防备最弱之时,贯穿他的身体;血泉随之飞溅,将白梅染成殷红。杀气、血腥气瀰漫整个空间,民众因此产生恐慌,争相逃出市场。
白发白衣剑者御风而来,转眼已至贾赛面前;宝剑如电舞动,在周遭布下数层冰墙,尽封生门。来者威风凛凛、目透精芒,修为远胜贾赛四筹,已达成罡顶峰;所幸他对无辜民众视若无睹,杀气只锁贾赛一人。
“手持哞牛剑,那你便是封鸡魂了。还有一位哑胸贴躲哪里去了?”贾赛勉力止住出血,心下暗恨自己被爱冲昏头,忘了眼前危机。
市场左侧再传声响,伤重昏迷的孟获、木鹿大王、兀突骨等竹斩队队员接连被抛出,无疑宣告了计画彻底失败。一名脸带剑痕的剑者由阴暗处缓缓走出,手上的白痴神剑散出森森剑罡,随时能取竹斩队众人之性命;他默立不动,静观场面变化,正是贾赛所言的哑胸贴。
封鸡魂目向白梅,好奇道:“市场内的民众都跑光了,你为何不逃?快走吧,血腥的场面可不适合你这样的美女呀。”
白梅拿起菜刀,挺胸护在贾赛身前,冷然道:“你这个假好心的恶人,休想在我面前伤害他。我也是练过武功的,要动手便尽管来吧。”
“前有美女、后有伤兵,身受重伤的人帮赵云呀,你还能保护谁呢?”封鸡魂身形瞬动,哞牛剑化作旋风,绕过白梅、横劈贾赛左肋。
“毗卢照临?九劫磨练。”须弥罗网全力罩向哞牛剑,却赶不上悬殊的实力差距,被绞得脱手飞出。贾赛身上的伤口遭巨力侵扰、更加恶化,连带影响凌天身法,令他身上又多出了数道剑伤;要不是白梅举刀攻向封鸡魂,单这一剑便会要去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