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无间狱,冥冥九残居;昔日地帮总坛,今朝人帮领土,经丐王大战摧残后,已无一处完整。断柱、破墙上仍清晰可见九残瘸功、医王心法相斗痕迹,充满霉味的角落里,隐约还能听到邪煞、佛罡余劲交击声音。残壁裂缝泄入了泥砂,掩盖杀人机关与歹毒陷阱;覆地计画所引入的洪水,洗去了施白慕的多年苦心。
激斗舞台中的二名主角,一人消声匿迹,一人已往西天求道,再也不能在此聚首、登台发光发热。然而,江湖的风波怎能轻易地平息?毒虫窝三人这不又粉墨登场,接下了九残老人所遗留下的主持棒。
姚头顽、古科剪恭敬地放下鎏金骷髅轿,双膝跪地、向着轿内说道:“目的地已至,有请仙者下轿。”
掩住轿内的鬼燐帘幕动了一动,传来毒神仙海落英法旨:“此处仍残留着讨人厌的琉璃宝华真气,本仙便待在轿中,以免沾染了这股臭药味。姚头顽负责找回退形蚕,古科剪就四处搜索,看看能不能发现《九残瘸功》秘籍与地帮残留宝物。”其声音时而粗哑、时而尖锐,高低变化甚大,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姚头顽疑惑道:“仙者只要我找退形蚕,那玄冥蟾蜍又该如何?”
“哼,适才我用操仙蛊神诀感应数回,得知此地仅余退形蚕,玄冥蟾蜍恐怕早就被九残老鬼纳入体内。”海落英语带怒气,强大音波随之撼动周遭;狭小的地底空间登时动摇,崩下数块巨石,洒落蒙蒙砂尘。姚头顽、古科剪亦被暴冲的煞气震飞数丈,撞得眼冒金星,当下急呼救命、盼毒神仙保持冷静。
海落英会如此失控,是因这股怨气已积了很长的一段时日:当年他炼出七大圣蛊其中六项,仅差一步便能修成《操仙蛊神诀》的最高境界万蛊流芳。没想到施白慕与数名正道高人联手,破了他半生修为,更趁机盗去了他身上的两大圣蛊;使他从邪道枭首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从此只能屈于下九流,等待反扑时机。
这七大圣蛊可非等闲之物,样样各具邪功魔能;传说集齐七样,可使寻常武者跳脱武学规范,一举达到造化神通境界。而施白慕仅凭其中二样,便能突破九残瘸功、悟出黑魔邪煞功法,挤身一流高手之列,由此更知传说所言不假。海落英为此传说,耗费一甲子光阴炼蛊,到头来却是为别人作嫁,教他如何能不生气?所以他甫闻九残老人失势,便急着赶来,欲补回多年遗憾;没想到今日一见,却发现仍是少了一物,于是压抑多年的怨气便决堤涌出。
“给我找,快给我找!今天本仙便是掀了这里也要找回退形蚕。”海落英的怒吼声不停传出,煞气风暴越卷越烈;姚头顽、古科剪二人为求保命,只好硬着头皮,在迷蒙砂尘中不停摸索。
“毒神仙要找的可是此物?”问语方落,五彩灯光随之亮起,令姚、古二人停止搜索、摆出备战动作;鎏金骷髅轿那方也止住咆哮,静观场面变化。
烟尘散去,土石崩毁处赫然现出现一座巨型舞台,台中主角身穿西装、头戴魔术帽、领口打了个红色蝴蝶结、脸上溢出自信神采,正是有备而来的姜维。他高举右手,晃了晃掌中的玻璃瓶,瓶中的紫色蚕蛹顿时弹跳碰撞,绽出诡异绿光。
海落英见此情形,再次疯狂吼道:“退……退形蚕,我的好宝贝儿啊!姚头顽、古科剪,快给本仙抢回圣蛊。”
姜维见姚、古二人攻来,仍是不慌不忙,优雅地行了一礼,灿烂笑道:“这套魔术表演名叫箱中秘戏,正好需要两名自愿者配合演出。既然自愿者已迫不及待登台,那表演便开始啦。”说着掀起布帘,露出了上百只红色方箱。他将装有退形蚕的玻璃瓶放入其中一箱,然后轻弹手指,使百只方箱飞快移位,令姚头顽、古科剪难辨虚实。
姚头顽看不清变化,便随意扳开一箱检视;没想到箱内却突然飞出十数枚子弹,射中他的门面,使他当场重伤毁容。箱盖边缘更长出利齿,似有生命一般弹跳起来,紧咬其脖颈,不让他抽身退回。
“可恶,操仙蛊神?金罗万虫罩。”面临断首危机,姚头顽急催蛊煞护体,无奈视线困于箱内,未能辨别左右情势,挣扎之间又中陷阱;脚旁的二只箱子趁机扬起利齿,撕咬他的小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