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周谦连忙把柱子扳过另一方向,又再挡住飞剑!
紧绷的气氛,渐渐凝聚起来!
这一战自开打以来,陈风便是佔著了完全的上风!基本上就只有他在出手,穷追猛打;而书生则穷於招架,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一次!
他驾驭飞剑之厉害,劈石板就好像是劈柴般!要不是书生忽发奇想,竟然打起了城中辟邪镇石的主意来!再加上那难以置信的一身神力,真的能够把那柱巨石拔起来,当成兵器使用!则恐怕此战,早就胜负分明,以书生的头颅落地,作為结束了。
只是,这方足有千斤之石柱,书生能够将之拔起来,已是奇蹟!还要用它来当兵器?
他到底可以撑多久?
只要书生稍有喘不过气来,反应略慢了些,则那把灵活刁钻的飞剑,就能乘隙而入!取下他的头颅,便是剎那间的事!
这书生的命,好像就悬在一条绷得紧紧的线上,随时都要断掉!
这一攻一守的“剑、柱”之争,持续了约一盏茶时份!
陈风的飞剑,已经出击了不下十次!
周谦抱著的那方白石柱子,也已是剑痕累累了。柱上雕刻著的石狮子,已给劈得不成样子!要是那石狮子也有灵性,或许在想:我也不过是本本份份地当一头辟邪神兽,镇在此城中一角,守护著你们朝歌城的老百姓而已!又没有害著你们甚麼!岂知道今儿竟然遭到这两个疯子的如此虐待!你们自己拼命就好了,又何必把镇石都拔出来瞎折腾?
当然,陈风和周谦都不会听到这石狮子的抱怨。
只见陈风喘著粗气,流著口水,剑指好像都有点抖了。他是长时间地催动飞剑,法力和身子都有点儿支撑不住了。
“这书生抱著如此一根巨柱,肯定比我还要吃力!说不准他马上就要崩溃了!再撑一会儿就好了!”
这也是在场眾人的预期。
这消耗战,明明就是陈疯子要把书生耗死的节奏!
可是,十多个回合都过去了,书生却没有如所有人的预期般,气力渐渐不支,最终挡驾不住这把凌厉无比的飞剑。
悬著他性命的那条幼线,依然紧绷,可是却偏不断裂!
若不是被那石狮子挡住了大半边脸,眾人该可发现周谦的目光,有如烈火燃烧!
此时此刻,才是他的巔峰状态!
周谦那如炬的目光,已看到了这飞剑的来势,正在渐渐减弱!可是弱则弱矣,其威力依然强劲,仅足抵挡而已。
他正在等待一次出手的时机!
此时,飞剑又再袭来!
“有机可乘了!”周谦心里一凛!
在绝大部份人眼里看来,这一剑的威力,跟之前是完全一样强大!周谦所看出来的差距,其实是相当的微小!不过正是这微小差距,刚刚足够给他反守為攻!
周谦大马金刀地双腿分立,熊腰一扭,像是挥棒子般,把那根白石柱子,挥了出去!这挥棒看似速度不高,却是夹带著了整根石柱的重量,威力极之惊人!
石柱扳中了飞剑的剑身!
“咚!”的一声!
那飞剑像是被打中了要害的毒蛇般,一阵发软!它的飞行轨跡顿时有点歪七倒八的,甚至有了失控落地的跡象!
“呜!”陈风的面色,也顿时一阵煞白。他连忙剑指一戮,喝了声“定!”,让飞剑霎时稳住!然后便让其飞到离地逾十丈处,好喘息调整过来。
“这是甚麼回事?我陈疯子的飞剑,竟然被一根石柱子砸中了麼?呵、呵呵……要是比法宝比不过,老夫还无话可说,可是……老夫身為炼气士,还敌不过一名凡夫?呵……老夫到底碰上了一头怎麼样的怪物!这人间界怎麼会有这样的书生!”
陈风说对了。周谦确实不是凡夫!
準确来说,他是以神魔炼体之躯,击退了炼气士的飞剑!
周谦发现飞剑被石柱砸到了后,确实受到了一些伤害!只见它远远逃到高处,飞得歪歪曲曲的,彷彿一时半刻也喘息不过来!此时不跑去打其操纵者,还等甚麼?
周谦转过头来,盯住了陈风!
他抱著白石柱子,踏著重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逼近著陈风!他把脸藏在石柱之后,只露出一隻眼睛出来!只见这血红的眼睛,杀意奔腾!
这回总算轮到周谦当猎人,对方当猎物了!
甚至就连杀惯了人的陈疯子,被这一双眼睛盯著时,也不禁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
“不能让此人靠近!”陈风虽然还调息得不够,可是為了阻止书生逼近,也不得不再催动飞剑,往下突击!
周谦盯著飞剑来势,首次露出了成竹在胸的表情。
“速度已经明显地慢下来了!”周谦迎準来势,挥动巨柱!又是一砸落在剑身之上!
“咚!”飞剑被击得老高,不住地转著圈子,直到了离地十几丈处,方才定住。
陈风的脸色,又是一阵煞白!
喘息!他的飞剑是一定要喘息一下了!可是他看到那书生又再逼近过来,心里顿时吓了一吓!不可以让这麼恐怖的人物逼近!
他憋著一口气,剑指狠地一戮,硬是把飞剑定住,再来一刺!
周谦又是一柱子把飞剑拍退!
如此一来,便是四、五个回合过去。陈风的飞剑,竟然被连续击退了四、五次!这情景看著,就像是在一个街头麵摊之上,有一隻烦人的苍蝇老是在骚扰食客,却被三番四次地挥手驱赶似的!窝囊啊!
“老夫的御剑之术,套路已经被他看穿了麼?哼,这一手又如何?”陈风咬了咬牙,顿时变换了剑诀!
剑指交叉!
只见那把飞剑,顿时又生猛起来!飞剑再一次发动攻击!剑在从高处劈下的当儿,突然速度爆发,而且还拐了个急弯,好像突然从周谦的视野中消失了似的!
周谦突然发现飞剑从视野中消失!不到一个眨眼之后,他突然整个背部汗毛直竖!他扭过头来一看,赫然看到那飞剑竟然拐了个急弯,正直指他的后肋处!
周谦抱著千斤石柱,双腿的灵活性大受影响。他唯有选择向前扑倒!
“砰!”地一声!石柱倒在地上,激起了大量的碎石沙尘!周谦俯伏在柱子之上,让这角度刁钻的飞剑,几乎擦著他的背脊飞过!
“好险啊!”在场不少人都在為周谦倒抽了一口凉气。
战况突然又倒回陈风那一边!
只是飞剑一招未能得手,便又呈了不稳之势。它又再飞回高处,再度积蓄法力!只见陈风的嘴唇也有点苍白了,这招剑诀的需索果然是有点大!
以陈风的法力,实在使不了这招几次,所以他不到危急关头,也不愿意露出这一手!
周谦马上爬起身来!不过石柱已躺在地上,要将之重新抱起来,还真要费上一番功夫。
正当他好不容易又把石柱抱起来时,陈风也正好调息完毕!只见那飞剑又再“嗡”地一声,从高而下地从周谦头上刺来!周谦正想挡架时,那飞剑便又突然一拐,消失在周谦的视野里!
周谦突然感到脚下一阵凉意!
这一回,飞剑是从旁低飞突袭,企图把周谦的脚踝斩下来!
周谦把石柱狠狠插落在地上,身子借力撑起,尤如抱著柱子倒立般,避过了这一剑!
陈风咬牙切齿,大嘆可惜!“这样子都斩不到他!……不行!不可以跟他打消耗战!呔!老夫跟你拼命了!”
陈风把剑指的两隻指甲咬掉!他要透过自伤来催谷法力了!
剑指带血之后,那飞剑彷彿也彷彿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猛兽,整个生猛无比,剑锋都透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老风这把飞剑,好歹已杀过了好几十人,乃是一柄嗜血的兇器!你这书生,蛮力是够大的了,可是你杀过人麼?血腥的味道,又嗅得比老夫多麼?看老夫自创的疯子三连噬!”
只见那飞剑又再加速!“嗡”地一声,又突然像是消失了似的!
这一剑的角度更加刁钻,竟然从下而上地,想要挑飞周谦的头颅!
周谦仍在倒撑著的!他双臂使劲一撑,跃到了石柱顶部,让飞剑正好在他的面前擦飞而过!他甚至感到下巴一阵热热的!
那飞剑不用喘息调息,便又驀地转向,反过来要劈周谦的大腿!
周谦附著石柱,半跌半跳的落回地上!“刷!”地一声,飞剑在他的大腿处,划过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达一吋!鲜血迸地激射而出!
那飞剑沾到了周谦的血后,似乎更是生猛!“嗡!”地一声,便又像消失了似的!
周谦著地之后,似乎受到伤势影响,膝盖弯了一弯!整个人稍稍拐了一下子。
而就在此时,飞剑已是第三次噬来!直指周谦那受伤大腿同一边的后腰!
“就算不被一剑两段,也得要受重伤了!”马铁颖吞了吞口水。身為武者,他很清楚这一招是有多难应付!
陈得烈也是双拳一紧。战况转变得太快,他要出手襄助已是来不及了!
周谦只有一个眨眼的机会作出反应。来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判断,都嫌太慢了!
只有倚赖肉身的本能!
他的熊腰往后一拗,把千斤柱子抱了起来,连人带柱,施展了一个出水鲤鱼般的翻身!
他在空中翻了半个筋斗,然后借著这股甩动之力,把石柱子往后一扳!
石柱有如一把巨鎚,重重击落在剑身之上!
飞剑被狠狠被拍落在地!“砰!”地一记巨响!地面顿时爆裂!碎石四溅,沙尘乱飞!
周谦这妙到毫颠的一手,顿时让全场群眾飞哄喝采!
“到底还有甚麼是这个书生做不到的!”
“这华丽的武技是甚麼名堂!我要让我的儿子拜师去学!”
“陈疯子的飞剑再妙,也不过是沦為替这书生铺哏而已!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陈风的下巴,好像随时都要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