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翊一步一脚的往湖边前进,临近湖畔的夜森,晚风像是提醒某人的低泣,不时引得树叶沙沙作响,使翊不免觉得有些凉意,拉起背心的拉鍊,双手插放口袋的徐徐迈进湖旁。
待一见湖边,映入眼帘的夜景,月光像是倒映在清澈的圆盘上,夜风将平滑的颳起几丝的涟漪,更让晶透的光泽惹得闪闪动人。
然而,如此雅致趣味的美景下,坐在湖旁的孩童,漆黑的背影却显得孤独沉闷……
一见他一人萧瑟的模样,翊也不禁有些怜悯走近开口:“心煦。你一个人在这边做什麼?”
男孩像是期待著什麼,听闻人声,见他满面堆笑的回过头,一发现是翊后,才又嘴角拉下,垂下眉头,转过身沉默不语。
不等男孩的回应,翊硬是到男孩的身旁坐下望著湖面:“看你的样子,其实不是只想来湖边玩吧?只是希望能跟爸爸一起来吧。”
似乎被翊说中的孩童,双瞳只是明显地微睁抬上,没多久才又显得落寞垂下头。
“坦白说,我不太能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他担心你的心情应该是真的。”见他一脸垂头丧气的神情,翊这打算伸手触摸男孩的髮稍,想想却又作罢而缩回手,深有感触的回应。
“嗯。爸爸真的会想跟我来湖边玩吗?”心煦只是抬起纯真无邪的脸庞向翊吐苦水。
“嗯。我保证。”翊也效仿男人窝心的笑顏,伸手抚弄男孩的髮稍。
伴随著翊的关心话语,男孩也终於敞开心胸,表示肯定的奋力点头后,露出有如阳光的笑容。随著孩童由衷无邪的笑声,顿时也温暖了自己,直觉暖意充满整个心房,一同笑出声。
在笑声的伴随下,右眼的疼痛再度袭来,但已有经验的他,仍是忍著痛处,镇定的摀住一眼。立即从银眸中窥探出一幅身著平民装的男子,正与湖中嬉水的男孩游玩的景色;另一方面,迴廊的水晶门,最外缘的框座也逐渐被好像湛蓝的湖水填满,门上也顿时掀起水面的波纹。
翊这才心满意足的拿下手,牵起心煦的掌心。
“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玩够了才回去。”
就在两人準备回去的当下,树丛却突然传来不寻常的沙沙声,让翊直觉有诈随即起身,将心煦以手护在后方。
“大哥哥怎麼了吗?”浑然不知所谓的孩童,却从胳臂中探头巡视。
心熙只觉翊的身像暂停了几秒,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入发出沙沙声的方向,并回到了心熙的面前,便在他的面前双掌一击,男孩显得吃惊一脸茫然的睁眼大哥哥你干嘛?”
“没事,刚有一隻蚊子想吸你的血,不过我已经把他打死了。”翊作势拍拍手心,将身子往回倾,才又抚摸心煦的额头笑道。
“是吗?谢谢你大哥哥!”
“别客气,快天亮了,走吧。”
随同男孩无忧的道谢下,树丛裡的杀手刚跟翊过完招,翊瞬间回到心熙的面前,正想追击,才渐渐地感觉到双腿的疼痛,原来自己的飞刀瞬间被夺取,并与另把小刀插入在自己大腿的两侧,痛苦的倒下便无再追击。
就在两人眼见威尔多城桥的途中,赫然发现不远处,令他熟悉不过的金属鏗鏘声,更让翊顿时不敢大意,将脸朝往北方提高警觉。
“军队已经来了吗……”翊已经抱持心裡觉悟,决定让小孩先行到城内之时,却没想到眼前出现的,仅是一名以破旧斗篷蒙住身躯的旅者,见他蹣跚踉蹌的走近,这才让翊放下警戒,但心中却升起不少疑点……
看似平凡的旅者,一见到两人,彷彿像是灾民般从斗篷中伸出手,一手抓住他:
“你……你们是威尔多的人吗……”
从不见脸庞的布篷中,却有一双暗紫纈草色的美目,随同女性独有的孱弱声。但是,探出斗篷外身戴的护具,应是白钢的护手,却变成血跡斑斑的模样,令人看得怵目惊心。
或许是鲜血的缘故,不禁使翊再度想起先前无人生还的回忆,连忙缩回手盗出冷汗,发抖的手臂甚是不停地用力搓揉著被沾上血跡的衣袖。
旅者似乎也查觉到少年对血染的护手恐惧,迅速将缩回。
“嗯。我们是威尔多的人。”心煦代替翊无疑的答话。
“是吗……那……这个……麻烦……别落在瓦……”从不见手指的斗篷当中,却突然探出一座女神像『艾尔薇特』。但,话还未断,力竭难支的旅者却应声倒下,手边的女神像也就这麼的掉落地上,滚到翊的脚旁。
“咦……大哥哥怎麼办?要通知爸爸他们吧。”心煦显得十分心慌、害怕,紧拉著翊的衣角不停嘀咕著。
“不。等等……”翊先是弯腰蹲下,并在倒卧的旅者上注目观察,赫然发现腰际携带的剑柄上头,有个仅有颈部以上,侧脸的战女神图腾。
只见有如旭日的黄金底座,女神的浮雕。头像上有精美的鹰喙盔,一侧精雕细琢的片翼栩栩如生;头后扬起的长髮,更有如苍天浮云般细腻的流纹,令人敬畏且入迷。
然而,一见到女神的浮雕,顿时让翊原先疑虑的神情,眉眼全挤成一团,显得狰狞恐怖。
【战女神是瓦尔特的国徽……该死!】
少年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屑一顾,瞧他将脚边的女神像踢至一旁,随即调头转身,带上心煦离去。
“咦……大哥哥,不救那个人吗?”
“不了。她是瓦尔特的士兵。”
翊仓促地将男孩带回城内,在男孩归城后,随即将外头已有先行士兵的事情告知队长,当机判断的他,更是火速关上城桥,杜绝所有人的进入……
待事情告一段落后,少年才又悠哉地来到学院。有过先前一次经验的他,已经不意外卡莲一脸沉闷的神情。
“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来一下。”语毕,卡莲再度掉头扬长而去。翊也只是心裡有数地跟随来到执勤室。
待翊踏入室内,卡莲将门带上后,仍在房内走来走去的模样,这才让路西法只觉讶异地探出头。
“我希望你继续当个学生就好了,不用想战争的事情。”
“嗯。”
“像战争这种事情,你还小没必要操心。”
“所以……”
同样的时段,卡莲还想继续接话,外头踏踩的鏗鏘声逐渐逼近,守卫再次破门而入……
“卡莲老师,不好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发生什麼……”卡莲话还未落,远处砲弹的巨响,随即打破卡莲的疑惑……
“城……城门外已经聚集很多瓦尔特士兵,正準备砲击城门。”
【看样子把桥门关起来,也无法阻止砲弹……】
不等卡莲的方案,心急的他,随即踏出学院外一窥究竟。
从学院至西方一路上,黑衣人整齐划一的配置在市镇道学院的道路两侧,有如宣示葛兰森财团的威名,让军队畏惧而不敢进军,翊才得以平安无事的轻鬆抵达广场。
但是,一抵达广场城内,眼前几座以铁架与蛇笼缠绕而成的刀片刺网,顿时形成无人接近的铁拒马。
应是纵贯镇中央的广场,八方路口宛如炼狱般,尽被燎原之火覆盖,优美的几处商业砖屋,好像骨牌般接连坍塌,随风扬起木屑和石灰,更让灰烬瀰漫的飞尘难以张眼。
“这是……”
少年正想察看四周的同时,不料,视线却不经意地飘向突兀耸立的水池,怵目惊心、惨绝人寰的景象随即映入眼帘……
只见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女,四肢奇异地扭曲至身后绑在出水口,有如威吓士气的目的,原先的天使石像,顿时像是个死亡天使竖立在广场的中央。
一记长矛甚是从两股之间穿插出口唇,从伤处喷涌数尺的血花,不仅将石臺漆上一层嫣红,更瞬间把清澈的水质薰染成血池,从中不停地喷洒出血色的泉水……
“為……麼……”竖立眼前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翊一心想解救的梓。亲眼目睹二次悲剧的少年,心臟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来,痛欲不生的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一次修正完毕,警备完善的命运、无一镇民生还的命运。接下来呢,神魔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