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打算稍微闭目养神,另一个稚气的男孩声,马上将少年又从浅眠中唤醒。
“咦?大哥哥?你怎麼会在这?”
翊睡眼惺忪的缓缓睁开之刻,只见红髮的孩童居然将莫尔柯双手捧在怀中,一脸茫然的对自己双眼眨啊眨的,莫尔柯也顺同叫了一声,好便提醒自己的存在。
“心煦……你怎麼会在这!”见到心煦意外的出现,顿时又让翊显得又惊又喜,赶忙起身走近搭话。
“我跟爸爸吵架了……本来想偷溜出来去湖边的……”娇小的心煦这时显得难為情,眼神上下游移,故意撇开翊的目光,指向栓在水槽旁的货物车,车夫正替喝水的马匹将粮秣倒入槽中:“所以趁马车离城的时候,想要下车的,可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男孩这才直接将脸转侧一旁,羞怯泛红的脸庞,随著餘暉显得更加通红。
“所以现在想要去『威尔多湖』吧?”翊理所当然的回答。
“嗯。我刚好也有看过这隻动物出现威尔多,想说有人带路也不会寂寞。”心煦将怀中的莫尔柯搂得更紧,露出孩童的天真笑容。
【很好,一切照计画进行。】
翊先在脑袋盘算周详的方法后,才不免会心一笑的将手指移向车夫:“不-行-!我要搭那边的马车回威尔多,你也必须要跟来!”
“咦──大哥哥不要啦~我想去湖边……”面对翊自作主张的决定,年幼的心煦不免发出哀怨声,抓住翊的裤管拉扯,仰头撒娇恳求著。
“不行。别忘了你欠我一次人情,要是你乖乖跟我回去,我可以不把你离家的事情跟父母说,要是你不听话,我就会早一步跟你父母说了。”
“喔……我知道了……”在强硬的命令之下,心煦才只好沮丧地鬆开手,顺势放走莫尔柯。
就在翊的强行要胁下,心煦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同眾人回去。顺利的解决『绑票事件』,奈维斯三人才携上家当到来,一向严谨行事的他,马上将行李整顿车上,吩咐车夫火速赶回城镇。
直到深夜马车才抵达镇上,翊先是在旅馆安顿好香跟榎时后,才跟同奈维斯将心煦护送回家。
基於途中谈论梓的事情后,立刻兴起奈维斯的好奇,两人才又踏往学院的方向。
直到两人踏入大厅的同时,应是温暖的室温,却瞬间颳起一股冷颼的冽风,从空缓缓地飘下片片雪花。当翊直觉不妙放眼望去,居然身处一望无际的雪地。
“这是什麼……”对於从未感受过的寒风,让奈维斯只感害怕,拉住翊的袖口躲在身后。
“这应该是雪……但是温暖的普罗旺夫应该是不会……”
正当少年还对眼前事况百思不解之际,路西法才像是看到什麼,直瞪双眼脸色铁青的说:“翊……这下惨了……你进入她的禁界了……”
“你说什……”
不等翊的反应,下一秒的悲鸣声,立刻让翊认清现况……
“『朔驍』大人,优姬等您很久了。”
冷寒的风吹雪打期间,使两人的视线受阻,依循女声走去,雪亮的地面,像是被染上嫣红的莓汁,一点一滴的逐渐扩大,直到遇到倒卧的身影,翊才加快脚步,拉起奈维斯来到。
不料,倒卧雪地的身影,居然是衣衫襤褸、身负重伤的天耀,翊更是连忙将他扶起身:“喂!天耀你不要紧吧!”
“对不起对不起……无神月……我没有阻止公主殿下,对不起……”在翊的关心下,怀中的天耀却是惶恐不安一直自责著。
直到身后奈维斯看似惊慌失色的尖叫声,才又让翊将目光缓缓地放回眼前……
视线随著嫣红的色泽来到一小座小雪丘,丘裡不断地渗出滚烫的红色液体,逐渐将覆盖地面的白雪融化成红水。更加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一条再也熟悉不过的蕾丝缎带,被渗入鲜红的躺卧在雪水中。
放近一看,尸体藏於足下隆起的雪丘。在理解天耀的自责后,无助的少年才又慢慢地抬头上仰。
只见穿著黑色忍束衣的优姬,雪肌的脸庞沾染的血花,显得几分美艳;视线渐渐地往白皙的手腕瞄去的瞬间,拎著一个毛髮凌乱不堪,少女死不瞑目的头颅,彷彿被利器切除平滑的切口,从切口处甚是淌出浓血,不停地滴落在雪地上……
随后当翊的视线与面无神情的头颅对上,痛苦的眼神深植翊的心裡,有如万箭穿心,让翊呆滞的面无血色。
“梓……”再次目击惨不忍睹的景象,使翊当场身心崩溃直接跪倒在地,眼角不自觉的狂流出泪水。
“唉啦……『朔驍』大人,这女狐狸有那麼好吗?”似乎早被忌妒心占据的血姬,眼神尽是血丝,仇视瞪著手旁的头颅,露出令人摸不透的寒笑。
“这是怎麼回事……”奈维斯也被眼前惊悚的画面吓得两膝发软,硬是失去支力应声坐地。
“為什麼妳要……”
“优姬本来也没想要这样的,无论『朔驍』大人您怎麼跟其他女人乱来,优姬真的都不会介意的,但是……唯独无法忍受的,就是您居然将它送给这女人……明明是跟优姬配成一对的『戒鍊』……為什麼……”
从血色的眼眸当中,流出两条令人髮指的深深血泪哀泣,并随手捉住头颅的一搓细髮,奋力地将头皮撕开血肉。
“什麼『戒鍊』……我不懂妳在说什麼……”对情况仍然一头雾水的翊,当然仅剩摇头否定的选择。
“就是这个……”随著冷血暗笑的言语,另隻黏著毛髮的手腕,这才伸进冰冷头颅的唇口当中,应声将少女雪浩的牙齿打断,娇小的唇口也顺同扯裂开来,并从舌根处拿取出先前鲜血淋淋的项鍊。
“那条项鍊……”
“不是的无神月!是公主殿下会错意了。那条项鍊本来就是梓小姐所有!”天耀像是急忙解释什麼似的,硬拖著伤痕累累的身躯蹣跚走来。
“天耀……这样说谎不好喔。很明显的这条项鍊是『朔驍』大人的……而这是『朔驍』大人您曾经送给我的……”
将头颅丢弃脚下后,顺势将手背朝翊,染血的项鍊也连同举起。视线随著深黑的皮绳,缠绕无名指间的另一枚指环。
环型的饰物上头,仅有雕刻细琢的龙头流线,与栩栩如生的锐利兽牙,一颗内藏花苞的绿宝石镶扣拔缝间,以尖牙紧紧环扣著。将约指装载於黑鍊,只见凹槽居然与黑戒指吻合镶上的瞬间,更让翊大吃一惊。
“您知道吗『朔驍』大人,当时您鼓励优姬的话,优姬还记得……一直铭记在心……但是為什麼……等了您那麼久了……您始终不愿跟优姬相认……”
“公主殿下!我说了,无神月不是『朔驍』陛下!『朔驍』陛下只是普通人类,不可能活……”话还未落,一双冷血的眼神随即往天耀撇去,天耀深感惧怕连忙收口。
“这点我当然知道!但是……他的子孙也不该把这信物给其他人……这应该只是优姬一人的……是属於优姬的『朔驍』大人……”悲愤的优姬双手遮脸不停地啜泣,不到一回,那双空窗的血眸好像丧失心神,冷眼瞥过脚边的头颅,硬是抬膝,忽然碰───的脚踏声,颅腔内的白滑髓液一併爆散飞溅出来。
“算了……『朔驍』大人……既然已经心裡没有优姬……优姬也没必要遵守与您的约定……优姬要……杀光所有人类所有异类!”顿时间,优姬硬是拂袖一挥,将手掌变化成冰刃,随手将刀刃刺入颈部动脉。
从纤细的颈脖,顿时像是草皮上的撒水器,喷洒出浓稠的血花,将数米内的白色雪景,瞬间漆上鲜艳的红色,顺风的红雪也溅染在翊与奈维斯的脸上。
“惨了!翊快跟本王互换心神。”路西法见到鲜血溅上翊反倒显得严重焦躁。
“没办法!现在连动都不能动。”翊早想带奈维斯离开,不料早已无法动弹,只能睁眼乾著急。
“没有用的,前任魔王路西法。”只觉背后一直被锐利的眼神注视,路西法这才赫然发现,那双斑红眼球的焦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妳果然看的到本王……既然如此!妳是归属六魔就是本王旗下的部属,居然以下犯上……”
“魔王旗下?优姬从没记得曾经服侍过魔王,再说……四处拈花惹草的男人,优姬绝对不可能服侍……优姬一直都是『朔驍』大人的人……”说著说著,只见优姬随手抚过方才的伤口,颈上的裂口瞬间癒合。仰首闭目的她,掌间甚是撑扶著下巴摸上抚下,另手才又从开衩的胸襟前钻入,看似愉悦地抚慰著。
“妳说什麼……”部属意外的抗命,反让路西法一向自傲的天狗鼻当场断了半截,顿时讶然失声。
“这是『朔驍』大人教给优姬的『零式』……一直很想见到您……没想到却是这样……接下来『朔驍』大人喜欢的是那个女孩吗……”优姬说著说著,缓缓地将视线移向一旁的奈维斯。
“不……要……”无能為力的奈维斯,只是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然而,仍然死神的脚步仍然一步一步的徐徐向她走去。
“我求妳!夜刈!我求妳……别对她下手……”眼看死神将近,翊也不禁悲声哀求。
“告诉我……『朔驍』大人送了妳什麼……不说的话……就把妳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
“公主殿下!”
就在两人千钧一髮之际,一双鸟翅忽然挟带两人飞往天空。
“天耀……你以為逃的过『零式』吗?”
话一落,才刚回过神,眼前忽然出现几环冰製的荆棘,闪避不及的他,连忙转身将两人护於前方,自己则活生生地被冰荆缠绑,上头的棘刺更是毫不留情地刺穿肌肤,顿时让荆棘上的冰花,以血上色成鲜艳的蔷薇。
“喂……醒醒啊……可恶……这样……该怎麼回去……”见到天耀血流如柱的模样,束手无策的翊更是不免心疼试图喊叫。
或许是喊叫的缘故,天耀仅剩丝毫的力量挣动,冰荆像是尖锐的锯齿将天耀的双脚截断,让三人顿时从空坠落而下。
“天耀!快把我的右眼用手矇起来!快!”
“无……神……月……翊……”坠地的期间,意识微薄的天耀,只是昏昏欲睡的神情,勉强地伸出一手,照吩咐的遮盖眼睛,而在翊準备离开的时候,却目睹在地面等待的死神,由下往上的挥砍,将天耀的下腰当场一刀两断,血肉再次飞溅翊的全脸,顿时让他再次泣不成声地回到迴廊……
“二次的修正结束,擅自的救援导致虐杀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