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翊千辛万苦回到迴廊,塞凡蒂斯仍然是面不改色地瞄过门上,优姬拿著头颅的恐怖图像后,才又将头转回心情未平稳,泪如雨下的翊。
“神魔之子,这次你清楚了吧。在命运的面前,你的努力都是枉费的。”看著翊无能為力的样子,塞凡蒂斯像是乐在其中,嘴角冷冷地上扬:“所以我才说过,你会讨厌我的。”
“呜……算我求妳……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喜欢妳……但是……拜託别再让……他们……死了……”几次亲眼目睹惨剧的少年,甚是开始向高高在上的女神跪地磕头。
响亮的叩地声甚是接连不断,直到少年头破血流,女神这才缓缓由空降下,依然冷眼相待:“这次的主因是你一意孤行的缘故,如果你能保持前两次的警戒态度,就不是问题。”语毕,她居然随手撕下袖口的丝带递给翊。
“咦……”一向冷酷无情的女神突然佛心来著,让翊不免惊愕地提起头。
“关於那条项鍊的事,我在此跟你致歉,神魔之子。”
“什麼意思……”
“那条项鍊本来不是归那个女孩所有,是某位天使勇者的遗物,只是经人流转才会落在女孩的手上。”
“这麼说的话……”
“是的。如果没让她单独遇见血族末裔,恐怕还不导致这种情况。”
“设法避免他们两人的见面……还要把梓身上的项鍊拿走才行。”
“姑且告诉你一个消息,只要有那条项鍊,那位血族公主就会绝对听从你的命令,当然也包括你要她死。”
【让夜刈自杀……这样奈维斯他们也会平安无事……但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见少年慎重其事的态度,塞凡蒂斯才又开口中断了他反覆的考量:“刚才只是说笑的,按照她急切寻找某人的样子,手边应该拥有超乎你想像的情报。现世的一切都是取决於你的抉择,神魔之子。”
“我的……决定……”
“把脸上的血擦一擦,进行第三次的修正吧。”在塞凡蒂斯双手拂袖之下,翊忽然面站於过去的大门。没多考虑,将血液擦乾的翊,随即又踏入时间的洪流当中……
“深感抱歉……让您作噩梦了……但至少这次,希望能报答您千年前的恩情……”待少年的离开,那双不带情感的眼神,却略露几丝温驯的泪光,像是对某人的思念,缓缓将头微微低下,表达敬意地点头鞠躬。
在翊进行第三次修正回来的同时,只觉周遭眼熟的竞赛会场,脑袋马上整理情况。
这次的翊,当下似乎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等著某人的来到……
果然不出所料,不出几秒,天耀立刻匆匆忙忙地赶来翊的身旁,才正打算开口,早有留意到的翊,立刻面带浅笑回过身:
“我知道,谢谢你,天耀。”
“咦……”对於待人一向冷淡的少年,忽然直呼其名的举止,让天耀顿时因為羞涩胀红脸忘记言词。
翊仍然以著温柔的眼神往一旁的优姬飘去,才又回到天耀的身上:“等回希望你能跟夜刈来广场,我有事跟你们讨论。”
“咦……是……是!我会转告的……”面对少年接连异常的举动,让天耀的脑袋一时转不回神,只是急忙地手贴裤缝立正挺直答应。
“麻烦你了,天耀。”语毕,翊立即调头转身朝向宿舍跑去。
“奇怪……好像梦裡也发生过……”眼见翊离去的身影,顿时在天耀的脑海重叠一块,让天耀直觉奇怪晃动甩头,打起精神转身朝往优姬走去。
就在翊离开之后,远处的血姬似乎也听进耳裡,只是心情显得愉悦闭目,头颈微微的倾侧,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就在解决『木乃伊事件』过后,依照先前的请求,翊立刻带领梓进城。只见梓不亦乐乎的样子,翊才放下心中享受这短暂浮云的欢乐。待梓玩累了之后,这才又回到了露天椅凳中途休息。
“嘻嘻~没想到城镇的人都很亲切耶。”梓仍然满是幸福的拿起麵包,撕下一小块含咬说道。
见时机差不多,翊这才放下手边的水瓶,严肃慎重的开口:“梓,我有事情麻烦妳。”
见到翊如此认真正经的语气和神情,梓随即放下掌间的麵包,拍打掉两手的麵包屑:“怎麼了吗?那麼慎重。”
“梓,妳身上的那条项鍊是哪来的?”翊依然面无表情的伸手指著梓的脖项问道。
“咦……这个吗?”从未将解开衣衫的梓,面对翊出奇的询问,更使梓百思不解的双指慢慢鬆宽扣子取出黑皮项鍊:“这个是奶奶给我的护身符,听说有辟邪作用。”
【辟邪……】
“借我看一下。”翊顺势伸手,梓也不疑有他的将鍊条交付给翊。
翊接过信物后,鍊子的形状像是蛇鳞状并排而成,宽度约1公分左右,鍊上掛著有如黑金的丹座,圆型的物体上有个裸空的凹槽,五支看似一厘不到的兽牙,分别整齐地朝内,分散在凹槽的周围。
似乎想探出蛛丝马跡般,仔细地将黑鍊左右翻弄。直到翊将饰品提高面前,对向太阳观察,烈阳一落到颈鍊上头,只见原先黑色的鍊条,驀忽间,墨绿的色泽逐渐变得翠绿,粗糙的纹身也显得耀眼光滑。
“据说那个叫做『金绿石』。先前领养梓的人,把梓寄放奶奶这,并将项鍊交给奶奶就离开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梓对从前的记忆很模糊,一直无法回忆起那个人的脸。”
“领养梓的人?”翊貌似抓到重点接连询问。
梓一点也不意外地点头当作答覆:“嗯。梓不是奶奶亲生的,梓是被人捡来的。虽然有跟养父相处的印象,但由於『记忆障碍』的关係,才会被送来奶奶这边疗养,所以真正的记忆是跟奶奶相处才开始的。”
【所以当时那个妇人才会这样说……这种变色宝石似乎也只有贵族才会有……难怪会说配不上……这麼说的话,应该跟夜刈有关联……】
见翊周旋思虑过久未开口的样子,梓这才双手扶住下巴,眼睛望著翊眨了两下,一脸茫然的接问:“翊对项鍊的事情很在意吗?”
“不,没有什麼。”不愿让梓多一份担忧,翊只是摇头笑道。
“嘻嘻。这麼说起来,养父也有一个小孩,因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有点忘记『他』是男是女……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他』给梓的感觉跟翊一样。”梓看似想起趣事一手遮口甜美的笑道。
“一样?”
“嗯……梓也说不太上来,『他』都只跟贝茄奶奶说话而已,详细的个性梓也不太清楚,就跟翊给人的感觉很像……”
“我也没印象。”对於不曾听闻的人,翊也只是简单地晃头否定后,才又想到要事急忙双手一合,向梓低头恳求:“对了,梓。我可以麻烦妳把这条项鍊给我吗?”
“咦……可以是可以,翊看起来也比较需要用到。”梓看似留意到什麼,一指放於唇上,往翊的身后直盯笑道。
“我比较需要用到……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免疫吧。”眼角的餘光一扫,突然意识到路西法这浮游灵的存在,翊才百番无奈地嘀咕著。
面对翊自嘲的奚落,没听出蹊蹺的路西法,顶多满头的问号头歪一边皱著眉。
【很好,项鍊到手。剩下的就是把梓送回家,就可以跟天耀他们……】
待翊将颈鍊收入袋中后,梓却显得有些坐立难安,眼神不时左右飘移,直到与少年四目相交,才又面带红润的支吾:“那……既然梓答应翊的请求了,梓也有请求想要翊帮忙。”
“嗯?妳说,只要能力范围所及的事,我一定去做。”浑然不知苦难到来的翊,依旧面带微笑的回应。
“刚才老闆说的情侣比赛,梓想去看看。”梓有如太阳的笑得灿烂;翊上扬的湾唇,却有如『残月』瞬间垮下。
“不好意思,我耳朵好像有点不好,妳可以再说一次吗?”显然的,翊对於接连二次的不尽同意,再度装傻眼神四处飘盪质问。
“翊真狡猾。刚才有听到吧,还要梓再说一次……”面对翊敷衍了事的态度,梓不免显得有些不满,像是河豚般赌气地鼓起嘴嘟囔著。
见到梓孤军奋战的模样,一旁的路西法更挺身而出答腔附议。直到翊转头瞥眼,这才让路西法闭嘴,翊便回过头显得无奈,摀住前额的抬头纹回答:“唉……每次跟妳说话,就像是在考验男人的耐性一样……”翊不免对连续两次出赛的自己讥嘲。
纵使翊有苦难言,作為交换的条件,仍然乖乖地出赛活动。
一切正如天命注定般,两人接吻将近,贝茄随即出现中断比赛。
然而这次,正当贝茄顺势牵起梓,朝往少年的眼神中,少了原先的锐利,却略带忧鬱:“你的眼神变了少年……”
“咦……”贝茄意外的话语,顿时让翊头上冒了个问号。
“走吧,梓。”这回的贝茄,不像先前的痛骂翊,反倒像是依依不捨的样子,温柔地拉上梓离去。
原先把会场挤得水洩不通的人潮,也随著梓的离开,热闹一併散去,『情侣大赛』的活动,也草草地结束。
待群眾散开,只见优姬和天耀,也似乎早在原地观看已久,这才向著翊走了过来。
“无神月,我们在这!夜刈同学,他在这。”天耀回头频繁,一面向翊微微挥手,一面畏怯地闪避行走的路人。
一路左右闪躲下,天耀像是跋山涉水来到翊的面前,才弯腰双手扶膝气喘吁吁说:“不好意思无神月……让你等那麼久……”
“嘻嘻。”见到天耀匆促赶到的景象,优姬似乎乐在其中,手掩面容私笑著。
“我们去商业区的露天休息厅好好聊聊吧。”
在翊的带领之下,三人才又回到了露天广场的椅子,待翊随手拉出座椅坐下后,优姬才像是跟翊请示似的稍稍地点头示意,便坐於翊的正对面。
见两人都入席坐定后,天耀才胆却地将一旁的座椅,轻轻地挪到翊的侧面,正準备要坐下的同时,似乎也留意到优姬的侧目,便拿起椅子慢慢地挪回两人的中间,深怕发出一丝声响,稍微远离翊的身旁后才安心坐下。
“那个……这位是……”
正当天耀想开口的瞬间,优姬仍是右手附在左手上头撑扶著下巴,指尖轻抚著下唇娇媚的说:“在那之前,我……不是,优姬是否能跟您确认某个信物呢?”语毕,优姬这才将遮掩的左手探出,只见无名指的上头,果真早戴著先前的宝石戒指。
“妳说的是这个吧。”翊当然也不疑有他,从怀中取出漆黑颈鍊放於桌面。
眼见鍊条的出现,更让一旁的天耀惊讶的瞪眼张大了嘴:“无神月……你怎麼会有这个信物……难道你真的是……”
“在那之前,我有件事必须澄清,这条项鍊不是我的,我只是托『友人』拿来的。”翊指著桌前的颈鍊补充著。
但是,听到少年的口述,优姬原先脸上的笑顏瞬间僵硬,取而代之的,尽是满脸的疑惑和忧愁,随即快手拿回颈鍊,拆下手上的戒指,打算嵌入鍊条的凹槽。
没想到还没套弄,指环与颈鍊像是互相吸引般,戒上和鍊上的尖牙立刻朝外翻开,优姬这才取出宝石镶上鍊条的凹缝间,一触宝石的同时,槽旁的尖牙随即往内翻转,紧实地将珍宝扣牢。
镶嵌完善的戒鍊,她又立即将戒上的宝石对準丹阳,更神奇的,随著八方镜面的转色,石中的花苞像是感受春日的到来,居然缓缓地绽放开来。
待内部的花苞绽放,朵朵花瓣触至五点,火蕊只是轻轻地颤动,石内彷彿稍纵即逝的烟火流光,显得熠熠生辉。
随著火萤的跃动,緋玉更有如细带似的,逐渐地包覆内部,使深暗的颈鍊黑芯当中,瞬间把鍊条薰染成有如铸铁烧红的顏色,搭配上头的黑蛇纹鳞,顿时像是深夜的火晶石,黑裡透红的模样显得额外闪闪动人。
“果然是『绿金石』……”待确认真品的同时,优姬只是若有所思的将项鍊放回桌上。又似乎有些不捨的不肯离手,随即抢快手一压,顺势拍住信物,不料,翊也不约而同的伸手压在优姬的手背上。
就在手背被触及的瞬间,血姬早伺机而动,另手变化冰刃立即朝翊的颈部戳去。尖锐的冰刀将近,却在剑尖抵触颈肤的同时猝然停下动作。
低头朝桌下一瞧,原来料想优姬会痛下杀手的天耀,毫不客气地抬起一脚,以鞋面的刀口,不偏不移地对準优姬的腹部,锋芒的尖刀上,涂抹剧毒显得黯沉;另一方面,翊当然也知晓天耀的下步行动,甚是提脚压住天耀的膝盖,用眼神晃摇左右稍稍闭目示意。
面对诡譎无形的气氛,翊不顾早被尖刀画伤,从脖子流出的鲜血,依然稳如泰山的打破沉默:“我本来就想归还这条项鍊的主人了,别误会。”翊顺势将手脚收回,神色自若的扬起笑容。
不晓得少年是装腔作势,也或者是看尽百态,语气中不带丝毫的疑虑,平稳的述说,更让优姬显然不屑地朝他傲睨,才不甘心情愿的收回双手。
“公主殿下,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我觉得应该跟无神月好好谈谈才对。”天耀只是稍微向优姬点头致歉,才右脚跟一跺收起毒刀,足下放回地面。
“随你便吧,反正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别想从我这套出任何事情。”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优姬,像是想擦去什麼脏东西似的,将被触碰的手背,不停地以衣角用力揉搓,另手撑住下顎,连翊的正脸也不瞧的撇去另一头。
【这下麻烦了……必须想个方法……对了……那个女神说过……】
“不然这样吧,当作交换条件。我可以告诉妳有关这条项鍊主人的线索,相对的,我有一些问题想跟妳确认。”听翊这麼一说,冷酷的她才慢慢地将头转正,眼神少了几分锐利的直盯著。
“你有『朔驍』大人的线索?”
“虽然说有,也不是很多,但我会把知道的,一五一十跟妳说。首先,这条项鍊是『友人』託付给我的,理由是『辟邪』。”
听到『辟邪』两字,一向冷酷无笑的她,却忽然像是回想起什麼逗笑了出来,更让翊显得相当讶异。
然而,留意到少年奇异目光的血姬,却马上又收起笑容指头一伸,从两指间的凹股变化出冰锥,一併十隻对準少年,面无神色头倾歪一旁接话:“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你这『种马』。”
“咦……种……马……”对於优姬的口出秽言,顿时让翊也不禁傻楞张开嘴。
“啊……无神月对不起……公主殿下对男生都很反感……所以尽量别跟公主殿下对眼。”
“虽然之前就有感觉,好相处的个性是装出来的,但是……我知道了……”经由天耀的解释,翊这才将手摀住额头,避免与优姬视线相交。
待翊不再注目自己,优姬才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兇器缩回,仍然不带好感的冷漠道:“『辟邪』吗?确实很像那位大人会说的,你口中的『友人』是在说哪一位?”
“恕命难从。”
“也罢,反正你的交友圈不广,查一下就知道。”优姬不屑归不屑,仍然将翊所说的铭记在心。
“最后一个线索,听『友人』证言,项鍊的主人有个小孩,由於不常见面,所以是男是女无法分辨,他似乎也来过『威尔多』。”见优姬把手放回原处,翊这才安心地放下手正常搭话。
“来过威尔多……这麼说来,就是子孙而非灵魂转世了吗?”优姬直觉惊讶并撇头与天耀相视说道。
“公主殿下,恐怕我们从『冥王』那边得到的消息是假情报也说不定。”天耀这才连忙地离开座位,凑近优姬的耳旁小声告知。
“应该不会是假情报……但……”心存疑虑的她,瞄过桌上的信物后,才像是觉悟似的从鼻腔吐了口气:“就当它是假情报吧,至少眼前的信物是真的。姑且相信这『种马』吧。”优姬仍眼神不带好感地朝翊瞥了一眼。
“又是种马……”再度被人列為哺乳动物的翊,无可奈何地头歪一旁勉强苦笑著。
“无神月别太介意,公主殿下大多叫男生『水蚤』、『眼虫藻』,能得到『种马』的称号,就表示至少品质可以保证了。”回到座位的天耀,仍浅浅地微笑回应。
“品质吗……”翊的视线才稍微往优姬撇去,冰锥随即又停在翊的眼球前,使翊急忙地往下看,优姬这才又心平气和的收回凶器。
“你只知道这些线索吗?”看似冷淡平常的询问下,不难从优姬微颤的语气中,显露几丝寂寞的情感。
“嗯,这是我目前知道的全部。”
“我知道了,你有什麼想问的,我也会把我手头的消息告诉你。”见翊毫不保留的坦白,优姬也不再咄咄逼人缓下情绪淡道。
“告诉本王妳的三围!”
在体内蠢蠢欲动的路西法,一窜出身体又是本性难改,张牙虎爪的扑向优姬。
不料,早有戒心的优姬,随即又将冰锥刺向翊的颈旁,将近不到0.1毫厘处才迅速停下动作。
“少碰我,你这『跳蚤』。”血姬只是冷眼瞪了路西法一眼,路西法顿时像是被寒冰冻住似的,哭哭啼啼地绕回翊的头上哭诉。
“哇───呜───翊!本王又被欺负了。”
“虽然想同情你从魔王降职為『蚤目』,但是多亏了你,害我差点又死得不明不白!”因為路西法的色心,害得翊差点命丧黄泉,当然立刻臭骂路西法一顿,赏了个白眼。
不见魔王身影的天耀,当然不晓得眼前发生什麼事情,只见优姬试图杀害翊,这才又匆忙起身,扶压住优姬的手:“咦咦!公主殿下,您在做什麼!”
“哼,那是因為种马的跳蚤想碰我的关係。”在天耀的劝阻下,优姬才三次不心愿地收回手。
“唉……怎麼听起来,好像都是我的错……”
“有什麼不好,怎麼说妳也是六魔之一,就是本王的部下!所以……嘿嘿~可以让本王摸个两把……”路西法更是露出猥琐的邪笑,双手的指间甚是不怀好意的扭动著。
“路西法,你这是滥用权力。”对於路西法的滥权,翊不免无奈地数落著。
“你这跳蚤是不是误会什麼了?我从没说过我是六魔之一。”优姬仍不屑地撇开头说道。
“咦?可是妳看得到本王就应该是六魔……”
“天耀,你解释给他们俩听吧。”优姬固然不想理会眼前的两人,随手叫了一杯冷饮,逕自喝起来。
“咦?公主殿下要解释什麼?”浑然不知的天耀,则一脸茫然的摆头晃脑著。
“唉……简单说天耀,其实我是传承者,然后有一个白痴的契约者惹毛你的主子,所以要你解释一下,為什麼不是六魔的夜刈,看得到我那白痴的契约者。”翊想尽方法简短说明。然而,对於翊针对的两字,却让路西法实在不满,气得直跳脚眉头紧皱。
“喔喔……”大概略之一二的天耀,却显得有些哀伤垂下眼皮,似乎有所难言之隐支支吾吾著。
“不要紧的天耀,作為他们告诉『朔驍』大人的情报,这点小事就告诉他们吧。”优姬仍然正眼也没瞧两人,只是望著有如珊瑚色的冰品淡淡说道。
“无神月知道六魔的由来吗?有需要跟你补充吗?”
“不了。”翊先瞄了路西法一眼后,便将目光移回天耀继续说道:“六魔就是以魔王路西法為首,总计七大宗罪的『原型』,魔王将麾下六个强力手下冠上不同的封号,统称『六魔』。虽然神族会假借原罪当作某『试炼』,但是充其量只是仿品,跟真正的六魔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某位白痴从我懂事就一直嚷嚷自己有多强,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
“那我知道了……公主殿下是『13氏族』中『簨玀宿血族』最后的『女系血脉』。『簨玀宿族』的最大缺点,就是血族的女孩必须跟男人交配,才能生下同族系的小孩。因此,為了确保血脉的传承,从公主殿下有生殖能力开始,就一直让家族……强硬进行交媾的行為……”
听到这,少年的脸上尽是错愕与震惊,一时无法言语只能望著眼前对人冷淡的优姬。
“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义父也要服侍……”天耀像是有苦难言,放於大腿的双手,甚是揪得更紧。
“这个女孩……”面对优姬的不為人知的往事,路西法也停下嬉闹,静静地凝望著她。
“但是无论公主殿下交合几次,始终无法顺利生下子嗣。於是,公主殿下某日杀光了侵犯过她的男人,才会遇到朔驍大人的。在与朔驍大人的相处下,公主殿下才愿意再与男性交往,但是朔驍大人却也不明失踪。『殞星』大人才让我陪伴公主的身旁寻找朔驍大人。”
“『殞星』!”路西法显得相当讶异大喊出口,而见况的翊也顺势音调提高,询问关於此人物的事情。
“公主殿下的母亲是『簨玀宿血族』的人,与他国的男人相遇才生下公主殿下。因此公主殿下算是『混血族』;但是,夫人与老爷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纯血族』的『殞星』大人。『殞星』大人同时也是魔王路西法的六魔之一,大概是因為兄妹血缘,公主殿下才会看得到吧。”
“原来她就是『殞星』的妹妹啊……”路西法显得相当感嘆,一手扶著下巴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样子。
“『殞星』是?”翊首次听过路西法口中的人物,不免有些好奇朝路西法看去。
“『殞星』是本王六魔之一。本王知道他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虽然他平常不爱说话,但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他妹妹的……”
【兄妹吗……我跟奈维斯也算是亲人了吧……】
“在那边想什麼?『蚯蚓』。”优姬的言下之意没有别人,正是端倪其中的翊。
从她不屑的态度上,明显斜目瞥盯的情况看来,似乎对於翊方才无关紧要的提问感到不满,使得翊也只能苦哈哈的回答:“我终於从哺乳动物降级到鱼饵的地步了吗……”
“你的要事只有这些吗?那我要离开了。”
“啊,等……”
显然的,优姬对於翊的无聊提问不感兴趣,随手掏出冷饮的铜板往桌上砸,项鍊顺势一抽收走。
正準备掉头离开的同时,一手却想抓住优姬的手腕,直觉触感将近的优姬,顿时又转身张臂,将十隻冰锥分别架在少年的脸庞、颈部。
少年原先不经意伸出的手,这才连忙双手高举投降。
“对不起……不小心又……”优姬善变的行為,不时让翊冷汗直盗急忙道歉。
“公主殿下!”见翊如此的窘样,天耀这才连忙起身压下优姬的双手。待优姬尽不屑地回到座位上后,天耀又显得有些心疼走近翊的身旁,拿出湿巾递给翊:“对不起,公主殿下对男生『真的很反感』,所以才会……”
“不要紧……”翊接过纸巾擦拭掉紧张的冷汗,恢復神色随即回到正题:“我真正想问的,是关於这次战争的事情。”
“战争?”天耀显然不知情,脸朝优姬一脸狐疑地盯著。
“原来如此,这麼说来先前那些就不是梦境了。”优姬像是知晓来龙去脉,并又点了一杯冷饮吸吮著。
“梦境?”这回反倒换身為问者的翊一头雾水,眉头稍皱的提问。
“嗯。我之所以怀疑你是我所认识的那位大人,主要也是因為你们使用过同样的招式,他是这麼称呼的,『零式』。”
“『零式』?”
“『零式』拥有『亦假亦真』的修正功能,换言之就像是资料文书的『抹除』、『写入』功用。能使人彷彿梦中梦一样,潜意识的忘却一切,甚至自己已死的『讯息』也无法得知。”优姬似乎略知先前的修正结果,并往天耀的方向轻轻瞄去。
“梦中梦……”
“运用『零式』专有的修改,可修復他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压觉』、『超感官知觉』甚至是已死的『虚觉』,等『七感』功能。让不知情的人总是恶梦惊醒,以為还是同一日的生存下去。”
听到优姬无一不漏的推测,让翊不禁深怕东窗事发,紧张的汗水从鬢角上滴落而下。
“跟朔驍大人教给我的『改写』是同样的『零式』。顺便一提,我的『初步零式』的限制是『结界裡头』,在我想要的地方,创出我想要的景色情况,那你呢?无-神-月-?”
语毕,血姬像是挑衅地伸出手掌,并在掌间凝结出一枚冰针做成的蔷薇,更让翊顿时回想起先前天耀肢体分离的死状,一股噁心感随即上升,酸辣的胃液像是在腹中翻腾,赶忙摀住嘴。
“无神月!”一见翊突然不适的模样,天耀甚是担心的张手翊的双肩参扶起来,然而,视线瞄到翊彷彿目睹什麼惨状,有如火海的血丝双眼,更让天耀显得有些不忍地撇开交会。
“你是否有隐瞒什麼呢?无-神-月-”从血姬曖昧不明的邪笑,与刻意逐字分开唸的姓名,让翊感到沉重的压力,几乎不敢正视著她那血色的眼球,只能低头轻缓地点了一下头表示默认。
“嘻嘻,果然还是有隐瞒,那麼我就洗耳恭听吧。”见翊乖乖就范后,优姬这才像是玩腻似的收回冰花,身子后倾倚靠著椅背笑道。
就在优姬的威胁下,翊只好一五一十将塞凡蒂斯和『境界迴廊』的事情,一併告知两人。
只见得知消息的天耀甚是讶异地睁大眼,可是,一旁的优姬彷彿洞察百态,依然眼睛也没眨的对翊冷笑著。
早已束手无策的翊,更是手臂弯曲触压桌面,头身下压向两人磕头恳求:“现在你们知道我的情况了,可以的话……请告诉我解决战争的方法。”
“你真是有趣的人,口口声声说不是『朔驍』大人,却了解『零式』的运用,你说这是第三次的修正吧。嘻嘻,需要我们的帮忙,真的……是个有趣的人,无神月·翊。”一向待人冷酷的优姬,眼角因為喜悦而微微细瞇,唇角更因為难得的兴趣,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优姬这才端起冷饮离座,以手中透光的玻璃杯对向西北的『威尔多城堡』:“你知道这城的领主被镇民称為什麼吗?”
翊没有多想,只是回想起先前塔墙中会议室的战情图,上头明显涂鸦的耗子图像,不禁浅笑出声:“老鼠。”
听到翊也不笨的时事回答,优姬不免会心一笑,目光移回翊的身上,便坐回座位:
“那麼。”这回优姬又举高杯子朝往东北城外补充:“以『普罗旺夫』来说,最繁华的城市,大家都知道是工业都市『瓦尔特』。但是,如果以两大陆来说呢?”
“『阿鲁格特』的『阿鲁特克』才是最主要的都市。以歷史来说,『瓦尔特』只是『阿鲁特克』的避难属地。”聪明机智的翊立即速答。
“丧失女皇统领的瓦尔特,加上长期打压的情况下,终於不得已签下同盟政策婚姻,你知道吧?”对於优姬的提问,翊只是点点头表示知晓,优姬才又继续补充。
“近期的战争,是由入赘的『梅斯洛亲王』掀起的叛变,杀害现任国王,以及下任继承者『雷恩』,导致瓦尔特公主逃亡,现今下落不明的情况。”
“这样的理由就南下攻打威尔多太不明智!这边也有五勇者的。”纵使知道威尔多不敌砲弹,但翊仍感到有异反驳著。
“不是想打,是不得不打。”那双雪白的眼神彷彿看穿翊的思绪,让翊不禁毛骨悚然直盯著优姬,等待著她下一段话。
“刚才我也说过,『梅斯洛亲王』是『阿鲁特克』入赘来的王子,一般想闯过水雾瀰漫的『雾之海路』抵达『瓦尔特』是不可能的,只能从『高立』行驶『巨鱼海岸』的海路,才有办法渡洋来这。”
“『巨鱼海岸』太危险……一般人不会选择这项。消除『水雾』的方法……需要人鱼的祕宝……”翊这才回想起某样珍品,脸上显得有些落寞垂下眼。
“可惜人鱼也『灭绝』了,不可能找到祕宝。仅剩使用『葛兰森财团』的『飞空艇』渡过。”
“战争期间也无法供给『飞艇运送』……难道说!”翊突然想起什麼拍案大喊起身。
“消除『水雾』的方法还有另一个,就是凑齐『三座战女神』的雕像。”优姬这才手背摀著嘴窃笑著。
“但那只是迷信!”翊当然知道实情,甚是不满的大声抗议,直到引来旁人的侧目,天耀便是连忙地轻拉翊的衣角,翊这才抑止亢奋的情绪坐下位。
“是不是迷信不是你一人说了算,重要的是有几个人相信了?而且还是深信不疑的那种。”面对翊单纯的想法,优姬不免有些轻挑地挤眼讥讽著。
“对於『女皇传奇』的『瓦尔特』,一直深信只要凑齐三座战女神,加上『瓦尔特血脉的女孩』就能消除『水雾』,更别提对岸的『阿鲁特克』了。”
【原来塞凡蒂斯指著自己……是指女神的意思……难道说当时的雕像!】
“如今瓦尔特公主下落不明,恐怕是被挟持了吧。”天耀忧心忡忡的眼神游移说道。
“剩下的就是找回叛乱的时候,被人带走的战女神雕像就可以了。在未确定回收女神像以前,瓦尔特的士兵是不会进行砲击动作的,因為这样也等同摧毁消息。”见翊已经心裡有数的自信笑容,优姬也不愿多谈随即拿走项鍊离座。
“嗯,我知道。”翊也跟同起身离开座位。
就在优姬準备离开的同时,脑海像是闪过一丝念头忽然转过身:“如果你有遇到『无式』的现象,记得再跟我说,到时候我倒是可以考虑,暂时跟你合作一阵子。”
“『无式』?”
“公主殿下是说拥有『毁灭世界』力量的人。”天耀随后绕到翊的身后简单说明著。
“我知道了。”
待翊与天耀两人离去后,优姬这才将项鍊戴上,并将鍊上的宝石再次对準烈阳,喜出望外的嘴角上扬:“无神月·翊真是耐人寻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