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离开威尔多,并於深夜解决『绑票事件』之后,已有头绪的翊,立即快马加鞭的赶往城桥。
就在抵达西侧大门,果然不出所料,一个熟悉不过的鏗鏘金属声从北方传来,更让翊喜出望外的迎接救兵的到来……
“天耀!麻烦你把这孩子送回塔墙那边,我还有事。”不等天耀的回应,翊随即将心煦交给天耀处理,自个儿跑向身穿斗篷的旅人。
雾气瀰漫的清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旅者一见到远方的黑影奔来,反倒警戒重重地剑鞘抽刀,并从斗篷中探剑而出谨慎著。
“站住!你是谁!”
只见身影非但没停下脚步,反而越逼越近,旅人甚是不敢掉以轻心,手握紧剑柄,斗篷内的另隻胳臂,更加紧紧搂住重要物品。直到雾气探出个身影,旅人随即朝黑影劈砍去。
不料,就在少年拨雾行进的期间,旅人赫然惊觉少年的面容,负伤的旅者来不及收回力道,只好顺势将剑轨往旁移应声击地:“小孩子!”
“呼~好险。”显然的,翊这次并没预料长剑的挥砍,只差几分毫之际,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这才直拍胸脯盯往地上的刀剑安抚著自己。
原先警戒的锐利眼神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停地观察巡查翊的身上有无大碍,亲切地柔光目色,旅者明显负伤的孱弱下,语气仍优先翊的伤势,不免伸出护手巡视担心著。
“不,我没事。”翊的眼神随即又扫瞄到沾满鲜血的白钢护具,仍然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浅笑回应。
就在他的开口之下,或许留意到少年异样的眼光,旅者甚是立刻将穿戴护手的手肢收回斗篷内,显得心虚不安地眼神游移著。
“你是威尔多的人吗?”无庸置疑的,旅者再度如出一辙提出同样的问题。
但是这次,翊却是简单的点头代答:“嗯。我是威尔多的人。”
“是吗……那……这个……麻烦……别落在瓦尔特的手上……”旅人依然从不见手指的斗篷中,拿出『艾尔薇特』的女神像。
才刚接收下雕像,力竭难支的旅者却忽然应声倒下,机灵的翊马上顺势扶住她,并将她的手臂架於自己的双肩上头。
“少年……不好意思……你就把我放在这就好……反正没有女神像,我也等同无用之物……”乍听威严稳重的女人声下,却传来几丝哀伤与无助的颤抖,使翊暗自下定决心。
【无用之物……吗……】
“不,放心吧。威尔多的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让瓦尔特的人入威尔多……这种关键时刻很容易造成民心恐慌……还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在少年脑海周旋一阵子,马上想到近郊的湖泊,随即动身前往『威尔多湖』。
就在抵达湖泊后,清晨的浓雾甚是因為充足的水气,显得更加浓厚。
行事谨慎的翊先是把旅者带到树丛旁,并将斗篷脱去掉,并将湖畔旁的水草拔起,然后将带有黏稠泥浆的草藻,回到旅者的身边,以手边的土浆,均匀地涂抹在洁净的钢甲上,反覆几次。
待旅者全身上下尽染泥浆不见面容后,翊才又从方才路上收集而来的绿叶杂草,分布铺盖旅人的四周,并将些许的树叶,洒於她的身上故作掩饰。
“不好意思……还让你做这种事……感激不尽……”对於翊对自己做的一切,更让女性旅人心存感激道谢著。
“不,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没办法带您进威尔多城受到五勇者的保护,才是我该跟您致歉的。”翊对於旅人誓死拼守雕像的事情,甚是向女人低头致谢,并从怀中取出木箕,走近湖旁捞一瓢水回到女人身旁:“如果口渴就喝吧,我会找段时间把妳送进城的,在那之前麻烦妳忍耐一下。”
“好……非常感谢你……少年……『艾尔薇特』就麻烦……你了……”在少年的承诺下,旅者像是放下心中的大石,安心的沉睡。
就在达成『女神像事件』后,让少年再也熟悉不过的右眼,又是开始隐隐作痛,他仍稀鬆平常,镇定地摀住另眼待烧图完成。
随著疼痛伴随下,矇眼窥探出一幅身穿骑士装的人,好像怕被人查觉似的,恐慌的脸色一直盯著背后,双手鬼鬼祟祟地伸向桌檯前,企图想取下女神像的景色;此刻,迴廊上的水晶门再度起了变化,只见原先蓝缘的框壳,彷彿失色般转变成死灰,连结现世大门的七彩拱桥,甚是应声龟裂出声。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身处迴廊的塞凡蒂斯,急忙抬起头查看究竟何事。
直到瞄见死灰的门和桥,门扉的上头,从边缘至门的表面,一层火焰慢慢抚过,在火焰环绕伺中,顿时烧出影像黑烟瀰漫当中,露出两个诡异目光,周围堆尸成山的军队,身上丝毫没有一丝外伤。零散摊趴四处的士兵,只见上、下半身像是蒸发似的,没有一处完整的散发出有如梦幻泡影的萤光。
面对如此人寰惨绝的景象,唯独烟雾中的黑影,忧愁的眼光注视著死去的士兵,嘴角却像是除去心头之恨般,露出令人发寒不虚假的笑容……眼见图画的形成,塞凡蒂斯才瞪眼直觉不妙……
“神魔之子……你居然……”
翊在获得『艾尔薇特』回到城内,随即吩咐城门紧闭后,这才能够安稳地缓下脚程,便先回到学院。
有过几次经验的他,已经不意外等候多时的卡莲,一脸沉闷的神情。
“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来一下。”
翊心裡有数地跟随来到执勤室,待进入室内,这才让翊等著卡莲的下段话。
“我希望你继续当个学生就好了,不用想战争的事情。”
“嗯。”
“像战争这种事情,你还小没必要操心。”
“所以……现在外头不太平静,这几天你就先待在学院裡头吧。”这次,门外并没传来铁靴的鏗鏘声,卡莲也顺利的把话题告一段落。
终於听完最后的翊,这才真正的安心吐了口气。
“天耀的寝室还有空一间卧房,你就跟他住一起吧。他的房间在走廊从左数第一间。”卡莲便将钥匙交付翊后,仍心事重重地走向窗口观望外头情况。
“嗯。”翊无多说什麼,收下钥匙后便是离去。
离开值勤室过后,按照卡莲的指示,翊不规矩地一手抓牢石柱,一脚踩踏柱上,轻鬆地跳越花圃,以最简短的距离抵达寝室,在进去以前,不忘礼貌的拍打掉身上的黄尘。
整理衣装结束后,翊才稍微拿出水袋饮用,清清乾燥的喉咙,待嚥下水,便以手边的钥匙打开房门……
“天耀,老师叫我跟你……同……房……”
正巧,房内著装一半的天耀,赫然听见门锁扭转开的声响,也似乎惊讶地回过头。还来不及穿好裤子,便急忙动身想找东西遮掩,并捉拿披掛椅背上的上衣。
不料一个没留意,向前踩踏的瞬间,却被穿著一半鬆垮的下裤绊脚,就这麼往前倾倒,应声膝盖著地。
就在开啟客厅大门的同时,除了美仑美奐的寝室摆设,不过眼前则更有引人注目的景象,让一向机灵的少年瞬间停止思考。
善未著装完全的裸身映入眼帘,只见背对少年的半裸背部,看起来垂涎欲滴的肌肤,加上训练有素苗条的蛇腰,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眼前是男孩。
视线随即缓缓地往背肌下移动,乍看因為先前的受伤,将前、后胸口紧紧地缠绕著绷带,顿时让翊完全忘了搭声。
只见少年眼前的他,一手提裤一手遮掩,裤腰被弯曲上提的臀部弄得圆浑紧绷;也因為下身的往前的跪仰,显得更加凹凸有致。只见他看似狼狈,却又楚楚可怜仰头朝看的模样,更惹得人心疼。
“咦咦!无神月!你怎麼会……啊!等等!”羞怯的天耀下意识地迅速穿上衣服,下半身却因為微弯的双膝,怎麼也使不上劲。不久,趴倒地面的他,处於尷尬的局势,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索性直接正脸趴卧地上,掩盖脸庞的红润。
“哈哈。”见到天耀像是土拨鼠似的把脸埋地,不禁逗趣的让翊忘记心烦笑了出声。
“无神月……别笑嘛……”纵使天耀趴地仍无法掩饰泛红的耳根子,无助地嘀咕著。
“哇赛!他真的带把!唉~”路西法的眼神随即乱瞄,这才显得失落垂下头。
听此的少年,内心不禁兴起一股恶意,唇角微微上扬。
只见翊一手从天耀纤细的双手腕一抓,轻鬆地拎起娇小的他,强硬将他往墙壁抵触:“好了,我帮你扶起来了,我很有同情心吧。”少年的眼中不像往常的纯真无邪,反倒像是乐在其中,略带玩心地抿笑著。
“谢谢你……无神月……但是手……可不可以放开……”只见两人脸庞将近的举动,让天耀实感奇怪,不禁靦腆地往斜撇开火热的视线。
“吶!天耀,你是不是该报答我?”少年的玩笑越来大,只见他故意头凑近天耀的耳旁,朝耳根轻气倾吐逗弄著。
“是?不要闹我了……啊……”而在被少年口中热气吐来的气味,更使天耀的耳根瞬间窜红,这才不经意地朝抬头试图求饶。
不料,略高的翊没掌控好距离,两人就这麼轻抚鼻头而过,顿时让天耀像是煮熟的章鱼,连忙撇开目光。
眼看天耀意外羞怯无助的眼神,加上柔软轻触的鼻子,不免也让翊的心裡莫名地升起羞涩,急忙地鬆开手转过身,胳臂摀住双眼看似掩遮脸庞的红晕:
“刚是开玩笑的!快把裤子穿好吧。”
“呿~明明那麼正,却是男人。唉~真是命运作弄人,喂!小鬼你害羞个屁!”
然而,被路西法说中内心话的翊,当然马上往他瞥去否认:“路西法你闭嘴!再闹别想我会帮你找身体!”语毕,才又连忙将视线放回眼前。
在翊的威胁下,路西法纵使百番不屑,乖巧听话的回到体内之前,不忘对翊做了鬼脸才肯入身。
面对方才尷尬且背对的情况,房内尽是一片寂静,从身后传入耳中的拉鍊声,像是瀏览图似的ㄧ一匯入少年的脑海中,不免使他急忙摇头晃脑,想办法拋除杂念。
待天耀整装完毕后,这才手摀胸口,深深地吸口气:“我好了,无神月。”
在天耀的回答下,翊便也缓缓地回过头。
正当翊回过神的同时,只觉眼帘的景观蜕变成迴廊,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冷面无情的塞凡蒂斯。
应是面无表情的她,脸上却多了几分严肃的纹路,眼色也说不上亲切,彷彿某人犯下滔天大罪般,目光如炬的仇瞪著。
“奇怪,这次我并没有想回来迴廊怎麼会?”浑然不知的翊,仍是傻里傻气的张望四周,直到眼角扫到女神不该有的怒视,才面色凝重的转向她:“怎麼了吗?妳脸色……不太好看。”
塞凡蒂斯没有多餘的面部表情,只是语重心长的望著翊:
“第三次修正,导致世界毁灭,神魔之子,你已经消逝人世,不存在现世的世界线,终焉的命运到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