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不敢怠慢一刻,迅速地将两人送往医疗室之后,便是不曾停歇的治疗好一阵子,待两人的神色恢復血色,躺在床上安稳睡著的模样,这才让卡莲鬆口气,走近桌上的水盆洗涤双手。
“好了,血大多止住了。真是乱来,咦?”就在卡莲消毒结束,一走近病床,随即发觉浑然不觉中翊天真熟睡的模样。
“唉~这小孩也只有睡著才可爱,醒来却像个小大人似的。”见著翊俊俏稚气的脸孔,即使是卡莲,也不免好奇地伸手戳弄几下。
翊只闻耳话,便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移向她开口:“那还真不好意思啊。”
“啊-!你……你没睡啊……”一见翊两隻眼睛无虑的望著自己,卡莲更是吓得叫出声。
“这裡是医疗室,麻烦妳小声点。”翊像是老师般的,眼神无奈的要求卡莲控制行為嘆息著。
“是-是-那还真对不起啊!对了,為什麼葛兰森找你,你却没有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呢?”眼见再度摆出小大人的架势,卡莲只是随口敷衍几句,才又转回主题接问。
“你认為我会夹著尾巴逃跑吗?”
见那有如天高的天狗鼻,让卡莲不免想灭灭他的威风,故意扳起脸下马威:“是吗!好吧,那你也要处罚才行。”
就在卡莲吓阻之下,显然已经见效,只见他先是眉心一皱、眨眼错愣,才又故作没事凝重沉默不语,这看在卡莲的眼裡,甚是额外有趣,让卡莲硬是憋住笑声,怕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卡莲只是食中指勾扣,轻弹少年的额前:“处罚就是好好在家休息个几天,知道吗?”
“如……如果妳认為这样就可以博得我的好感,妳就错了。”对於卡莲出乎预料的亲切,不禁让翊略显羞涩,便故意错开四目相视掩饰回答。
“真是的,人小鬼大,总之听到了没?”卡莲指推了翊的前额要他听进。
“是───”只见翊不甘愿的回了个长音,便随后离开医疗室。
就在离开的当下,仍无法释怀疑虑的路西法,这才窜出翊的身体开口:“你的伤不要紧吧!”
“大致上。对了有关天耀的事……”
“好,本王会解释。不过,还是边走边说吧。”
“所谓『附魔术』,也就是将大体的『狂魔』、『妖兽』等有物种的精神,融於身上转化型态,拥有与复合物相同的能力,这是『附魔术』广泛的说明。”路西法难得博学多闻教导著翊。
“但你提到的天耀,又和一般有所不同,是哪点不同?”
“首先,他所化身的『马奇拉』是属於魔鬼。照理要逼使强势的魔族融合的话,仅靠普通『契约』的『精神契合』是行不通的,必须要缔结『血之誓约』。”
“这我知道,意思就是与对方做出鲜血的约定,站立对等的仪式吧。”
只见路西法面有难色,眼神游移地支吾著:“翊……『附魔士』的『血之誓约』并非是站立对等……”在深深地呼吸一口,才眼皮下垂的补充:“而是要……『吞噬』……也就是吃了对方才能达到融合的效果……”
“这样说的话……”
“嗯……姑且不论是否意愿,至少他把『马奇拉』吃进肚了……不然不可能屈服於弱小的他……”
“可恶……难怪他一直不想用……”对无论由上往下,从上至下,整体截然不赏心悦目的生物实在反胃,使翊不禁悲愤的往地跺了一脚。
“再来就是『风魔』第二阶段的『萨乱弥』。光是如此……可想而知,不晓得他被迫灌食几次尸体了……”
“跟一般的食物相同,有些生物天生含有剧毒,甚至有腐蚀的体液,一旦入口,体内的抗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因此,即使是优秀的『附魔士』,仅靠强悍的意志力,顶多撑过一个腐尸也是已经身心交瘁了。”
“但是,他不仅能转化数次没有丧心病狂,甚至还能恢復人样。这其中大概是托了他主子的福吧。”
“你是指那冷冰冰的人?”翊的言下之意没有别人,正是优姬。
“嗯。如果本王没看错,她应该是本王麾下的『六魔』。真没想到会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看到本王的卫队,真是不错!”路西法甚是理直气壮的挺直腰身,大剌剌的道说。却没想到,立即引来某人的不满声。
“既然是自己人,為什麼还要攻击自己人!”翊实在气燄难消,双手插胸一脚踏步侧目瞥视著。
“唉……大概是没看到本王的关係吧……哈……哈……”眼看翊埋怨许多,路西法这才错开他的眼光,哈哈几声。但是,没多久,跺步声甚是增大,不停传来憎恶的侧目,这才让自大骄横的他倏然折腰:“对不起,下次本王会注意……”
“所以,天耀是她的直系眷属?她来这的目的不是因為你吗?”翊显得有些犹豫的询问。
“这点本王不敢保证,也很有可能是那女孩自行收的下等眷属。”路西法难得与翊採不同的思考回应。
【刚是真的动杀气……那个女的太危险……在不知道她的目的以前,要避免她跟翊的接触。】
“路西法?”也许是见路西法过久的沉默,翊这才不免起疑测试性的叫了一声。
“不不。不管怎麼说,她身上的气息非同小可,翊还是先将他们视為敌人会比较保险。”
“好吧,我明白了。快回去吧。”眼见太阳都升上中心,烈阳高照的天气,翊更是赶紧加快脚步,随即拔腿跑向桥下。
待翊回到桥下,一见翊尽是左包右扎、手伤脚疤的模样,让梓看得怵目惊心立即扑了过来。
“咦……梓……”面对梓投怀送抱的举动,顿时让翊一时反应不及眼神呆滞於前。
“我不会过问什麼……但是……请你别再这样……让我担心了……”只见那纤细如丝的手跟声音,似乎因為惧怕一直上下发抖著,眼眸裡尽沾湿泪水打转著。
翊见梓如此担心的模样,便显得有些歉意轻轻握著那颤抖冰冷的纤手,真诚的四目相交回答:“对不起,让妳替我担心了……我不会再逞强了。”
“真的?”
“嗯!”翊没片刻的考虑随即点头当作答案。在听到翊的回应,梓这才安心地将裙襬扶平屈膝而坐。
“梓,為什麼妳会相信我?妳不是说过妳从没见过镇民吗?”
“是的,我没有见过。但是翊的眼神告诉我的。”梓只是望著他的双眸,嘴一挑回笑著。
“咦?眼神?”
“翊诚恳的心,一直想告诉我,你不是坏人,并且从翊的瞳孔散发出非常耀眼的光芒。”梓显得陶醉双手合十於胸前笑道。
“嗯~梓是第二个夸奖我眼睛好看的人。”久而未闻的话语,让翊不禁再度扬起心安的微笑。
“那第一个人呢?”
“就是送我项鍊的人。以前我还小的时候,因為两眼的顏色不同,经常被村裡的同年纪小孩说是怪物的小孩。”
“就在那时候,只有她挺身而出,因為她认為拥有两种顏色以上的瞳孔,比任何人还要美丽,她本身也最喜欢这两种顏色。”
“正因為如此,那怕是辛苦一辈子,我也愿意以我的生命,為了她做任何事情。”
“嗯嗯。我想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梓也看出翊对奈维斯的思念,显得亲切笑道。
“嗯。”
“从刚刚翊在讲她的时候,神情还有语气上,你的心意就已经传了过来。”梓又是优雅地摸著胸口说露出天使的笑容。
“嘿~是这样吗?”翊有些不相信梓的话语,略带恶作剧的语气提高怀疑。
“嘻嘻~那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吗?”
“奈维斯·修尔德。”
就在两人经过一阵子嘻闹不久,远见太阳即将西沉,翊才想起还有未完的事情起身。
翊随手从怀裡掏出钱袋、信封转身说明:“我去把钱寄出去一下喔,你等我一回就好”
“嗯。”梓只是表达听见点头。
而翊这才离开桥墩,立刻赶到会所的寄送柜檯前。
翊将钱袋装封於信函,并在另一张收据条上填写自己的姓名,便是将信件递上柜前:“大叔麻烦你把这送到『基斯村』,收件者是香·修尔德。”
“好,总共是5枚铜币。”寄送所的人员头也没抬的收下信件后,收走收据夹於封口间,拾起手旁的泥印就往朝口盖章,斑红厚实的印泥,随即使信函封口更牢紧。
待翊将钱币缴交只是礼貌的鞠躬。人员才又将封好的包裹,往身后标有『南下』的竹篮丢入补充:“今天下午就可以送到。”
“谢谢。”
道谢完随即离开的他,正打算走回桥下的同时,却正巧遇到从广场一头走来的肯特。
“……真菜,遇到讨厌的人。”一见肯特朝往自己,路西法直接口出秽言,不屑地躲进体内。
“同感。”翊也口头同意意见,便打算低调行事,於是尽可能地两眼朝地,低头行进而去。
“你就是无神月·翊吧。”肯特当然留意翊很久,相擦而过随即开口。
“大致上是吧。”
“世上所称的天才少年。”
“请不要那样称呼我,摩洛恩学长。坦白说,我不喜欢那个封号。”翊当然察觉肯特企图找碴,便是开始警戒反驳。
“才刚进学院就拿了智测第一名,现在又只需要再一场魔赛就是冠军。哪裡不是天才?”肯特不断徘徊在他的身边激道。然而对於这些冷嘲热讽,翊仍是不发一语保持沉默。
【天才吗……】
“真羡幕你这种人,只需要努力一下,就赢过凡人努力一辈子。你跟一般人还真是不同耶,脑袋所想的也完全不同吧?”
“现在的战争只有你一人才能解决也说不定。啊啊~未来的大英雄。”
“这小子……信不信本王灭了你!”眼看肯特的每句话,几乎是一针一刺落在翊的心坎,路西法也难掩怒气,跑出体外作势挥拳。
“像你这种天才哪能明白,百姓每天仅担心明天是否还有食物的痛苦!毕竟你无法了解凡人的想法,所以你更不可能会在这普通的世界,交到普通的朋友!你说是吧,天才少年。”
【担心明天是否还有得吃?这种小事……以前闭上眼都不知道还会不会醒……】
“小鬼,你少得意忘形……”路西法正想换身狠狠地揍上肯特一拳,翊却忽然抬起仇视的神情瞪著肯特。
翊当然不甘示弱的冷眼相待:“就某种定义上说来,学长也是名列前矛的人,也算是天才了吧?还是说,学长其实有朋友,所以算是蠢材?”
“可恶的死小鬼……不过是赢了天耀就以為拿到冠军吗?我不会让你的,尤其是你这种虚张声势的天才!”肯特更被翊的话激怒的下战帖。
“嘿~还真是期待,与天才学长的比赛。”见肯特动怒压根不考虑后果的宣战,翊立即又补上让肯特差点没脑溢血的挖苦。完全将他对自己说的完全奉还回去。
“你……”
“天才的代价往往需要付出的,学长大概也无从得知吧。”翊只是瞥目有感而发,话一落随即离开广场。
“可恶……真是自负的天才。”肯特纵使愤怒,也仅只在后头直跳脚。
【天人的命运,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