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屎眼睛里已只有泪水，连生机都好像没了。
他没有生机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关心过他的钱，根本就不知道他把钱放在哪儿，又怎么能转账？”
司局长注视小屎，神情越来越凝重，叹息声徒然间变了，变得有些冰冷：“你这是想咬牙硬挺了？”
小屎眼睛里终于有了几分神彩，是无奈的神采：“你相信我，我大哥死了，我活着已没了意义，更不会对你说谎。”
司局长当然不会相信他，所以再次探问，并再次强调利害：“你要知道，那些钱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整个海东省成百上千人的身家性命，不管你怎么瞒都是瞒不住的。”
说着，他突然加重了语气：“就算你死了，都瞒不住。”
小屎无奈摇头，叹气：“我知道。”
司局长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说吧，你把钱给谁了？”
跟着利诱：“钱交出来，属于焦三儿的那部分有你一半，甚至全部，即使你杀了焦三儿，是你的，它还是你的，并且我还可以帮你把身分洗白，保你拿着焦三儿的钱花天酒地，一世无忧。”
有钱当然是好事儿，司局长也是个一言久鼎的深海公安局长，言出必行，可小屎却已无力辩解，能够回答的只剩下三个字，很无力、很漫长的三个字：“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钱在哪儿，甚至都不知道钱的事儿。
司局长沉默了，沉默良久，忽然站了起来，走向身后的一张桌子，从桌子拿了一件东西，重新回来压在椅子上，然后把手中的东西给小屎看。
那是一管注射用针，吸管抽出一大半，针管里面已经抽满了药水儿。
司局长把注射针管递到小屎眼前，道：“这是从国外进口的测谎药，最新出品，是现今最先进的高级货，只要被注射，就算金钢在世，秘密也再不能藏住半点。”
小屎笑了，无所谓道：“那正好，你给我打上吧，打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司局长注视小屎良久：“如果你说了，就不用打了，这到底是药，是药就有三分毒，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
小屎也开始叹气了，有气无力地叹气道：“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隐瞒的，就算你不给我打这一针，我也能告诉你，什么都可以对你说，可说了又有什么用，你会相信么？”
司局长想了想，道：“你说说看。”
小屎道：“说起来就长了，要先从我为什么会杀死我大哥说起。”
司局长道：“我在听。”
小屎道：“先是我大哥杀了人。”
司局长有些不耐了：“焦三儿不杀人就不是焦三儿了，你只管说有用的。”
小屎道：“我说的都是有用的，你听我说完，自已分析对错，至于我……要死要活都随你就是。”
司局长点头，不再说话。
小屎道：“他杀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谢世喜，一个是他的妻子吴月缺，现在他们的尸体就埋在望海别墅的地下室。”
司局长“哼”了一声，他知道那个别墅，前一阵子因为闹鬼传得沸沸扬扬的，几乎传遍了整个深海，哼了一声，是示意小屎继续往下说。
小屎看了看司局长：“这么说你也知道那里闹鬼的事情了，可你不知道的是那两个被杀掉的死人的背景，那可是金海集团的总裁啊，岂是说杀就能杀的，这不才过了几天，就出来闹鬼了？”
小屎的话终于引起了司局长的重视：“你说的金海集团，就是全国百强企业老二的那个金海集团？”
“除了那个还有哪个？”
司局长道：“金海集团的总裁不是谢明辉么？怎么变成了谢世喜了？”
小屎道：“那是以前，谢明辉退位，已经把金海集团的权力交给了谢世喜，谢世喜是谢明辉的儿子。”
司局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眼睛却看着小屎，分明已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小屎叹息，继续有气无力地讲述：“本来我和老大处理了尸体，以为天衣无缝，可谁会想那两个人死得冤枉，突然就怨魂凝结，在花海别墅闹起鬼来，你想那金海集团的总裁是什么人？万一因此泄漏了风声，事情可就大了，于是我大哥就派我租住了花海探一探虚实，我住进去之后，发现那里果然是闹鬼的，我就不用说了，连我的两个手下全都见了那两个鬼，当时就吓得不轻，哪里还敢再住，我大哥又不想放弃，左思右想抵不掉，我只好又租住了离花海最近的观潮，暗中监视不远处的花海，如有风吹草动也好就近处理，如果时机成熟，甚至还可以趁机把那个花海处理干净一些，省得夜长梦多，最终可别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说到这里，小屎轻叹，似乎因终究还是弄得不可收拾而反思后悔。
司局长便哼了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坏事做多了，你们心里有鬼，自然就有鬼出来闹事，搅得整个深海都不得安宁，还说什么不走漏风声，现在可好，不但走漏了风声，连命都搞没了，也是因果报应，自作自受。”
小屎盯住了司局长：“你以为那闹鬼的事情是假的？那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司局长道：“你说真的就是真的？你亲眼看到鬼了？”
小屎情绪有些激动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会和你说这些？你以为我弄成这样是怎么回事？都是拜那两个鬼所赐。”
司局长鄙视小屎：“你看到了？鬼是什么样？”
小屎道：“很吓人，一声不出，阴森森地站在床边，立刻把我吓醒了，再一闭眼还是那两个鬼，那一宿就不敢再闭眼了，闭眼就是鬼，让人没法睡觉。”
司局长呵地一笑：“原来是在做梦。”
小屎有些羞怒：“做梦？我一个人做梦，我手下的人也在做梦？难道所有那些在花海看到鬼的人都在做梦？梦到的还是同样两个鬼？”
司局长哼了一声：“什么所有人，花海前一段时间闹鬼，根本就是你们故意闹出来的？你们在花海杀了人，怕泄漏蛛丝马迹，不想那里太快住人才是真的，我干了这么年多年警察什么不知道，不揭穿你们是因为和焦三儿的交情，你真把我当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