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凌渝港回了教室,默不作声,但心中早已是满腔怒火,大致是因为手被划伤了,因此他忍着剧痛,咬牙切齿,不断吐着粗气,心里想道:“好吧,那我就得报复了。这样阴险的人,不能让她有好下场!”再看古藏藏坐在一旁阴笑,堪似狐狸精的阴险毒辣。
幻灯片被删掉了,服装被毁掉了,回了家,照样是遭到了父母的痛骂:“你怎么那么大意呀!这些服装可是花了几千元的,就这样坏掉了,那个古藏藏真是可恶,我一定要把她揍一顿!”
“算了吧,人家还是个小孩,你这不是犯法吗?”父亲无奈地摇摇头,又说道:“还是好好地养伤吧,离期末考试只有三个星期了,可得把学习搞起来,不能在这些事情上计较……”
听了父亲的劝,曾凌渝港终于暂时止住了怨恨的情绪。他也那么认为:“现在在学习上有了起色,离第一名仅仅一步之遥。如果再努力一把,一定会更好。”因此他虽然还惦记此事,可早已被每天的学习冲淡了,自然显得不那么重要。虽然这件事情慕容老师也知道不少,可碍于古藏藏父母的情面,只好当作是两耳不闻,装作若无其事,不过她倒巴不得别再惹出些事端来。
说来也怪,正是到了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余佼佼才告诉曾凌渝港:“联欢会那天是我的责任。我让古藏藏去拖地,却没有监督她做清洁,这让她有了下手的机会。这可真得怨我!”余佼佼在一旁点头哈腰,使劲地弯腰低着头说着“对不起”。曾凌渝港倒显得茫然了,也不住地说:“这又不能怪你!”
“算了,干脆给你说个事儿吧。”余佼父换了话题。
“说吧。”曾凌渝港没有多想就回答。
余佼佼把脸凑近,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赵青楚和况琦源想去参加篮球训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本来就喜欢打篮球呀。”曾潜渝港不以为然。
“但是问题是,要想参加训练,必须得经过选拔。别忘了这可是校篮球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训练的,我是怕赵青楚落选了,万一他想不开怎么办……”
“我了解他,他是不会想不开的。”
“那不一定。今天我看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上体育课的时候却发狠地练习技巧,下个星期就选拔了,他这样能够进入校队吗?”
曾凌渝港想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更何况他并不关心篮球。现在,他只想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上,因为病痛和回忆让他不堪一击,舞蹈也只能望尘莫及了。他常常望着窗外发呆,又时常哀叹:“难道我的舞蹈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吗?”每天中午他望着窗外,总能看见篮球场上那些辛苦训练的运动员,其中就有夏磊。他默默地看着夏磊,看他怎样洒脱地运球上篮,看他怎样纵情地驰骋在运动场上,心中油然而生的一种渴慕与嫉妒。“要是我也能够自信张扬地在舞池里驰骋该多好啊!”。他自言自语道,但想起赵青楚即将面临的选拔,也不免为他有些担心了。可是他没再继续打望下去,而是使劲摇摇头,想要赶走所有的杂念,然后又埋头于书山题海之中去了。
这样失魂落魄而又重新振作的一周,曾凌渝港承受了一切。周五放学后去了文化宫,贺校长吆喝着他们缴学费。但是,一切就像是梦幻,都是虚无的影子——何宇虹和冯涛蕴上了高中,周末也时断时续地来上课,现在,他们决定不再练舞了,要全心全意地学习。只有赵锐还一人孤独地练着舞,因为她下学期一毕业,就要去读专业院校了。这样的情景,几乎是相似的。曾凌渝港不禁彷徨:“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放弃梦想而全心全意投入到学习之中呢?为什么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但他又不后悔这么想,因为他也开始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学习上了。
不知是因为最近心思太多,还是手被划伤中断了体育锻炼,他的旧病又开始作了。虽然划破了手不能跳舞,但他坐着坐着也同样感到头晕眼花。曾凌紫荆看见哥哥捂着头,一副痛苦挣扎的样子,只好扶他出了教室,还一边说:“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跳完舞就回来。”
曾凌渝港就这样默默地走了,他已经不再留意这是教室了。他径直地走,来到街舞教室门口,看见古藏藏正怎样地在地上“打滚”,忽然想起彩排那天,徐根生对他说的话:“古藏藏在我们教室,夸口说她是她老师的得意门生。”可是现在看到的情景,却是老师在一旁指导其他同学的动作,把古藏藏这个唯一的女生冷落在一旁,只看见她竭尽全力地模仿别人的动作,但无论如何也无济于事。曾凌渝港摇摇头,哀叹一声,慢悠悠地走出了文化宫。
周末,曾凌渝港哪儿也没去了。他不敢放松,就像马拉松最后冲刺的阶段,是决定最终结果的时候,他必须得拿出浑身解数。不过,他虽然还一刻不停地想着学习,但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赵青楚落选的情景。不知怎地,他好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周末对赵青楚来说,却全都成为了他练球的时间,不管他怎样地努力练习,也没有人知道了。
但选拔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时间定在周一中午,因此曾凌渝港回了家就看不见赵青楚的表现了。但赵青楚却仍然自信地来到选拔场地,陪他同行的是夏磊,当然,夏磊无非是给他提提意见罢了,也不能看在是好朋友的份儿去求他们的教练开开后门。诚然,选拔项目对赵青楚来说是艰难的。首先,是一千米的测试。赵青楚一听就害怕了,谁知道打篮球还要测耐力呀,可他又不得不迎难而上。“上吧,别跑太快,分配好体力!”夏磊在一旁教导,可越是教导,赵青楚听上去就越不耐烦。本来跑起来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倘若又听得这絮絮叨叨的教导,心里就更加不耐烦了。赵青楚终于跑完了一千米,虽然不理想,但还是尽力了。后来终于轮到篮球技巧的考验了,虽然在周末已经练得绰绰有余,但由于刚才跑步已经虚脱的缘故,几次动作的失误,几次力气的悬殊,几次上篮的迟钝,几次运球的掉落,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进行最后比赛的较量。赵青楚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却火冒三丈,暗暗想道:“都怪你,夏磊!怎么不告诉我要跑步?为什么要到测验了才告诉我方法?这是安的什么心呀?”
夏磊也走过来,陪他坐下,用手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算了吧,别逞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不想想,你成绩比我好,这或许就是你的出路,而我或许只有从事体育运动吧!”
赵青楚微微地点点头,可心里却嘲讽道:“听见没有人家说你别做白日梦了,你根本就不可能打篮球的。还好,你成绩比他好一点点,可是如果你再不谨慎,下次就会被他超过了!”
夏磊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先回教室了,你也回教室休息吧!”说完又拍拍赵青楚的背,转身离去了。赵青楚也晃悠悠地站起身,回头看看篮球场上那些即将成为校篮球队队员的同学,心中真不知是何等的滋味。他就这样失魂落魄地晃到教室里,觉得眼前一堆同学在放肆地嘲讽他。可是教室里只有曾凌渝港一人。
“你比得怎么样?”曾凌渝港一边问,一边走向前拍拍赵青楚的肩,“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精神不好?不会是——”
赵青楚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冷冷地问:“你怎么会在教室?”
“哦,我刚刚才来的。走过操场的时候看见你和夏磊在谈话,就没来招呼你。”曾凌渝港不安地说:“你别想不开,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看来曾凌渝港早就预料到了,因此对余佼佼说的话更加相信了。
赵青楚把右手撑着腮帮子,双眼呆滞地望着窗外,想着的却是怎样地逃避现实。他就这样默默地策划着,就像落日的余晖那样,渐渐地变得心灰意冷。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别人,无论是学习还是篮球,都不能如愿以偿。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变化,甚至是他的同桌曾凌渝港,也不会知道他的心思。“好吧。你们这些所谓的好朋友都见鬼去吧!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既然我是那么一个无用的人,留存这世上又有什么用呢?”赵青楚冷冷在作业本上的扉页写上这段话,然后把这个作业本一同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你这个无用的东西,是怕死了还是怕死得太容易,让别人感到内疚!”他心里暗暗自嘲,想把自己囚禁在铁笼了。
“下课了,快走吧!”班上的同学欢呼着奔出了教室,况琦源和曾凌渝港则也兴高采烈地催着赵青楚赶快收拾书包。赵青楚仍然呆呆地,毫无意识地把书塞进包里,也不看一下装好了没有,就晃晃悠悠地同哥们几个出了教室。
“你怎么了?看上去无精打采……”况琦源正想问下去,却看见曾凌渝港把食指竖直地放在嘴边。不停地“嘘——嘘——”才知道是提醒他住嘴。然后他又转头对曾凌渝港说:“他是怎么回事呀?”
“他今天参加篮球选拔,落选了。”曾凌渝港小声地告诉况琦源,却看见赵青楚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况琦源用力拍拍曾凌渝港的肩膀,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他现在的情绪好像很失落,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说完又拍拍曾凌渝港的肩膀。
“啊哟——”曾凌渝港大喊道:“你下手可真狠呀!没看见我的手上还包着绷带吗?”
况琦源一面笑着道歉,一面又说道:“快去追上赵青楚,免得他又出事儿了!”
但是他们已经迟了。赵青楚早已出了校门,晃晃悠悠地过了马路,来到车站。夏磊已经在车站老地方等他多时了,看见赵青楚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迎上前问道:“你还没想通呀?我都给你说过没事儿了,不过就是失利了一次,别那么跟自己过不去。想开点吧!”
赵青楚缓缓地抬起头,冷笑道:“我早就想好了,既然自己并不是打篮球的料儿,又何必逞能呢?”但是他心里却想道:“看你还是有自知之明,这样我的离去或许会让你感到羞愧!”他边想边往路边靠,闭上眼,一下子撒腿跑到公路上。
迎面驶来一辆公共车,看见赵青楚横冲直撞过来,立刻刹了下来,把车上站着的乘客都弄倒了。赵青楚也喘着粗气,睁开眼,看着停在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公交车,不禁自言自语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想自寻死路吗?”他回头看看夏磊,夏磊已经张大嘴巴,吓得眼睛大大的。
“赵青楚——赵青楚——”曾凌渝港和况琦源一边叫喊着,一边追到车站。况琦源看见赵青楚横在马路中间冲他嚷道:“你在做什么?快点回来呀——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赵青楚本还想继续寻死,不料却被曾凌渝港拖到了车站。赵青楚使劲挣扎着,叫唤着:“你放手呀!”但是曾凌渝港就是不放手,还劝慰他:“你别做作傻事了,好不好?”
“就是呀,人生中总有不如意的事儿,忍忍就过去了!”况琦源也在一旁劝道。
“算了,车来了,快回家吧!”况琦源一面把赵青楚推上车,一面同曾凌渝港告别,等车走后曾凌渝港便默默地离开了车站。夏磊本想上去问几句话,但他看见曾凌渝港那忧郁又怅惘的眼神,却止步不前了。的确,曾凌渝港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是多么希望手上的伤口能够快快愈合,这样就能练舞了,但是古藏藏的用意就是让他不能再练舞,让她能够在班上同学眼里成为焦点。因此曾凌渝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他要用学习成绩来证明他的实力,让所有的老师都对他刮目相看,而绝非是让古藏藏占得先机。
因此最后半个月的期末冲刺,曾凌渝港却愈发地觉得心中有股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没错,那正是他的潜力!只要有危机意识,就会激发自己的潜力。他的舞蹈生涯是如此,现在学业上也会成为转折点。他不会是一个人撑住压力,他会找申乾坤一起谈论数学题的解法,也同余佼佼一起复习英语的语法,会和徐根生一起提高语言阅读能力,即使仍然不断遭到古藏藏的威胁和阻挠,也丝毫不能让他在学习上泄气。
再说陈俊杰,他的成绩虽然不是一落千丈,可已经算不上是优生了。他自己也觉得纳闷,可就是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出在哪里。可喜的是,祝明君千方百计地想着办法换座位,终于换成了粟小米的同桌。他俩同去上海游世博的事情,班上同学已是知晓,因此便成了一段佳话。但粟小米却为此苦恼了半学期,好不容易不再和祝明君有过结,结果他又找上门来了。因此曾凌渝港他们去食堂吃饭时,就一直在帮粟小米出着主意。
“呀,我差点忘了,祝明君不是怕曾哥吗?要是祝明君下课再来追着你,你就可以跑到曾哥那里去躲躲呀。这下看他还怎么胡来!”余佼佼一拍脑袋,灵机一动,终于想了出个办法。
曾凌渝港却反驳道:“要是祝明君上课时候欺负粟小米怎么办?最好的办法还是粟小米换位置才好。”
“这样也好。他要是再来惹我,我就去向曾哥求救,至于换位置,我就去告状,说祝明君乱换位置,让慕容老师把他安排到最后面……”粟小米心中的石头终于着地了,却看见王晓燕跑上前迎接“地包天”田志杰,便又对王晓燕说:“你们俩好上了?”
王晓燕毫不羞涩地说:“好上了,早就好上了,是不是觉得很嫉妒我呀?”
“好了,别说了,他们是‘外地人’,我们俩是‘内地人’,什么都不懂的。”田志杰不知是对着粟小米她们说,还是对着王晓燕说,总之说出的话就是让他们都感到惊异。
王晓燕没有再继续唠叨下去,拉着田志杰走到另一张饭桌前,然后热情地帮他打饭菜,还给他盛汤。粟小米时不时向他俩张望,露出一副羡慕的眼光,余佼佼也傻呆呆地望着他俩,不时摇头叹气。但曾凌渝港没时间看他俩,一直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因为他要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来复习,更何况看着他俩总是想起曾凌紫荆和夏磊在一起搂搂抱抱的情形。突然,他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余佼佼和粟小米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张大嘴巴问道:“你吃得那么快呀?”曾凌渝港没多说,把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盒给她们看,就转身离去了。
但是曾凌渝港路过操场时,却看见夏磊仍然兴高采烈地打着篮球,丝毫看不出有想学习的求知欲。曾凌渝港摇摇头,叹息道:“真怪妹妹不长眼,居然喜欢这种出尔反尔,不思进取的人!”可是再看篮球场时,却发现祝明君不知什么时候又拿着手机在拍照。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篮球却腾空飞来,一下子砸中了祝明君的手机。祝明君手一松,整个手机就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散成了一堆废片。可打篮球的人根本没有理会祝明君,捡起乱蹿的球,又继续打起来。但夏磊已经回教室了,曾凌渝港心里又一阵欣喜。
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因此班上的同学都疯闹着,申乾坤也不例外。古藏藏和古西西使劲地卖弄喉咙,唱些难听至极的流行曲,余佼佼和徐根生也谈些搞些的事,笑得人仰马翻的,申乾坤和况琦源拿着空塑料瓶掷远,还当足球来回踢。曾凌渝港本来还想好好地复习一下,可到处都是喧闹声,实在没心情学习,就同赵青楚聊天。
“你还没有调节过来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就像我一样,即使痴迷于跳舞,可上天对我仍不公平,你看我现在还受着伤,这副模样怎么跳舞?”
赵青楚默默地看着曾凌渝港,许久,他才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朋友,很喜欢,很喜欢。”说着说着,便同曾凌渝港抱在一起,然后带着啜泣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很脆弱。要不是你一直关心帮助我,我的学习成绩恐怕也不会有现在那么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想开了,既然自己与篮球无缘,又何必白费周折,得不偿失呢?谢谢你!”
但是,这样互诉心声的时很短暂。祝明君伤心地捧着他的手机残壳走回教室,然后默不作声地盯着摔得破烂的手机,还时不时大骂几句:“都是那些打篮球的人!”
粟小米趁机开始挖苦他,把他逼急了,就要追她。粟小米一边冲他做鬼脸,一边绕着教室跑。祝明君也毫不示弱地跟在后面,眼看就要抓住她了,粟小米却转到曾凌渝港的身后,祝明君来不及停住,就撞上了曾凌渝港,只好头了也不抬,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粟小米在后面窃喜,还冲祝明君大喊道:“你没长眼睛吗?明明看见曾哥在前面,却故意撞上去,还有脸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祝明君被气得面红耳赤。
“好啊,我就当作这次不是你故意的。”曾凌渝港把他的头昂得高高的,又厉声呵斥道:“但你以后不许再去找夏磊,不准再欺负粟小米!不准干些违背道德良心的事情,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祝明君怯怯地离去了。但是一周之后,祝明君果然乖乖地回了原来的位置,这样粟小米也省去了告状的麻烦。这样日复一日,期末也是愈发地临近了。曾凌渝港已经开始做最后的冲刺了。还有两天就考试,各科老师自然是争着把自习课给占去了。甘老师开始疯狂地发放练习题,单于老师狠心地天天考试,佟老师一边复习一边嘱咐考试的注意事项,只有瞿老师漫不经心地让学生自己复习,自己慢解答学生提出的问题。说来也怪,这几天晚上吃饭,曾凌渝港回来时已经不能再在操场上看见夏磊的影子,而打球的人自然减少很多了,全校的人都准备着期末考试。校园里顿时安静些许。
但这样的安宁,到了正式期末考试那天,却又被打破了。全校人上蹿下跳地来到自己的考室,在路上碰见熟识的同学,又是一阵寒喧问暖的话。不知不觉之中,冬天却悄然而来,风儿凛冽地滑过树枝,扑在同学们那红彤彤的脸上,打得人们的皮肤生疼。因为冬天寒冷,同学们都穿棉袄大,又背着装得鼓鼓的书包,因此往日本来拥挤的走道更是水泄不通了。
曾凌渝港找到了座位,把文具和作图工具准备好,闭上眼,深吸几口气,让心平静下来。就这样,在心平气和之中,曾凌渝港笑着在试卷上飞速做答。语文、英语、数学、物理、历史、政治一科无一例外。他的心很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像没风的湖面那样寂静,但殊不知湖的深处会有狂澜深藏——那是他学习上的潜力,是他自己挖掘的,而绝非是等着被别人发现。或许每个人在学习上都有潜力,只是这份宝藏你是否发现并挖掘了,而且挖得愈深,收获就愈多。曾凌渝港第一次觉得考试是件那么轻松的事情,而且只要用了心,就一定会获得满足和欣喜。那就是他练舞的经历,现在,同样是他学习的经历。每考完一科,他就对自己说:“没关系,我是第一!”这样的方式并不是好高求远,而是不断激励自己努力,因为他的目标就是成为第一名。
不知是因为学习太过努力,还是脑袋终于开窍,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压轴题他竟然全会做了,而且最后的分数是148分,但是英语和语文,曾凌渝港却比申乾坤多了20几分。一方面是申乾坤偏科,一方面是由于曾凌渝港的努力,最后的成绩自然毫无悬念,曾凌渝港理所当然成了全班第一名,年级第五名。这是所有的人都渴慕的成绩和名次,但只有曾凌渝港实现了这个愿望。所幸的是,这次考试夏磊虽然进了前三百名,可还是比不过赵青楚,因此赵青楚就有了聊以自慰的理由:“虽然我篮球没他好,但至少我学习还占有优势优势!”
就这样,曾凌渝港在散学典礼上,获得“三好学生”的称号。当他踏着稳健的脚步登上主席台时,他成了全校同学的焦点。但在他,却有如登上体育舞蹈比赛冠军的领奖台,骄傲地挥动手上的鲜花和手中的证书——那是得之不易的荣耀,胜过自己的尊严。它就好比是人的第二张脸面,是自豪与威严。曾凌渝港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把古藏藏气得跺脚,可她又没有办法再挽局面了。
一学期终于结束了。曾凌渝港回了家,手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练习舞蹈。曾凌紫荆虽然比她哥哥早放一周的假,但毕竟到了关键时期,更何况又没她哥哥那么刻苦用功,因此就只能寒假来补补落下的病根,并且准备着下学期的毕业考试。
“哥,夏磊还是没有消息吗?”曾凌紫荆总是这样问哥哥,但曾凌渝港也尚未得到夏磊的信息。但就在放假后的第二天,曾凌紫荆却接到夏磊的电话,这让他欣喜若狂。
“磊儿,期末考得怎么样呀?”曾凌紫荆迫不及待地问。
“比上次有进步,但还不算理想。你放心吧,寒假我会努力学习的”夏磊顿了顿,又说:“我还是要恭喜你哥哥。他当上了三好学生。实在是羡慕呀!——你有这样的哥哥,真幸运!”
曾凌紫荆大概是想念夏磊了,便不住地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出去玩一下吧!”
“寒假太短暂了,更何况我要回老家过年,明天就出发了。”夏磊叹了口气,纵然也很想见到曾凌紫荆,可还是抑制住了情绪。
曾凌紫荆挂断了电话,却显得很憔悴。她自言自语地说:“回老家,这算什么?不就是想推脱吗?为什么要过年呀,要是能见到他一面儿,那才是过年呀!”可她心中即使有再多的不情愿,也无法改变现实。于是她拼命地做作业,想要忘掉这些不快乐的事情。曾凌紫荆比她哥哥早放一周,作业被她拼命地赶完了,等曾凌渝港练完舞时,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和母亲回潼南县的外公外婆家。曾凌紫荆想道:“既然夏磊都回老家了,我也回老家吧!”她倒是总缠着让曾凌渝港去,但那终究不是曾凌渝港的娘家,也是犹豫不决的。母亲也着急,忙问曾凌渝港:“你到底去不去?再晚可就逢上春运高峰期了。”曾凌渝港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