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心里想来也觉得好受些,——古藏藏尽早会遭到报应。曾凌渝港在回来的踏上,不经意地踢着路边的石头,觉得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所背负的罪名会如何限制止他的一言一行,即使是在校外,只要有同学向老师汇报,他便会一次又一次的面临艰难的考验。他别无选择,就像迎面碰上了咆哮的病狮子,把自己逼到悬崖上,无路可走,只有僵持着,稍有不慎,也许就会从这条路的末端消失掉,消失在苍穹之中。曾凌渝港觉得同学们定然听得古藏藏的胡言乱语,所以他就一直在林荫道上逗留徘徊,不敢再回看台去。
  且说古藏藏的阴谋得逞,她父亲又转过身恶狠狠地说徐根生说:“你就不怕闯祸吗?下不为例,再让我看见,你也只有和刚才那个人一样了!”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徐根生站在原地,一副厌恶的样子,等他们走远了,才大骂道:“呸!你个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狼!总有那么一天,我要拔掉你的假皮,让你的真面目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余佼佼目暏了此事,也随声附和:“这个古藏藏,太仗很势欺人了!人家曾哥本来就比她优秀,她真够狠毒的,长大后肯定是罪犯!现在把她捉去监狱,兴许还能够判她一家人的刑!”她们都目瞪口呆,脸色涨得通红,既是为曾凌渝港打抱不平,也是对这种恶毒的人憎恶。
  古藏藏觉得阴谋得逞了,便放了父母坐回座位上,不住地暗笑。突然她转身对古西西说:“你把这水给徐根生吧!”那瓶水正是她做的伪证,现在让古西西递给徐根生,还来显示自己的得意。徐根生一瞥古西西手上的水瓶,又回头看古藏藏的暗笑,好像明白了似的,还没等古西西把水瓶递经她,徐根生就一把从古西西的手里夺过水瓶,把它扔到了看台上的垃圾桶里,还大叫道:“!我才不稀罕给我沙沙啊!这下了药的水,叫你去喝吧!”说完便生气地回了看台的另一边。古西西回头无奈地看她姐姐,却见她高兴得挤眉弄眼,就更是疑惑不解了。
  曾凌渝港仍失魂落魄地徘徊在林荫道上,忽听见通知:“请参加初二年级男子组跳远的同学赶快检录,三次不到便弃权处理!”曾凌渝港这才忽地想起刘京宣和夏磊,想到他们俩将要进行的对抗,又觉得可笑了,心想:“古藏藏才我斗完,又轮到他俩斗,去看看吧,看他们怎样的斗法!”说完,竟不知不觉地朝看台上走去。
  徐根生看见曾凌渝港哭得苍白的脸,赶忙问道:“慕容老师真给你开了处分呀?太可恶!古藏藏怎么能这样呀,真是罪大恶极!”
  “别去说人家啦——算了,她尽早会有报应的。我就让让她,看她怎么得意,反正尽早会遭到报应的。”——曾凌渝港却心不在焉地望着跳远场地,但见刘京宣在跑道上飞跃,屁股却翘得老高。——“翘臀!”——曾凌渝港不禁想到这个词,却又一阵诧异——刘京宣身子像失去重心一样向前扑去,猛地跳落,双手却想着扶身体,可是惯性的原故,他的手像突然收缩起来一样,身子栽到了沙堆上。“不可思议,他是这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曾凌渝港窃喜,又看见夏磊轻盈地像鸟一样滑过跑道,纵向一跃,全场惊呼,完美落地,又是有队友相拥欢呼。曾凌渝港摇摇头,叹道:“真是丢面子,还能让你当班委吗?”但是话虽如此,余佼佼却大喊道:“刘京宣好像出事了,他看上去挺痛苦的。还咬牙切齿般的难耐,料不定真受了伤,或是——不说了,快去看看吧!”
  余佼佼便带头曾凌渝港和徐根生跑到跳远比赛的场地。刘京宣已经找了根板凳坐下休息,却见他用右手捉住左臂,还不时艰难地想打直右臂,可又是一阵阵的疼痛。他自己不住地呻吟:“右臂好像抬不动了,又不听使唤。好痛,快带我去医院。”徐根生赶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照着刘京宣念的号码,拔通了他妈妈的电话。比赛依旧进行,曾凌渝港望见夏磊,也欣然一笑,并点头赞扬,夏磊本是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见了曾凌渝港,反倒对他肃然起敬,又是微笑着回敬,还微微弯腰鞠躬。“原来你们俩认识呀!”余佼佼恍然大悟似的。“我可不认识他,那是我妹妹的事儿!”曾凌渝港若无其事地回答。没多久,刘京宣便被他妈妈接走了,曾凌渝港也该参加800米的角逐。
  等他上了跑道,班上的同学又是一阵欢呼沸腾。可是,发令枪在曾凌渝港看来,却似乎很恐怖,铁围的枪头冒着冷烟,霎时迸出一道刺眼的火花,听得一声闷响,比赛便开始了。谁知一开始,曾凌渝港就被旁边抢道的人绊了一跤,他忍住疼痛,又立刻爬起来奋力追赶,终于追上了后面的人,然后稳住呼吸,调整节奏,一步步超过前面的队员。余佼佼在看台上看得惊慌,但见曾凌渝港渐渐赶上,也松了口气,倒是起劲地欢呼呐喊。古藏藏却在一旁道:“他倒是逞能,我看他下圈肯定又落在最后!”余佼佼回头瞪了她一眼,道:“他可不像你这样恶毒!呸!懒得跟你说话!”说完又扭过身,还把头昂得高高的,古藏藏又觉得不好受,便喃喃道:“有你好看的!”
  但是曾凌渝港并没受到任何影响,跑步的顺畅让他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他仍迈着稳健的步伐,虽然竭尽疲惫,但他仍然没有放慢脚步。他在心中为自己呐喊:“加油吧!小子!你放弃,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他远远地把别人甩在后面,虽然没有第一个冲过终点,但同学们仍然兴奋地冲下看台,把曾凌渝港团团围住,又是拥抱,又是欢呼。余佼佼也兴奋不已,想起古藏藏的话,忙说:“古藏藏分明是嫉妒。就凭她那样,只会成为对社会有害无益的寄生虫。说不定是令众人深恶痛极的坏蛋!这个人,真该早点消失才好!”刚一说完,便也随着那群狂热的同学,把曾凌渝港团团围住。在喝彩与欢呼中,的比赛也便结束了。曾凌渝港或悲或喜,好像逢上了幸运和灾难一齐发生,心中只有不断满足的快乐来安抚深深的伤痛。
  回了家,母亲得知了处分一事,愤然吼道:“这个古藏藏,真是心肠歹毒呀。——不行,我们得到校长那里去讨个公道。”说完,转身抓住曾凌渝港,把他往外拽——“快走,我们去找校长,让她还给我们公道。”——母亲又拉扯,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曾凌渝港也赶忙挣开她的手,说:“没用的,人家父亲是教委领导,官职可比校长高。这次找了校长,恐怕校长也讨不回公道。”母亲却又一窝火气,把包一扔,像泄气似的倒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那你就是活受罪,恐怕只有任人欺负的份儿!”
  父亲本看着书,看见母子俩争执得热火朝天,才怫然地说道:“我看这事蹊跷,。为什么古藏藏的父母也帮助自己的孩子来对付你呢?如果是有正义的领导,怎么会对小渝做这种事?莫非是另有原因!”——他索性把书合上,全心全意地想这件蹊跷的事——“怎么想也不对劲呀?若她父母对我们有仇,也说不上呀!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他想不耐烦了,便又拿起书,吼道:“不想了,不想了,你们就是没一个正经,随人家去吧,关你何事呀!”
  听父亲一说,曾凌渝港也不再抱有希望了。今天本是周六,也是曾凌渝港的生日,但是他们都忘记了这个日子,连曾凌渝港也依稀记不清了。只有曾凌紫荆跳完舞回来,才打破了沉静,她毫无遮掩地问道:“哥,你今天过生日呀?”曾凌渝港这才恍恍忽忽地回答:“是呀,今天我过生日,可笑可悲呀!”妹妹诧异,但曾凌渝港明白,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只有无端地任何蹊跷罢了。
  明天又是校运会,但是早起天色有些昏暗了,四处都是阴云,还隐隐有些冷风。曾凌渝港不禁打了个冷颤,但在这样的天气下,一切都正常地进行着,悄无声息,又慢慢滋长。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曾凌渝港都无法承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处分,也许是上天的规劝,也许是朋友们的鼓励,他才终于从这无法自拔的痛苦中摆脱。但迎接他的,又应当是什么呢?——他的心里没有底,也无法想象。甩有这些天的阴云,都密密麻麻遮住曾凌渝港的心际,让他感到迷茫。学习上不再有以往的精神,神色也一日不如一日,或许所有的快乐,都只有舞蹈才能给予,而所给予的快乐,终将变得苦涩难耐。他的生活就像一杯苦咖啡,自己在里边忍受着煎熬,没有人帮助他,也没有那些如白糖般温暖甜蜜的爱抚。他感到心灰意冷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别人抛弃掉,学习上也不敢再奢望进步,——他终于了人生的低谷,那里显得多么黑暗,四面是陡峭的山壁,直耸云天,而脚下踏着的,尽是绝望的尘雾,把他紧紧地包裹着,一切都是虚无缥缈了。
  曾凌渝港怅然地徘徊,怎么也不到会落到这种地步。周末又去文化宫跳舞,也提不起兴致了。最使他茫然的,却是再也看不见何宇虹的身影了。陈老师无奈地答道:“她已经放弃了跳舞!恐怕——赵锐和冯涛蕴不久也要离开了!”从陈老师失落的眼神中,曾凌渝港似的也预感到自己终有一天也会离开,他不住地问:“为什么会这样呢?”没有人准确地回答。都不可思议地诧异,还劝他不要多想。——曾凌渝港能不多想吗?经历了那么多起起落落,他的心竟然有些麻木了。跳舞的情形列是不敢去想,比起以前宛然贫血昏倒的情景,他更加糟糕。不管是旋转,还是移步,都神情恍惚,像踩在浮云上一般,没有任何感觉。——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可怕呀!“难道我的梦想也要化为泡影了吗?”——他竭力振作,但适得其反,只会使自己更加疲惫——“但不能就这么完结!我要重新做回以前的曾凌渝港!不能任自己堕落!堕落!”说完后立刻飞奔出文化宫,重又开始专心志致地学习,只是比以前,他更觉得疲惫,别的,依然如故。
  但是他纵然是努力了,但同样是堕落了。几场平时的随堂测验下来,看到那些分数,似乎都在嘲笑自己,连单于老师,也不禁在那些嘲笑的分数后,再打上几个弯得变形的问题和红和刺眼的惊叹号。就连器重他的甘老师,几次测验下来,也不免要找他谈话,“你可是优生中的差生了。”曾凌渝港心想:“与其当优生中的差生,倒不如彻彻底底地做一个坏学生算了,免得还受到这样那样的定义来约束自己。”不过心里头有一阵不快,最终却化成了痛苦,——又有什么办法呢?检讨也罢,反省也罢,别无他法,即使是努力了,得来的还是不理想的成绩,曾凌渝港犯了急,可焦虑又有什么用呢?
  终于迎来了半期考试,曾凌渝港不敢去想考试的结果。他稀里糊涂地在试卷上乱答一番,就连本来学懂的知识,也因为焦躁得忘却了。物理考试的试卷,当天就批阅了。晚自习的时候,大家还议论纷纷,讨论着考试的试题。瞿老师去突然闯进教室,害得班上的同学顿时鸦雀无声,又随机叫了几个人却分发试卷。那些试卷是整个年级混在一起的,因此开封后还要分出班级来。一大群同学挤在办公室里忙活,瞿老师就守在一堆试卷前翻看,嘴里还嘟囔着。可是,她看到曾凌渝港的试卷时,不免惊叹:“怎么会考八十六分?原来在班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呀!——想想也对,校运会秀跳舞,肯定全部心思都在那个上面了。等会儿可能得好好批评一下他!”瞿老师脸色顿时绯红,胡些生气,可又想到:“说不定是因为这次的失误,下次肯定会考好的。那可不行,要是不让他记住这次教训,那他说不定还会考那么差的!”思来想去,她不审觉得要让曾凌渝港记住这次教训。
  不多久,办公室的桌子上就多多少少摆满了各班级的试卷。瞿老师打发走了叫来分卷的学生,又把成绩看了一遍,叹了口气道:“赵青楚考得也不好呀!这次是怎么回事呢?”边想边进了教室,就看见有同学捂嘴惊讶,似乎听到同学们紧张而急促的心中。瞿老师把试卷“叭”地一下扔在桌上,把桌上的粉笔弹得四处飞溅,显然是不满意这次考试试卷成绩。她特意把曾凌渝港的试卷摆在最前面,然后说道:“曾凌渝港,八十六分,上来拿卷子!”等曾凌渝港低头头,像悔罪似的接过试卷,却听见瞿老师变本加厉地骂了一句:“跳舞跳得好呀,跳得脑袋都发疯了!”班上便有人带头哈哈大笑,那声音刺耳难听,正是古藏藏有的如巫婆般尖锐怪异的噪音。曾凌渝港本来已经是因主成绩考遭了而心事重重,又听见瞿老师那句咒骂和古藏藏不怀好意地嘲弄,顿时有些生气了,想道:“你算个什么老师,自己教不好学生,就把责任推脱到学生身上,好啊,不就是因为我会跳舞吗?你是嫉妒还是别的罢,我也懒得管!不过你这么说来,我就有些不好受了。我学舞蹈关你何妨呢?关你屁事!不是让我写检讨吗?好啊,那我就写你那句咒骂的诚征,然后再十倍奉还给你。你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我也罢,又当着众人咒骂我,让我失尽脸面,到底还是你的错!”别人的分数他也听不进去了,心里头想着最恶毒最下流的话语,然后像洒水一般挥笔写在纸上,还欣赏地念道:“你在班上不留情面的骂我,那我就文绉绉地咒你一番……你祖宗十八代也不会放过你……即使犯了错被吊死鬼活活夺去,你也不会去天堂,也下不了地狱,你只有变成一堆白骨……”曾凌渝港写完后,觉得把心中的愤怒宣泄了一番,本想撕毁,就此罢休,但是想到自己在物理上并没有得到她多少帮助,现在考差了也不帮助他分析问题,而是像一解心头之恨一样把他在全班同学面前咒骂一番。心头又咽不下这口气,可又看看那封“检讨”,纯粹是“咒语”,从头到尾,每一句话听上去就让人不好受,那是最阴暗最凶恶的语言,是自己灵魂变成恶魔后才做得出的事。他的心仿佛被仇恨的魔鬼占据了,思想也被控制了一样,所以还是冒着胆儿,把那封咒文连同自己的丑恶一起塞进了其他同学的检讨书里,觉得让瞿老师看见,准定会气得她犯心脏病的。他还恶狠狠地想道:“倘若她看后要打我的耳光,那我也会毫不罢休地还她耳光。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是你们这些老师把我逼到悬崖上来的。”这段日子,曾凌渝港的心里被黑暗笼罩着,那恶不断的滋长。他又受了诬陷,又深入泥潭,无法自拔,只有自己等死在这浑浊的泥里,同浑浊的泥一起化为腐朽。
  明天,瞿老师满心欢喜地看到桌上的检讨书心想他们都找到了自己存在的问题。“先看看曾凌渝港的吧!看他会发现自己什么问题!”瞿老师边想边番找曾凌渝港的检讨书。找到了,拿出来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十分敏感,就像拉紧了弓的弦,稍有松劲,箭就会身穿她的心脏一样,读完一句,她的心就感到有巨石从悬崖上砸下来,摔得尘埃满天,还留下一个空虚的坑洞。她的头像正充气的气球一样越鼓越胀,只要超过了限度,就会脑浆四溢,鲜血飞溅。看着这些像魔鬼般跳动得肆无忌惮的文字,就如同转身在阴冷黑暗的地狱里,当读到“连地狱都下不了,只有变成一堆白骨”的时候,就感到那些文字开始侵蚀自己的身体,五脏六腑都被啄出一个又一个大洞。看见慕容老师走进办公室,赶忙气愤地递给她,说道:“快看,你们班学生写的。他怎么能够这样写呢?太伤我的心了。”
  慕容老师先还笑咪咪地接过检讨书,以为是她自己言重了,但她看了几眼后,脸色也立刻就变了。“他这次没考好内外了悄应该在同学面前毫无遮掩地骂他吧!他一定是觉得自尊心受了伤害,所以发泄写一瞎些话的。不过,这些话要让别人看见或听见,恐怕也得像你那样生气了。”
  瞿老师大吼道:“太过分了,怎么还有骂老师的学生?不行,这种学生必须开处分。”
  “他早就已经开过处分了。这倒不是因为他自己,不过这次事情确实该开处分,那就用那张处分来代替吧!——我还正愁没有正当理由开处分,不好跟校领导交代,这下可好了,我去把曾凌渝港叫来,你好好教育他一番。”说完便回教室叫了曾凌渝港;曾凌渝港本也怀着忐忑的心,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所以慕容老师叫他去办公室,他就早已料到会爱到批语教育。
  瞿老师见曾凌渝港低着头,惭愧地走进办公室,就把检讨书“啪”地一下摆在桌面上,用手一拍,厉声问道:“这是你写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写?你这样写知不知道后果呀,有你这样骂老师的学生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你品学兼优,现在是我高估了你,不过是道德败坏才致使你成绩下降!”她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在那里大声咆哮,惊得其他老师都拿着课本逃到外面去了。门“砰”地一声关上,只剩下瞿老师,慕容老师和曾凌渝港三个人。
  “瞿老师问你话呢,快点回答呀!”慕容老师在旁边不耐烦地吩咐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成绩没考好呀,你就想来渲泄一下?”
  曾凌渝港点点头,还不等老师继续盘问,他就一边啜泣一边诉说:“这学期刚开头的知识没学到就听后面的课了,所以思维很混乱。而且这学期的成绩一次比一次下滑得厉害,我就已经心灰意冷了。我很想得到帮助,同学们都时常帮助我,但有些题还是听不懂。更何况你昨天说是因为舞蹈才使我考那么差,心里头就很不服气,所以才敢这样写。但我知道这样写的后果,我知道你看后会生气,所以我向你道歉。”曾凌渝港知道在心中自己已经不是好学生了,所以言谈举止都格外小心谦让,好让老师纠正错误。
  瞿老师平息了怒火,开导他说:“那你有问题为什么不来问我呢?我也可以给你补补课呀。昨天的话是我太激动了,我本来是希望爷舞蹈都会,那么学习成绩已该是可以提高的。”如此而已,又说了一大堆,好象遗忘了那份咒文似的。曾凌渝港边听边道谢,心里还暗自高兴,想道:“我亏了这次考试老师才会来帮助我,否则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等瞿老师说完,一堂课也下了,那节课正是佟老师的语文课,也发下了试卷。曾凌渝港谢了瞿老师的教诲,便回座位拿起试卷一看,满脸欣喜,还惊叹道:“幸好语文没下一百二十分,不然又该挨骂了。”但是赵青楚和旁边的同学却用嘲笑的口气说道:“佟老师刚才还会生气,说你阅读扣分太多,不然该上一百三十分了!”这话本来是开玩笑的,但曾凌渝港却又有一种莫名受挫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神经是太过敏了,所以就又拼命地学习。现在受了这场教训,他就更加坚信自己一定能学好,一定能重新赶上其他同学。老师默默地付出,终究有了回报。往后几次物理考试,曾凌渝港终于跨过了九十分的阻碍,而且不断向前,一直到九十八分,让他自己连做梦都想不到。想来是潜力发挥了作用,因为他本来就不差。瞿老师也乐呵呵地在班上表扬了他:“看见了吧,只要你肯学习,成绩就会一节节地往上蹿!”曾凌渝港不免有些羞愧了,又想起那张刻有自己和老师记忆深处的咒文。
  周末总算可以去跳舞了。在学校努力了那么我主,早就已经腰酸背痛了,倒不如痛痛快快地跳舞,放松一下身心。现在看来,舞蹈教室又显得空阔无人了。何宇虹走了,冯涛蕴走了,向唐大哥走了,那天跳舞,又听见赵锐对陈老师说:“我下学期要到专业院校去了,周末不能再来上课!”陈老师本来也很高兴她会把体育舞蹈作主自己的职业,但曾凌渝港却觉得她离开了这个舞蹈教室,就表明她已经放弃了。但是赵锐并不难过,反倒比以往更加重视每一节课,也更加认真刻苦地练基本功国。曾凌渝港看看她一副即将入学的得意,又看看自己那双灰尘满面的舞鞋,好像它在哀声叹气一样。曾凌紫荆像看透了哥哥的心思,赶忙说道:“不如我们下周再去买一双舞鞋吧!”曾凌渝港看着妹妹,有些惊异于她的敏锐的洞察力,又赶忙点头答应:“下周一定去买,一定去买。”
  陈老师又开始招呼大家跳舞。曾凌渝港牵着妹妹的手,在舞蹈教室里驰骋,一会是极速旋转,一会是翩翩律动,一会是妩媚展现,一会是轻快跳跃。他们俩配合默契地翩翩起舞,像一对纷飞的蝴蝶,缠绕飞翔,时而分,时而离,时而合,时而开,又像是自由旋转的螺陀,时而引导,时而跟随,给人无穷纷杂的幻想,让人从俗世的喧嚣脱颖而出,转身在舞伴心犀相通的美妙舞步中,忘却所有的忧虑烦恼。教室门外聚集了不少欣赏曼妙舞姿的人,他们大家是家长,都沉醉其中,被那轻盈的舞裙,翩翩律动吸引住了。优雅的华尔兹,激情的探戈,轻快的恰恰,柔情的伦巴,似乎通过各种姿体语言,已经传达给了观众。门外不经意间冒出两张脸,让曾凌渝港大吃一惊。一位是曾经同班同学郁欢,一位是早已离开舞厅的陈芸芝,她们为什么会返此地来怀旧呢?曾凌渝港不敢多想,又继续跟着舞曲跳起了桑巴,热情的桑巴,仿佛把气氛推向了高潮,似乎他又听见元旦联欢晚会上那经久不息的掌声,脑海里却是古藏藏各种恶劣行为。即使不是亲眼所见,那样的情形也可以八九不离十地想象出来。
  终于到了最后一支刚劲有力的斗牛舞。曾凌渝港本来近段时间心中就积存了许多愤怒,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副怒不可遏的面目。转角时,目光不经意瞥见了陈芸芝,郁欢和他便偷偷地溜走了,似乎是被这表情吓跑的,曾凌紫荆自从和哥哥搭手后,也就更加刻苦地练习,舞技也大有长进。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只要坚守,梦想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近。
  曲终人散,曾凌渝港也轻松地换了服装,等妹妹一起回家。曾凌紫荆刚一走出文化宫,就接到了电话。她立马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号码,笑着说:“是夏磊打来的!都大半学期了,他终于来了电话!”于是兴奋地接了接听,高兴地打招呼:“喂,磊儿,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曾凌渝港在一旁听着,忽然妹妹大声欢喜地问:“真的吗?你进了年级前两百名,太好了!那我就得恭喜你了,继续加油吧!”曾凌渝港听后,也不免为妹妹高兴一阵。虽然自己从几十名退到了一百多名,但妹妹总算是有了着落,曾凌渝港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但是顺了家后,匆匆吃了晚饭,母亲便又把曾凌紫荆催促到房间里学习,曾凌紫荆还沉浸在惊喜欢乐之中,现在却听到这种喧闹的吩咐,心中的安静顿时被打破了。她大吼道:“我作业早就做完了,你还要我做什么呀!”
  母亲也不甘势弱,抄起衣棍恐吓道:“就是看书也得给我看一个小时,不然就打你,直到你乖乖地给学习!”曾凌渝港看见母亲拿起衣棍去向要打,立刻上前拦住,曾凌紫荆趁机冲扮了个鬼脸,就溜回房间去了。母亲收起了衣棍,责备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还真会找时候帮你妹妹。只可惜她还是那么不懂事,学习总要人来督促,不像你那么主动……”说完叹了口气,又回了客厅看她的极无聊的电视剧。——在曾凌渝港看来就是这样,因为他总觉得那些剧情好假,真正目暏过车祸的人,怎么会被突然一辆飞来毫无鲜血流出的角色吓得流泪呢?一切都是做作罢了。他走进妹妹的房间,语重心长地说她说:“妹妹,既然夏磊都为了你好好学习,你也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他吧!”妹妹好像懂了似的,点点头,又看着自己画满了小人的语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