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怔着,良久,道:“看来我的确没有看错你。”
孙力道:“哦?”
秦勇道:“冰叹雨一生没有收过徒弟,因为想做他徒弟的人他没有一个看的上的,不是因为他高傲,相反,正是因为他伟大。他的剑法如果不是一个充满了爱的人去练,一定会害了自己。”
——冰叹雨收孙力做了徒弟,那一定是孙力充满了爱。
孙力苦笑,道:“只可惜我也经常做伤天害理的事。”
“那并不是你做的。”
“哦?”
“你只是孙铁的一把剑,剑杀人但剑并无罪,有罪的是用剑的人。”
孙力感激得看着秦勇,道:“孙铁虽是我大哥,可我们年纪相差很大,父亲去世很早,是他一手将我带大,所以他要去做的事,我不得不去做,否则…”
秦勇笑道:“不必说,我都明白。”
孙力忽然道:“你可想知道我师父的消息?”
秦勇笑着摇摇头,道:“如果他想我,自然会来找我。如果他不让我知道他的行踪,一定有他的理由。”
孙力道:“这么说…”
秦勇道:“他是我朋友。”
孙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惊道:“不好,酒里的毒没有解药!”
秦勇笑道:“我既然知道酒里会有毒,你想我可能真的喝下去么?”
孙力松了口气,道:“你不死,我无法向大哥交代。你死,我无法向我师父交代。”这本就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让人苦恼的抉择,换成天下任何人恐怕都不愿去想——当然,如果是无情无义的人当然很好选择。
秦勇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适合做一个江湖人?”
孙力激动道:“我不只是想过,我简直可以肯定,可以确定,我讨厌这样的生活,讨厌尔虞我诈的斗争,讨厌刀光剑影的打斗,更讨厌为名为利不惜一切的人!”
“可只要有人,这些就不会少。”
“人为什么会这样?”
“呵,”秦勇无奈道:“这本就是神才会知道的问题,”他稍一顿,接道:“或许连神也不会知道。”
“至少我知道。”声音来自门口,秦勇和孙力看过去,便看到一个男人,掌中有剑。
“孙铁?”秦勇惊道。
“大哥?”孙力怔道。
孙铁冷笑,看着秦勇,道:“我就知道孙力不会忍心杀你。”
“哦?”
“安排他与你结交完全就是一个错误,我本不相信,现在,我信了。”孙铁冷道:“还好我信了,否则今天你就死不了了。”在他看来好象死对秦勇来说是一件好事,死不了却是一件遗憾的事。
“很好。”秦勇笑道。
孙铁道:“什么很好?”
“铁剑门与神刀堂终于将要一战。”
“这是必然的。”孙铁道。
“只是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秦勇笑道:“我更没想到你会拿我先开刀。”
孙铁冷笑:“我以为你什么都会知道。”
秦勇也笑:“我也以为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孙铁道:“你不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死。”
秦勇居然笑了,笑的很大声,道:“你认为你杀的了我?”
孙铁冷笑,目光移到自己掌中的铁剑上,道:“它已经六年没有尝过血的味道。”——六年以来已经没有人值得它再出鞘。
突然“噌”得一声,秦勇掌中的酒杯突然就变成了一柄剑,秦勇冷笑,看着掌中的剑,道:“它已经十一年没有再出过鞘,自从沙漠鹰死在这柄剑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它出鞘。
“好剑。”孙铁冷道。
“的确是好剑。”秦勇道。
孙铁又道:“你的剑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快?”
秦勇道:“据说你的剑也很快。”
“很好。”
“什么很好?”
“这柄天地剑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值得出鞘的人。”孙铁看着剑,冷笑。
“多谢。”秦勇道。
孙力突然道:“大哥,我…”
孙铁一双犀利的目光突然转向孙力,冷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兄弟,你早死在我的剑下!”
孙力沉默。
孙铁接着道:“孙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优柔寡断的人?”
孙力依然沉默。
孙铁冷道:“你走。”
孙力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不走!”
孙铁目中尽暴凶光,冷冷的看着孙力,道:“你说什么?”
孙力道:“我不想再做你的杀人工具,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要自己的生活,我要做真正的孙力,而不是孙铁影子下的孙力!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我早已经厌烦!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我师父以外我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没有人敢跟我交朋友,只有秦勇!”他一口气将心里憋的话全部吐露出来,突然觉得肩上好象是那么的轻松,那么的自在——虽然孙铁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杀气。
孙铁冷道:“你想帮他?”
孙力道:“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多么伟大的两个字。无论是谁有了孙力这样的朋友都是值得骄傲的事,包括秦勇!秦勇感激的看着孙力,忽然道:“你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必须走。”
孙力没有说话,因为孙铁已经出手!
“今天你们谁也走不掉!”
孙铁人称“急风剑”,他的剑快的象风,急风!他的第一剑并不是指向秦勇,而是他的兄弟孙力!这本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却好象在秦勇的意料之中!孙铁刚出手,秦勇的剑便挡在孙力的面前。
秦勇人称“君子剑”,他的剑快,却充满了君子的味道!
君子剑毕竟还是没有急风剑快!
孙铁的剑离孙力的胸口只剩一寸,秦勇的剑却还离孙铁的剑一尺!
秦勇脸色大变!
“当”的一声,孙铁的剑突然被挡开!
孙铁惊住,瞪着眼看着孙力,好象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武林高手!就在孙铁的剑马上刺穿孙力的胸口时,孙力突然出手,一剑便将孙铁的剑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