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和佛佑刚踏出米龙的房门,火鸟喃喃道:“难道师父已经老了,没有战心了?”
佛佑笑道:“你错了。”
“哦?”
“现在究竟是不是铁剑门的人干的,没有人可以确定,如果是有人从中作梗,挑起神刀堂和铁剑门的战争,那挑起事端的人一定是想坐收鱼翁之利。”
“那如果铁剑门想到了师父顾虑这点,所以才敢出手,那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一点可能。”
“什么?”
“你和我其中一个,背叛了师父。”
火鸟脸色顿时大变。话已不用再说,火鸟已经明白———如果真的是铁剑门杀了李剑,一定是铁剑门知道米龙受了伤!现在知道米龙受伤的只有三个人,就是火鸟和佛佑,还有米龙自己。
米龙可能出卖自己?
如果李剑是铁剑门所害,一定是火鸟和佛佑出卖了神刀堂!
秦勇不只是勇敢,更加有智谋。自从他跟随米龙一起打江山便一直是神刀堂里除了米龙最有威信的人。单是他立的功,杀的敌人,帮的自己人的数目,足够他享有盛名。
以前打天下的日子很苦,他勇敢,谨慎,有智谋。
现在坐江山的日子很好,他依旧勇敢,谨慎,有智谋。
除了他的朋友,绝没有人可以走近他三步以内。
廖定秋是他的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
廖定秋是除了冰叹雨以外秦勇唯一一个不是神刀堂的人的朋友。
“你很诚实,这是我跟你交朋友最根本的原因。”秦勇曾经这样对廖定秋说过。
男人之间最交流感情的方式当然是喝酒。秦勇和廖定秋也是因为喝酒认识的。两个人都喜欢喝酒,不同的是秦勇喝酒有度,廖定秋喝酒无边。只要他高兴,不管会不会喝到头裂,他也一样会喝。秦勇却只是喝到尽兴。
此时他们面前又有了酒。
廖定秋带来的上好女儿红,这是秦勇最喜欢的。
喝着酒的男人话自然会多一些的,两个人说着江湖上的大大小小的事,又说到什么是恩,什么是怨,可人与人之间究竟什么是恩,什么是怨,究竟谁能分的清?谁能说的清?
“只要自己心里有那么一条线,将恩与怨分明,就足够了。”秦勇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到底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敌人?”廖定秋道。
“朋友就是你肯定帮助的人,敌人就是你想要除去的人。”秦勇笑道。
——肯帮助你的人也许是他把你当作朋友,也或许是另有所图,而你肯真心无条件帮助的人,才是你心底真正的朋友;你不肯去帮助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敌人,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陌生人,只有你想除去的那个人,才是敌人。
“那你把我当作朋友么?”廖定秋又问。
秦勇笑了,淡淡道:“你有什么困难?”
“你眼中的我不会有困难?”
秦勇笑道:“虽然你的名字在江湖上并不是那么响亮,我也没有见过你真正的功力,可我看的出,你不是一个一般人,你的武功很可能还在铁剑门三个掌门之上。”
廖定秋笑道:“也许是吧。”
秦勇又道:“可有一个事情我一直不明白。”
廖定秋道:“你说。”
“你怎么会屈身于铁剑门?”
廖定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笑道:“原来你早已知道。”
秦勇笑道:“我不会把一个我不知道底细的人当作是朋友。”
廖定秋道:“既然你知道我是铁剑门的人,为什么还把我当作朋友?”
秦勇笑道:“我早就说过,你是一个诚实的人。关于你是铁剑门的人的事你也从来没有撒过谎。”——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问过你是什么人,与我结交有什么目的,所以并不算是说慌。
廖定秋自然明白秦勇的意思,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底细,自然就知道我与你结交的目的。”
“是。”
“那你还把我当作朋友?”
秦勇笑道:“一个不撒谎的人,绝对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神刀堂和铁剑门虽然暗地里一直有所争斗,不分上下,可明处却没有争斗,和平相处,话说回来,神刀堂和铁剑门就算真的打起来,那也是大局上的问题,而我与你,绝对是私下的朋友。”
廖定秋目露佩服之色,随即笑道:“至少有一个地方我骗了你。”
“哦?”
“我不叫廖定秋。”
“我知道。”
“哦?这你也知道?”
秦勇笑道:“你姓孙,叫孙力,是孙铁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
秦勇又道:“我也知道,你与我结交本就是一个巧妙的安排。”
“是。”
“我也相信你现在所做的事,并不是你喜欢的。”
孙力眼中闪着一丝光,一丝对某种事物向往的光,苦笑道:“如果没有神刀堂,没有铁剑门,那有多好。”——如果没有神刀堂,没有铁剑门,我们就一定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秦勇站起身来,拍拍孙力的肩膀,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本就是让人无奈的事。”
孙力的眼中竟然闪着泪光:“对不起,我是铁剑门的人,所以我必须做铁剑门需要我做的事。”
秦勇道:“我不怪你。”
孙力咬着牙,象是在做极其艰难的选择,良久,他忽然站起来,目中闪着泪,看着秦勇,道:“酒中我已经下了毒。”
“我知道。”
孙力的脸色又是一变,惊道:“秦勇不愧是秦勇。”
“是。”
“天下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有。”
“是什么?”
“冰叹雨的行踪。”
“剑神冰叹雨?”
“是。”
“你想知道他的下落?”
“是。”
“你找他做什么?”
“比剑。”
“哦?”
“练剑的人有谁不想与冰叹雨一战?”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哦?”
“冰叹雨就是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