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喜欢马,因为他喜欢骑着快马奔驰在风中的感觉。虽然他已比预计的提早三天,哪怕他慢慢的走路也会准时到神刀堂回复米龙交给他的任务。可他没有慢下来的意思。他喜欢这种秋风瑟瑟吹面的感觉。
“师父,罗大伟已经死了。”火鸟见到米龙第一句话便报告了任务结果。
米龙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对这次任务便是最大的满意。如果他皱一皱眉毛恐怕火鸟都会少一条胳膊。火鸟也笑了。米龙交给他的任务他从来没有失败过,尽管这一次是楚深出的手,可功劳是他的。
“师父,您看楚深…”
米龙咳嗽一声,道:“交给佛佑处理吧。”
火鸟道:“是。”
米龙又道:“你和佛佑都要时刻注意他,提防他。”
火鸟道:“明白。”
米龙下命令向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其中究竟有多复杂,有多少事,他从来不说,一切只要火鸟和佛佑自己去理解。当然,火鸟和佛佑当然会明白他下的任何一个命令。
李剑并不用剑,而用枪。他的枪自然比不上罗大伟,更比不上枪神骆永默,可他的枪法在江湖中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不是一流高手又怎么会坐的上神刀堂分堂堂主的位置?
昔年他跟随米龙一起打天下,每天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自己都不知道一觉会不会再醒过来。
如今神刀堂已经稳坐江山,他也可以享受一下生活。
他酗酒,狂嫖。
酒不用花钱买,女人不用自己找,因为他有肖叶。肖叶当然是他的手下,相当与火鸟,佛佑在米龙面前一样。他甚至比火鸟和佛佑两个人更懂得自己该做什么,需要做什么。
李剑又醉了。
酗酒的人并不一定酒量好。
如同喜欢找女人的人并不一定就能满足女人。
李剑就是这样的人。
他酗酒,一斤酒就已经醉死。他玩女人,却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这种事对男人来说本就是很丢脸的,可除了肖叶之外,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李剑是这样的人。就连米龙都不知道。
李剑躺在床上打着呼噜,身下压着一个气踹嘘嘘的很瘦的女人。
没有女人喜欢李剑这样的人,却有人喜欢李剑的钱。
卖身的女人目的当然是为了钱。也许有的是天生的淫荡,有的是为了生活,可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钱。为了钱的女人当然不会挑剔是谁给她们钱要她们上床,只要有钱,她们就会上床。
不管是为钱还是为别的,不会有女人喜欢一个浑身是肉,浑身酒味的男人压着自己打着呼噜睡觉。通常妓女都会露着一副强忍耐的眼神忍受着李剑压在自己身上睡觉。
可今天的女人却不一样。
她的眼神并没有吐露着忍耐,却是凶光。
如果换做是以前,李剑绝不会察觉不到自己身下的人身上所带的杀气。那时候的他浑身有着警觉,可现在他早已经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早已经习惯了绝对安全的日子,他的警觉早已经被酒和女人所代替。
因为他绝对不会相信有人会在自己的地方杀自己。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警惕性。
所以他死了,他甚至没有哼一声,就被身下的女人一刀杀死了。
为什么在慌战中的人没有死,在衣食无忧的日子里生活的人却被一个简单的妓女杀死了?这本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却是一个让人无奈的事实。他的枪杀过无数的人,沾过无数人的血,穿透过无数人的身体,可现在他已经被一把普通的匕首所杀,无论他以前是多么的英勇,他现在也已经是个死人。
会不会有人记得他当年的英勇?
会不会有人怀念他?
这本不是故事的主要,却是值得让人深思的问题。
米龙靠在床上,看着掌中的铁匕首,深思着。
米龙和佛佑静静的站在旁边,等着米龙下命令。
——绝没有人可以在神刀堂的地方撒野,绝没有人敢动神刀堂!可现在却死了一个神刀堂的分堂主!
“匕首也算是半柄剑,”米龙忽然道:“铁匕首,铁剑,铁剑门。”
火鸟咬牙道:“师父,你下命令吧,我带人去平了铁剑门!”
米龙没有回答火鸟这句话,道:“现在铁剑门是孙铁当家,李铁,赵铁辅佐。孙铁为人谨慎,如果他们想与我神刀堂决战,怎么会这么轻易出手,让我们有所提防?”
佛佑接道:“这么久以来铁剑门从不敢与神刀堂正面为敌,如果这次真的是他们,那么他们怎么会突然出手?难道他们知道了师父受伤的消息?”
米龙道:“或者是他们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算不知道我受了伤,也绝对可以打败我们神刀堂。”
火鸟听着,这些他当然明白,可米龙和佛佑如果不说,他不会想到。他本就是半个杀手,只负责为米龙杀人!这些战术上的问题他从来不想,从来不问,他只管杀人。
佛佑不会武功,因为米龙从来不教他武功,只让他跟随京城里最有名的先生教他读书。
米龙沉思良久,忽然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火鸟想说,却不能说,因为米龙已经下了命令,他绝对不可以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