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朝廷派兵查抄王府,料想家母必在其中,势必,势必难逃此劫。如此世间惟父王一人至亲而已。虽然父王一时迷失,然父女血脉,天道使然,为人女者,应全孝道。是以,当公孙公子说道父王可能是紫薇宫军师且可能在小谢湾时,奴家已然决定前去寻找。只不过奴家不是去通风报信,奴家只想最后一次劝说父王,若真能回心转意,奴家愿意陪他到终老。如若不然,便立时自决于当场,以全父女之情,也免得日后难堪”,此刻,终于却止住了泪水,“小女隐瞒实情得罪列为之处,望乞见谅”。
  “阮——,朱姑娘不必自责,为人子女者理应恪尽孝道,何过之有”?无畏剑劝道。
  “无量天尊!朱姑娘虽一弱女子,能有如此见地,晓以大义,至善至孝,实令人感佩”,观心道长默然稽首。
  “湘王倒行逆施,惨无人伦,却生的如此虎女,实乃前世荫缘”,沙通海感慨。
  “朱姑娘尽可放心,若令堂真被官府收押,或可有救”,无畏剑道,“可请王御史从中斡旋”。
  “如此谢过众位”,朱玉再度下拜。
  “至于令尊嘛,只要可能,亦可有变通之法”,观心道长看着公孙长。
  公孙长并未接话。
  “只要湘王不拼死抵抗,我们的目标是诛杀上官子婉,毁灭紫薇宫”,程天力说道。
  “不错,我等和上官子婉紫薇宫有深仇大恨”,戾豹,萧汉章,方重,业肖飞,宋士英等一齐说道。
  “奴家谢过各位”,朱玉就要跪下。
  “朱姑娘不可”,公孙长手掌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道已将朱玉托起,“我等自有分寸”。
  至此,事情终于明了,解开了众人疑虑。朱玉也道出实情,打开心结,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湘王朱世贵就是紫薇宫水相军师,亦即水员外。此刻,他正和上官子婉藏在小谢湾水员外宅中。
  当夜,湘王府突遭锦衣卫攻击,上官子婉和湘王,以及属下,家兵拼死搏杀,无奈,锦衣卫上千人,个个功夫了得,又有数千官兵包围王府,虽然他们击杀数十名锦衣卫,上百名官兵,却于事无补。王府豢养的六十个东瀛忍者顷刻已去大半。紫薇宫十数下属被杀的被杀,被俘的被俘,眼见大势已去,上官子婉和湘王只得带上淮阳四丑以及四个贴身丫头从王府密道中潜入胡府,而后司机仓皇逃走。
  按说,湘王和上官子婉已然做足了准备,切断了和湘州府的一切联系,朝廷怎会找上他呢?
  这里边大有文章。虽然明武宗朱厚照昏庸无能,不理朝政,权阉当道。但大凡能坐皇位之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狂妄自大,自尊心超强,刚愎自用,脸面至高无上,有谁胆敢做出有损皇家脸面之事,在无能的皇帝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权阉们最大的本事也是唯一的乐趣就是投皇上所好,不论是非曲直,只要是皇上喜闻乐见的,诸如诛杀几个耿直的大臣,诬陷几个务实的藩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湘王在朝中固然有内线,有朋友,也当然而然地有对手,有敌人。很不幸的是,湘王的敌人借宁王叛乱,大干了一票——把宁王叛乱的主谋栽在湘王头上,请旨派出最精干的锦衣卫一千人查抄湘王府。尽管权阉们干惯了伤天害理之事,不过在湘王这件事上,却歪打正着,无意间替大明王朝拔除了一根毒刺。
  可谓天道昭彰,自然循环,善恶有报。
  无论如何,这一次湘王算是载到家了。
  其实,湘王和上官子婉逃到小谢湾还有一个更大更无耻的目的,那就是万不得已,他们还可以拿小谢湾的百姓当人质,来换取自己逃生的机会。
  然而,这一次他们只带了八个下属,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来做准备,就在他们到小谢湾的第三个晚上,公孙长等业已找上门来。
  戌时,水员外正在正屋吃茶,突听院中大丑喝问:“什么人”?
  水员外即刻起身,又听到有人说“小可公孙长”,水员外大吃一惊,立刻来在门外。
  却见一个白衣少年,面带微笑站在大丑面前。
  “小子狗胆包天,胆敢夜入民宅,想找死吗”?这大丑横握铁扁担叫道。他相貌丑陋,就连话语也是粗俗不堪。
  公孙长看着着这相貌丑陋的大汉笑道:“果真是民宅吗”?
  此时,水员外正从屋中走出,公孙长立刻抱拳施礼道:“水相军师可好”?
  “你”?水员外一怔道:“你认错人了吧”?
  “是吗”?公孙长话音甫落,又有三个手持铁扁担,相貌奇丑无比的大汉立于面前。
  “四位是”?
  “他们是淮阳四丑”,说话间,一点眉,程天力,齐如豹,萧汉章从墙上跃身而下,站在公孙长身边。
  “就你们五个人吗”?水员外问。
  “无量天尊!当然不是”,只见观心道长从大门进来,后面跟着清静,清修,无畏剑,唐四维,沙通海,肖飞,方重业,唐彩蝶,曹飞华,宋士英,最后的是钟绍棠,贾山,钟灵儿,朱玉,程氏二兄弟和少林二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