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幽正在家里照顾棒棒的时候,电话响了。
  “蒋晓幽小姐,我是廖氏集团的股东,是廖鼎俊的叔叔,我想和你谈谈。”
  声音很是沉稳,更公事公办的样子。
  蒋晓幽吓了一跳:“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样,二十分钟后,在街角咖啡店,我等你。”对方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街角咖啡店她知道,离这里并不远。可只二分钟?她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了那里,她看到了廖鼎俊的叔叔,一个很威严的中年人。
  她坐了下来。
  那男人一直在打量她,上上下下的,仿佛在评判一个货物一样。
  蒋晓幽终于开口:“你是廖叔叔?”
  “是我,在你婚礼上我们见过,不过,你未必记得。”
  蒋晓幽礼貌地笑了笑:“当时人太多,认不全呢。”
  “是呀,上一次婚礼我的印象还很深刻呢,现在听说你和鼎俊又要举行婚礼了?”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蒋晓幽点头:“是呀……”
  “日子定下来了吗?”
  “还没呢,等鼎俊拿主意呢。”
  “这样,我跟你说啊,我不是对你个人有意见,只是这段时间报纸上的新闻全是豪门风云,不管是你也好,是你姐姐也好,你们蒋家的姐妹还真是把事情做绝了,我们廖氏的股票一直在下跌,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我找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可以放过鼎俊,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不容易……”
  “对不起,是我们连累集团了,只是事情我相信总会水落石出的,公众会知道真相的……”蒋晓幽不知道怎么拒绝,所以弱弱地反驳道。
  “你失忆过,对不对?”廖姓男子突然道。
  蒋晓幽点头。
  “你在医院做过治疗吗?”
  “没有,我自己恢复记忆了……”蒋晓幽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情,难道自己失忆,也会对股票有影响?
  那股票也太脆弱了。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廖先生眼神仍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蒋晓幽有些不自在。
  “如果廖鼎俊娶了你,怕是得用总裁的职位来换,你自己考虑一下。”
  “这件事情会解决的。”蒋晓幽不甘心地道,为什么呀,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再说我们孩子都有了,您也不希望看着孩子在单亲的家庭中成长吧?”
  “孩子?一提起孩子你更是不能留下来了,孩子廖鼎俊会照顾好的,让你照顾,孩子的成长环境更是问题,我们廖家人不会亏待自已的孩子,我们更不会让你冒险,让你虐待孩子。”
  “虐待孩子?我怎么会虐待我的孩子呢?您这话是听谁说的?”蒋晓幽一脸的茫然。
  “你不用否认,那照片我都有,更有你带孩子去医院的照片,你不否认吧?”
  “如果是我虐待的,我躲还来不及,为什么带着孩子去医院?”
  “你的精神状态还有待于医生的评估,具体的情况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还真不清楚。不过,话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妨明着说,如果廖鼎俊和你结婚,那么,他将不再是廖氏的总裁,你希望自己的老公没有事业?由高处一下子摔下来?你认为到时候他不会怪你?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更别说你的模样还不错,所以,话说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廖先生一副说完送客的样子。
  蒋晓幽还想说什么,但是觉得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显然他们是做了准备才来的,她点了点头,起身。
  “对了,等一下,我忘记说了,你们蒋氏就象一条藤蔓一直附在廖氏集团这棵大树上,如果你想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怕是蒋氏企业也不会存在了。”廖先生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小到他根本不屑一顾。
  蒋晓幽能说什么?
  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是一只蚂蚁吧。
  来到外面她没有立刻坐车,而是慢慢地走着,他的话句句响在耳边,自己该怎么做?如果一味僵下去,是不是廖鼎俊的总裁真的做不成了?而且蒋氏也会牺牲?虽然他们对自己不好,但是她仍是不想让父母这个年龄受打击。
  她不希望他失去事业,也不希望蒋家失去企业。
  对了,还有照片?
  是谁拍了照片交给他的?还说自己虐待,他到时候不会把这张照片亮出去吧,那自己可真是说不清楚。
  蒋晓幽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自己活得还真是失败。
  想起了明诚,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她拿出了电话,想了想,又放了下来,她不可以一有事就找人家,然后没事了就离开了,他会怎么想呢,在自己看来,都是利用他了。
  蒋晓幽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自己的心里一直在纠结着,也许真的离开,就没有麻烦了。
  自己是个麻烦精吗?
  回到了家里,程敏敏也在,看见蒋晓幽回来了,她瞄着她的脸色:‘表嫂,你家宝哭了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
  一听宝哭了,蒋晓幽甩掉鞋就往上跑,跑了几步停了下来:哪里有孩子的哭声?
  邓嫂轻声道:“棒棒睡着了,刚才我喂了他奶粉,可真能吃,足足有一百毫升,真担心他撑到……”
  “谢谢邓嫂……”蒋晓幽笑了笑。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凉到了?”邓嫂关心地道。
  蒋晓幽笑了:“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邓嫂没有怀疑,程敏敏坐在那里看书,事实上是一直在偷听着他们的对话,看她这样的表情,她的心里还真是高兴。
  显然,那位廖叔叔行动起来了。
  蒋晓幽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她在想自己离开后孩子怎么办?廖鼎俊没有时间照顾,一定会请人来照顾,那样宝宝可就有的罪遭了,她真的舍不得。
  可是要把他带走吗?
  不管怎么样,廖鼎俊一定会象上次一样满世界地找他们,到时候,他仍旧没有好日子过。
  蒋晓幽各种纠结。
  程敏敏翻着报纸,大声念道:豪门恩怨起,廖氏股票跌,传门廖氏集团总裁夫人,浪荡成性,最喜欢泡吧勾男人,近日一连串的事情出来之后,没有任何人就此事进行解释,廖夫人依旧留连在风月场所,颇有忘我的精神……
  蒋晓幽的头就嗡地一下大了,廖鼎俊说可以处理这件事情,可是姐姐依然故我,她什么时候会收手?他到底对她有没有办法?
  蒋晓幽已经开始想着要离开了。
  孩子就留下来吧。
  她私下里想着,如果自己离开了,姐姐的恨就消失了,到时候问题就解决了,也许他和她还有机会在一起呢。
  以退为进也不错呢。
  程敏敏见蒋晓幽这副死人样,心里爽得不行,她在暗处一直窥视着蒋晓幽。
  廖鼎俊回来后,只因为最近他在忙着一件大事,眼瞧着要收口了,心情不错。
  程敏敏上前表哥长表哥短的问公司里的事情,她不给他们机会的。
  在自己的面前亲热,那得自己的心情好才行。
  廖鼎俊倒也一一回答。
  程敏敏很是开心,挽起廖鼎俊的手开始撒娇:“表哥,你说要带我去皇城根的,什么时候去呀?”
  “等过一段时间的吧,等我和你表嫂婚礼结束后的。”廖鼎俊笑着道。
  说话的时候看向蒋晓幽,一脸的幸福状。
  蒋晓幽也冲他笑笑。
  他仍然这样乐观的准备婚礼,自己可是又要做逃兵了。
  程敏敏讨厌他们眉目传情,索性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你宝宝都有了,说过的话还不作数,我现在可是记得了,你若是再忘记了,我不饶你的……”
  看着他们抱在一起,蒋晓幽现在连吃醋的心情都没有了。而是转身自己上了楼,她去看看棒棒。
  一想到要离开他,她的心就碎了。
  廖鼎俊一看她离开了,忙甩开程敏敏的手,跟着蒋晓幽上了楼。
  他环抱着她的纤腰,嘴里道:“你怎么了?今天看起来不高兴。”
  蒋晓幽摇了摇头。
  “对了,我今天查了一下黄历。”
  “黄历?”蒋晓幽虽然很难过,但是她听到他这样说,扑哧一下笑了,“什么年头了,还查黄历?”
  “那个……不然要查什么?”廖鼎俊有点不好意思,却硬着嘴皮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查了,下月十六日,宜嫁娶,还宜动土,还宜种树……”
  蒋晓幽笑得花枝乱颤,倒暂时将眼前的烦恼忘记了。
  第二天。
  蒋晓幽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只收拾出了小小的一箱,她来到了婴儿房,棒棒睡得正香,小手举得高高的屋着拳头,不知是不是做了梦,他突然笑了,然后又巴嗒了一下小嘴儿,继续睡着了。
  蒋晓幽捂着自已的嘴,咬牙往外走去,她不能再看下去,否则她离不开的。
  楼下很安静,正好没有人看到,她提着箱子推开了门,结果一出门看到廖鼎俊站在那里拿着钥匙奇怪地看着她:“你……去哪里?”
  蒋晓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个时候会回来,不由地喃喃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你别说我,你要去哪里?还拿着箱子?等等,你不是要走吧……你去哪儿?棒棒呢?你还把棒棒给抛弃了!”廖鼎俊一着急之下,口不择言,伸手扯上了她的胳膊,生怕她逃跑。
  “我没有抛弃棒棒,怎么会抛弃棒棒……”蒋晓幽摇头。
  “那你去哪里?”廖鼎俊眉毛都立了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子里扯她,“你还想逃跑,你又想不要我了,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晓幽惊叫着被他扯回了屋子,廖鼎俊也不脱鞋,也不迟疑,只半拖半抱地一直进了主卧,将蒋晓幽按到了床上,眼底是怒气,嘴角噙着邪笑:“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