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玲玲马上扶起泽宣坐着,然后轻轻问道:“老头子,我们来城里为了什么?我问你”
  泽宣摇了要头“不知道,是你要求来的”
  “告诉你吧!老头子,来城里是为了我们的子女。为了她们的前途着想,在山旮旯里,无天无日,是没有出路的,我不想让她们走我的老路,才选择这条下策的……”美玲玲道出了心里话,说出了眼前的无奈现状:“如今老家房子也卖了,回去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在这里生存发展了”此话软如绳索,活活套住了泽宣的心。
  “你想去买烧饼吗?想去卖包子吗?想去打零工吗?你希望儿子去打工上夜班吗?你希望女儿天天早出晚归吗?你希望我们家里生活成问题吗???”美玲玲的问题越来越多,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说的振振有词,她的话如成千上万的马蜂杀来,让泽宣无处可躲,目瞪口结,唯唯称是。
  泽宣最终选择了投降,俯首称臣:“婆娘,你安排吧,我们该怎么做?”他费了好大的勇气说。有一句话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子女的感受啊?话刚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不想争吵,他怕夫妻的争吵会影响到孩子……
  ——可是,对他,让女儿去卖初产权,这么一个馊主意,似乎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可笑也更可悲的事了!!
  “这事我来安排,我有计划,这次保证要连本带利都捞回来,还有高高兴兴过大年。”美玲玲说得胜券在握,易如反掌般。
  泽宣眼睛一眨,睁得大大的,表示无法理解,但又不想过问,只好点了点头。他只需要结果,过程往往显得不重要。他就是那么一个木偶,不管身居何处,只要老婆手里的线一扯,就会麻利牵回来的。这才是像样的疼妻爱妻模范好榜样,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老头子,等下你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脸带笑容跟碳头说,叫他说服朗妹伢去上班,再搬到乔兴建材门市去住,以免早出晚归,太累了。以免早出晚归,太累了——”美玲玲用手半掩着嘴,对着他耳语一番,怕没有听清楚,又说了一遍。才放心走了出去,佯装笑脸:“老二,我答应你,你准备付款吧!”对厅里抽着香烟的王见开说。
  泽宣一头雾水,愕愕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跟了出来。
  王见开站起来,使劲吸了一口手里一支烟,然后用力掐灭烟头,两支一弹,烟头飞向垃圾桶,再拾起公文包拨开拉链,抽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美玲玲:“玲玲阿姨,这里是五万块,事成后再付余款”他一本正经说道。
  美玲玲接过塑料袋:“好!好的!一言为定”她收起沉甸甸的胶袋,眼里总算看到了一点点亮光。
  “收了钱,不许反悔,你可当晓?”王见开满脸严肃。如法官面前的律师一样认真。
  “不会,不会反悔的!你放心了”美玲玲笑了一声,马上就停了,如七八月的大雨,说停就停。“你看我一家人都看着呢”她指了一下凳子上的泽谈何后面的泽宣。
  她招了招手:“老二,你到房间里来,我有话对你说”,王见开会意进去。带上了门。
  屋里,静悄悄,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滴响,小灯无力照射在每个角落。
  美玲玲轻声对王见开说:“老二,你也知道妹伢的脾气,如果明说,她是打死也不会答应的”
  “嗯,我知道,这个我明白,那你想怎么样来?”王见开猴急啊,很想知道里面的奥秘。一想到泽朗可爱的脸蛋,粉嫩的嘴唇,水灵灵的眼睛,闪亮的眸子,甜甜的小酒窝,秀气的鼻子,飘逸的长发,窈窕体态,流利的曲线实在美的透不过气。一想到泽朗白白滑滑丝丝柔柔嫩嫩光光亮亮香香的胴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喽!
  ——往往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这个嘛,——我自有主张,天机不可泄露!”美玲玲说得有点玄,晃了一下头,身子前倾后仰转个圈,然后踱步至桌前放下手里的黑胶袋,“你只要准备钱就行了,要听我的安排,只要——”她这次是一改往日的快言快语刀子嘴,用了三分对白七分表情。
  “只要什么?”王见开等不及了“快说——”
  “只要将生米煮成熟饭,就好办了……”美玲玲透露了一点。她说得言不由衷,几乎昧着良心说。她珠子打了个圈,想了想:只要先把他的钱弄到手,能不煮成熟饭就最好了……
  王见开立即会意,眼笑成一条线。
  他细细一想:自己出了二十万,还要听你安排,还要偷偷摸摸,还要求了官求爷求老爹,也他妈的太没面子了吧!跟做贼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借腹生子不来就是没有面子的事,甭管了,反正钱也去了五六万了,这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这回是鸡也要蛋也要,要是蛋没有下最好,就把鸡占了,养到老,嘿嘿,忍耐一时无所谓……
  王见开果然是生意场上的老手……
  他高兴地打着小算盘,打得卡拉卡拉响,总算是看到黎明时分的曙光了。
  美玲玲随即数了数胶袋里的大纸洋,一头沉浸在愉悦的灯下。看她满脸浅薄的笑意,就知道一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数钱了,只有在这个场合,她才会笑得如此舒心惬意。“一张,两张,三张……”那声音宛如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渗入骨髓,对她而言。她心里唱的欢:钱是我的宠儿,钱是我的爱物,钱是我生命的全部;浓浓的钞票香,赛过茶香,赛过酒香,赛过人间的百花香;白花绿的人民币,胜似做皇帝,胜似杨贵妃,胜似七仙女。——老太婆,那么爱钱,当心真有一条掉在钱眼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