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隔壁的泽朗,房门紧锁,埋在被里,心乱如麻,外面的一句一声,她听的真切,当听到没玲玲笑了那一刻,她总算明白了,雨过天晴了,很快又将她的心从绝望的边缘迅速拉回。
泽宣按部就班得告诉了泽谈,泽谈一听轰头一地:“这分明是送肉上砧板啊!不行!不行!”他摇头如钟摆。“此去就如送羊入虎口,你不见王老二虎视眈眈的衰样?”泽谈解决不同意。泽朗可是自己最疼最爱的妹妹了,说起这事,他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那,我问你啊”泽宣模仿了美玲玲的口气。“你想住大房子吗?”
想,泽谈随口而出。
“你想坐飞机吗?你想娶媳妇吗?你想当老板吗?你想开小车吗?你想让妹妹过得幸福吗?……”泽宣忽然找了许多致命的问题来,话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泽谈铜墙铁壁般的盾牌。
泽谈犹豫了。
“那你想看到妈妈跟爸爸安度晚年吗?”泽宣又一句。话如浪涛汹涌冲向泽谈固若金汤的城墙,冲得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崩塌。
“想”泽谈毫不犹豫应了一声,他就是那么孝顺的乖儿子。他又说:“我不想让妹妹去乔兴建材上班,在那里肯定凶多吉少”
美玲玲听罢,马上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声,桌上的钞票散了一地,立即起身快步出来:“碳头,哎呀哎呦,我看你这个番薯头,黑碳头,芋仔大过芋头,钵头大过锅头了,是吧!!!长大了脚跟硬了,翅膀硬了,敢顶嘴了,是吗???”一阵倚老卖老的架势,不分颜色教训道。
“妈,够了!”泽谈低下头。被骂得很不是滋味,酸酸的辣辣的。
美玲玲马上凑近泽谈的耳朵:“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就是马上去劝妹妹,去上班,搬到公司去住,然后你带刘倩倩去教会朗妹伢喝酒,叫刘倩倩陪她看成人电影,言情小说,午夜电影。然后……这就是你的任务”轻声说到。连一旁的泽宣都没有听清楚。
泽谈脸色大变,这分明是送她入火坑???一团火从心底窜出,直逼眉间,火苗越烧越高。他应了一句:“我要选择第二条路”
“好!你要另一条,另一条就是滚!你滚!有多远滚多远,走得越远越好!直到看不见听不见为止……”美玲玲急了,大声骂道,骂得嘴都歪了,手指直指大门,他没有想到泽谈会选择第二条,才说得如此冷血!话刚说出来又有点后悔了!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王啊,继承香火传宗接代赡养自己还得靠他啊!——女人就是这样常常口不对心,说话全凭一时心急,信口开河。
泽谈一听,马上跑进房,收起一套衣服,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爸妈怎么对自己都可以接受,但是要他对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是一万个不愿意啊,妹妹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泽宣看了这情形,手足无措。
美玲玲见状,更是火冒三丈:“你要走,是吗?我帮你拿衣服,将你的东西统统拿走!”她还在凶凶骂道。骂得脸红耳根热,骂得鼻涕都流了下来,那情形难受啊。仅仅是为了碍于高高在上的面子,往往就是这样,人的面子一旦到树梢,就很难放下来了。
但是,话一出口,听到泽谈跨出大门嘭的一声关上门时,美玲玲知道又一次错了,自己不该这么赶走情骨肉的。——据说:虎毒不食子。
屋里,泽宣被眼前的情景搞乱得一团糟。“手心是老婆,手背是爱子,我该怎么办??要问老天,还是问毛主席?”他左右为难。
——刚才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又添麻烦,能不乱吗?一个乡下的老农民能顾及那么多吗?
“你还愣在干什么?”美玲玲骂完,转头瞪了一下泽宣,一把推了过去:“老头子,还不去追你的宝贝儿子,告诉你,跑掉了没有人为你养你吃饭!!”
泽宣一个踉跄,顿时从机关重重的迷宫里拉出来,嘴里应了一声嗯,拔腿就跑,追了出去。
屋里,静得发慌。如大火焚烧过的麦田,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美玲玲渐渐感到危机:儿子跑了,女儿去不成上班了,表示到嘴的鸭子又要飞了……
美玲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水,喝水也是有气无力,只听到自己呼出的气,她累了,骂都骂累了,何况还数了几万块钱呢!——或许,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骂得那么过瘾,骂得那么痛快,骂了外人王老二,也骂了老公,骂了儿子,差一点连自己也骂了,骂得够呛够辣,后面居然骂得后悔了……呜呜嘴一扁,居然骂哭了,那么擅长辱骂,试问可以称圣称王称圣了么?
房里的泽朗听到外面的唇枪舌战,列强争霸,如三国演义,最后走了两个,留下一个,却不知是谁胜谁负。但是她知道,下一场世界大战又要来临。她预感到下一场战争的矛头就指向自己,便裹紧了被子,屈成一团,脸都憋得通红通红。静静听自己的血在流,心在跳,气在游。
“笃笃笃”一直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如鸡啄米。果然!泽朗的预感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