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泽谈找到泽朗:“妹妹,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吧,这里发生太多的事情,我们都难于接受?”
“回家?我们的房子不是卖掉了吗?”泽朗反问,“不回!”她觉得无颜回去,出来四个人,爸爸妈妈呢?
“回家吧!休息一段时间再来吧?”
“不!回去只能让我更想爸妈!”
……
兄妹争执不休,三天后,泽朗开始出现唇吐,头昏乏力现象,到医院里检查后:怀孕了!
泽朗得这一消息,如雷轰顶,欲昏过去。且别说是谁的小孩,就是将来小孩出生了如何向亲戚交代,给老公陈乔,自己无名无份,给王见开,他一踉跄入狱……
不能要?泽朗想了许久,却又狠不下心来做掉!生下来,又落个未婚妈妈的坏名。一时间,她拿不定主意,所有惶恐、愤恨、懊悔、自责一齐涌上心头,刹那心里便打翻了七八个调味盘,酸甜苦辣咸涩青辛全齐,慢慢地就从眼里滚了出来。
泽朗在家里望着爸爸的灰盒,流泪两日两夜,终于下定决心:回家!
泽谈再次见到妹妹泽朗时,只见她眼睛泡肿,紧锁愁眉,忧心忡忡,脸色苍白,时至六月盛夏,脸若冰霜。无奈,话不多言,带上刘倩倩三人还有一个红布包,红布包里的就是他爸爸泽宣的灵盒,当夜乘车回家。
呜——呜——
一声列车汽笛长响。泽朗依窗而坐,斜阳透过浓密的大树叶子剪碎的白斑映照自己的眼睛花花,碎碎的光斑就像她的心一样。别了,现代大都市,繁华如梦的大都市,她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移视哥哥嫂嫂依偎一起,心里一阵翻腾倒海难受,她知道自己很快就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便使劲地多望了两眼,看的刘倩倩脸颊羞红。
漫漫长夜过去,又是下午时分,嘭当一声,到站了。三人转乘大巴,小巴,次日放赶到镇上临村外婆家。
这一日,天灰蒙蒙亮,泽朗起得很早,比往常都要早,对镜精心梳妆打扮一番,穿起了粉红刺绣长裙,戴上彩虹帽,插上双菱角。将条白金项链心中星,端端正正挂在脖子上。将银行卡,信用卡密码写在背上,然后轻声唱山歌……
上午时分,天色阴沉沉地,太阳迟迟不出,藏在云后。
三人迫不及待赶到自己山寨半山腰的老家,一看,呆了!泽谈手中的红布包,“砰当”一声坠落地上。
只见只见住过的房子化为一片空地,空地上三座坟墓!周围开满了许许多多白色野花,其中两座墓碑还是空白的。
泽谈兄妹四目现对,面面相觑,这显然就是王见开他老爸所为。
下一刻,泽朗拥着哥哥放声大哭,挥泪如雨,她全明白了:王见开买自己的房子并是为了让全家人搬出城,然后再巧妙设计让自己投入他的怀抱,当得到自己以后,又转手给乔本弘太郎陈乔,替陈乔出谋划策让自己羊入虎口……
自己当是什么了?自己的感情?爸爸、妈妈、哥哥嫂嫂都离得很远了……
许久。
泽朗素面朝天,天上飞过一只灰鹫,慢慢地,那灰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西山顶绝崖上。她立刻明白了什么!
“哥哥嫂嫂,我想静一静!”泽朗拥着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泽谈嗯了一声,看她一眼:一会儿我在山脚等你!别玩太久,要下雨了。
下一刻,泽朗独自爬上西山,过峰绕岗,才到绝崖顶,一路上还遥遥听见哥哥嫂嫂在山腰间大声呼喊:泽朗——泽朗——
那声音犹如洪钟宏亮,在山间回荡。
绝崖上,劲风嗖嗖,吹得泽朗裙飞发飘,耳畔呼呼厉响,如鬼在笑。望山下满山苍翠,笼罩在灰暗的天空下,眼看就要下雨状,乌云大片大片涌来,渐渐地,远处半山腰的以前熟悉不过的老家的地方的白点渐渐模糊了……
泽朗站在崖顶,张开双臂,仰天吃吃一笑,天之颤动。然后纵身一跃,一道粉红的直线从崖顶划下!
紧接着,一道霹雳闪电,将天空和村寨劈成两半,怒雷厉响。那雷声在群山间回响,经久不息,如万鼓齐鸣。雷声未停,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映亮了乌黑的天际,映亮小村寨。
霎间,倾盆大雨瓢泼而下,狂雨乱点将整个村寨密密麻麻塞满了。
一时间,风声,雨声,雷声将泽朗呼喊妹妹的声音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