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谈慢慢躺下,这是他第一次睡在女孩软绵绵、薰衣草香的床上,忙了一个晚上的工作,那感觉是多么的舒服、温馨呵!骨头都酥了……
  外面凛冽的北方一直在大树梢吹口哨,像一个女鬼在笑!
  泽谈裹了一下衣服,拉来被子,不料把里面的人也一同拉了过来。
  刘倩倩轻轻靠了过来,如一只乖巧的小猫,眯着眼睛。被子一晃,趁着外面微微透过窗户玻璃的月光,他看清了刘倩倩身穿一身紧身的洁白保暖内衣,那玲珑曲线,无比性感胸前两个梅县沙田柚大的乳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大馒头,圆滑性感绷紧的臀部,修长的大腿……
  却很快又是一阵黑,她又盖起了被子。
  泽谈一阵紧张,甚至有点慌,却是又喜又惊:这是何等好事!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分明感到身体下边大腿内侧的棍子,在微微抬起头,像一条欲偷吃墙上篮子里鸡蛋的乌梢蛇,昂着头伸出舌头,贼亮贼亮的眼睛直直注视着鸡蛋……
  泽谈赶紧又捂住蛇头,一压就下去了,马上又弹跳了起来,不老实的家伙!索性就将它牢牢按住,以免逃跑。
  桌子上,一朵盛开的剑兰,散发出浓郁的香。他细细品尝刘倩倩短发的洗发水花香、身体上的女人香、被子上的薰衣草香水味,深深陶醉了,仿佛置身于百花园里,仿佛沐浴于玫瑰花池里,那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房里荡漾着暗暗的香味,无处不在,泽谈的身子慢慢热了起来。耳根热辣辣的,像火苗在舔,脸颊滚烫滚烫像火在烤,脖子通红通红,心跳得急促,手心冒汗。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再困再累,也是无法入睡的。任凭他是如何努力的闭紧双眼,却眼前分明有一团火在烧,烧的噼里啪啦响,好像在大火烧野生芦苇,好像在焚烧蘸有柴油的布片,好像是热腾腾的油锅里炸开了玉米花……
  准确一点来说,就是肚子里一只刚学跑步的小猫伸出尖尖的爪子在追赶一只大灰耗子,从胃里追到心脏,又从心脏跳到咽喉,然后又掉头跑了回去,钻进肠子里,慢慢又潜入骨里……
  ——他简直要窒息了!口里一片干燥,大脑乱成一片,六神无主。
  于是,开始解开身上的纽扣,一粒一粒……
  刘倩倩警觉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别乱来!今晚不许碰我!”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就这样,睡了……”
  刘倩倩的手又柔软又热乎乎,让泽谈都不想放下了。
  哎呀!我的妈呀,急死人了!那有这样的事,又是不能碰,又是抱在一起……
  ——出于人的本能泽谈只能这么想。
  泽谈的手就这样平放在刘倩倩如乳猪真皮热水袋般的小肚子上,他分明感到刘倩倩身体里的血在流淌,刚开始是泉眼叮咚,滴入小潭,一会儿如高山飞瀑,跌入万丈深渊,一会儿是迂回曲折的小河肠道,两岸鸟鸣,一会儿是山涧小溪涓涓细流,一会儿是海面汹涌澎湃,海鸥惊飞,一会儿是湖泊微波粼粼,柳风拂面……
  继而,他又听到饿狼仰天高歌,秃鹰盘旋于蓝天啼血,猛虎立岩怒吼,仙鹤厉鸣凌空飞出苍松,白马跃过峡谷长啸,猿猴争夺橡子大打出手……
  泽谈头翻过来,翻过去,甚是激动,却不敢轻举妄动!眼前的毕竟是上司。——其实此时,换着是其他人,甭管是上司,就是天皇老子也要动手,就是老虎也要拔它三根须。还顾得是谁,谁,谁。简直就是开玩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他,就有那么老实,简直是笨猪!猪头!居然傻傻地闭紧眼睛,使劲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往往就是什么都不去想,却那些越是不该来的歪念淫心越是自找上门,,大如千军万马铺天盖地杀来,小若一只萤火虫提着小灯笼慢慢悠悠挑逗,让你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睁眼无效,闭眼不灵,口念阿弥陀佛也帮不了。
  他渐渐听到了一阵阵的鼓声,接着又是一阵阵箫声,接着又是一阵山里阿妹清甜的歌声……
  他偷偷看了看刘倩倩俊美的脸,满脸平静,恬淡:柳叶一般细细弯弯的眉毛。真是太美了,美得让人透不过气,忍不住想摸一下,那微露粉红的嘴唇,秀挺的鼻梁,光洁的额头,立体的脸庞,尽管她今天没有化妆,也赛比五六十年代好莱坞黑白片里的明星。
  然后想起了彝寨老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想起了那个自己暗恋过的女孩……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身上有很不自然,“他妈的,这衣服也刺人”他心里骂道。如卧针毯,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每一寸肌肤,如千万只蝙蝠在吸自己的血,又是咬啊!咬啊!咬……
  他重重地抓了一下刘倩倩的肚子,大拇指刚刚好掐进肚脐眼里,“哇!”刘倩倩尖叫一声,身子跳了一下,马上睁开眼,又闭上,把嗓子压得很低很短。然后一个拳头就打了过去“要死了,是不是?”
  “我——我——”泽谈慌忙解释。
  “别冲动!再冲动就把你赶出去。——摸一下可以,但是不许有非分之想哦!”刘倩倩淡定地说。
  泽谈果然很听话,便开始用手轻轻地摸,慢慢地摸。但是他很笨,只懂得往上摸,
  泽谈的手慢慢在刘倩倩肚子上不痒不痛地游弋,很容易联想到一只觅食的小老鼠,更像一条小河里的红鲤鱼,慢慢往上游,游啊,游,突然被两座高耸雪白的山峰挡在了,正要跳过去,不行!太高了,那就绕过去吧,拐个方向开始绕行……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在被窝里落下,正好击中泽谈放肆又贪婪的手。
  “给我老实点,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刘倩倩马上喊停。突然来个紧急刹车,真希望带点惯性,多好啊!
  泽谈的手马上缩了回来。
  真是太扫兴了!浪费表情,关键时刻出意外,如一瓢水泼在火炉上。
  只见他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哎!”重重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床上露出半个脸的刘倩倩,无奈地低下头,如白白错失了一次中500万体育彩票的机会,更像一头打了败仗的水牛,嘴服心不服,大鼻孔里出大气。
  泽谈理了一下衣服,坐在凳子上点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喇叭形的烟雾,大口大口吸了起来,呛得刘倩倩干咳了一声,赶紧躲进被窝里去了。浓浓的烟团里,泽谈木讷的脸上写满漠然与狐疑,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太不了解女人了……
  一根烟过去,小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雾,久久不散,那支剑兰倒是格外的清醒,十月是剑兰盛开的季节,泽谈看了一下剑兰,放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倩倩,对不起!”他低声说道,“刚才——刚才——”话里充满歉意与真诚。
  “那,你上来睡觉吧,时间不早了”刘倩倩在被窝里柔柔说。
  泽谈再次爬上床,倒头就睡。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刘倩倩又是一句。
  接着说:从前有个女孩,小时候家里不但没有钱反而是那么那么的穷,她人又长得很丑,太丑了,丑得带不出家门,她有个爱好,就是天生爱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一只小鸟飞啊,飞啊,飞过高山,飞过湖泊,飞过雪山,飞过大海,飞啊,飞呀,然后停在一棵大松树上,遇到了天上的仙人,仙人要她守候这棵大树1000年,就会让自己如愿以偿变成公主一般美丽,于是她守啊……守啊……,——守啊——,守过了春天——到秋——天——,守——过——了——冬——天……
  刘倩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讲着,渐渐拖长了声音,拖得很长,拖得细细的,软软的,如牛皮糖在烈日下烤得软塔塔地融化。
  ——一晃天就亮了,泽谈那里还有心思听这些老掉牙的故事啊!他早就睡了。再说,刘倩倩那么一个粗心的女孩,哪里来好听的故事呀?
  ——那一夜,真是不敢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