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以西方第一个女帝大典拉开序幕。
  以西国举国同庆,整个都城更是热闹非凡,百姓自觉的在自家门口挂着红灯。而因为女王发令不准铺张浪费,整个皇城并没有多大的动作,但是华亦陈武依然命令侍卫在城墙挂满红绸,显示着它的喜庆,毕竟这是以西第一个女帝的登基,无论如何礼节都是不能减少的。
  宫中侍女也是喜气洋洋,本来宫中混乱,这些宫女最是遭殃。而如今女帝仁慈,在进驻皇宫后,就命人贴出公告,宫中侍女可任选去留,满二十五岁可以出国嫁人还有银两补贴。本就是可怜的人儿,在宫中受着各家主子的气,突然大赦,心中喜气,有的拿了银两便出宫回家去了,而有无依无靠或养家的便留了下来,可是待遇却与之前不同日而语。有的见过女帝的宫女更是被子清的绝色和气质震撼,两两相传,人人都知女帝貌美仁慈,人心喜气,盖了这宫中往日的压抑和阴沉。
  这日大典正式开始,子清一身黄袍加上,本是清冷绝美的小脸被这一身明黄衬的更是耀眼无比,但却无法掩盖她身上的风华绝代。已经隆起的大肚也没遮了了这风华半分,倒是显出一种慈母般的光环。让底下群臣心中升起一种圣洁的不可亵渎之感,更是心生膜拜。这样的女皇是以西甚至是东宇大陆所不曾发生过的,是前无古人的,而这样的集貌美、智慧‘仁慈于一身的女子,是上天派来拯救以西的女神,心中虔诚,群臣跪拜,齐呼,“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子清站在阶梯之顶,看着脚下跪拜的臣子,心中微动。千言万语却终是化作无言。从玉书国过逃出来,她以为她可以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了。她想着自己会努力生下宝宝,然后带着她天涯海角的游历这片东宇大陆,然后再某个安逸的小镇
  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终老一生。可是命运似乎总是与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驰。她想要的老天偏偏不给,她不想要的,老天偏偏要她去争去抢。亦如以西这片泱泱大地,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一干臣子臣服于她,跪地膜拜。当年一怒之下出征莫玉国,如今又是被迫揭竿而起自立为王,这老天还在真会作弄人。子清心中感叹,清朗的声音对着群臣说道,“众臣平身”,声音不大,却让每一个人都感觉这声音就在耳边,如沐春风。
  接下来,祭奠天神,以西百姓大部分是牧民,敬仰天神,故每位王上登基都必须祭过天神才算正式登帝。而祭天的地方是城中最高的驻台之上,而都城百姓都可以观摩整个祭祀过程。于是整个以西这日百姓集聚祭祀台下,高高的仰望他们的女皇,见证其祭天成为以西史上也是东宇国史上第一位女帝,称号清帝。
  夜晚,宴会开始,整个以西举国同庆。
  而那日后,整个以西的的都城百姓都开始传颂女皇是如何气质出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而与以西国的喜庆相比,以南地方的玉书国,朝中弥漫着一种低气压。自从冷宫失火,羽言找到得了风寒没有逃出冷宫的子清的尸体,整个几乎就进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他无法接受子清真的离他而去的消息,抱着几乎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尸体不放手,整个心中全是满满的自责,他始终无法相信子清真的就这样死了,而且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整个人几乎用可以看见的速度在消瘦,不问世事,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脑中满满的都是自己和子清在一起的那两个月,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嬉笑怒骂,甚是她的冷漠都让他无比的怀念,而每每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她都是假的,然后又开始陷入另一轮自我折磨。他后悔为什么一怒之下将她打进冷宫,后悔为什么当时不用强的,将她从冷宫中挷出来,而这些都抵不上他悔恨自己对她的不信任。羽言一生自负高傲,却从未这样觉得自己失败和愚蠢过。还有他们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羽言觉得自己真真的疼的都无法呼吸了。
  羽飞看着这样痛苦的羽言,试图告诉他真相,可是一想到子清那决绝的样子,如果告诉羽言她还活着却如此逃避自己,怕是会更伤痛吧,看着羽言欲言又止,却终是未开口。而近日以西探子传来密报,以西民众起义而首领是个怀了孩子的貌美女子。羽飞心中震动,想到子清,可是又觉得可能只是巧合。而羽言如今不理朝政,整个朝中只有他在周旋,他察觉有大臣心生异变。让他颇为恼火,只盼着羽言能快点好转,打起精神,比较他还是一国之主。羽飞无奈的想到。
  而这边子清却接到萧战国的书信,萧战国与以西国两国本就相邻,却也同时处在沙漠和草原边上,食物紧缺,今年又是大旱,整个沙漠地区百姓生活用品紧缺,本是和以南的羽翼国通商,交换物品食物,以缓和萧战国和以西国食物不足的缺陷。可是今年羽翼国却屡屡破坏两国约定,更是趁机大肆侵占萧战国的领土,其野心之大,让人胆寒。而萧战国皇上无法忍受羽翼国的连续挑衅,再加上食物紧缺,即将进入深冬的萧战国根本无法满足百姓的食物需求,再过几个月如果羽翼国开战加上羽书国与其关系融洽定会两国联手,倒是萧战国必回内忧外患,而唇亡齿寒,如果兰翼国拿下萧战国,那么接下来必然是以西国。故求以西女帝与萧战国联合攻打兰翼国和羽书国。
  子清看着书信,却久久的停在了羽书国三个字上,想念突然就汹涌般的向她袭来。心中喃喃的说,“羽言,你还好么?我和宝宝都好呢。”低头轻轻抚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
  华亦看着突然陷入自我情绪的子清,他总是觉得这个女子似乎有太多故事和不为人知的往事,却不敢去探究,如今身为臣子。尽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
  “王上,不知道此事王上如何抉择?”
  “你认为如何更好呢?”子清回过神来淡淡的问道。
  华亦觉得子清心思深沉,也不猜测,徐徐的说道,“萧战国此言属实,兰翼国的确野心勃勃,而我国今年与羽书国的贸易来往也被中断,再过几月大学后,百姓定是会闹饥荒,所以微臣斗胆建议我以西国与萧战国联合攻打兰翼国和羽书国以解我以西危难。”
  子清听完微微点头,其实她在张嫂家时便发现这个问题,以西国大部分是牧民,而牧民随水草而居,今年以西大旱,水草缺乏,整个以西食物缺乏。本是几国贸易的城镇又被禁止,此刻还不明显,可是再过几日下雪后,这些问题定会显现出来。只是一想到将于羽言为敌,子清心中难免抵触,他定会发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会愤怒会伤心还是会憎恨自己?子清无法想像,但是此刻她是以西国的女帝,便要为以西的人民着想。所有过往就让其淡了去吧。
  抬起头来,整个大殿中的群臣都似乎感觉到有一束光,瞬间照亮了每个人的心。
  “华将军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择日与萧战国联合,本女王亲自出征。”声音清淡,却让人无法质疑。
  这日,阳光无比明媚,天色甚好,整个以西的天空万里无云,正是个出征的好天气。华亦,陈武已经调集到了三十万人马在边关侯着。子清一身戎装站于祭台,举手投足皆是风华。亲自给出征的将领们敬酒,只见高台之下万人豪饮,大呼“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草原人本就骁勇善战,崇拜强者,无奈因为国小民心散乱,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情况。而子清此次出征顺应民心,更是为了以西国民谋求幸福,更是得到百姓呼应。
  子清看着台下的将领们,这些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如今更是自己的国民。如今他们既然称她一声女帝,她必得对得起这一尊称。抬手摔碎酒碗,“出征,准备启程。”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却让这台下所有士兵激情昂扬,整装待发,而将领们得令一起摔碎酒碗翻身上马。千军受号令,千里肃雷霆。怕也就是如此了吧。北风呼呼,子清扬起,面色清冷,却是迷了底下万千士兵,这一生他们都不会忘记这个场面吧。
  陈武带万人留守以西都城,而其余人都和子清往南出发。出城以后华亦便为子清换了马车,本是想拒绝,可是看着自己已经将近八个月的肚子,子清也只好作罢。
  此次出兵,子清将兵马分为两路,二十万去攻打兰翼国,俗话说围魏救赵,子清认为想要缓解萧战国的局势不一定非要派兵去支援萧战国,相反此时兰翼国将大部分军队调往萧战国,国内空虚,正好可以乘虚而入,子清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何对自己有利才是她要考虑的。而如果她攻打兰翼国,兰翼国边防必定告急,从而军队往回返,到那时大部分战局已定,兰翼国根本无回旋之地。俗话说,偷吃不成蚀把米,她子清这次就要让兰翼国知道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另外十万人则驻守在羽书国的边境,以防其出兵搭救兰翼国,毕竟两国相邻,唇亡齿寒,她不相信羽言会无动于衷,想到羽言,子清平静的心又微微荡起波澜,也不知他现在可安好,是否已忘了自己。
  子清将自己的战略告诉华亦,华亦很快明白,迅速得令去分派士兵,兵分两路而行,并且几十万兵马必须悄无声息,不得被察觉,子清此次希望可以来个突然袭击,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安排妥当,子清才突然觉得无比的困乏。如今这肚子是越来越行动不便,只是庆幸的是,孩子很乖,很少会踢她,从那次大火中出来后,自己也很少有孕吐的反应,亦不忌口,反倒是让身体好了起来。
  踏踏的马蹄声伴着尘土飞扬,子清抬起厚重的窗帘望着窗外,喃喃的道,“孩子,我们要回家了呢。”只是此次回去,她已不再是羽书国的清兰王亦不是羽言的皇后。而是敌国的姿态去攻打羽书国的以西女王。
  子清目光灼灼的看着南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想念羽言,曾经离开时的痛苦和对他的怨恨不信任,早已在这几个月的征战中消失殆尽,如若没了命,所有悲欢离恨都显得那么可笑,自己曾经究竟是在计较什么呢,本是以为离开他便是解脱,而如今反而更加不自由,也不知他是否知道会恨自己。
  北国风大,一地风沙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