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阴雨仍然没有结束,屋里的灯闪烁了几下之后也齐齐熄灭了。
  床上的被子蠕动了几下,没一会儿又不动了。
  林浅秋浑噩的记得自己今天早上要参加葬礼的,可是身上却没有一点力气,浑身很冷,她努力的将自己缩成一个团。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林浅秋勉强动了动手指,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阎东直接走到卫生间将沾血的手洗干净,用消毒液又洗了一遍之后才松了口气。
  今天一大早出门的时候,林浅秋的家里到处都是水,水中浸泡着死老鼠的尸体,碎肉弄的到处都是。
  他先将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关掉,幸亏水流不大,才没有导致漏水到楼下去。
  屋里的沙发,他通知了家政公司过来清洗,又用地毯包裹着那些死老鼠的尸体全都丢了出去,前前后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收拾干净。
  至于这些老鼠是怎么死的,这还要感谢楚绝的那是黑猫,它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的。
  “噗通。”
  屋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阎东马上走进卧室,林浅秋跪坐在地上,扶着床边脸色红的不正常:“几点了。”
  “六点五十。”阎东说。
  “糟了,我还要去参加葬礼的……”林浅秋逞强的站起来,身体虚弱的晃了晃后被阎东扶住。
  他探着她的额头,忍不住厉声道:“你发烧了。”
  “发烧也要去,我今天必须去,否则会出事儿的,快!”林浅秋穿着睡衣就要往外跑,就在她开门的那一刻,门外正要敲门的余欣以及来找她的林风眠两个人都愣住了。
  阎东当机立断将外套套在林浅秋的身上,还给她丢了一双拖鞋。
  余欣的脸色发青,她拎着早餐走进屋里,重重的丢在桌子上。
  林浅秋不管不顾的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昨天晚上那些恐怖的东西似乎都是她的幻觉一样。
  “喵呜。”
  黑猫叼着一直死老鼠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林浅秋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连连后退直接撞到了林风眠的怀里。
  “林医师?”
  他扶住林浅秋才发现她的身体热得吓人。
  “我没事,我的西服带来了么?”林浅秋转过身不去看那只死老鼠的尸体,她知道这里只有一个人能帮助他。
  林风眠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她手里,暖心的说:“林医师,你在发烧,别太勉强了。”
  林浅秋忍着眩晕感去换好衣服,她的眼中满是血丝,脸色绯红的样子却有点惹人犯罪。
  林风眠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他扶着林浅秋一起下楼,阎东抬脚想要阻止,却被余欣拦在了门口。
  阎东幽暗的眼神锋利如刀,余欣吓得呆在了原地,她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错身而过去追其他人,心中百般滋味,最后还是关了门,也追了上去。
  葬礼是市郊的陵园举行,那里寸土寸金,是富人们才能拿到的位置。
  林浅秋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半之前赶到了地方,现场到处都是直播的媒体记者和戏曲界的人。
  “林医师?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林风眠摇了摇林浅秋,虽然已经半路上吃了退烧药,可她的状况似乎还是很不好。
  林浅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她缓了一会儿才从车里下来,林风眠举着伞扶着她往陵园里面走,白雁飞站在细雨中也没有打伞,他知道林浅秋一向不会迟到,所以执意等了半个多小时。
  “抱歉,我来晚了。”
  林浅秋被阴冷的雨水寒气褪去了脸上的绯红,转变成了一种没有血色的青白。
  白雁飞点头致意后,葬礼开始了。
  林浅秋的身体在一直颤抖,眼前不断的出现重影,阎东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这么逞强的样子,眼神复杂。
  “风眠,阻止他伤害李……”
  话还没有说完,林浅秋已经晕了过去。
  阎东眼疾手快将人接住,背了起来说:“我送她去医院,你留在这里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好。”
  “我也留下。”余欣主动说,她已经长了一次教训,不能为了个人的感情,放任犯罪事件发生。
  阎东难得的没有再对她冷脸。
  “联系老雷支援你。”阎东背着人迅速离开了陵园,白雁飞早就注意到林浅秋的情况,表情十分让人难以理解。
  林风眠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现场的情况,以及那个站在墓碑前面的男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上映吧。
  毕竟那个被诬陷说推了他的人,也站在人群中。
  至于这个人到底叫李什么,他不用猜都知道,是某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在场的所有人,有的没有任何表情,有的装出虚伪的悲痛,有的急不可耐的想看八卦,这些人都不是真实仇视白雁飞的人。
  唯独站在他左前方十米处那个人堆里,有一个人整张脸都在某种隐忍的情绪下充满了狰狞,青筋蹦起的拳头使劲的攥紧着衣角。
  他很愤怒,而令他愤怒的对象现在就站在人群中,站在所有媒体的关注中心上。
  那么,他就是林浅秋让自己所保护的人了。
  林风眠朝着他走过去,余欣拉住他问:“这里有你熟人?”
  “没有啊,不过聊着聊着不就熟了么,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去问问那些媒体呀。”
  他的笑容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余欣了然,两人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林风眠站在青年的身后轻笑道:“李先生,我们能谈谈么?”
  李小郎原本被诬陷,就没有人愿意被牵连,心情一直很愤怒,特别是被老师带到这里来之后,那些媒体不断的对他指指点点,这让他越来越憋屈。
  “你也是记者?”
  林风眠善意的摇摇头:“我相信你没有推他。”
  李小郎愤恨道:“我本来就没有推他,是他自己踩空掉下去,可为什么这些人都不相信我!”
  林风眠引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你知道他姐姐是怎么死的吧。”
  李小郎一点就透,他咽了咽口水,脑子里产生了一个不好的联想。
  “难道……她姐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