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渲染着蠢蠢欲动的影子。
  还是那个七层阁楼,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它撕开了门上的封条,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
  满是灰尘的房间中,染血的手再次将什么东西拖了进去。
  夜深了。
  一道耀眼的白光划过了夜空,紧接着一声惊天霹雳,轰隆隆的炸开在耳边。
  林浅秋从睡梦中猛然惊醒,房间里似乎多了无数看不见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她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惊恐的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喵呜。”
  床下露出了幽幽的眼睛,目不转睛从床下跑出来,跳上了床。
  林浅秋惊叫一声,迅速甩开被子往客厅里面跑。
  啪叽。
  脚下满是冰凉的水渍,她的心脏骤然像是被一只手抓紧,哪里来的水?
  外面再次闪过一道闪电,林浅秋摔倒在地,她的手上触碰了毛茸茸的东西,那种触感像极了人的头发。
  她强忍着泪水,将门大开,想跑到对面去叫阎东。
  可就在她开门的那一刻,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朝着她奔袭而来,光溜溜的脚上被什么东西蹭过,林浅秋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求救声。
  可这大半夜的传出女人的哭声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林浅秋绝望的感觉到了有东西爬到自己的肩膀上,她慌乱的伸出手将东西打掉,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对门的门口,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泪痕。
  “呜呜呜,阿宣,我害怕,我害怕!”
  阎东打开台灯,他捏着自己的眉心让自己清醒一些,是做梦么?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却听到了门口呜咽的声音,那是,林医师的声音!
  阎东马上套上裤子将门打开,屋里的光亮给林浅秋带来了一丝丝的希望,她仰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阎东,如同被雨水打击过的梨花般悲怆可怜。
  阎东马上抓着她的手臂将人拽进屋里,随后狠狠的将门关上,就在那一刻,还生生夹死了一只灰毛老鼠。
  “草,哪儿来这么多老鼠!”
  他暗骂一声,怀里人仍然在瑟瑟发抖。
  要不是他搂着对方的腰,恐怕人已经站都站不住了,他大手一捞将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又将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驱散这弥漫起来的黑暗。
  “没事了。”
  他拿出毛巾将她的脚擦干净,温热的手掌让林浅秋几乎崩溃的神经有了一点点松弛,她茫然的朝着阎东伸出手,手上沾满血粼粼的碎肉渣。
  阎东紧皱眉头将她的手也擦干净,毛巾上多了不少灰毛,他猜测应该也是那些老鼠的皮肤内脏组织。
  可到底是谁干的?
  “我……我能,借你的肩膀么?”林浅秋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点理智和勇气。
  阎东知道她是吓坏了,马上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林浅秋,你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林浅秋睫毛微微颤抖着,泪水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勾起了他极强的保护欲。
  “好多眼睛……”
  林浅秋喃喃自语,阎东随便扯了个毯子盖在她腿上说:“别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嗯。”林浅秋乖乖的任由他搂着,她自己只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露肩睡衣,沾了水后显露出了她若隐若现的肌肤。
  阎东觉得老脸有些发烧,他也是太着急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阎东准备起身去拿两件衣服。
  林浅秋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别走,求求你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她的神情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阎东捏着她的双肩,黑眸如炬:“站起来跟我走!”
  林浅秋摇摇头,她现在只想窝在一个角落里,哪里都不敢去。
  阎东直接粗鲁的将人拽起来,强硬的反抓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相信我!跟我走!”
  “阿宣……”
  听到林浅秋喊这个名字,阎东脑子里冒出一股火,他转身对着林浅秋一字一顿的说:“我是阎东!”
  “阎……”
  “阎东,你记住了,以后有危险就喊我!”阎东一手牵着她一手从柜子底下拿出电热毯,林浅秋现在完全没有平时的聪明劲儿,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脆弱。
  阎东也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搬到她对面,要不然这一次次的危机,人不傻也会疯掉,紫罗兰的作风,他再了解不过。
  “好好睡一觉,我在旁边守着!”
  将电热毯铺好,阎东将林浅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一下下的拍着被子,林浅秋却睁着眼睛无助的看着他,阎东为了缓解尴尬,说:“我给你讲故事,我妹妹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听我讲故事。”
  林浅秋眯起了眼睛。
  阎东开始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些幼稚的童话故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就知道后来自己怀里钻了冰凉凉的小兔子。
  外面暴雨如注,雷声轰鸣。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治愈中心踉踉跄跄的冲出去。
  “不要看着我,不要看着我!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她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尖叫着,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但很快另一道人影跑了出来将她拽了回去。
  看门的大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旁边的监控将这一切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
  ……
  此时此刻,远在某市的男人手中端着红酒杯,独自站在最高层欣赏着波谲云诡的景色。
  他所在的房间中挂着许多照片,有哭的、有笑的,有些是小时候,有些是大一点的时候。
  男人抚摸着其中一张照片,缓缓地念出她的名字。
  “林浅秋。”
  这三个字宛如地狱的魔咒,生生的将人拉入无尽深渊。
  他将酒杯放下,在日历上又狠狠的划掉一个数字,露出的胸膛上有一朵紫罗兰正在伸着黑暗的触手,随时准备将人连骨带皮,吞噬干净。
  他拿起一张笑魇如花的照片低沉的笑了起来
  “虽然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但你,不会让我等太久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