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你不会真变得那样吧?”小白脸问。
十余个彪悍大汉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如等着主人宣判是否赶出家门的小狗般,陈妤心头一热,摇摇头,振奋起来吼了一句:“不喝酒不调戏少爷算什幺大姐?兄弟们,我们快活去!”
三秒沉默后,众人怪叫起来,轰然应是,簇拥着陈妤下车。
下了车,才发现店铺的招牌上写了四个漆金大字汪洋书店。
书店?似乎和设想的有点出入,陈妤为自己开始想歪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谁能猜到光头这样的人也会看书。
他们说这是陈妤以前最喜欢的东西,难道自己喜欢看书?
“陈姐好久没来了吧,这边走。”猫头鹰带路,横冲直撞进了幽静的书店。
“陈姐不是好久没来,她是被洗脑忘记了。”
“光头,你再把陈姐被洗脑的事挂嘴上,小心我扁平你的光头。”
陈妤跟着他们进到书店最里面,小白脸在墙上熟练地摸了几下,跟前一面半身的镜子刷地打开了,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找谁?”
光头嚷嚷:“你瞎了眼呀?你说我们找谁?”
凶狠冰冷的目光扫到陈妤脸上,眼睛猛然一亮,立即挤出可以媲美菊花的笑容:“陈姐!嘿,是我瞎了眼。”
隔壁的书柜无声无息移开,里面传来隐约的嘈杂歌舞声。看门的大汉从旁边跑出来:“好久不见陈姐啦,您老人家真是越来越靓啊,里面请,小姐有新来的哦,里面的少爷也不错,那个泰国来的鹅阿咪咪……”
“去!”猫头鹰笑着假踢他一脚:“里面的小姐我们比你熟。陈姐,别管那些小东西,我们帮你准备了好节目呢。”领着陈妤往前走。
越往前走,空气越浑浊,音乐声也越大。
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在开得轰轰震的音响里几乎听不出原音,旋转激光灯象此起彼伏的闪电,在黑暗中制造瞬间的光明,照亮许多张年轻而痴迷的脸,还有他们手中的酒杯和摇摆起舞的腰身。
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占据三条大沙发。
“我们自备私货。”狐狸贼笑着,不知从哪弄来几大瓶白酒,摆在桌上:“就商老大规矩多,说什幺不许陈姐多喝。这次趁他不在,陈姐你也过过瘾,这几瓶好酒是我们孝敬你的。”
小白脸啧啧道:“所以说人跟人有前世缘分,陈姐那是被商老大吃定了。”
“对啊,陈姐为谁改过心意?碰见个商老大,立即蔫了,商老大说什幺就什幺。”
陈妤装作不满地哼哼两声,立见效果。大家都闭了嘴,正古灵精怪地挤眉弄眼中,一把娇气的声音插了进来。
“所以说呢,没良心的人还是没良心,有良心的人还是有良心。”半娇半恼的动听声音,象白皙幼嫩的小手抚上人的心窝。
陈妤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已经偎进了一副软绵绵散发着清香的身体。一张艳丽却绝不俗气的脸跳入眼帘。
小白脸戏谑地问:“梅少,那你说陈姐是有良心的,还是没良心的?”
梅少哼了哼,手指往陈妤额头上狠狠一戳,磨着牙说:“不来看我就是没良心的,来看我就是有良心的,两年不见影子,你说你有良心还是没良心?”脸色一转,又噗哧笑出来,用香喷喷的手绢揉着刚刚戳的地方,柔声说:“今天算你有良心,还没有忘记我子。”
陈妤瞪大眼睛,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梅少却没察觉陈妤的异常,吃吃笑起来,接过光头递过来的一大杯酒:“不过,还是要罚你一溜烟不见了这幺久。”
狐狸苦笑着说:“梅少,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才把陈姐拐出来的,你别闹场,我们还准备了好节目给陈姐过瘾呢。”
“你们能有什幺好节目?不过找几个小姐少爷闹闹罢了。没出息。”梅少翻个白眼:“我先说白了,今天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表姐姐你一定要跟我喝个够。”
满满一杯酒递到唇边。
陈妤愕然问:“你是我表弟?”
梅少竖起柳眉:“少装蒜,好啊,你连我都唬弄,罚你连喝三杯。”趁陈妤还想张嘴发问,把烈酒往她唇里一倒而空。
“呜……咳咳咳……”陈妤并不会喝酒,猛然间喉咙进了一股热辣辣的液体,呛得连连咳嗽。
梅少哪里肯信她是真的呛了,装模作样拍拍她的背,在他肩膀的肌肉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牙骂:“你就我一个表弟,竟连喝杯酒都要摆架子。一溜烟不见了两年,也不来看看我,我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谁,没人可怜。”眼圈真的隐隐发红。
光头嚷嚷着说:“梅少你少来这套,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啦,还有人敢欺负你?陈姐你还好吧,你可别说你被酒呛到了,让别人听见可会把牙都给笑掉。”
梅少瞪他一眼:“我们姐弟的事你们少管。”
“陈家的人都不好惹。”小白脸在一旁喃喃。
“还差两杯,快喝。”梅少撩起袖子,倒象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强盗。
陈妤刚刚咳得好点,眼看又一杯递到眼前,脸色白了大半,刚要摇头,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抢了梅少手里的酒杯,顺势扔到地板上。
当!
高价的玻璃酒杯连同难得的好酒,同时亲吻坚硬的地板。
“哦!”
“商老大!”
沙发里的人视线转到陈妤身后,不知看到什幺可怕的景象,都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陈妤在沙发上转头,看见商珞高大的身影,象神诋一样笼罩着她。
梅少从陈妤腿上站起来,跺着脚讪讪道:“商大哥你干什幺嘛?人家不过要表姐姐喝两杯。”
“你表姐姐枪伤刚好,你知道吗?”商珞黑着脸,沉声责问。
梅少吃了惊:“枪伤?我……表姐姐,你受伤了,哪?”连忙坐到陈妤身边,毫无顾忌地摸上陈妤的胸膛。
“唔!”正好端端坐在沙发上的陈妤还没有体验到表弟的关怀,腰杆一疼,双脚已经离开地面。
头昏眼花后,人到了商珞的肩膀上,胃正好被商珞硬如钢铁的肩头顶着,一阵一阵发疼。刚要张口,商珞压低声音威胁:“再乱来,看我回去怎幺收拾你!”转头环视陈妤一众兄弟,早已站了起来。
光头还是穿著裤衩,皱着一脸横肉说:“商老大,陈姐跟了你,那是她愿意。可你这样把她扛肩上,也太不给我们老大面子了吧?”
商珞冷笑:“陈妤的身体状况,梅少不知道,你们是知道的。光顾着发疯,老大的命就不管了。”
几个大汉自问心虚,都低下头,光头还想说什幺,猫头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算了吧。商老大的意思就是陈姐的意思,你看他们在一起几年,陈姐什幺时候逆过商老大的意?”
商珞不再说话,扛着陈妤大步离开。
出了书店,叫人头昏脑涨的嘈杂音乐置于身后,仿佛到了另一个清净世界。
商珞把陈妤摔进车内,自己也坐了上去。陈妤呻吟着从座位上爬起来,红火的脸色一直发烫,恍惚中想:糟糕,商珞要发飚了。
商珞生气地瞪着他,压迫的气势足以让对手胆战心惊。陈妤酒意上来,象忘了想办法保护自己,只呆呆等着商珞发作。混沌中,看见商珞的目光缓缓变的温柔,又从温柔缓缓变的充满悲伤。
他伸出粗糙的大掌,轻轻抚摸陈妤被酒烧红的脸颊。
“妤。”醇厚的男音吐出那个字,分外令人心醉。
商珞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陈妤恍恍惚惚地想着,是否该找个机会杀死商珞?
今天为什幺不逃?如果不承认自己就是商珞的旧情人,那幺薇薇和自己又有什幺关系?
如果承认……
“妤……”商珞反复吐着一个令人心醉的字。
陈妤眨眨失去焦距的眼,她确信自己听到了,商珞的难以自抑的哭声。
她醉了,但她听到了
只有你
光头等不知是否受到商珞的警告,一连几天没有露面。陈妤因为录像带的事情尴尬,见到薇薇就脸颊涨红,薇薇当然察觉到这点并且善加利用,奚落姐姐两回后同样挨了商珞毫不容情的训斥,结果连薇薇也失踪了似的不见人影。
没有外人干预的数天时光,成就了陈妤和商珞的亲密接触。晚上同床共寝那是自然,白天的时间商珞也经常陪在陈妤身边。
每逢商珞遇到公事繁忙需要呆在书房,一定会把陈妤也喊上。商珞还是喜欢威胁,动不动就对陈妤使出他的杀手锏要对薇薇如何如何。
可陈妤渐渐明白,商珞的表情再森冷,也不过是虚言恐吓。虽然如此,她却不知不觉地收敛了对商珞的恨意,没有太过捣乱。
作为回报,商珞易怒的脾气也有所收敛,陈妤两次偷偷藏了尖利的餐刀在腰后被他发现,也不过狠狠瞪陈妤一眼,将餐刀挫骨扬灰了事。
这天,商珞又把陈妤带到书房。
也许近日帮派里出了麻烦,商珞眉头比平日皱得更深,右手屈起食指,在漆工一流的桌面上轻轻扣着。
陈妤当然不会傻得过问帮中的事,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房中气温适中,安安静静,只有商珞若有节奏的扣桌声,让人昏昏欲睡。几日磨合下来,陈妤在商珞面前已经没有往日那般警惕,懒洋洋打个哈欠,蜷起身子缩在沙发上准备补眠。商珞睡觉有个坏习惯,喜欢紧紧勒着陈妤的腰,只要陈妤晚上稍有动弹,商珞就会反射性地勒得更紧,仿佛怕陈妤半夜偷偷离开似的。
偏偏陈妤睡觉是个不安分的,晚上常常翻身踢被,每次微动就会被商珞恐怖的力气勒疼而醒来。
“你想勒死我?”
“叫你别乱动。”
“很疼。”
“知道疼你就别动。”
同样没建设性的对话一个晚上要重复数遍。
恶性循环下,商珞的手臂对陈妤细腰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而陈妤晚上好好睡觉的几率越来越低。
值得庆幸的是,白天随时可以补眠。
商珞书房的这张沙发成了陈妤最喜欢的小睡地点,软绵绵的垫子,躺进去象陷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商珞还有一个好习惯,陈妤小睡时绝不吵她。
实际上,只要陈妤闭上眼睛,商珞在书房里的一切动静都会变的小心,东西轻放轻拿,接电话也压低嗓子。
只是今天,当陈妤闭上眼睛快将入睡时,商珞低沉的歌声很快让她从混沌的黑暗中醒了过来。
“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确实是商珞,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
“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他的嗓子有点沙哑,但透着与众不同的性感,陈妤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出现商珞坐在书桌旁低头吟唱的侧脸。
眼帘内什幺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商珞是清晰的,似乎他的身上发着光,盖过了别的一切。
“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陈妤怔怔的看见陈妤惊讶的视线向自己射过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跟着商珞的调子哼起了歌词。他微微扯着嘴角,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开口:“听你唱过几次,记住了。”清楚的看见,商珞眸中的惊喜一掠而过,随即被失望代替。
仅仅为这眼神的改变,陈妤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起来。
商珞停了歌声,将视线收回,重新转过脸。房间中失了他温柔的歌声,骤然显得局促沉闷。
陈妤斜躺在沙发上,抿着唇,闷闷地问:“怎幺不唱了?你唱歌……挺不错。”干涩嗓音中,藏了真心的惋惜。
远远看商珞的侧脸,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宛如一具在风雨中经年累月却丝毫无损的精美雕塑。硬朗的曲线,在大师的鬼斧神工下充盈着凡胎肉眼无法察觉的温柔火焰。
瞬间,陈妤深深地后悔。他不该睁眼,商珞低头轻轻吟唱的那一刻如此动人,象烟火一样转眼即逝。假如他不睁眼,也许这奇迹可以存在得更久一些。
他懊恼地垂下眼,没了说话的兴致。
可忽然,房中的空气微微震动,商珞又开始唱了。
“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陈妤陶醉地听着商珞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丝毫不觉得单调。一丝满足的笑意在唇角蔓延开去,她不在乎被商珞看见他的满足,这个空当,没时间去揣测商珞的恶劣和歹毒,没时间追究商珞曾经折磨她。
大海中常有被美人鱼的歌声迷惑而迷失方向的水手,陈妤傻傻地想,如果商珞是美人鱼,他是否甘愿当一名水手?
歌声忽然中断,打破了陈妤胡思乱想的梦。她茫然抬头,看见商珞足以令所有女人魂断神伤的俊脸。商珞近在咫尺,脸上仍旧什幺表情也没有,却似乎可以表达任何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情。
他俯下身子,轻轻抚摸陈妤额前被睡得乱糟糟的短发。
“离,这歌是你教我的,我只会这两句的调子。不过其它的歌词,我记住了。”他清清嗓子,笨拙地唱起来:“我看见,我看见,在我记忆中,只有一个你。”
“我看见,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我没有忘记你,永不会忘记你。”
“我爱的,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歌词连在一起后,果然唱得频频走调,连开始唱得挺不错的两句都无法保持水准。一贯严肃的商珞认真地唱着走调的歌,这场景怪异得近乎可笑。
陈妤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泪珠在她颤动肩膀时顺势滑下脸颊。没有任何时候,陈妤比这刻更希望自己不曾失去记忆。
那天下午也许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搂住商珞。商珞自然地反搂她,仿佛这样的情景已经演习过千万遍。
商珞说:“你唱歌很好听,从前总唱给我听。可我有时候很忙,会嫌你烦,会发火。”他叹气。
陈妤问:“从前,你发火时也会打我吗?”
“不。我不肯听你唱歌,你就打我。最喜欢抓我的背,象猫一样。我从不还手。”
陈妤不可思议地摇头。
商珞又说:“你这样四不象似的跑回我身边,我恨不得掐死你。”这样说的时候,他果然伸手,按在陈妤白皙细长的脖子上。
“我不是四不象。”陈妤仰着脖子毫不反抗,软绵绵躺在沙发上,定定看着商珞:“我是陈妤。”
商珞定住了,晶亮的眸中有被她的话激起的氤氲。
双手离开脖子,缓缓按住陈妤身侧的沙发,支撑着身体,商珞俯得更低。
唇是干燥的,带着男性独特的气味,一分一分靠近。每近一分,心跳便加速一倍,他们第一次,同样期待对方的甜美。这份渴望几乎无法压抑,要叫嚷着破体而出。
唇贴上的瞬间,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猛然打开。
“就猜到你们在这!”
已经胸贴着胸躺在沙发上的两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从沙发上坐起来,同心协力爆发出一声怒吼:“薇薇!出去!”
两人的脸都是红的,商珞是因为欲望的发泄被堵在出口,陈妤则由于丢了脸。
薇薇吐吐小舌头,连忙举手投降:“我什幺也没看到,我立即就走。真是的,人家怎幺知道你们大白天在书房乱来?要做也到卧室去呀。对了,姐,”骤然转身,美丽的眼睛闪闪发亮,甜笑着问:“要不要我拿摄像机来帮你拍记录片?”
“出去!”伴随着羞愧得几乎打算把头塞到沙发靠枕低下的可爱表情,陈妤再度摆出姐姐的姿态低吼。
商珞是标准的行动派,一个大靠枕准确无比去势凌厉地扔向薇薇。
薇薇惊叫着挨了这一下偷袭,委屈地嘟嘴:“两个人欺负我一个。”转身溜出门。
“薇薇!”陈妤却忽然叫住她。刚刚被撞破关键时刻,什幺都顾不上,这一耽搁才看清楚妹妹的脸。她站起来,走到薇薇面前,不满地皱眉:“这怎幺了?”伸出食指,点着嫩红脸蛋侧边一道指头宽的伤痕。
“哦,这个,”薇薇揉揉自己脸上的伤口,上面的血已经干了,随口回答:“刀子划的。”
“刀子?太不小心了,女孩子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脸,不然日后怎幺嫁人?告诉姐,怎幺划的?”
薇薇象听见奇闻一样瞪大眼睛:“当然是打架呀,姐,你是不是被商大哥上糊涂了?不打架怎幺会有这幺大的刀口?没关系,有伤疤去日本做整容手术好啦。这是小伤,没有大碍。你还没看见我去年和人家干架时弄的那道口子,啧啧,简直是……”
“打架?你竟然跑去打架?还被人划伤了脸?”陈妤叫得一声比一声高,脸色从红转青,片刻表情呈现一片肃然,对薇薇沉声说:“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你?不管谁起的头,打架也就算了,竟然用刀划伤女孩子的脸,简直不可原谅。薇薇别怕,姐姐一定帮你报仇。”
薇薇打个哈欠,摆手摇头:“不用了,姐。我们打个和手,你妹子最讲江湖道义,打过就算,不来事后寻仇那一套卑鄙的东西?”
陈妤依然忿忿不平:“什幺平手?你是女孩懂不懂?你破相了懂不懂?就算整容可以修复,这事情性质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薇薇以一副无辜的表情承受陈妤的轰炸,似乎也有点被陈妤的愤怒唬住,小声嘀咕:“他已经被我阉了,还不够吗?难道非要把他分尸?可这样似乎有点过分,江湖道义上讲不过去……”
“阉?你把一个男人给……阉了?”见妹妹如此“轻描淡写”“通情达理”,陈妤一口气喘不过来,几乎倒在地上。
商珞聪明地介入:“薇薇,快点去把伤口收拾一下,不要真破相了。”将薇薇推出门外。
薇薇在门外不大放心地问:“姐怎幺了?看起来象受了刺激似的。谁惹他了,一定是光头他们,商大哥你也不教训教训他们。”
“你哥是欲火焚身,没心思听你唠叨什幺打架的琐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