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只要退了烧将寒气散出来就行了吗?怎么会不仅人没醒,还出了满身的红疹?”
“这……恕微臣失职,服用了微臣所开之药后,这位姑娘的确有了好转迹象,可如今突然又出现高热红疹现象,微臣愚见应是这位姑娘对适才所用药物中的某种药材过敏而引发的症状。”
“过敏?!那还不快医治?”……
耳中似乎有人在争执,从睡梦中醒来,夕阳西斜,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又睡在了畅心苑里,似乎每次遇到什么意外,自己最后一定会在畅心苑醒来,所以对这里月曦已是十分熟悉。而且每次来到这里心里就会感觉很温暖,好像回到家一样令人安心,只是……为什么这次好像有点太热了,而且有些挤……
咦?!这……不是顾流波吗?怎么会睡在自己旁边?对哦,她之前好像晕倒了,后来……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又怎么会和自己一起睡在畅心苑里?而且全身发热,满脸都是红疹,是了……刚才说的那个过敏的人原来就是她啊!
“这……回禀娘娘!并非微臣不愿医治这位姑娘,只是此刻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究竟是因何药物过敏,而且在明确真正的过敏源之前,微臣亦不敢再随便下药。”
“不知道就找呀!愣在这干什么?”
“这……一时半会儿微臣也没有什么办法,以这位姑娘的情况微臣也不敢多加测试,为今之计,不知这姑娘是否有相熟之人能够告知一二……”
“不知御医大人所开药方中可有肉桂这一味药?”说话间月曦已经走出了房间,来到正在屋外与葵妃商议的老御医跟前。但见葵妃面容庄静,语气也甚是平和,可一旁的老御医硬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颤颤巍巍地回答。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看到月曦,葵妃的脸色明显柔和了不少,话语轻柔地道。
月曦腼腆地摇摇头,感激地说道:“又麻烦娘娘了。”
“又来了?”葵妃笑着拉过月曦,温柔地帮她整理好头发“不是说了,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御医大人,请问您开的药中有肉桂这一味药吗?”月曦再次腼腆地对着葵妃笑了笑,转眼对上一旁尴尬地老御医,急切地问道。
“确实有这一味肉桂,可……这你怎么会知道?”老御医一脸疑惑的看向月曦。
听了御医所言,当即击掌道:“那就是了,流波从小就对肉桂过敏,而且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医治,必须用桃花酿的酒擦洗全身才有用。”
“原来是这样,既然姑娘知道这个法子那是最好了,老夫这就去让人准备桃花酒。”老御医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告退而去。
咕噜噜——
“那个……不好意思哦……”月曦捂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脸已经红得像个苹果。
“好啦!”葵妃揶揄地笑着“早就知道你会肚子饿了,我已经让素心准备好了,很快就可以喂饱你的小肚子。”
“呵呵……呵呵……”月曦尴尬地挠挠头,随着葵妃走到膳厅。
果然不一会儿,一道道精美的膳食摆上了餐桌:青笋炒鸡丁、碧波珍珠汤、辣椒排骨……月曦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眼睛却左右徘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好了,那两个小丫头守了你一天一夜,看你好得差不多才让我硬叮回去休息了。”葵妃一边告诉月曦凝然凝香的去向,一边为她准备菜肴,仔细地挑出菜中的青笋、青蒜盛放在另一只碗中“快吃吧!”
“嗯!”月曦开动马力,埋头苦吃,不一会儿就如台风席卷一般,把美味一扫而光。
“吃饱了?”
“嗯!饱了!”
“那……把这些也吃了吧!”葵妃温柔笑着,递过盛满青笋和青蒜的那只碗。
“啊?哦!”月曦低头慢慢吃着那要人命的青笋青蒜,一边陪着笑脸。
“笑不出来,就不要逼自己。”
蓦然听到葵妃这样说,月曦茫然地抬头问道:“什么?”
却见葵妃依旧笑得温柔,眼角却泛着心疼低头道:“吃饭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所以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该让它来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不过,偏食不是一个好习惯,尤其对我们的身体不好,所以,还是要尽量吃一些。”
“噢!”月曦愣愣地回答,心底却越来越疑惑:原来葵妃娘娘一直都知道自己讨厌青笋青蒜,可每次都要逼自己在饭后吃下满满一碗,自己一直疑惑葵妃娘娘奇怪的用餐习惯,没想却是为了自己好……等等,似乎每次在畅心苑用餐不仅会吃到自己最讨厌的东西,还会吃到更多自己喜好的食物,难道葵妃娘娘居然这样了解自己的口味?这种事情,就连和自己最亲密的凝然凝香都不知道啊……
“平时也没看你和流波那丫头有什么来往,不想你二人感情竟如此深厚。为她受罚的事情不惜以身犯险对玉臻帝劝诫,她病倒后你那心急的样子真是让人惊讶,还有……就是这次肉桂过敏的事,我一直忧心不已,整个宫里就连对她了解最深的素心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却一醒来就找到了症结所在,真是让人感动啊!”葵妃平淡的提出心中的疑问,看刚才的情况,这丫头的记忆是否有所恢复?借着月曦与青笋青蒜奋斗的时机,也好趁机试探清楚,一则分散她对青笋、青蒜的注意力,一则也可搞清楚她究竟恢复记忆没有,以谋后续。
不想,月曦闻言却突然放下了碗筷,一脸烦恼的样子,踌躇地说出心中疑问:“娘娘……我……我想问您……您贵为天一族嫡系传人,又是雪仸法家教习长老的女儿,应该会知道……”深深吸口气,月曦似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如果……一个人总是莫名奇妙看到、听到或感受到另一个人过去所发生的一些事情,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葵妃打量着月曦:看样子小丫头的记忆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只是她自己还不清楚,以为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只是目前还不是揭破的时候,依这丫头的脾性若然不信只怕会弄巧成拙,看来只能由她自己去慢慢发掘才行,于是坦然一笑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般有两种,其一是对方已经去世,而活着的人因为本身灵性与其极其相似而能感应到去世之人较为牵念之事,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几乎可以说是等于零,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另一种原因则是,这个人看到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过去,只不过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失忆了,所以才不知道那些记忆的主人其实就是自己。”
“可是……可是我看到的明明就是……”就两种情况都不是啊!自己在记忆里看到的人明明就是清若水,那自然不可能会是自己失去的记忆,况且清若水还活着,而且好好的活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果然是一个奇怪的人是不是?想到这里,月曦怎么也不敢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葵妃,只得擦了擦嘴匆匆对葵妃拜别道:“月曦叨扰多时,也该告辞了。”
葵妃似是看出了月曦的逃避,看她的眼眸中多了丝深意,更多的却是了然与疼宠,优雅颔首。
月曦福身,心事重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