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的村民说,只能送到庙会那边了,那里有公路可以直接下山赶往省城医院,往回走的话估计要费上不止一倍的时间。
  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东西。林小白把他厚重的外套脱下,背起杨重屿就往庙会赶,我紧紧地跟在林小白后面,紧紧地抓着杨重屿的手。
  “杨重屿……”我不知道我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安慰自己,只是不断地不安地喊着杨重屿的名字。
  杨重屿幽幽地醒过来几次,他想笑着说没事,可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感觉到,我的手正握着他,有力的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脉脉,赶快给杨重屿的老爸挂电话,让他来接下我们。”林小白吩咐道。
  “哦哦。”我忙点头,从杨重屿衣兜里拿出他的手机,翻阅着电话本。
  孙甲程和程铭壬追上来,异口同声道:“林小白,背不动了喊一声,我们接力上。”
  林小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嗯了一声,又对背上的兄弟说:“你要挺住。”
  杨重屿的头贴在林小白的肩膀上轻轻摩擦,算是回应。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好累好累,眼皮好重好重,想睡一觉,可是朋友们正在为他而奔波,他决意不可以睡。
  “喂,是爸爸么?”电话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是?”对方传来疑惑,又问了一句,“脉琪?”
  “嗯……”我百感交集,好久好久,都没有喊过爸爸了,“杨重屿……哥哥出事了,他流了好多鼻血。”
  “什么!”杨威天明显紧张起来,声音高了一些,追问道:“你们在哪里,我这就赶过去。”
  “我们在往庙会赶了,村民说庙会有下山的公路。”我拿着电话,内心所有的苦楚流露出,我想对爸说,我想你,我想对爸说,现在的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爸……”
  “什么都别说了……”杨威天打断我的呼喊,“脉琪,请照顾好重屿,我不能失去他。”
  我呆呆地愣住了。杨威天居然说不能失去杨重屿,那我呢,曾经,你就忍心失去我?杨威天的话里完全透入着对杨重屿的关心,却没有在意过我的存在。难道分离了这么多年,就算和妈妈没有了婚姻的束缚,可就连我们的父女情,都这么淡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