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医院的救护车和杨威天几乎是同时赶到庙会的。可想而知,杨威天是用什么速度在路上狂飙而来,他只有一个目的,为了他的儿子,杨重屿而来。
我看着那辆黑色奥迪几乎全身都是泥浆了,我跑过去拍打车门,杨威天走下来,眼里全是红丝,带着疲惫,却硬撑着。
“重屿在哪里。”杨威天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扫视着周围,看到一群年轻人围在一起,与当地淳朴的民风完全不符。
“爸……”我喊了他一声。
可是杨威天却疾步向林小白他们走去。
“重屿,你怎么样了?”杨威天把杨重屿拦在自己的怀里,像是自己的珍宝被损坏了般,“重屿,你不能有事。”
“爸,我没事,可能是发烧了。”杨重屿窝在父亲的怀里感到温馨,可是,他觉得父亲太紧张了,联想到前几次的身体检查,难道自己真的生了大病了么。
“伯父,杨重屿只是流了些鼻血,然后又晕了,没什么大事的,看您急的。”林小白在一边劝道。
没事,一个个都说没事,如果真的没事就好了,杨威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果他真的得了那种病,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杨威天抱起杨重屿,往自己的车走去。
林小白扯扯我的衣角,低声说:“情况不对呀,要不你先陪着他们回去吧?”
我心里很不宁静,点了点头,向杨威天跑去,为杨重屿开了车门。正要给杨重屿系安全带时,却被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杨威天接了过去。我正欲打开后座的车门,杨威天又喊住了我。
“脉琪。”
“嗯?”我定住,凝望着他。
“你是个好孩子,真的。”杨威天缓缓说道,眼神却慈爱地看着已闭着眼似乎睡着了的杨重屿,“但是我们都回不去了,不管是我和你妈妈,还有重屿和你。”
我两手都拉下来,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杨威天沉默。
“我也是你的女儿呀!”我低低地发出声,我很想吼出来,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喉咙艰难地翻滚着,一股刺痛感袭遍全身。
杨威天紧闭着嘴巴,似乎在思考着是否在告诉些事情。
我冷哼了一声,心里的钝痛被自己强压下去,我定定地说:“我在和杨重屿交往。”
杨威天脸上尽是写满了吃惊,怒道:“你们怎么可以……”
“你不是不把我当你女儿了么?我和杨重屿是亲兄妹又怎么样!名义上,我早就不是你女儿了不是么?”我一个一个字咬着牙说完,眼神凌厉地盯着杨威天。
可杨威天似乎再也没有精力骂我如何如何,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扬尘而去。
林小白他们跑过来,问我:“你怎么不坐上去。”
“他不让我坐。”我如实回答,走回原地,背起自己的包。
林小白又问:“为什么呀?”
我瞪着他看,却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我只是看着林小白,眼睛却越来越酸。
林小白见我不说,把我揉进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我额头,轻轻地说:“算了,我们也这就赶回去好了。”
“不。”我摇头,“杨重屿没事的,我坚信。你们继续玩吧,不要扫了兴致。”
林小白走到男生堆里,跟孙甲程和程铭壬商量:“脉脉肯定不放心重屿。我陪脉脉回去,你们两个管好这群女生,玩几天再回去,ok?”
“好的。我就奇怪杨重屿那大老爷们怎么这么靠不住。算了,你们走吧,反正老子有佳人相陪,乐得很。”孙甲程调侃道。
程铭壬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林小白走到程铭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林小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强扯起这样一个微笑,算是一种暗示吧。
程铭壬却晃了晃神,嘴里不自觉地喃喃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