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卓君君的初恋,但遇到朱擎禹让她感觉到她以前的男人根本无法与其相比。一举成名的卓君君是那么高傲,但在他的面前她怎么也高傲不起来,他工作很忙,所以勤练厨艺并亲自下厨迎合他的口味;他喜欢喝茶,她买来书学习茶叶知识,给他搜寻名贵的茶叶;他喜欢一个人独处,所以她懂事地一星期只见他两次面,留更多的私人空间给他。
  她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她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离不开她。后来他却说要回国照顾自己的奶奶,奶奶比他的父母还重要吗?比自己还要重要吗?她不懂他怎么舍得这里的一切人和事物,她不能跟他走,否则她的事业就完了,跟着前途未知的他重新开始?她没那么大的勇气。所以她哭着请求他别走,但他无情地掰开了她的手,态度坚决地告诉她:“我自己回去,你可以继续风光,把我忘掉。”
  呵,说的轻巧,两年的爱慕追随如何忘,经历了他还有什么人让自己心动。她决定放手一搏,在他上飞机的那天,尖锐的刀片割开了皮肤,刺刺地疼痛从手腕传至四肢百骸,她冰冷的蜷缩自己,直到家里的佣人把她送到医院。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果然没有走,一丝欣喜涌上心头,他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但他冰冷的言语马上将她打入地狱:“卓君君你真懦弱,以为别人看不穿你的苦肉计,如果你乖乖的,至少你在我心里是段不错的回忆,但是,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就是染了墨的宣纸,只能丢掉。”
  他就那么走了,三年时间对她不闻不问,一开始她的高傲不容许自己去找他,找了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男人做替代品,可是时日越久,她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原来只有他才可以……
  停止对过往的怀念,丢掉空空的酒瓶,她的伤痛却并没有被酒精麻醉,咬了咬艳红的下唇,她抓起电话,拨通长途。
  “伍阿姨,新年快乐。”
  “君君,你的声音怪怪的,是喝酒了吗,跟我们家擎禹在一起吗?”电话那端伍兰溪的声音清亮悦耳,不亏唱了那么多年歌剧。
  “没有,他不肯理我,他说他不要我了,不论我怎么求都没有用,阿姨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放弃。”她哭得声嘶力竭,有意部分是博取同情,但也有一部分是真情流露。
  “好了好了,孩子不哭,阿姨支持你,擎禹那小子打小性格孤傲,待所有人都冷冰冰的态度,你要慢慢地温暖他。”
  “不是的,他对他奶奶可关怀的很,只是他的关怀不曾分我一点。”
  听她这么一说,伍兰溪心底也不是滋味,儿子小时候由那个老太太带大,即使后来到澳洲与她共同生活也跟自己不亲近,从来不说掏心窝的话,仿佛母子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壁,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拉不近彼此的距离。但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听说奶奶一个人生活后竟然放弃了一切跑回国去,她满心嫉妒和怨恨放他走了,一去就是三年没联络,只在每年重大的节日发个问候短信应付她。
  “他身边还有了别的女人。”卓君君继续控诉。
  “什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一家广告公司职员,利用工作之便接近他,大冬天的穿的跟狐狸一样露着胸口跑去他的公司找他。我的记者朋友告诉我,那女人以前有个男朋友,但是看你家擎禹有钱有地位,所以把前男友抛弃了。”
  “这还了得,不能让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得逞,君君,你一定要阻止这个狐狸精。”伍兰溪一阵激动。
  “我也想啊,可是我的能力有限,擎禹不肯原谅我,所以不让我出现在他面前,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那个狐狸精的陷阱。”
  “看来只能我亲自过去会会这个女人了。”
  目的已经达到,卓君君停止抽泣:“阿姨,我好想你,我会给你安排好住处,希望能快些见到你。”
  “那是自然。”
  挂掉电话,卓君君心情豁然开朗,多了一个重量级盟友,狐狸精你斗不过我的,朱擎禹,你还是回到我身边的。她笑得自信。
  温玥怡洗碗,朱擎禹擦干,再放进柜子里。等把一切收拾妥贴,他们回到客厅,却见到奶奶和赵悦一人一个沙发窝在里面睡得昏昏沉沉。
  “妈……”温玥怡悄悄走到母亲身边,怕吵醒了老太太,低声呼唤。可是赵悦依旧没动静。
  “我看你妈妈一定是累了,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就留宿吧。”朱擎禹对她建议道。
  “这怎么行?”
  “如果现在把你妈妈叫醒,外边温度这么低,她出去一定会感冒的。”
  他说的很有道理,沙发宽敞柔软,妈妈睡的好像很香,她实在不忍打扰,只能妥协地点点头。
  “我带你去客房。”上楼前,朱擎禹细心地找了被子给熟睡地两个人盖好,又把室内温度调至舒适状态。
  温玥怡放心地跟他上了楼。
  楼上有三间居室和一个客厅,他在其中一个卧室门前停下,为她打开门。
  “这间有卫浴,里边的东西应该都齐全,如果还想要什么就到旁边房间找我,我一半下半夜才会睡。”
  “谢谢。”
  “你最近客气了很多。”
  “应该的。”她走了进去与他对视。
  朱擎禹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新年礼物。”
  看上去很别致,说不定价格不菲,温玥怡连忙摆手拒收,但他立即补充道:“不可以不收。”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她自责地看着他。
  “我已经收到了。”他炫耀似的把那一百元钞票亮出来。
  相视一笑,互道晚安。
  关上一道门,但只隔一道墙。温玥怡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盒子,竟是一条吊坠,她爱不释手,因为坠子是个小巧的白色舞鞋,镶着几颗钻,既素雅又闪耀。
  自从父亲过世后她就不再跳舞,因为心底有个奇怪的想法,没有亲爱的父亲目光的追随,她跳的好孤单。但心里仍然还是爱这舞蹈的,那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快乐,不是为掌声,不是为观众,只是为了心的自由。
  朱擎禹,你懂我,却不能爱我。她侧躺在宽大的软床上,一滴泪陷进枕头里。
  假期很快结束,期间朱擎禹找过她,想带她去看烟火晚会,但她婉拒了,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躲都来不及,更不敢主动靠近。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小敏和妮妮拉着她去逛街,不知何时开始,她们三人帮活动日益频繁,都是妙龄,都做着同样的工作,都没有男朋友,多么有趣的组合。
  逛累了,三人进了蛋糕店,每人点了一块蛋糕和奶茶。
  “我要吃巧克力慕斯蛋糕。”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对不起,最后一块已经被这位顾客买走了。”营业员指着温玥怡道。
  “不行,那块我要了,我出双倍的价钱。”刚才还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变的凶悍起来。温玥怡侧过身看她。
  女人很白皙,有点像混血,本就深邃的眼神,还化了小烟熏,显得妩媚极了。
  “对不起,我已经付过钱了,还是请你买其他的吧。”温玥怡好生相劝,在她最爱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前她不打算谦让。
  “听到没有,把蛋糕包给我。”女人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命令的语气冲着营业员大喊。
  那营业员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见女人这样泼辣,身上光鲜亮丽,名牌加身的样子,对着温玥怡开口:“顾客,不如你让一让,选个别的蛋糕,我会送些小饼干给您。”
  “凭什么啊,蛋糕是我们先买的,你若是没原则我可以去告你的。”妮妮最喜欢战局,立马搀和进来,与那欺人的女子站在一起针锋相对。
  “郝正泯!”女子一跺脚,不远处桌子旁悠哉玩手机游戏的男子终于有了动作。
  “怎么了宝贝?”他走了过来,拦住女人的水蛇腰。
  妮妮对帅哥没什么抵抗力,长着小嘴盯着人家直看,就差口水流下来了。哇塞,这男人比梁昊辰还帅,五官无一不是极品,组合在一起就不用说有多完美了。
  小敏见了忙把妮妮拉到一旁教训她别丢脸。
  “她抢我的蛋糕啦!”女人拽着郝正泯的胳膊开始撒娇。
  看样子是个被惯坏的小女孩,有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难怪骄纵。温玥怡看着男子手腕的名表得出了这个结论,她认得这块表,因为朱擎禹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小姐,麻烦你谦让好嘛。”美男子的嗓音非常有磁性,妮妮陶醉在一旁,忘了自己要替好朋友伸张正义。
  “先生,麻烦不要教你的女友横刀夺爱好嘛,如果她学成了,说不定将来吃亏的是你。”温玥怡这些天心里都憋屈,平时遇到不讲理的人她都是能避则避。
  郝正泯明显一愣,没想奥这丫头的嘴皮子还挺厉害的,但很快又扯出一抹笑:“敝人胃口虽好,但就是从不吃亏,为了我家宝贝开心,所以只能得罪你了。”说完,他在手机上按了一串号码。
  “你好,马总,我这有点小事要麻烦你,我现在在你的商场里……”而后他把手机递给蛋糕店的经理。
  经理一脸不解地拿着电话,不一会儿连说了好几个“是”,然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把电话还回去。
  “蛋糕送给您了。至于这位小姐,你们的单子也全免,今天算是帮小店一个忙。”经理毕恭毕敬地说,刚通电话的是商场的老总,他可得罪不起,不然生意不用做了,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老总的朋友,真是太不巧了。
  郝正泯揽着一脸得意的女人走了,温玥怡瞪着他俩离去的方向生闷气,真想把那个巧克力蛋糕摔到地上,谁都得不到才好,不过火气散了以后觉得这想法不妥,食物是人们的劳动成果,不能凭个人意气去毁掉它。她叹口气回头。
  小敏吃着免费的蛋糕一脸满足,妮妮则一脸沮丧,哀叹好男人为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呢?唉,这两个活宝,温玥怡无奈地摇头。
  看着店家赠送的芒果慕斯蛋糕,她也没了胃口,不合心意的美食吃起来也没有好心情,还是拿回家送给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