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山姆还是成為“邪恶火炬”的航海士了,这是由大副达克朗决定的,不管局纹姬再怎麼哭闹抗议,达克朗都坚决不肯妥协,实在让人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船长。
  最后菊纹姬索性赌气不管,把自己关在船长室裡,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所以只好由达克朗带著山姆,前往航海士工作的航行监控室。
  “不过我也不是不明白船长的想法啦。”达克朗说:“你在战斗方面的潜力真的值得期待,居然能把魔法融入剑术之中,这种骇人听闻的打法,我看只有天武士办的到。”
  山姆打哈哈的说:“我还以為我在战斗方面的资质很差,想不到我其实很强?”
  “不,你的资质真的很差,刚看你跟船长决斗就很明显了。”达克朗毫不留情的说:“我说的是魔法方面的天赋,只要你接受足够的磨练,可定能成员全宇宙名列前茅的法师,只可惜我们这艘船的船员都是擅长刀法的战士。”
  他若有所思的说:“真的很可惜呢,『夜鸦』史考特的『地狱行者』上有比较多会使用魔法的船员,如果你能让他们训练,天晓得会成长到何等恐怖的境界,真是令人好奇啊,真是令人好奇啊……”
  山姆渐渐能够查觉,这艘船上几乎每个人都爱武成痴,对於强者推崇备至,难怪菊纹姬那般任行妄為还可以当上船长。
  “邪恶火炬”有十三名航海士,足足是“闪电之星”的一倍以上,因此工作量相当正常,不像山姆过去担任航海士时那般血汗。这样让他多出很多空閒时间,可以直行拉文教带下来的任务。
  首先是拉拢中立派,山姆的做法是和船上的海盗们融洽相处,进一步发展為莫逆之交,之后要暗中游说便会比较容易。这对讲话风趣幽默,又擅长观察人心的山姆来说并不困难。
  另外,他现在的特殊身分也有正面影响,身為传说中的“海盗王”的儿子,难免给人疏远的感觉,这时山姆只要主动上前攀谈聊天,形象落差之下,便会给人特别亲近的感觉。
  至於第二个任务,揪出船上的布雷辛一派的间谍,该怎麼做山姆就完全没有头绪了,毕竟敌暗我明,若是对方不主动露出马脚,那麼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无从下手。
  当然,拉文一派也有插暗桩到这艘船上,那是一位名叫铁鬃的男性狼人,负责担任船匠的工作,他在这艘船上卧底三年了,手中肯定有不少线索情报,只可惜山姆不能去找他攀谈,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这天午餐时间,山姆用他那张嘴纵横整张餐桌,各种下流的黄腔,或是令人莞尔的暗讽,有如机关枪一般说个不停,惹得眾人哄堂大笑,很快的便成了大家心目中值得一交的朋友。
  吃饱饭后,他到甲板上抽菸休息,铁鬃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看著外头绚丽的星空,也点起一根香菸抽了起来,他有著一头铁灰色的乱髮,脸上充满岁月凿刻的皱纹,双眼流露出沧桑的气息。
  山姆双眼直直望向前方,压低声音说道:“拉文不是说过,我们两个尽量不要攀谈了吗?”
  铁鬃依旧看著外头,喃喃说道:“少笨了,刻意不和你接触才会引来怀疑,尤其是在你时成為眾人焦点之后。”
  “说的也是呢。”山姆吐了一口菸,问:“那麼,你有怀疑哪些人是布雷辛一派的间谍吗?我觉得大副达克朗很可疑。”
  “他绝对不是。”铁鬃说道:“他只是非常中心的服侍『邪恶火炬』,只要是為了这艘船的利益著想,他能够毫不犹豫的背弃奇德斯海盗团,否则正常来说,身為一个间谍怎麼可能大喇喇的表名派系立场。以前他是倾向於拉文一派的,但是在『闪电之星』坠毁后,他便判断作风强硬的布雷辛一派更值得缔盟。”
  “原来如此,我的想法太肤浅了。”山姆又开始检讨自己了。
  铁鬃继续说道:“只不过达克朗的立场太鲜明,作风太强硬,导致对方间谍能躲在他的决策之下,暗中搞一些小手段而不被发现,难以捉摸行踪,反过来说,我就没有这层保护伞,处处受到掣肘。”
  山姆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现在我来了,我摆明了就是拉文一派的人,可以做出许多显眼的大动作,吸引眾人的目光,这麼一来你就能够无后顾之忧的暗中行事了。”
  铁鬃面无表情,语气却带有一丝讚赏的说:“正是这样,虽然早有所耳闻了,但你还真是聪明。”
  山姆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那麼,具体来说,有什麼揪出间谍的好手段吗?”
  铁鬃说道:“嗯,根据我的经验,这只能靠长时间的相处,观察所有人的言行举止,来推断他们支持的派系,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山姆点点头,蛮不在乎的说:“那好吧,反正我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来,优閒的享受海盗生涯。”
  铁鬃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说道:“我跟你爸算是同一辈的老人,在黑门岛的异血族大清洗之前,『凝血病』并不罕见,我有几个朋友就罹患了这个疾病,各个都心灰意冷,怨天尤人,能像你这样乐观面对的,我倒是连看都没看过。”
  山姆露出无奈苦笑,说道:“也许是因為我过得太幸福了,没什麼好抱怨的。”
  既然决定要大张旗鼓,集中对方的视线,山姆便刻意高调行事,言谈中时常讚美拉文一派,并将布雷辛一派贬的一文不值,而且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别人的派系倾向,只不过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以免让对方发现他只是在混淆视听。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的航行,“邪恶火炬”在某颗星球登陆了,船上的战斗员们各个摩拳擦掌,準备好好大肆洗劫一番。
  山姆和其他航海士在航行监控室裡,看著萤幕上的监视器画面,抢劫的时候不用跟著上场战斗,只需要待在飞船内确保随时能够起飞,这便是平常辛苦工作的航海士拥有的特权。
  山姆专注的看著萤幕,看著菊纹姬亲自走上前线战斗,他的太刀有如猛虎一般来回扑咬砍杀,刀锋凌厉,所向披靡。
  而大副达克朗的招式也十分引人注目,他拿著一把护手扁平的长剑,使出的剑法有如秋风捲叶,挥舞的密不透风,姿态飘逸灵动,却又暗藏无数杀招。
  除此之外,其他船员的战斗风格也和这两人如出一辙,看起来十分另类。
  山姆忍不住问道:“為什麼大家的战斗方式会这麼奇怪?我以前从来没学过这样的刀法。”
  航海士组长长笑著说道:“没人跟你解释过吗?『邪恶火炬』的船员几乎都是来自同一颗星球,大副来自那颗星球上的炎黄国,擅长使用华丽仙逸的剑术,船长则是来自大和国,那是个以武士刀开疆闢土的尚武国家。”
  山姆皱起眉头说:“原来如此,我在歷史课本上看过,这颗星球武力十分强大,直到近百年才被世界联邦政府给征服,据说星球上的原住民都被屠杀殆尽了。”
  航海士组长神色一黯,哀伤的说:“是没被屠杀殆尽,但也差不多了,能够逃走的根本没几个,真的逃走了也只能流亡天涯,甚至连后带子孙也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
  山姆点点头,津津有味的看著萤幕上令人目不暇给的攻防,简直可以堪称是在拍动作片了。
  忽然之间,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能够提身自身实力,拉拢菊纹姬,吸引敌方间谍目光,一举三得的好主意。
  当天晚上,山姆结束航海士的轮班后,来到船长室找菊纹姬。
  “怎麼了?终於肯服侍我睡觉了吗?”菊纹姬脸上嫵媚的表情,让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山姆直接忽略她的挑逗,义正严词的说:“船长,请教我妳使用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