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的双眼瞬间成了比火还鲜艷的红色。
和照片上瞳枫的宝石般的眼眸完全如出一辙。
“这……我他妈的,我是要先讚嘆你呢还是瞳枫?居然窟卢塔族的眼睛。”
看见世界七大美色,我听过有人说好美,有人说好噁。
最狠的就是直接动手挖挖看,我还没见过一个用脏话称讚它的。
bling你真是太油菜,TM太油菜了。
“认识吧,瞳枫,那个在友克鑫救你的女孩,我之前隐约感觉她的瞳色似曾相识。”
他盯着照片,久久说不出话,心里不晓得翻涌着激动或是其他什么。
“他怎么能沉默这么久?”
bling看了第四次的钟,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拍拍他的肩,说:
“这就像世界首富被人干光了所有财產,直到有一天,在他快饿死的时候,又从口袋里挖出了一百戒尼一样的那种心情。”
我并没有压低音量,估计酷拉皮卡也听不见的。
他用一种”你丫文化水准真低”的目光白我一眼。
“很浅显易懂的比喻,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他还想对一百戒尼激动多久。”
“也是,不然,你先去订一间房吧,我们在这住三天,靠海,风景挺好的。”
他瞄了眼窗外,不甘愿的起身了。
我以为酷拉皮卡见到还活着的同胞会很激动的,兴奋的那种。
此刻来看,他却是低落比较多。
“知道还有同胞活着,你不开心么?”
他低垂的金色髮丝盖过了面颊,紫色的水晶耳环隐约折射着太阳的光。
他的声音很小,我的费劲才能听得清楚,逼不得已,我只好凑到他面前,他却一把抱住了我。
“小缇……”
“……我在,现在我是准人妻了,只给你五分钟,超时了要收费喔。”
他倒抽了一口气,用着哑掉的嗓音嘶嘶的开始说故事。
很久以前,窟卢塔族被视为天地的守护者,他们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那是天神给他们的奖赏。
同时,天神也给了他们保护色,只有在兴奋或是震怒的情况下,火红眼才会显现,那是一种标誌,一种力量,同时也是慾望的一种。
一代过了一代,到了二十世纪,窟卢塔族诞生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异种,是幸,也是不幸。
那是一名女婴,刚出生还不到一天就被丢弃。
只因为她生下来就拥有那血钻石一般的双瞳。
根据文献上的记载,红色代表喜气,沾染上了血气就成为邪恶。
女婴的双瞳,那不是一般的红,而是血花般的黯红,诡异而妖艳。
当拥有天生血瞳的婴儿诞生,距离灭族不远矣。
于是,长老马不停蹄的赶到流星街,把婴儿放置在其中一座垃圾山。
他们不知道,自己内心的阴暗缩影才是导致毁灭的开端。
血瞳能引发体内极大没有使用的能量,在习念者让自己成为火红眼状态时,念力能提高百分之二十。
若是天生异瞳,啟发的能力则是百分之百。
女婴并没有死,很庆幸也很不幸的活了下来。
在她五岁那一年,她跟幻影旅团做了交易。
“库洛洛,我帮你们打开窟卢塔族的结界,你们去抢火红眼,如何?”
“你为何不亲自动手呢,瞳枫。”
“这个嘛……他们还不配死在我的手下。”
事不关己似的,女孩淡然的说。
她叫做瞳枫,因为她的双瞳犹如枫染的血红。
那天夜里,一名不被谁承认的窟卢塔族人打开了结界。
那天夜里,刀光剑影与尖叫声在窟卢塔族内环绕不绝。
那天夜里,拥有异瞳的小女孩冷眼旁观着所有的一切。
“流星街的居民有仇必报,你们得为你们的自私付出代价……”
她小巧的嘴角牵起淡淡的微笑,缩进了身后男子的怀里。
“呵,怎么了呢?”
“只要抱住我就好。”
只要抱住我就好,让我忘记这个丑陋的民族。
那一刻起,世界上没有窟卢塔族,没有火红眼。
剩下的只是她,拥有一双血红的瞳以及一个唤做瞳枫的名。
还有强大的无可比拟的天生念力。
……
“母亲跟我说过这个故事……”酷拉皮卡的身体在颤抖,明显的发颤着,“她说,那个女婴诞生的时候,是她负责接生,她是村里的產婆……”
喔,这真他妈太狗血了,穿鞋的你丫肯定被琼瑶姨洗脑了不少。
可是,我能这样说么,搞不好我连脏话都没说话酷拉皮卡就晕过去了。
所以,我换上了温柔无比的嗓音,慈爱的目光,宛如他妈一样的拍着他的背:
“这不是你的错,至少,你是无辜的,就和瞳一样。”
其实,他想听到的,无非就是这些话而已。
“至少还有与你拥有相同血液的人活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她做做运动,你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给我一个女人,我就能创造一个民族』。”
我感觉到他慢慢停止了颤抖,进入了另一种境界的抽蓄。
哈,李悦你真是太油菜花了。
“前提是你得躲过决尘的追杀。”
“不,前提是他得先从你的肩膀上起来。”
bling走上前,把酷拉皮卡搭在我肩上的爪子拉开,塞了一个大抱枕给他。
“要哭抱着那个去,先跟你打预防针,瞳枫那小屁孩一向没什么同情心,救了你只是兴起,或许,她连你是他族人都不知道。”
……不,她应该知道。
酷拉皮卡老穿着族里的传统服饰,一副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拥有火红眼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瞳枫之于他,比起救赎,更是一种无法抹灭的伤害。
她被窟卢塔族而弃,窟卢塔因她而亡,本金加上利息,谁也不欠谁。
一切都只是个刚好扯平的骗局而已。
酷拉皮卡用了十分钟回想着他的一百戒尼,终于淡定成已往的模样。
“还好了吧,这事放在心上老烦的,别想了。”
他困窘的搔搔头,笑的时候露出两个的小酒窝,那是一个人真正开心的时候才会有的标誌。
“谢谢,总觉得,在你面前,很容易就变得脆弱。”
“喔,大概是我长得太圣母的关係吧,喂、你们俩眼睛瞪那么大做啥?刚刚不是还剑拔弩张来着?”
“刚刚是刚刚,现在我们俩决定同仇气慨一起鄙视你,没听过这么不好意思的。”
“哼,我看是沆瀣一气吧?”
“……”
bling无语了,我又赢了。
接受过中华五千年文化洗礼果真有差,哦耶。
我拍了两下手,指了指他摆在桌上的猎人週刊,摊着求职栏的那一页。
“怎么,现在才知道老板不行了,想换工作么?”
“妮翁小姐的能力自从离开友克鑫就消失了,因为这件事,老板在黑道的声望也因此而下降,保鑣的制度与薪水依然和以前一样,但,妮翁小姐已经不再收集人体,我也失去了待下去的目标。”
他双手交叠在腿上,一副失望的样子。
“那也没办法,谁叫妮翁这么倒楣被库洛洛看上。”
他的身体又不自觉的颤抖,听见这个名字之后。
“……”他有些虚弱的望了我和bling一眼,“希望你们幸福。”
“哈,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幸好你没有说出那种我以为你会和那个谁在一起的狗屁猜测。
等我们从酷拉皮卡房间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是夕阳正美丽的时候。
“我们的房间在哪?”
“他隔壁。”
bling拉着我的手往小酷902旁边的903里面拖。
是靠海的总统套房,有一大片的落地窗,可以望见海滩的美景。
“很漂亮,哦耶还有按摩浴缸。”
我跑进厕所转了一圈,乡巴佬似的大吼。
“先点东西来吃吧,客房服务不用也浪费。”
他拿起了菜单,随意勾了几样菜色。
“这么早就吃晚餐啊?”
我抱着漂亮柔软的浴袍转着圈。
他看了一眼房门,视线诡异的落到我身上,又说:
“吃饱之后,我们也来做可以流汗的运动吧。”
“……”
如果我有时间,我就可以喊一声Fuck或是竖起中指。
但是我没有。
我已经被他石化在了原地。
他口里说的运动是什么,跑步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