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还真慢,伤口烂掉了我可不管。”
大老远的,连我这嗅觉一向不太灵的,都闻得到一股浓稠的药味,感觉像是……
Shit混着厨余的东西。
听起来很噁烂,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曈大姐你也不可以这样催促人家,要我想像这种Shit混着厨余的东西碰到我皮肤……
唉。
流星街的兄弟们,以后我不会再随便抱怨生活品质的问题了。
“瞳枫,这个SH……”忍住,我差点把心里的OS给说出口:“这个药怎样用阿?敷的?抹的?涂的?”
虽然我比较有兴趣的是它的材料,到底要怎样搭配,才可以调出这么个摧残嗅觉的药材。
流星街的人五官生来无坚不摧,可是我不是阿!
曈枫熟练的再把一包粉末往下倒,语气那个气势:“没看到这那么大缸?当然是用泡的。”
根据猎人辞典解释,”泡”,就是把东西浸在液体里面。
易绝尘就是那个物体,而大缸的Shit混厨余就是那泡液体。
我总算懂了他那抹无可奈何的笑是为了什么。
今天就算猎人N大美男都聚集到我面前,本姑娘也不想涉入这淌”荤水”。
若无旁人似,易大哥开始宽衣解带,虽然美男入浴图是很吸引人,不过女性该有的节操我还是多少有一些的。
闭上眼,等到一阵水声过后,我才敢睁开。
易绝尘大半个身子浸入水中,只露出那白皙的胸膛,脸蛋在水气的淡雾里,显得更为动人。
或许是司空见惯的关係,只见曈枫那个淡定,和我内心的那个纠结完全不同。
要冷静,你不是西索那个BT,现在不是,以后当然也不会,名节阿名节。
你想让你在猎人界已经不么好的名声真正毁于一旦吗?
做了N久的心理建设,我紊乱的心跳才逐渐归于平静。
望着易绝尘安逸的面容,几乎不像伤者的样子,我忍不住向前一步细看,却发现不了伤口的存在。
像是知道我想法似,瞳枫好心提醒,“尘的伤是『念』造成的,用『凝』吧,大部分都累积在身体里了。”
我恍然大悟。
用了『凝』,我居然可以清楚看到易绝尘的身体构造,神经、血管、骨头、肌肉、组织细胞,错综复杂的呈现在我眼前。
甚至可以看清血管里,血液流动的方向。
可是,暗沉的血流过静脉后,本该换成鲜红的血液,却是酱紫一般的顏色,紫的发黑,典型的中毒现象。
不只是这样,血液流向各个身体器官时,器官居然吸收了紫色的血,一瞬间整个涨黑,接着迅速萎缩,再膨大、再萎缩,如此无限的循环着。
而剩余的浓稠的血液,甚至还不停的冒着泡,我仿佛可以听见低沉的咕嚕声,像是死神嘴里的呢喃。
“曈枫……这个、怎么……”我张口,吐出来的话却断断续续的,凑不出个完整。
“他有个能力,可以把伤害转移到身体内部,伤害的威力越大,体内的毒血就越发严重,只能靠着这特殊药物来减少伤害,再慢慢调养。”
我哑口无言,把视线上移到他的背部,我倒抽好几口冷气。
完全不见一丝皮肤,连伤口上新长出来的肉块都是酱紫色。
只有少部份快结痂的地方,才能见到红色血丝的影子,却也是黯淡的墨红。
粗糙丑陋的疤痕及紫色肉块盘据着整个背椎,这是我看过最丑恶的疤痕。
我被震惊的厉害,不晓得该讚嘆飞坦RisingSun的威力,还是要称讚易绝尘坚强的不思议的忍耐力。
大概是看我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出言安慰:
“没事的,习惯就好。”
沐浴春风般的声音,若是情况允许的话,我看他还挺想拍拍我的头。
“看起来就很痛…”
要是那样的伤口长在我身上,我可能会痛的想自杀吧。
瞳枫云淡风轻的把棉花沾上膏药,动作轻柔的替易绝尘涂抹。
我可以相信,就算是第一次见到那伤口,瞳枫也绝没像我这般惊慌。
她像是习惯性的皱眉,习惯性的抱怨:“幻影旅团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即使把大部分的伤害都转进身体里,伤口处理起来还是那么麻烦。”
在浴桶里浸泡个一个小时左右,这外人看来都难捱的治疗过程终于结束了,绝尘优雅的穿上衣服,款式简单,却衬托出他不凡的气质。
“好了,吃下午茶的时间也到了,映月也跟来吧。”
我揉揉有些惺忪的眼,要吃东西我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
流星街的下午茶?
老大们都那么悠閒吗?
“去商店街?”
瞳枫朝我这望来,看待傻蛋的表情:“元老会用的东西跟外面的没两样,当然是去那里。”
“元老会?你们是成员吗?”
尘温润的嗓音接了下去:“我们当然不是,只不过元老会不太会拒绝我们的请求。”
嗯,要是我,也不会傻到跟牛人过不去。
于是在元老会解决了下午茶,又很”顺便”的品尝了晚餐,我们吃的酒足饭饱才离开。
离开时,我瞥见客房里的床铺,看就知道很柔软的材质,让我眼睛亮了起来:
“欸欸、他们刚刚不是有提议留宿吗?为什么不答应?”
回答我的还是绝尘,“我和瞳是无所谓,只不过听说你一睡觉就会睡的很熟。”
下面的意思,我懂了。
我晓得我睡觉时的毛病,平常都会用『异』作结界,只要是对自己有恶意的东西,不论有生命或无生命,一律会被挡下,如果是没恶意,那这层保护基本上就和不存在是一样的。
“……那就算了,晚上回去那里睡吗?”
“嗯,那里是我五岁发现的,那里也可以算是个人地盘吧,和那家伙一起。”
指指身后的绝尘,瞳枫道。
呿呿,瞳枫才十岁而已吧?
讲话怎么一点都没十岁娃的样?
快跟库洛洛同个层次去了!
“呵。”
尘心情似乎相当愉快。
不论是平常的时候、散发杀气的时候、甚至是刚刚试探的时候,他始终都是笑着的。
我后来问过他,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笑,估计也可以算是面瘫的一种。
而他回答:
“如果连我都不笑了,瞳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因为曈枫太寂寞,而易绝尘的笑容,可以驱散她的寂寞。
应该说,只有他能驱散她的寂寞。
虽然瞳枫本人表示过多次反对,其实,心里是赞同的吧?
“白痴。”
“呵,我知道。”
感觉挺像老夫老妻的,却为处处冷漠的流星街里,添加了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