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第六章五到六节:
  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耶和华就后悔造人在地上,心中忧伤。
  创世纪第六章七到八节:
  耶和华说,我要将所造就的人、和走兽、并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因为我造他们后悔了。
  惟有挪亚在耶和华面前蒙恩。
  既然神都这样偏心,只看顾义人,而除灭了其他神认为不义的,那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拋弃神给我们的纪律及律法呢?
  神拋弃了流星街的居民,流星街也可以不要耶和华上帝。
  这样对谁都很公平。
  原罪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若无其事。
  既然侠客没多提,我也就当作没发生过,照常做我该做的。
  流星街最擅长的伪装。
  可是心中有好奇是免不了的,而且它还有逐渐扩大inG的趋势。
  谁说好奇心只能杀猫的?杀我都绰绰有余了阿丫的!
  我知道綰緗楼是个怎样的地方,不是我进去而亲眼确认过,是听瞳说的。
  侠客和那猥褻男既然是在里面相识的,以侠客的脸蛋当然不会是只在里面端端盘子洗洗碗打杂的那种。
  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的。
  而流星街的人,则有太多太多过去,是我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的人无法理解的。
  人生其实就是由许多许多的小故事交杂而成的。
  只有有其中一小段的片段不同,再怎样相似的人生都是两个不同的大故事。
  有时候,心中的伤口不会因为时间过去就真的癒合,只是人们常常习惯性的假装遗忘。
  以为忘了就不存在了,以为忘了就可以当作好了,其实没有。
  哪天突然想起了,才会发现,伤口依然存在,真实的清晰。
  一个回忆的疼痛,会有多难受呢?
  我不知道。
  只是,我有个回忆,它带来的疼痛,是不想就没事,一想起来就爆痛的那种。
  我不知道侠客是不是也一样。
  或许这段过去跟侠客现在的能力有什么关係,我猜。
  不想让命运再度操控在别人手上,所以侠客选择操控别人的。
  “阿阿~人生这混蛋东西为什么不能稍微再好一点理解阿?”
  就是把太多时间花在思考人生目标或人生××上,人才会觉得人的一生为什么那么短,如果人生这种东西可以再不那么复杂一点,那就好了。
  我相信,如果库洛洛听到这种没营养的吶喊,应该会带着有智慧的微笑跟我说:
  如果人生变的太过简单,就失去了乐趣不是吗?
  “如果人生太过简单,其实活着也挺无趣的不是?”
  ……
  我咧呸呸呸!神山映月你该死的乌鸦嘴!
  刚刚那句话当我没说行了吧?
  那位穿着皮大衣的兄台,您是不是也可以当做啥也没听见继续看你的书装你的深沉阿?
  不要在我身旁坐下!不要阿!
  下意识的移开三个屁股的距离,我才把眼睛焦距对向他:“嗨……洛洛哥,找我有事?”
  “没有,只是难得听你会喊出些有哲理的话,有点好奇而已。”
  “您的意思是我平常很脑残吗?”
  库洛洛微笑,“唔,其实没有很常,你跟侠客发生什么事了吗?”
  忽略掉他前面一句的批评,他切入正题的真是刚刚好!
  虽然我跟侠客什么都没表示,但也不代表库洛洛什么都没注意到。
  因为心思实在敏锐的太诡异了,所以他才能在尔虞我诈的流星街生存,甚至成为胜利者吧?
  这下却换我扭扭捏捏,“呃…可是这个事关你团员的隐私…”
  我记得某人说过他相当尊重团员私人生活的。
  “是吗?侠客的隐私……”
  我看进库洛洛寒潭般的眸,深的不见底,看不到任何东西存在于他眼里。
  “你和侠客在幻影旅团成立前就认识了吗?”
  “不算是吧,但的确是我邀他进入旅团的,在刚成立的那时候。”
  看来库洛洛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眼里闪着诡谲的异样光芒:
  “还有人活着阿。”
  “嗯,但是侠客把他杀了。”
  “在你面前?”
  “嗯。”
  库洛洛蹙起眉,老实说,这种表情在配上他的主席头,真的让他看起来蛮老的。
  “我会告诉他下次在你面前克制一下。”
  “……”
  这位仁兄你不觉得你搞错重点了?
  洛洛哥你不觉得你有权力有义务要去关心一下你团员的心理健康?
  他还是你们的蜘蛛脑欸!
  “欸、库洛洛,”我把三个屁股的距离移了回来,这样我才可以看清库洛洛细微的表情变化:“我没见过那样的侠客,好冷的样子。”
  他唯一一次对我生气,是我把他的小恶魔手机玩到爆机那时候,我们冷战了三天。
  我看到他装做不认识,他看到我冷眼相对加上恶言讽刺。
  后来他很莫名奇妙的找我道歉,还赔了三盒像是星巴克这么高档货的巧克力蛋捲给我,害我也怪不好意思帮他清了三天猪窝都比他好一点的房间。
  但即使是那个时候,我也没看过他那么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样子。
  “其实这没什么,那就是平常侠客对旅团敌人的样子,只是你没看过而已。”
  可是,当真正侠客生起气来的时候,根本不只是那样子。
  库洛洛又补充。
  平常笑的越灿烂,并不代表内心的快乐程度真的和脸上笑容成正比。
  这种笑面狐偶尔刺激一下就罢了,要哪天他不巧的爆发,威力其实也不输平常就很火爆的飞坦还窝金。
  “那洛洛哥也有给敌人看的一面吗?”
  “缇想看?”他笑的很绅士,做出了个好像要掏书的动作。
  “……不了吧,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用那一面来对付我。”
  人吓人也可以吓死人的。
  “想听吗?我和侠客相遇的故事?”
  当然想阿!
  可是这样会不会有点对不起侠客?
  毕竟那应该不会是一段太过美好的往事。
  “……我想,还是等侠客愿意让我听的时候吧。”
  “唔,好吧,我想这样侠客也比较乐意。”
  库洛洛指指我身后。
  “咦?”
  端着两碗咖哩饭的侠客不知何时站在我房间门口。
  他把其中一碗放到我手上,对我示意着上屋顶的动作:
  “团长,告诉大家不用等我们两个,我们自己先吃就好。”
  “好,我会转告其他人。”
  库洛洛的眼底突然又深沉了起来,但我想那可能是我再活个一百年也体会不出来的情绪。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我跟侠客每次谈话要嘛就房间要嘛就屋顶,我很想说我跟他不是在谈恋爱,他也不要当跟我说话是在泡妹。
  “喂、当你用这张脸在外面诱拐女人做任务的时候,是不是老爱约她们在屋顶看星星、咖啡厅喝咖啡之类的?”
  某人大方承认:“是阿,不过我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
  “……”
  这句话我听了有点危险的味道,幸好现在春天过去一段时间了。
  嚼着咖哩饭,我静静的等待侠客要说故事的那一刻。
  “我和库洛洛是在綰緗楼认识的,但它九年前不叫綰緗楼。”
  第一次进碗緗楼的侠客年纪不大,大约七岁,我们那里上小学一二年级天真的玩官兵捉强盗游戏的那种年纪。
  那时还没发育完全的他第二性征不太明显,茶色的快到肩膀的短髮和碧绿清澈的大眼睛,让人光是想像也能流出口水来的那种。
  何况是流星街那群生理需求不太正常的禽兽。
  那时的侠客就已经展现出他的聪明。
  他知道激烈的反抗只会引来更变态的对待;
  而冷漠的反应只会带来更无情的凌虐,所以他选择了刚刚好的那个反应。
  低沉却细腻的嗓音在房间迴荡,柔嫩的小脸緋红。
  身体布满了各样对待而留下来的痕跡,吻痕、蜡烛滴过的痕跡、牙齿啃咬的,在侠客淡小麦的皮肤上交错重叠。
  侠客常常裹着被单,坐在房里安静的看着窗外。
  反正穿了衣服马上又会被撕破,没那个必要。
  侠客笑着说。
  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出流星街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跟着库洛洛一起到来。
  那时候幻影旅团的雏形已经渐渐形成,除了头,还缺了脑。
  头为主,脑为辅。
  蜘蛛的脑需要一个跟头差不多聪明,却绝对服从头的指令的人来担任。
  十七岁的库洛洛早已精通了『念』,靠着盗来了某个能力,他找到了旅团的脑,在九年前的綰緗楼里。
  库洛洛头一次踏入那样的地方。
  传入耳里不堪的浪叫、扑鼻的粉脂味,他露出嫌恶的表情。
  他是有过女人,只不过没一次是在这种地方认识的。
  经过三楼的包厢时,他从半虚掩的门里看到了一个少年,被男人压在身下喘息着。
  那剎,他对上了少年的眼睛。
  依然碧绿,却纯澈不再,已经世故及睿智的眼睛。
  只不过没有一丝情绪。
  一切都是那么符合库洛洛的需求。
  他就是旅团的脑。
  库洛洛当下这么认定着。
  那天晚上,库洛洛定下了男孩一个晚上的时间,什么也不做的,只是坐在床边注视着他。
  “喂、你付了钱不办事,到底是干麻?”
  侠客的眼里难得有生气。
  他有些篤定,眼前的男子将会改革他的生命,甚至全部的流星街。
  “你叫侠客。”
  库洛洛的嗓音带点低沉,黑夜里听起来特别的有魅力。
  让人不知不觉言听计从的那种。
  “我知道,你是幻影旅团团长。”
  几个月前,侠客偶然开了精孔,他学会了操纵的基本技巧,控制着店头蒐集情报,而眼前这个沉稳忧,黑豹一般的男子,就是他们的头。
  而他现在在确认。
  确认男子是不是有资格让他献上他的忠心。
  他侠客一生的忠诚,只会献给一个人。
  “加入我们旅团吧。”
  “凭什么我要加入?”侠客笑,带点倡狂。
  侠客注意到了,眼前男子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就这么有自信自己一定会加入,是吗?
  而库洛洛也笑,云淡风轻的。
  却比侠客更傲、更嚣张:“一切你想要得到的,胡˙作˙非˙为。”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而已,侠客决心加入了旅团。
  心甘情愿的服从了库洛洛。
  那天,也是幻影旅团大闹元老会的那天,九年前的綰緗楼也被烧了个精光,很难想像有生还者。
  在他们答下承诺的那刻,侠客用他的誓言换来了库洛洛直至今日的信任。
  “库洛洛给了我自由,我给了他用生命发誓的不背叛,对谁都很公平。”
  侠客笑着,眸里不见一丝的悲伤或怨恨。
  但我哭了,眼泪啪搭啪搭的掉下。
  “嘛嘛……喂、你干麻哭阿?我当事人都没反应了你哭个什么劲?”
  “你这丫的!”拉过他的手臂给我擦眼泪擦鼻涕,管他有没有袖子,“不是很会哄女生?快点哄我开心阿混帐!”
  “哪有这样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我管他去死!
  今天我代替了他做了一件大事,重要到像火星要撞地球这种大事。
  嘿,侠客,你知道吗?
  我是在为你哭泣,为七岁到十五岁的侠客哭泣。
  流星街的人不太流泪的,我懂。
  他娘的被人家强姦了也不会滴一滴人类难过时该有的液体。
  而我的眼泪就是为那个该死的名为侠客的死小孩而流的。
  替代那些倔强的流星街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