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太任性,总是得回到自己的路上,继续往前走。
酷拉皮卡与旋律回到保鑣的岗位上,雷欧力继续研读医书,小杰跟奇犽,则是前往G˙I。
“绝兹绝拉先生说要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面试通过了,我们就能得到进去的资格,我跟奇犽一定可以的!”
小杰的语气是这样的坚定不移,那样的自信,是我没有的,所以,多少还是忌妒了。
“跟你说喔,进去G˙I之后,你还是见不到那个脏……你爸爸的。”
摇摇头,小杰说,“凯特也找不到啊,这是爸爸给我的考验吧,身为金的儿子,我一定能做得到的。”
真好,在我还是小杰那个年纪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吧,不论做些什么,不论自己做不做得到,谈论的样子、眼神,都是如此的闪闪发
光。
是因为年纪长了,所以才看透,并不是所有事情只要努力一定就会有好的结果么?
“好吧,那你们两个,好好保重。”
他们进了车厢,奇犽把头探出窗外,丢了颗巧克力球给我,还是那副痞痞的态度:“木羽缇,你之后要干麻?”
接过,巧克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俐落的直线,准确无误回弹进他的鼻孔,我做出禁声的手势:“secret,不过呢,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叫我老板娘吧。”
“喂、木羽缇,你脏死了!”
把鼻孔里的异物擤掉,奇犽想再做些什么,但火车已经开动,小杰急忙把他拉回座位,抱歉的跟我挥挥手。
火车站,火车远离。
我发现,在原地看着别人离去,是件残忍的事,季影曾经这样跟我说。
转身,天地之大,给我一个容身之处,应该,不会损失什么吧。
抱着琥珀,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擦肩而过的这些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跟我有关係了。
定住,抬眼,来到的是旅团之前的临时基地。
採光良好、四季通风、冬冷夏热的那栋。
明明说好要忘掉的,人真是……好吧,至少我,真的有点犯贱。
穿过迴廊,越过一个个破损的房间,眼前是聚集地的大厅,推开,老旧木门嘎嘎作响的声音,穿透了耳膜,那种寂寞的迴音,很刺耳。
当然是什么都没有,人去楼空,仿佛谁都没在这里停留过。
左转,那间房是放侠客与飞坦的电子產品,两者都还好好的放在原地。
那台不论到哪,一定被带走的电视游乐器,遗世孤立的佇在角落,像它的主人那样,孤傲的、睨世的。
飞坦非常讲究手感,就像有些人会认床那样,认手感的飞坦,把它丢在这了。
所有的游戏光碟都带走了,那张我们俩玩过的恋爱养成,被放置在电视上头。
我才想起,他们遗忘的速度一向比我快,他们可以轻易的走出,我却还留恋。
说忘掉的也是我,忘不掉的,还是我,啧啧。
“……呀,我已经不会被吓到了,你不滚出来么?”
轻巧的身影瞬间移到我身后,衬着照进屋里的斜阳,我们的影子部分的叠合。
“果然,我就猜,月月会回来。”
“走开,离我远一点,我跟幻影旅团没有任何关係了。”
把那张光碟放进游乐器里运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居然又有电力输送。
“正好,我也是。”丢给我一个握桿,西索假装很委屈:“你知道那个男人把我送到哪里么?”
“哪里啊……不会是海里吧?”
“是南极的深海,我还看到了白火唷,不愧是七大美色,的确漂亮。”
我注意到了他的主词里是”我”,而不是”我们”:
“其他人呢?”
“没看到,或许他把我们都分开传输了也说不定呢。★”
分开呀……世界TOP危险景点旅游么?
“南极海很冷?”
“不知道,不过上岸的时候,皮肤裂开了,里面的肌肉组织都发白,玛奇不在,麻烦了点。”
一定很冷吧,“那白火呢?你没对她做什么?真不像你。”
电视里发出了熟悉的前奏,缤纷的粉色待机画面,“我看到三双,一双掐了,一双丢上了岸,最后一双本来想带给你看的,但一离开南极就死了。”
“真性格。”这才是西索,不是么?
我们两个都很安静,不过,游戏的背景配乐一向很丰富,倒也不觉空虚。
再来个春×系列吧,西索看到我的名字,嘻嘻了两声,“春丽啊,嘻嘻,那髮型不是要盘成两个捲子?”
“说我呢,这是什么赌徒才会取的名字,红中咧,你去学麻将?”
按下了START,他科科科的笑,“因为那三天很无聊,就跟他们研究了一下。”
正在挑选项的手一个不小心颤抖,“你们打麻将?”
『讨厌,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礼貌呀!』
我跟春丽的声音一起响起,shit,害我按错了。
“有电脑做什么都很方便呢,如果没有那张红中,就不会出现听单吊牌了唷。”
“……”你们这三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呀:“其他人牌技如何?”
跟现实中的西索不同,红中倒是彬彬有礼的让我毛骨悚然。
『啊,对不起,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咦,你对狗过敏?把沾上狗毛的外套脱掉,穿我的。』
真是够了。
“库洛洛牌技不错,侠客也是,牌品就跟他的人品一样唷,飞坦,比起我就差了点。”
“侠客跟我打扑克,牌品也很差……”
玩了几分钟,突然,我觉得,西索,除了BT,还有其他的一面,他所饰演的红中……很诡异。
诡异在哪,我也说不上来,像是逐渐被磨平的锐角,歛去了稍许疯狂。
『啊,是雅各呢,红中红中,跟你介绍,我的青梅竹马,雅各。』
交往了一个月,这天,春丽挽着陌生男子的手到红中面前,替彼此介绍。
“喔,第三者?嘻嘻,前面你们玩的时候似乎没有遇到呢。★”
操控着手里摇桿,红中算是礼貌的点头,不着痕跡的把春丽拉到自己这里。
“因为一开始的相遇就错了吧。”
有时候,只是无心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改变了,错过了。
左手握着红中,右手牵着雅各,春丽笑的不知世事。
一双手,可以左右两边各牵着一个,那心呢?
心只有一个,理所当然的,不能平分。
红中很冷静的看待这这对青梅竹马,看他们牵手,甚至拥抱。
我们都明白那只是从小感情甚好的青梅竹马会拥有的举动,但,当局者迷。
而红中却彻头彻尾像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切,只是微笑。
“西索,你真的会这样做么?”
“嗯,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啊,看你女朋友跟着别的男人嘻嘻笑笑,还拥抱咧。”
“那又如何?”
“嘎?”我愣住。
“在流星街,女人还是很难生存的,像玛奇那样的毕竟是少数,所以,身体是很好的生存工具。”
“女人皆善变,大概是一通简讯传输的速度,把心从这里移到那里的时间。”
“嗯,或许,那些女人只是把身旁的人当成自己的爱人。”
跟自己不爱的人说情话,跟自己不爱的人上床,跟自己不爱的人住再同一间屋子里。
流星街的居民其实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们擅于隐藏自己。
画面里的三个主角分别站在一起,就像三角形的三个顶点。
不论是谁移动,只要一挪开脚步,整个三角形立刻土崩瓦解。
三角型顶点上的人註定只能远望,只能在原地一直按兵不动。
因为就算只是前进一个小碎步,对他们而言也是伤害的一种。
“西索啊,你知道么,这个符号的意思。”
我用『念』在空中划了个“∞”,橘色的符号短暂的在空中停了几秒,然后烟消云散。
“无限大。”
“嗯,这就是人类对慾望追求的最大值,无论怎样都不觉得满足,亲人可以很多,朋友可以更多,但是,爱情不一样,它的最大值也是固定值,是二,加一减一都不行。”
“嗯,怎么说呢?”放下摇桿,西索背靠着电视,瞇起眼睛,认真的样子。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有缺口的馅饼,总是带着缺陷在茫茫人海里寻找有着契合齿痕的另一半,她和他,或许他跟他,也或许是她与她,两个对的人合起来就是一个圆,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这是季影告诉我的。”
而且,圆不论怎么走,无论怎样跌跌撞撞,都能够回到终点。
“所以呢,月月想告诉我什么?”
“只是想说感情要专一罢了。”
那你呢,听完我的话后,会怎么选择?
莹幕上的对话框闪烁着冰冷的光,选择分手,YESorNO。
简直是毫不迟疑,西索按下了YES。
游戏宣告结束。
“分手了啊……”
不奇怪,不是么?
“既然最大值是二,那我退出,不是正好么,呵呵。”
分数出来了,百分之五十,不上不下的机率。
西索跟我,其实很像,所以我才讨厌他,人总是讨厌跟自己相近的人,在他身上,总是会看到自己最想隐藏起来的人格。
“这个机率,月月觉得如何?”
“还行,比想像中的高。”
我以为评语会是什么:就算全世界异性生物只剩下你(你),让我变成同性恋也不可能会爱上你(你)之类的。
“接下来,月月想做什么呢?”
“不知道。”
“这样的话,有空见见伊耳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