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丝恍悟说:“曾听说华人有接骨师的职业,本以为只是用了手法技术和草药,与西医没有多大分别。万万没想到接骨术会这样神奇,我以后可不敢小看这种传统疗法了。”
  经过这番疗伤的经验,朵芬的态度已经有了许多改变,她有些崇敬地说:“不,姐姐刚才没听殷小姐说,这种能量除了她和金先生……金大师以外几乎无人能识,所以我肯定他们与一般的接骨师不同。”
  “是这样吗?”表面上是回问朵芬,但伊莉丝斜睇的目光却是针对我而来。
  若非不小心误伤朵芬,我才不愿意显露自己的武学,此时面对伊莉丝的质疑,我低调地回应:“是或不是有分别吗?反正朵芬的伤已经好了,就当作事情没发生过吧。”
  原本伊莉丝还有话说,但是被朵芬拉住,朵芬说:“金大师应该急着进屋,我们暂时不要耽误他。”随后又对我说:“不过我和姐姐都不会放弃找寻真相。”
  第二辆车的驾驶跑来问是否到了,威尔点头回应并将车子熄火,他热心地问我说:“需要我帮你按电铃吗?”
  我深吸口气说:“等等,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怀着一份期待的心情,我尝试使用灵识去探索屋内,结果发现我的能力竟然大不如前,完全无法探知屋内的情形。喔不对,身体里的能量并没有减少的迹象,虽然大地中所含的元素非常稀少,使用魔法上会困难许多,不过应该不影响精神力的范围呀。我望向四周的环境,并且比对灵识所得到的资讯,发觉灵识得到的资讯非常紊乱,而且远多于眼睛所见。
  我怀疑地猜想着:
  “呿!一个大男人家,竟然如此畏畏缩缩。”伊莉丝转而向威尔说:“无聊死了,开个音乐来听吧。”
  威尔当然不敢违逆其意,不断切换与寻找电台,直到喇叭发出乡村乐曲为止。同时间,从殷绮玟不断变化的神情上,我知道她正被身后突如其来的音乐所扰,或许知道身旁的人并没有敌意,片刻后才恢复轻松的表情,不过投向我的眼神中还是充满着疑惑。
  “这是一种无线电波,由远处的电台向四面八方传送,只要将机器转到与它相同的频率即可接收。”在对其解说的当下,我顿时明白自己灵识被干扰的原因,那就是充满整个空间的无线电波和电磁波。
  咦?这么说来,所谓的精神力可能也是一种电波的形式啰?我随即陷入沉思:
  忽然发觉自己冒着冷汗。没错!小仙未来的发展令我忧心。长久以来我一直不敢低估小仙的智慧,既然我能想到用科技控制魔法,小仙怎可能不会想到?唯一庆幸的是发展科技需要时间,只是我也无法预估小仙的能力。
  右手击掌,我忍不住叹道:“一定要找出方法回去!”
  “打开车门,将脚伸出去。”伊莉丝没好气地说。
  朵芬问殷绮玟道:“金大师到底是怎么了?”
  微微苦笑,殷绮玟一句话也没说。
  “若不嫌弃,请大家和我一起进去吧。”虽然有无线电波的干扰,让我无法知道屋内是否有人,但是我相信只要这个房子还是鲁敦叔叔所拥有,控制门禁的掌纹辨识系统就不会改变。
  朵芬吐着舌头说:“当然要进去啰,我可是急着想上化妆间呢。”
  比对过掌纹,门边对讲器发出男性的声音:“欢迎金先生返家。”
  压抑激动的心情,我不禁透过对讲器发问:“请问鲁敦叔叔在家吗?”
  等了半天却得不到任何回复,原来对方只是门禁系统的语音功能。
  威尔皱着眉头问道:“他是你们家的佣人?”
  我不好意思地说:“不,只是个门禁系统。因为以前的声音是温柔婉约的女性,所以才使我误以为对方是个真人。”我当作没看见大部分人的窃笑,推开大门说:“门禁系统会通知屋里的人,看此情况应该没人在家,大家先进去休息吧。”
  知道屋里没人,大家自然显得较无拘束,尤其朵芬急着要解决生理问题,顾不得我这个主人的招呼,直往里处钻。一行人鱼贯进入屋内,我则拉着殷绮玟留在最后,几番操作,我要她在掌纹辨识器上留下供以后进出的资料。
  从化妆室出来的朵芬劈口就说:“你家很大呢。”
  “星期一我要去补办护照,这两日大家就住这儿吧。这个房子总共有两个起居室、两间书房和四间卧房,除了保留一间给我叔叔以外,有三间卧房可以使用。”我指着通往厨房的通道说:“左边那间比较大,请三位男士勉强挤一下。至于女士们请彼此商量一下,右边那间可住两人,另一人则与殷小姐住二楼,也就是我原本的房间。”
  威尔在道谢之余也问道:“这样金先生要睡哪儿?”
  “因为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今晚我会待在二楼的书房。”其实除非太过劳累,否则一次内息调养就足以让我支撑十天至半个月……
  朵芬拉着伊莉丝说:“我当然和姐姐睡一间。”
  有些丰腴的棕发少女说:“没问题,我就与殷小姐住一间。”
  我引领众人前去一楼的两个的房间,并介绍周遭可使用的设施。威尔满意地点着头,并挥手示意其他两名男子说:“我们去提行李吧。”
  等威尔送来每个人的行李,我才带着殷绮玟和棕发少女上楼。一上楼梯就是二楼的起居室,旁边紧邻着我的卧房。一别三年有余,房里的摆设依旧,而且不仅保持的一尘不染,连空气中都带有淡淡的清香,显然不时有人来擦拭整理。
  我对棕发少女说:“书桌上有个对讲器,可对屋里每个地方单独或全部发话。”然后我向其解释殷绮玟的状况:“殷小姐生长在一个原始的部落,不曾见过科技用品,若有机会麻烦你教她使用。”
  “你好,我叫珊蒂,是伊莉丝在花旗银行纽约长岛分行的同事,今后请多多指教。”棕发少女率先向殷绮玟伸出手。
  不习惯握手礼节,殷绮玟干脆又行了一个军礼,道:“殷绮玟,今年二十六岁,伊图国空骑兵上尉,除了打打杀杀以外别无所长。”
  “伊图国?我怎么没听过?”珊蒂不解地问道。
  见殷绮玟一脸尴尬,我一时想不出如何解救,只好从中间分开两人走向衣橱,同时岔开话题,道:“对不起,你们慢慢聊,我拿几件更换的衣服就走。”
  殷绮玟露出期望的眼神说:“啊,我也只有身上这一套衣服,老师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的?”
  “我住这里时还是单身,怎么可能会有……咦?还真的有咧。”打开右侧衣橱的我,马上被眼前数十套女性晚礼服所惑,而衣服上传来的香气正是与房间里的味道相同。
  珊蒂看了一眼,有些同情地说:“我想这个房间已经不属于你了。”接着又问:“我们住下来真的没关系吗?”
  我毅然点头说:“既然门禁系统还认得我,我自然还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之一。”我继而打开左侧的另一个衣橱,还好这回出现的正是属于我的衣物,这让我更加放心,于是笑着说:“或许是我叔叔,他在纽约的处所里差不多就像这样,而且这些衣服通常是叔叔花钱买来准备送女朋友的。”
  珊蒂打开右侧衣橱里的抽屉,发现里面都是崭新的贴身衣物,随即以有些调侃的语气说:“你叔叔真是细心耶。”
  “的确,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追求女人,叔叔一向不会马虎。”回答的同时,我拨开衣橱里吊挂的衣物,后方正是我专属的保险箱。
  保险箱里面放着存折、印鉴、金融卡和台湾的身份证。还好所有物品皆完好如初,让我有如吞下一颗定心丸。我只取出金融卡和身份证,其余归于原位,这才随意挑了两套衣物。
  “你们休息一下,我去打电话向杜伯报平安。”
  珊蒂热情地拉着殷绮玟,将我送出门外,道:“尽管去忙吧,我们可以照顾自己。”
  进到地下密室,除了藉由杜伯那方的来电显示得知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外,我从话机快拨键联络到威能的纽约总部,不过得到的消息是鲁敦叔叔已经于一年多以前办理退休,并将公司交由执行长管理,而且至此以后,他不曾主动联络过威能,即使执行长也只能联络上叔叔的私人秘书。我进一步要求与执行长通话,对方却以我的身份未明为由,而无法照办。
  我只好尝试其他快拨键,其中有一个是进出口贸易商,其他则大部分是餐厅外送的电话。不得已之下,我只好询问对方外送此地的最近日期,结果得知平均每星期会有一次外送,最后一次是上个星期五,订购两份不同口味的义大利面,而且去电的是一位小姐。
  我心道。
  不过我依旧在密室里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到任何线索,结果抽屉里除了多出两只新的男女对表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碍眼之处,甚至电脑都还是三年前的那一套。我下意识地以指纹启动开关,心道:
  萤幕背景是我和鲁敦叔叔站在这栋屋子前的画面,这张正是我在毕业典礼前数日,鲁敦叔叔因公先行返回纽约的当天,由叶依茹帮我们合照的相片,其实鲁敦叔叔并不知道当天也是叶依茹和我摊牌的日子。
  比对心中的印象,桌面上多了两个资料夹,其一名为“冥王计画”,另一个则为“法蓝三号”。暂时不管冥王计画,我好奇地点入“法蓝三号”,电脑马上出现四个个选项:“法蓝”、“鲁敦”、“原始”、“说明档”。并且在萤幕底下显示目前的状态为“关闭中”。
  我开启程式说明档,里面开宗明义地指出开发此程序的源由:“公元二○一九年十月八日,美国太空总署发射创世纪号探测船,以最新的核融喷射引擎,预计公元二一四○年二月抵达蓝星。公元二○一九年十一月三日,探测船所搭载的R03机器人发生异常,主动切断与太空总署之联系。据事后调查发现,R03机器人被总署内某个反对将机器人性化的工程师所恶意植入病毒。有鉴于拟人化程序有此种安全性的疏失,所以重新修改程序。
  同时也为了纪念金法蓝,本虚拟程序拥有三个模组资料夹,第一个资料夹里包含金法蓝日常生活的片段记录,第二个则是设计人自己。程序将模拟该资料夹内之人物,其个性、反应皆与真人接近。至于“原始”则原本为军事模式,准备提供给探索机器人使用,但因蓝星计画遭上述意外而终止,本资料夹内的参数业已全数归零。使用者若遇有不可预期之情况发生,只要同时按下“Shift-Sleep”键,此资料夹即可将虚拟程序强制回溯到起始状态。”
  我实在很好奇我在他人心目中是啥模样,但是我更关心鲁敦叔叔的现状,所以我点下“鲁敦”的选项。或许程序真的太大,电脑花了不少时间在初始化上。当画面跳出人像时,萤幕上的叔叔劈口就问:“法蓝呀,这三年多以来,你究竟去了哪里?”
  “呃……我去了蓝星。”维妙维肖的表情几乎让我怀疑对方是个真人,所以没顾虑到他是否知道我所谓的蓝星是在哪儿。不过叔叔的程序的确惊人,彷佛曾经输入叔叔的全部记忆般。
  “什么?四光年的距离,你是怎么去的?而且现在又是如何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件事很难说个明白,只能说我被一颗陨石击中后,醒来时就到了那里。”我当然知道原因,只是我想当面告知的对象是叔叔本人,而非随时能被回溯的虚拟人物。不过我也想预知叔叔对某些事情会有什么反应,所以透露了一些事:“喔对了,蓝星上面有人类,他们称自己的星球为尔特副星。”
  “啊,这资料很宝贵,有必要通知太空总署,快些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虚拟人在询问我的同时,萤幕底下出现一行字:与太空总署异生物研究中心连线中。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阻止其连线,连忙摆着双手说:“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所以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也对,那些家伙肯定要我们提出证据,你该不会没有吧?”
  我无奈地说:“就是没有才麻烦嘛。”
  “好吧,先告诉我你在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稍后再决定如何处理。”虚拟人随即露出笑容,对我调侃地说:“还有,要不要我通知你的女朋友呀?”
  我有些腼腆地说:“不必了。倒是……我想知道要如何联络上你?”
  虚拟人笑着说:“这个简单呀,你可以用使用语音传输器。”
  “什么语音传输器?”印象中鲁敦叔叔并未向我说过有这种装置。
  “应该在抽屉里,形状就像这一只手表。”虚拟人显示出手表的相片。
  我从抽屉拿出手表说:“是这个?”
  “对,它可利用全球无限网路与我联系。”
  原来被虚拟人误会,我不好意思地解释:“啊,我说的是联络鲁敦叔叔。”
  虚拟人一脸狐疑道:“我就是呀。”
  赞叹之余,我了解到无法从虚拟人这里获知叔叔的去向,所以毅然按下“Shift-Sleep”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