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轻轻将满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放在桌上,为这酒的粗劣皱起眉头,好半晌才向那位将自己隐藏在斗篷下的女人说道:“沙妮,依你看,约克兰和古纳罕之间,谁能获得胜利?”
  沙妮毫不犹豫的道:“古纳罕。”
  强微微感到意外的道:“我还以为你会用比较模糊的方法来回答我呢…为甚么你认为古纳罕将获得胜利?”
  沙妮谨慎的道:“我见过古纳罕动手的模样,也见过你的朋友逃走的模样…在我看来,你的朋友身手不错,可是古纳罕拥有的强悍,恐怕不是你的朋友所能应付得来的。”
  强环保胸口笑道:“你说得对,我那位亲爱的朋友,实在太过疏于练习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应付较弱的对手还没问题,一旦遇上真正的强敌,他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沙妮意外的道:“那你为甚么要他挑战古纳罕?你为甚么要他去…”
  “你是想问我为甚么要他去送死吧?”强愉快的笑起来,再度将他的酒杯拿到嘴边:“就算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该让重要的战力白白牺牲,你是想这么说的吧?”
  “是的。”沙妮简单的道:“我的确是想这么说的。”
  “我的理由很简单,但你可能不会接受。”强在浅尝一口后,开始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起来:“即使这样,你也要听吗?”
  沙妮用点头的动作代替了回答,看到她这么做的强再度笑了起来,直截了当的道:“第一,我的确需要‘狂人’的帮助,才能与‘灰狼’抗衡,约克兰是我们唯一获得‘狂人’帮助的筹码…这是一场赌博,如果我嬴了,我需要耽心的问题就少得多了,如果我输了,那我还是趁早离开这个国家,免得被杜夫那家伙宰了。”
  “话虽如此,这场赌博的胜算实在太低了。”在这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时,一位不起眼的驼背老人也打开房门,拿着拐杖走入强的视线里,强一看到他,就满脸堆起笑容道:“萨利大叔,原来你来了。”
  “情势都恶劣到这种地步了,我能不来吗?”老人瞪了强一眼,却笑着向沙妮说道:“沙妮小姐,别来无恙,我这蠢侄儿应该还没把你气疯吧?”
  沙妮淡淡的笑道:“目前还没有。”
  萨利重重的嗯了一声,回瞪着强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把人家沙妮气走,我的拐杖可绝对饶不了你这浑小子。”
  强苦笑道:“我哪敢这么做?对了,你这次来,有顺便带来甚么好消息吗?”
  “如果硬要说有,就是拉法特最近都在派使者向其他国家示好……”
  强脸上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那个国家真的会遵守诺言吗?”
  萨利讥讽的笑道:“如果他们懂得这么做,梅蒂那就不会被灭国了。”
  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当初被称为‘拉希亚第一强国’的梅蒂那王国,就是在和拉法特王国缔结‘永世同盟和约’的第二年,被拉法特王国迅速集结兵力,在短时间内被灭国的。
  在此之后,拉法特王国也就跟着展开它在拉希亚大陆上四处征战的日子,无数的小国被灭了,足以和拉法特王国抗衡的玛法王国、兰卡斯王国、以及撒西顿联盟,也从这时候开始崛起,将拉希亚导向四强鼎立的局势。人们深信,当这局势被打破的时候,要不就是拉希亚将回到往昔群雄割据的局面,要不就是拉希亚将在隔了千万年后,再度被统一起来。
  萨利乾咳一声,道:“回到你将你那位朋友派去送死的问题上吧,我很想知道,除了赌博的心情外,究竟还有甚么理由,会让你做出决定,你愿意把你的理由说出来吗?”
  强将酒杯摆回桌面,淡笑道:“第二个理由,就是我想让那小子面对真正的强敌。”
  萨利呵呵一笑:“原来如此,我失算了。”
  沙妮则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我说。”强做出深思的表情:“当我和那小子重逢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得出,他的本领其实比以前退步了不少,但他为甚么会退步呢?很显然是因为他疏于练习的缘故,至于他为甚么会疏于练习嘛……哼,他肯定是因为很久没碰上强敌,自己也就跟着松懈下来了。”
  萨利接道:“所以你才想让他吃点苦,好唤醒他的斗志,至少你也想让他知道,他哪点本令还不足以应付真正的危机,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我无法理解的是,为甚么你非要将他送到古纳罕那儿去?就算他的斗志当真被你用这种手段唤醒了,没办法活着回来的人始终是派不上用场的。”
  强用充满自信的笑容回答道:“古纳罕虽然厉害,但我相信,就算整个‘狂人’都出动了,我的朋友一样能活着回到我们面前,我实在太清楚他的能力了。”
  萨利摇头道:“话虽如此,我还是不赞同你浪费这个重要人力的做法,你应该知道的,我们根本没有优秀的战士来应付敌人,尤其你更需要他来贴身保护…”
  强摇头道:“如果他们没办法找到我,我根本没必要接受任何人的保护,如果他们找到我了,这个地底迷宫也一定已经被他们发现了,那他就算能将我救出城,伙伴们的性命一样保不住。”
  沙妮淡淡的道:“照你这么说,除非他真的能打败古纳罕,不然他的行动根本对我们一点影响也没有了。”
  “会想靠一个人来扭转整个局势的人,哪有资格当你们的领袖?”强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尽,道:“总之…在我的朋友带好消息回来之前,我们就先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在杜林那家伙行动之前完全撤离吧……啊,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你这次回来,还有没有带来甚么坏消息?”
  萨利眉头大皱,显得忧心忡忡的道:“坏消息是没有,不过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倒有两个。”
  强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甚么消息?”
  “前晚有人发现,在北方有一大群人正偷偷摸摸的向这个地方前进,看样子可能是前来支援杜林的;另外在东南方也有一支蛮族开始向这座城移动了,不管他们有甚么用意,这都不是好预兆……”
  强沉吟了一会,断然道:“萨利大叔,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除了‘灰狼’外,我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件事,尽可能让他们觉得现在不是我们起内哄的时候;沙妮,你带人去查探所有地道的状况,在必要的时候,这个地下迷宫或许可以成为我们最大的筹码……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只见沙妮与萨利肃然回应一声,便匆忙的开门离去,留下强独自待在房间里头。
  强将酒倒入杯中,由始至终,他都是凭着这个除了‘白鸟’和少数的皇室成员外,就没人知道它存在的地下迷宫,才能建立起‘白鸟’这个不为任何势力动摇的情报组织,而且也能在这种情况危急的时候,将所有人手物质移到地底保存元气,机会一到,就能再度回到地面发展。
  他一直深信,事情会跟着他的计划发展下去,但事实的演变,往往只会让人措手不及……蛮族的出现实在太过令人吃惊了,一向只在荒野树林中横行的蛮人,为甚么会突然往这座城移动呢?
  思潮起伏间,强突然发现那樽酒瓶其实连一滴酒都没有了,他不禁为自己的失态哑然失笑,但他很快又想起了因为他的请求而前往挑战古纳罕的约克兰,登时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声,暗忖:‘约克兰啊约克兰,你这小子可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啊……’
  还不知道自己正同时受着城中两大组织首领憎恶和祝福的约克兰,此刻正在另一位足以影响大局的组织首领面前,被攻得险象环生,除了一路倒退外,根本透不过气来,古纳罕忽而用斩马刀强攻硬打,忽而在近距离下拳脚相向的攻击,除了令人摸不清他的底细外,更一而再的将约克兰逼向死亡的边缘。
  约克兰向后一跳,闪过古纳罕在“呼”的一声中横劈而过的斩马刀,背脊却撞上了凉亭的柱子,看着古纳罕回身再斩一刀,约克兰连忙跳起身来,在古纳罕的斩马刀砍断凉亭的柱子时,他也大喝一声,回剑往古纳罕面门扫出一道强烈的斗气。
  古纳罕显然吃了一惊,虽然他很快的收住攻势,并巧妙的扭过身子来闪避这一招,他仍免不了和这股斗气擦身而过,使他胸前的衣服被划破了一大片出来。
  在约克兰展开追击之前,古纳罕猛地大笑道:“原来你懂得施展斗气啊…那我不必再留手了。”
  约克兰吃了一惊,古纳罕已飞也似的往他扑来,斩马刀就如奔雷闪电般袭向约克兰,但真正令约克兰大感威胁的,终究还是那永不衰竭的自古纳罕刀上迸发的斗气,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只被杀得不断倒退的约克兰,就如一双轻舟般,以他绵薄的力量,来向这强大莫名的敌人挑战。
  随着斗气激烈的在空气中互相碰撞,剑和斩马刀的直接交击,终于也让约克兰在剧烈的喘气声和后退的步伐中,从虎口飞溅出他的鲜血,约克兰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承受不了古纳罕再一次的斩击了,因此他也不等古纳罕动手,立刻就迈开脚步,拉开了他和古纳罕之间的距离。
  “想走?”约克兰这个动作,使原本杀得性起的古纳罕在一怔之下,反而冷静下来,接着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失望,他曾见过许多人在他面前失去了勇气,也曾希望这个约克兰会是个例外,但他显然太高估约克兰了,念及此处,一股怒气登时爆发出来:“休想得逞!”
  在古纳罕的狂吼声中,约克兰奋力再挡了古纳罕一招,但透过剑身传来的强大力量,却逼得约克兰“哇”的一声吐出血来,长剑也脱手飞了出去,接着古纳罕也就抛开斩马刀,改用拳脚袭向约克兰,约克兰的拳脚功夫本来就不如这位‘狂人’的首领,此时又怎么抵挡得了古纳罕的全力攻击?交手没几招,已被古纳罕一脚踹得背脊紧贴着墙壁,再被他攻得撞破墙壁,往屋内跌去。
  古纳罕怒吼一声,此刻他已杀得性起,一心一意想要将约克兰当场格杀,若有人胆敢阻拦──不论是谁,他都会把他当约克兰来处置。
  疯狂的人只会害怕比他们更疯狂的人……在一旁观战的人们,无一不是因为太过悍不畏死的作战方式,而被外人以‘疯狂’相称的人,他们也一直为此感到骄傲,认为这是他们荣誉的象徵,除了狂战士外,他们不认为世界上还能有比他们更加凶悍的战士。
  然而古纳罕此时暴烈得就像一头负伤野兽般的表现,却使他们不得不在他们和狂战士之间添加古纳罕的名字,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认为自己能爆发出比古纳罕还要来得凶悍的气势。
  约克兰的怒吼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在短短的一瞬间,古纳罕就如一阵暴风般,用拳头将所有对他的行动产生阻碍的物体一一摧毁,然后继续向约克兰追去,约克兰则一路用最快的行动,将所能挪动的任何东西挪向古纳罕面前,只求能多阻拦他一刻,他就有多一分把握逃出生天,尽管他的本领还远比不上古纳罕,但他逃走的功夫,却不是徒有勇力的古纳罕所能相比的,而他与古纳罕之间不断拉长的距离,也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约克兰一手抄起花瓶,连看也不看,便将它往后抛去,哪知古纳罕这回同样连看也不看那花瓶一眼,迳自便往约克兰追来,任由那花瓶和他的头碰撞,然后爆成粉碎。
  回头看了一眼的约克兰只被古纳罕的狂态骇得深吸一口气,由于古纳罕没有刻意用力量来应付那花瓶的缘故,此时鲜血已如泉水般,涔涔自他头脸滴落地面,然而他却没有将这当作一回事,就像完全没有受伤般,继续直追约克兰。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狂战士吧?’约克兰苦笑了一下,以古纳罕现在的气势来看,就算真正的狂战士出现了,只怕他也不会有所逊色,
  在思索间,约克兰也转进一条横廊,然后横身躲入一个房间里,哪知他还没机会喘息,古纳罕已撞破墙壁冲进房里,要不是约克兰及时跳上半空闪过攻击,古纳罕再度撞破墙壁的那记冲撞就要落在约克兰身上了。
  看着墙壁上的大洞以及摔在地面的古纳罕,约克兰不寒而栗的朝来路跑去,在没有拿回他的剑之前,他可不敢和这个疯狂的家伙正面交锋。
  他才刚跑回先前的庭院中,从斩马刀上流转的寒气,已透过肌肤传遍约克兰全身,约克兰想也不想就顺着刀势,向前俯下身来,在用双掌撑着地面的同时,双脚也跟着在收不住势子的古纳罕身上踹了一下,借力弹到他落在地面的长剑旁,不过当古纳罕再度往他头顶落下的时候,他并没有抵挡这将地面轰出大洞的一招,只打滚着从古纳罕面前溜了出去。
  “你这头狡猾的猴子!”约克兰一直避而不战的举动,令古纳罕原本已沸腾的怒意爆发到顶点,但见他一把跃至半空,猛力挥舞着他的斩马刀,强劲的旋风立刻随着他的刀势,开始在庭院中疯狂旋转起来,一时之间,落叶沙尘都被拉扯至半空中,阻隔了外人的视线,也封死了约克兰逃生的道路。
  约克兰用双手紧紧握着长剑,锐利的眼神一直集中在古纳罕身上,他不知道这是甚么招式,只知道他要是企图冲破风墙逃生,就会立刻引发古纳罕最强大的攻击,而被强风弄得身形一滞的他,也将无法抵挡能力原本已在他之上的古纳罕这一击。
  所以他不能逃,而且还得聚精会神的应付古纳罕,要是他还想活下去的话,他非得这么做不可,唯有趁古纳罕发动攻击的前一瞬间,抢先发招还击,才有可能从他的攻击下突围而去,不然的话,他只好和死神再度会面了。
  古纳罕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猛睁开来,察觉到这一点的约克兰,立刻抢在古纳罕发出啸声前,往上一跃而起,当那仿佛连天地都能劈开的斩马刀往约克兰直挥下来时,约克兰的剑也和它碰撞了一下,却在古纳罕的刀劲传达过去前退了开来,直掠古纳罕颈项。
  自两人交手以来,这还是古纳罕首次被惊诧取代了他脸上的斗志和疯狂,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奋起全力回劈约克兰,看着他竟然能在刹那间收着原本全力向下直劈的刀势,改而往自己攻来,令约克兰打从心里对这个敌人多了几分敬意,却也头痛了几分,照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非拼个同归于尽不可,虽说约克兰不认为他有甚么必要害怕死亡的到来,但古纳罕可不同了,因为他没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尽管心里如此想着,此时的约克兰也没有撤剑自救的能力了,更甚的是,他已经斩到古纳罕颈项边的长剑,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
  在一声轰然巨响中,强大的爆炸使得原本将两人围绕其中的旋风四散开来,一道人影也跟着从烟雾中倒飞而出,“砰”的一声从屋顶撞入屋中,再无半点声息。
  与此同时,另一道人影也飞快的摔入庭院里唯一的池塘中,将池水溅得老高,接着也和先前的人影一样,没有半点声息。
  观战的人们面面相觑的互望一眼,在这双方都没有动静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无从得知情势的发展,由于没有人愿意在还没分出胜负的情况下出手干涉这场决斗的关系,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静静的等待下个变化到来。
  水声哗啦地打破了这阵沉默,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疲倦的古纳罕从水池中站起身来,拖着斩马刀往他摔入屋中的敌人走去,尽管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他的斩马刀快一步劈上约克兰的身体,但约克兰随后砍在他颈项上的长剑,依然使他的身体遭到伤害,这不但削弱了他的体力,更将他难以抑制的狂态轰散,恢复成他动手前的模样。
  古纳罕深吸了一口气,缓慢而有力的走入屋中,往约克兰撞破屋顶而落入的房间走去,而且也谨慎的保持着状态,在胜负真正分出来之前,他绝不会给予敌人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
  古纳罕推开了门,走入被约克兰撞破屋顶的房间里,在屋瓦和人体的冲击下,原本已没甚么摆设的房间,此刻更是被破坏得一塌糊涂,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神色疲倦的靠着墙壁坐着,不断从他身上几处伤口渗透出来的鲜血,也说明他此刻已丧失绝大部份作战力的事实。
  尽管如此,古纳罕仍然没有松懈下来,在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约克兰的同时,他也小心的与约克兰保持距离,以防约克兰横施反击,等他确定自己站在最有利的反击位置上后,他才淡淡的向约克兰问道:“你还想继续这场决斗吗?”
  约克兰抬起头来,无力的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我还想继续打下去的话,请问你会怎么做?”
  古纳罕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会立刻砍下你的头。”
  “这种回答还真是令人害怕啊…不过我真的很奇怪,为甚么你不直接把我的头砍下来,还要问我是否想继续打下去?”
  古纳罕怔道:“说得也是…我为甚么不直接砍了你的头?”说完他只摇了摇头,说道:“你问那么多做甚么?你希望我杀了你吗?”
  “别想太多,我并没有那种意思。”约克兰耸肩道:“事实上,我只是好奇而已,我想这一点点的好奇心,应该还不至于给你带来麻烦吧?”
  “当然不会…那么你究竟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我的回答是……这个!”原本萎靡不振的约克兰,此刻看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充满活力的跳起身来,飞快的一剑刺向古纳罕,古纳罕则是脸色一变,在往后退出一步的时候,也扬起他的斩马刀,企图回劈约克兰,由于他没事前没预料到约克兰的行动,加上约克兰的速度也实在太快的缘故,这回他的斩马刀,已无法后发先至地劈中约克兰了,体认到这一点的他立刻抛下斩马刀,在剑锋即将抵上他的咽喉前飞也似的往后退去。
  约克兰和古纳罕双方没有继续交战,因为约克兰在这一剑刺空后,长剑再度脱手而去,便直挺挺的扑倒在地面,比刚才还要粗重的喘气声也跟着从他口中响起,在他用秘法透支体力却仍然无功而退后,现在的他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连动根手指都觉得十分吃力,完全不可能再战斗下去了。
  “你还想继续这场决斗吗?”
  约克兰苦笑道:“如果我说我还想继续打下去的话,请问你会怎么做?”
  古纳罕轰然笑道:“那我会将你留在这里,让你慢慢地腐烂下去,直到你再也不会呼吸为止。”
  “那好,那很好。”约克兰在喃喃回了几声后,终于用他的话语,来结束了这场实力悬殊的决斗:“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