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子连连倒退,一声轰响之下,树林里出现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不同人的沉泣喘息声。文江河和马兰从容地牵过马,跳了上去,刚要打马,从石屋就面飞出两个人,正是那石屋主人瞎眼婆婆和瘸腿老爷爷,二老一人横在一匹马前,撕去了昔曰和善的面纱。文江河没想到这两位有残疾的老人动作竟如此快,他们弹指间来到面前,也是隐居的高人,文江河心头暗暗一征,不奸发作,他笑着问:“二位前有何指教?,
瞎眼老婆婆问道:“你可是那白头山朱思源的门人?”马兰见老婆婆直呼文江河师父的名字,甚是不高兴,冷冷地回答道:“你早就知道还问什么?”
瘸腿老茶爷顿声说道:“我们没和你说话,你不搭腔也不会把你当哑巴卖了。”
马兰刚要发作,文江河用手势制止了,说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就请快讲,我们还要赶路。”
瞎眼老婆婆道:“我们奉命将你所带物品全部扣下,一点也不许带走。”
文江河对二位老人平常印象不错,决没想到他们也足武林中人,他们肯定是哪个门派的,否则就不存在奉命了。文江河还是很客气地问道:“在下斗胆相问,二位前辈如此一把年纪,还奉何人之命干此剪径勾当,此不误了一生清白”
瘸腿老爷爷道:“你最好是听话,切莫多言”
文江河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的东西若是被抢走,至少该知道足谁抢的,去衙门告状,能说出个一二三
瞎眼老婆婆说道:“你的东西被抢,只能算你幸运,若是去了衙门,非要你脑袋不可。衙门可不是你去的地方”
文江河说道:“你不说出这个人,从我奇上一跟毫毛也得不去。”
瞎眼老婆婆似乎惋惜道:“你们年纪轻轻,大概是一对情侣,还没过上好日子,死了该多可惜。”马兰发觉后面有动静,赶紧转过身去,见那退去的人又蠢蠢欲动,她娇叱一声道:“文哥哥注意。”
瘸腿老爷爷道:“听人劝,吃饱饭,快把东西留下,回那白头山吧。”
文江河心头十分恼怒,但脸上尽量保持平静,他深知轻易不能与两个残疾老人伤了和气。他说道:“多谢前辈好心,实话对你说,师父已经仙逝,松洞已封,我已无家可归,只能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再也不回白头山了。”
两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部都出现了惊骇之各。
就在此时,围着的十几人都无声无息地倒地,但不见有人出手。
瞎眼老婆婆似乎有“听风辨位”的功夫,突然说道:“不好,我们快走。”
病腿老爷爷眉头一皱,说道:“咱们不管了。”一阵风起,两个老人不见了。
没多大工夫,在三丈开外处,只见两具尸体从空中落下,发出两声沉重的闷响。
文江河顺着响声望去,落地的竟是刚刚走开的两位老人,二老仰面朝天,欢眼闭上,无声无息,人巳断气。身上没有伤痕,只是颈上摇着一根天鹤毛,入肉处留有一个红点。
能把鹅毛掷入人的肉里,这内力何等惊人。
再瞅其他人,也都死在天鹤毛下。’
文江河心中怒火炽燃,大声叫道:“哪位趁乱暗施杀手,快现出身形,咱们比个高低。”
四周死一般空寂,没有人答应。
夕阳已经落尽,树沐里一片漆黑,只打石屋里的灯还在亮着,可惜主人已经死了,再也喝不到老人家泡制的热茶了。文江河并不太计较老人们不大友好的态度,那可能是被迫之下所为,他仍然怀念老人的好处,不由惋惜站长叹一声,他这才感觉到人生的险恶。他大声地喊问:“防下手的那位,为何不敢现身?
马兰已经被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她站在文江河身后不动了。
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啸,轻得像人咳嗽一般,但文江河听见了,他一时气愤,认定这是杀死如此多人的凶手,他拍马朝啸声响处奔去,马兰想跟去,可是怎么也上不去马了,她吓坏了。
果然,文江河在树林的深处吞见一个人影,人影宛如一朵灰色的烟雾,飘飘忽忽,不快不慢地飞着。
文江河大喊大叫:“站住丨站住”
那灰影在树林中绕来绕去,总是与文江河保特相当距离,文江河就是追不上。因为符树挡,马跑不快。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惨厉的叫:“文哥哥……”
他听出是马兰在呼喊,知道不好,他已无心去追赶那灰色人影,返身朝房方向奔去。
来到石房子前面,只见那一堆尸体,还有用蹄剑地的铁青马,不见了马兰的踪影。、马兰被什么人滤去了呢?
马兰武功相当厉害,一般人休想近得边,更不用说走了。劫走马兰之人一定是个顶尖高手。
附近一个活人也没有,根本无法打听是何人劫走了马。
这些死人说不定是被劫走马兰的人所杀。文江河对那个引走自己的灰影是杀手的观念发生了动摇,说不定是伙,他们用调虎离山计将己调走,然后对马兰下手。要足那样,己就上当受骗了,他不由得责怪自己太缺心眼,应该和马兰一道去追那灰影,有了意外好照应。
那每隔几步就是一具具的尸体,齐齐整整地摆着,充满了恐怖和残酷。
那死者颈部的天鹅羽毛又又亮,非常显眼,构成一幅奇特的图案。
是谁有如此高的身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杀死那么多人,不是趁其不备,而是公开出手的。
死者当中有恶人,但大部分只是奉命而巳,不该死的,吓退也就得了。
杀他们的人是他们的同伙,还是另外一伙人他可以断定死者全是丐帮的弟子。
那人是躲着没露面,还是混在人群中,骇世神功不露,趁自己走的工夫出的手?
马兰始终跟在自己前后,没有离开,肯定是在自己上马追赶灰影时被那凶手制住的,能不能也抹杀死呢?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未见尸体,也许还活着。‘别人全都杀死,不留一个活口,为什么要留马兰一条命
杀人者武功惊人,必是顶尖高手无疑,只是太残忍,太嗜杀成性,那整齐排列的尸体,几乎是同一个姿式,全是仰面朝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这些天来,他见的死人真不算少了。用天鹤羽毛杀人他可是头一次见到。
天是美丽而又可爱的动物,性情温顾,从不树敌,安安静静地在湖中生活。那洁白如玉的羽毛被人们视为圣洁之物,没想到这杀人不吃眼的魔头竟用这圣洁之物当成杀人暗器,这实在是不能容忍的罪恶。
他只觉从脚到头都有一股冷流在涵动,感到这个杀手不只是杀人不赵眼,而且留下标记,要让自己知道是谁杀的人,证明杀人是冲自己来的。
尽管有人以杀人为乐,但无缘无故杀人的并不多,其中必有原因。
胖乞巧和瘦乞丐让自己把所有东西留下,石犀里的两个老人也是劝自己留下所有物品,自己的物品有价值的是雪剑和那《秋郊饮马图》,他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些人还是为《舆地图》而出手杀人。
想到这里,他预感到每走一步就会出现一片腥风血雨,
决不能一帆风顺了。胜雪大师和无缘师太说的一点不差,这两位善良的人都死了,他们的死与《舆地图》有没有关系?
现在还是个迷
他又气又恨又急,觉得口干舌燥,噪子渴得象冒烟似的,他非常想喝水,石屋里肯定有茶水,他大步流星地奔向石屋,推门便进。
说起来石屋建的年头并不短了,门已发黑,文江河用手一推,门直晃荡,一副怏要散架子的模样,他没敢把门关屋内倒很干净整洁,内摆了几个长条桌椅,是供来往人喝茶时坐的。
除了桌椅就是茶碗、茶壶和烧茶水的炉子,再也没什么摆设。
老两口子都已过古稀之年,只是维持生存,也不需要什么高级的摆设了。
他伸手抓起那大肚子铜壶,沉甸甸的,把手还有些赁人,肯定有茶水。他将壶嘴对准了一只蓝花大茶碗,稍一倾斜,热流冒出,吐出浓郁的茶香。
碗里泛着碧绿珠光的水正是他急于用来解渴的,捧起大碗,对着嘴就要灌下。反正屋里一个人没有,用不着太斯文了。突然白尾老海雕飞进来,它用爪子将他手中的碗抓飞,碗落在茶谋上,水得到处都是,茶水不是绿色的,而是黑色的,水溅之处那坚硬的作木桌面象被火过似的,似乎吐着缕缕轻烟。
他大吃一惊,若是喝进肚里,不用说肉做的肠子,就是铁造的肠子也能被烧断,这下毒人太无情了。
亏得白尾海雕觉异常灵敏及时赶来,才算没有丧命。:杀手、毒药、心上人被掳一连串的打击使他感到寸步难行。
他往外走,见墙上贴着一个纸条,上而写道:“假如拾饶幸留得活命请用《舆地图》来交换红粉佳人,否则就将那紫衣仙子交给花蝶门处置,那你将后悔一辈子。天鹅玉女留言”
天鹅玉女是何人?
难道是杀人的魔头?
他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是男人的名字,而是一个女人的动人名字。
他要找到这个天鹅玉女,他要救出自己心上的人。他已闻到一股血腥昧,血腥味正在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