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王眼中不着痕迹闪过一丝利光,“既然这样,那就先请旋莹姑娘和世子护法跟我回去吧,相信小主子一定会为了找寻两位的!两位放心,我苍某跟小主子的父亲是结拜之交,绝不会加害两位,两位请吧——”
  红枫没有反抗,拉着柳旋莹便进了他们的包围之中,柳旋莹压低声音说着:“干嘛不跑?”
  红枫怪笑着:“跑?他们人数众多,打了也白打,何不干脆剩着点力气怎么想逃跑。”苍王既然有办法得到他们的消息了,肯定是做了十足准备,怎么再轻易放他们走,只是抓了他们又怎样,主角又没抓住。
  “那,你说帝儿会来救我们吗?”柳旋莹看了眼前后左右围着他们的黑衣兵,轻声说着。
  “当然不会……”红枫抓住她的手一紧,示意不要再说话,这鹰的耳朵是最灵的,怕是说的再小声也会听到。
  白子寒不是笨蛋,苍王肯定会利用他们两人来要挟他出现,以他冷静理智的性子,是不会以身涉险吧?柳旋莹看向苍王:“苍王,既然您说您和世子的父亲是结拜之交,那么我们要求见世子的父亲,或许,您已经安排了我们相见?”
  苍天捋了捋胡须轻咳着:“那是一定的,只是金王还在金宫中,这通知的话到来的话也需要点时间,何不直接告诉我,我直接去寻,寻着了再让他与他父亲相见呢!”
  柳旋莹扑笑出声:“我耳闻你们是鹰氏一族,这有什么距离能难得倒你们飞鹰呢,要想让我们相信你,总得做点什么吧?”
  红枫以鉴赏的目光望向她,她确实有点胆量,这种时刻还能冷静思考,才发现这丫头不是一无是处。
  苍王背在身后的手紧握,这丫头好一张利嘴,眼底闪过一抹狠光:“是吗,我这就派人去通知金王殿下说有世子的消息了,两位先到我们那里休息一下吧。”
  柳旋莹再刚才不着痕迹的从头上摘下一颗木钗紧紧攒在手中,苍王派人挟制他们离去之时,伺机将钗扔到地上。
  好听点是做客,难听点是软禁,柳旋莹举着腮望着窗外层层围兵,不禁摇头,想要逃走?难那!
  到这里第一件事情,红枫先是用法力将这里的一切全部清扫一遍,才肯落座,还直嚷嚷:“来人,快点上壶好茶!”
  柳旋莹看他傲气的模样,不禁打击着:“你还真的以为是在枫叶小筑,还要好茶,他们能给一杯白水就不错了!”
  “那你说对,我要的就是白水,他们的茶我还嫌脏呢!”他用中指掠过桌面,险恶的吹着浮灰。
  “你就不怕他们下药?”
  红枫不在意的笑笑:“就是下了我也给他解了再吃。”
  这倒也是,这两年,她和帝儿的生病都是他料理,后来才得知,原来水木护法都是疗伤董医的。
  她轻笑出声,将床铺打扫了一下,坐在床上柳旋莹又望了望窗外的层层守卫,怕是要在这里带上一段时日吧,虽被软禁,她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害怕,虽然那只帝雕很傲慢,但是这相隔遥远的距离中,却无心的传递着一种东西,叫做相信。
  翌日一早,柳旋莹和红枫便被苍王接见。
  苍王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端坐在座椅上一边端着茶杯说着:“昨晚睡的可好吗?”
  柳旋莹不屑的说着:“被监禁会睡的好吗?如果苍王想知道的话,何不自己试试?”
  砰一声,苍王将茶杯中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怒道:“柳旋莹!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在我苍王面前放肆!现在不怕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因为——白子寒已经回到了金家!如果你们以为我会讨好他把你送过去,那就大错特错!我会拿你们祭奠,泄我心头之恨!”
  “——还有你的整个柳家村!”苍王冷笑着,残忍至极的笑充斥在空气中!
  闻言,身子狠狠的在原地顿了顿,她愤怒一吼上前就要揪住苍王,被两旁的侍卫架开:“你在说什么!你把柳家村的人怎么了——”
  苍王冷冷一哼:“怎么了,等你下了地狱就知道!”
  红枫立刻上前素手一点,愤怒失去理智的柳旋莹瘫软在他怀里,她硬是扯住红枫撑起力量站起来,怒视着苍王:“苍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咒你祖宗十八代全部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她不怪红枫,如果她没有被点穴道,她肯定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她的命提前见阎王是肯定的。
  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唇上全是咬的鲜血淋漓,柳家村四十多户人家,全村三百多人口居然……全部……被杀?!
  无法想象!柳旋莹根本无法想象居然因为她,整整全村的人都陪上了性命!
  苍鹰!我们的仇,不死不罢休了!
  看一场棋局,原本只是看客而已,然不知不觉见,自己已经被卷入棋局纷争,终于无法再独善其身,只因仇恨已经灌彻入心!
  两人就此锒铛入狱。
  红枫咒骂着环境,破的让人心酸,烂得不忍目睹,一进着监牢就不住的扇鼻子,怪闻的味道,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怎么脏的地方。
  柳旋莹一路呆呆愣愣,仿佛被抽取灵魂般被红枫连牵带抱着,现在干脆坐到地上,也不管什么老鼠蟑螂,她的心中已经是死灰沉寂,前一刻她还是有阿爹的有家乡,这一刻,她成了孤苦伶仃只身一个,然这一切都是以为她自己,她自责,愤恨,悲痛,相互交杂深深折磨她的心!
  红枫叹息着想要安慰她,却又怕触及她沉痛的心事,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
  仿佛过了一个冗长世界,柳旋莹张开嘴,望着迸射进来的金缕稀缺的阳光,满目死寂,“红枫,我知道你可以离开,不用顾忌我,你走吧……”
  闻言,蹲在她身旁,语气淡淡却寓意很深:“我虽然说过讨厌你,可现在的情况我也不会走,我红枫不会丢下朋友一个人逃命的。明天,如果真的上了焚烧台,我们一起,同生共死。”从来不屑牵任何人的手红枫,此刻紧紧握着她的手,传递着朋友间的信任。
  这一刻,柳旋莹无法在忍住,扑到红枫怀中痛哭出声:“红枫……你相信吗?我阿爹,后妈,弟弟,春杏,芳儿还有全村的人,那么多的人居然全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全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抽泣着,她的娇弱的身子强烈颤抖着。
  红枫抬起手僵硬的拍在她的背上,从未安慰过人,一时间也不知都怎么安慰,想罢才道:“不是你错,即便不是你带走帝儿,苍王还是一样会累及周边百姓,他是不会让人知道他暗杀帝儿,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二。我替主子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报仇!”
  柳旋莹泪如雨下,颤动哭泣的身子,直到无力哭泣瘫软的睡在了红枫怀中。
  此时,灰暗的小室里飘进一道白烟,瞬间形成一道人影,月白银纹长袍为整个晦暗难闻的小室带来了一股清冽之气,却是个只有十二三岁得俊朗少年,眉目冷沉,望着红枫怀中哭泣而睡柳旋莹。
  “嘘……”少年伸出食指,接过红枫怀中的女人,望了良久待她睡沉才开口:“红枫,你先走。”
  “为何不一起走?”红枫眉头一簇问着。
  少年叹息一声,目光悠远:“如果我们一起逃走,势必会让苍王知道我已经得知消息,如果你走,我留下,明日里你动用你们木族的力量在外接应,我有把握带她离开。再者,让我对她的亏欠少一点。”
  “可是你……”
  “我化作你的样子,别忘了帝王雕是可以随意变化的。”这个能力只有帝王雕一人可以做到。
  红枫深深望了一眼两人,转身消失在囚室内,柳旋莹说的没错,他确实可以逃走,五行相通,只要有土的地方他就可以逃走。
  白子寒抱着怀中的柳旋莹,手指轻摩挲着她干涸在脸上的泪痕,金墨双眸中透着无尽绵意。
  要再等一年,那时,他一成年便可继承三族权利,到时他一定手刃仇敌。
  晨光无尽绵延到狭小的囚室内,白子寒化作红枫的模样抱着刚刚苏醒的柳旋莹,她睁眼望着四周,才想起被囚禁了,推了推身边还在闭眼熟睡的红枫:“醒醒!都要被烧死还有心情睡觉?”
  白子寒半启眼帘,将她重新揽回怀中,“还早,再睡会儿。”
  柳旋莹怎么感觉红枫一下变的十分熟悉,不大像是平时的红枫啊,究竟是哪里不对。
  “咦?你今个吃错药了吗,干嘛学帝儿说话!”
  白子寒懒懒起身,目光扫了一眼她:“你没事了?”
  柳旋莹瞳眸中闪过一阵痛意,随即平复:“难过有什么用,现在的比较有用的是,怎么在午时之前逃离这里,然后,再想怎么去报仇。”
  “如果报了仇以后呢?”白子寒眼睛微微眯起,长发无风飘逸,他轻轻念起她的发丝,听着她充满仇恨的话,心中微微刺痛。
  柳旋莹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道:“下去陪他们……”
  俊挺的眉毛重重折起,这话他不怎么爱听,他避开这个话题,轻道:“那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