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旋莹摇摇头,怎么总是感觉红枫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站起身望了望窗外的日光:“怎么办,快要午时了!”
红枫看起来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似乎这断头台不是他上,而是隔壁家邻居。
柳旋莹靠近他,伸出食指戳戳了他的脸蛋,只见他斜睨了她一眼,没有反应,柳旋莹又直接用双手揉捏他的脸颊,将他柔媚中性的脸扭曲的变了形,居然——还是不怒!
“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苍王派来探查消息的!”柳旋莹双手捏住他的脖子,用力捏着。
白子寒抓住她的手腕,轻力一翻,将她扔到一边去,不在意的说着:“是我,红枫出去搬救兵了。”
这声音是白子寒,柳旋莹瞬间睁大眼睛,盯着他上下勘察,还不时动手动脚:“怎么会?和红枫长的一摸一样啊?!”
受不了她的折磨,白子寒摇身一变成了原样,一个十二岁少年,眉间含着年少的青涩,那另类目色却是不变的深不见底,尤其是金色中的黑眸,仿佛嗜人的漩涡。唯一不变的,是眼底望着她时,都若有若无的透着宠溺,柳旋莹愣过,一锤他的肩膀,不悦道:“既然是你,为什么要变作红枫的模样,存心要耍我是不是!”
“耍你有什么意思,——村姑一个。我是为了顾全大局,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村姑怎么了?哼,你也不过是一只浑身毛毛的雕!”
双方的不甘示弱,驱散了上邢台的恐慌,反而让他们之间更增进了一点东西,说不清,却很温馨。
说话间,囚室外传来脚步声,他又立刻变回了红枫模样。
囚室的门本打开,四个侍卫模样的人就要上前抓他们二人,却被白子寒冷冷出声阻止:“不要碰我,也不许碰她,我们自己走。”
冰冷的言语,让四个侍卫面面相觑,那语言中的王者霸气让他们不自觉的退开,当回过神来,才讶异着他的势压,鬼符身了,怎么怕一个将死的人做什么?
两人被带了出去。
高高筑起的火刑台上,周围全是放的柴火易燃的秸秆,正中央有两个十字架的邢柱。
苍王背手而立,看着绑上去的红枫和柳旋莹二人,心中算盘打得精细,如果白子寒来救场,便正好落入他的精心设置的陷阱,如果不来,就让坏事的两人来祭奠!
殊不知,早已有人偷梁换柱。
白子寒放出消息说他已经回去,实质并没有,他一直在暗中看着这一切,故而安排今日这一出。不过放出的消息,还有一条:就是苍王找到小主子却不愿归还。相信他的父王和燕王已经赶来。
这出反间戏,不过刚刚上演。
白子寒任由他们绑在十字架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但是同时这个反应的还有柳旋莹,这便让他纳闷了,斜望着她:“你不害怕?”
柳旋莹似乎表现的颇为镇定,只是目光灼灼的一直望向苍王,“害怕什么?如果一个千年才一出的帝王雕就此陪我殉葬,我也值当。”
“你到还有点脑子。”白子寒嘴角微翘,似乎在期待什么,好戏刚刚才开始。
苍王站在高台下,以胜利者得高度看着两人:“现在你们有遗愿可以说出来,虽然不能帮你们完成,好歹也别做个屈死鬼!呵呵……”
四角一边一个侍卫,已经高举火把,只待吉时。
柳旋莹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才说道:“我祝愿您苍王老人家,早日驾鹤西归,尘埃落地!下辈子千万别再做老鹰,投胎也投个好的,实在不行就做我家的鸡呀,狗呀,猪啊,我对它们都很好的!”最后一句,柳旋莹是憋着笑说完的!
不光是柳旋莹,场上所有围观的手下都憋得脸通红通红,这可是有史以来,苍王第一次每日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想到他们还有幸能听到!
“放肆!”苍王一个掌风打过,用力摔在了邢台上的柳旋莹脸上。
她这个牙尖嘴利,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少吃过亏,可是她就是不想改,特别是在恶人面前!
掌风却被‘红枫’的一个冷目一抬给无形的对调,落在柳旋莹脸上的,不过是一阵清风。
“骂完舒服了?”白子寒目光中带着萧瑟,骂人是痛快,可自己的就有的罪受。
柳旋莹瞟了一眼他,轻哼着:“他敢灭我全村,我骂这几句已经是他祖宗八辈烧高香了!”
嘴角起着一弯笑意,白子寒望着她倔强的目光,微生暖意,这倔强夹着可爱,看起鲁莽却也不失毫无头脑,倏尔,他转开目光,不再看她。
“来人——吉时已到!放火!”位于四角拿火的守卫已经把火把点燃了最底层的柴火,白烟顿时在四周隆起!
奇怪的是,这火却怎么也燃烧不到顶层十字架两人的四周,只是底层燃烧,渐尔有熄灭的征兆,越灼越小!
“来人继续加火!”苍王一甩袍袖吩咐道,不相信烧不死这两个人!
然正在此时,天空飞来一队精锐人马,为首的两位,一个人白衣宽袍,淡金头发,面容慈祥却镇定,另一个琼黄衣袍各自稍微矮小一点,面容冷静却谨慎,两个带头人领着身后一队骑兵,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精锐之兵。
“禀报苍王殿下,金王和燕王来了!”一个手下看到来人连忙禀报着。
苍王一脚将他踢开:“废话,我没长眼睛吗?!”尔后平复着呼吸,简单整理这衣装,驾云到空中接应。
“大哥!三弟!你们怎么来了?呵呵,快快有请有请!”苍王热络的招呼着,迎着二人到了府邸,连忙派人奉上。
而这院落之中,正在上演着一处热闹的场面,不断有守卫抱着柴火上去烧,可是奇怪了这用木头建造的邢台怎么就烧不起来了!仿佛有一个隔层硬生生的将火给隔断了!
“奇怪了,怎么这火烧的这么慢?”柳旋莹秀眉一挑,看向白子寒:“说说呗,谁干的。”
“红枫……”白子寒简单说着,眼神一直定在和苍王交谈的两人身上,其中一个是他从未见过面的父王。
红枫?怪不得,柳旋莹恍然大悟,这红枫是树妖,他可以统驭树木,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她顺着白子寒的目光看到这新到的两个看起来仪表不凡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其中有一个看起来还跟白子寒有点像,不会是……
真想大喊一声,有人正在烧你儿子呢!
“二弟啊,你这是做什么,这二人犯了什么事吗?为何以火刑对之啊!”身穿白衣的男子正是白子寒的父王,金雕王,虽然没有白子寒的容貌俊美,却是正义凌然,王者风范。
“咳,大哥啊,这个是小弟的家事,就不与你细说了,来来,你和三弟好不容易来一趟,快进屋,一定盛情款待大哥三弟!来人备酒席——”苍王拉着他们往屋里走,并不想和他们多交谈这邢台之事,心暗暗害怕,不会是消息走漏了吧。
而这时,金王的偶尔的回首一望,顿时愣在当场,只见这邢台之上妖娆红衣男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月白银袍年轻男子,大约十二岁左右,只是那双眼瞳——是雕族特有的帝王标致!
老三燕王也顺着大哥的目光回头,再望到这邢台之上时,顿时,也愣在原地!
苍王一看,顿时慌了脚步,这,这明明是那护法的,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一直百寻不见的白子寒?!
帝王雕一出,周围的势压瞬间底下,他们仰慕着他,尽管,他受着绑缚,却依然居高临下,傲世天下!
场面瞬间变得压抑,窘迫起来,金王一步一步走向邢台。
无视着脚下的火焰,金王眼神一直不变焦的望着白子寒,这会是他寻找了整整两年的儿子吗?那个雕族引以为傲的帝王雕吗?
“告诉我,你是谁——”金王微微颤抖的声音,看着白子寒的眼神蒙上一层氤氲,这个让他找寻两年而不得其人的儿子,真的是他吗?
白子寒年少的容貌,特有的双色瞳眸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血缘关系时间难以改变的,父子天性更是二人见面而愈发浓重。
柳旋莹本不想打断他们的重逢,但是这样的回答好像有外人解说比较好,于是她声音尽量轻柔的说着:“他叫白子寒,是我偶然见到一颗金蛋,没想到孵出来以后居然是个人的模样。”
金王听到这样的回答,顿时心情难掩激动,仰头将眼泪平复,“儿子,我终于到你了!”他激动的想要抱住从出生就未见过的儿子,可是白子寒的一身结结实实的捆绑让他无处下手!这才焕然想起!
有人要烧他儿子!
“二弟,要怎么给我解释!”金王愤怒的一甩宽袖,没想到这消息居然是真的,二弟真的要谋反……
金王转身解开白子寒的绳子就要拉他下去,便被一道声音叫住!
“还有我啊!我好歹对你儿子的也有救命之恩的嘛!”柳旋莹赶忙一喊,怎么能把她这个救命恩人给忘了呢!
不等父亲动手,白子寒大手一挥,绳子便自动落了地,没有停顿一手拉过她,往下走。
苍王连忙解释:“大哥,这真的误会,我之前真的不知是世子变化的,只是因为这姑娘对我肆意辱骂,还和这世子私闯我府邸,我只是按照家规办事,这,这我真的不知内情啊!”他双手摊开,一副真的不知模样。
“二哥,事先有消息透漏说二哥得到了世子消息却并通知我和大哥,这件事正是我们前来的原因,而此刻,有正好撞见二哥火烧世子,这事情不会如此巧合吧!”燕隼燕王细细分析道,别看他身子娇小,却是出名的心思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