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方向有些偏差,下山之后,凌天才知道自己来到长安东南的小城蓝田,而非目的地长安城。
虽然时空异变后,已使得大地再度陷入互相攻伐、争战不休的混乱局面,唯蓝田算是例外;因为此地位于关中平原,完全属于大唐领地之故,而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百姓的生活作息与平常一样。
入城时,已是华灯初上。
走在石板路上,路上行人相当少,而凌天则注意到家家户户门前张灯结彩,于是从窗户往室内瞧,他才想到原来已是除夕夜了。
“唉!……”
看到合家团圆的情景,不禁让凌天仰天长叹;自己无缘无故地来到陌生的古代,根本不知道亲友的状况如何,遑论要团聚用餐。
漫无目的地走在空荡荡的街弄上,凌天不仅没有看到半个行人,更糟糕的是,自己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客栈都大门深锁,根本不得其门而入,看来在温馨团圆的除夕夜里,自己可能要露宿街头了。
想到此,凌天不得不摇头苦笑;因为在他来到古代之前,自己刚从法国巴黎回来不久,由于事前没有安排好住宿的酒店,就差点让自己成为街头的流浪汉到处徘徊,甚至于露宿香榭里榭大道上;从“过去”的二十一世纪到“现在”的古代,这种事情竟然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碰上,实在是有够倒楣了!
顶着冷冽的强风,已走遍蓝田城大街小巷的凌天,虽然不觉得的疲累或寒意,却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以思索着自己的未来。
正当凌天无处可去时,感应到暗巷内隐藏有微弱的气息,表示里面应该有人,于是不动声色地接近。
探头一望,正好与对方的眼神接触,令凌天大吃一惊。
外观不起眼的房舍,就位在暗巷的尽头,离街角约有五丈远,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
房子内传出声响道:“外面风大,兄台何不进来坐坐?”
主人诚意的邀请,让凌天感到意外,不好意思拒绝,且自己亦无地方可去,于是迈步向前,洒然回应道:“谢谢!”
看来眼前陋巷内的民房,该是凌天在除夕夜的栖身之所了。
“伊!啊!”
凌天才走到门前,差可挡住强风的破旧木门赫然自动开启,同时房内亮起昏黄的灯光,微微照亮着斗室。
能够对自己的动作掌握如此精确,显示出室内之人是个身手不凡的高人,令凌天不敢小觑;略为迟疑后,还是大胆地跨步入内。
室内空间不大,扣除用布幕隔开的地方不清楚外,看见的部份长及深都不到十步宽;而映入凌天眼廉的,是一位文士装扮的主人背对着他坐在地蓆上,地蓆旁有一张小茶几,茶几上的有烛台,微弱的烛火是室内唯一的照明设备。
虽然没有看到屋主人的容貌,唯凌天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猜想小屋主人应该是个博览群籍的饱学之士。
凌天施礼道:“在下凌天,叨扰阁下清修!”
屋主缓缓转身,双眼熠熠生辉地打量凌天,泰然道:“凌公子,请坐!”
凌天依言坐下,并看到屋主的容貌;虽然室内灯火昏暗,仍可以看出后者俊秀的脸孔中带有些许惆怅,唯眉宇间却是透露出刚毅坚定的英气,让他认为屋主应该是个胸怀大志、经世济民的人物。
虽然凌天的历史知识普通,唯魏、蜀、吴三国、唐朝与南宋三个朝代的知名人物,从姜维、邓艾、房玄龄、王勃到辛弃疾,还是陆续浮现在他的脑海,而认为屋主很有可能是他们之一。
屋主默然不语,使得斗室异常安静,让凌天感到很别扭,只好打破沉默地问道:“恕在下冒昧,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犹自沉思的屋主闻言,慊然答道:“凌公子,对不起!在下竟然忘记自我介绍了!凌公子可以叫我子房吧!”
凌天听到“子房”两个字后,犹如失神般喃喃自语,令屋主感到疑惑,不禁问道:“凌公子,你还好吧!”
凌天闻言回神过来,心想不会这麽巧吧!坦然回应道:“在下没事!”
天啊!凌天实在不敢想像;若是屋主真的是名传千古、后人景仰的先贤张良,岂不是混乱的时空,并非只局限在三国、唐朝与南宋三个朝代而已,显然还有秦末汉初,甚至于其他朝代的存在。
由于心中仍存有疑问,凌天居然脱口而出地问道:“阁下是不是姓张?”
屋主闻言神色微变,疑然问道:“兄台莫非是官府中人?”
对方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让凌天更加深信自己的推测,于是欣然答道:“在下不是官府中人,张良先生!”
屋主闻言浑身大骇,双眼露出一闪而逝的杀机,神情肃穆地问道:“凌公子,你到底是什麽人,何以知道张良这号人物?”
凌天见到屋主凌厉的眼神,心中竟然感到一股寒意,觉得后者似乎不怀好意;接着,当他再听到屋主的话后,大脑则是一片紊乱,不由怀疑自己的判断,因而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
因为凌天迟迟没有回应,使得屋主感到相当不耐烦,乃语气不悦地续问道:“兄台,你到底是谁?”
明显感受到屋主的态度不善,凌天唯恐前者骤然发难,于是暗聚真气,以免因状况突发而措手不及。
凌天沉思片晌,还是认定屋主应该是张良没错,且认为他可能是深居简出,或是正在躲避秦朝官兵追杀之故,因此浑然不知道时空已乱,才会不断地质疑自己的身份;所以,凌天露出无奈的表情,正重其事地声明道:“在下姓凌名天,不是秦朝的官兵,请阁下放心!”
不待张良回应,凌天一股脑儿将自己来到古代之后,所遇上的事快速讲一遍,只希望前者可以了解目前时空的状态。
听罢凌天匪夷所思的玄幻故事后,张良先垂首沉思,接着不禁摇头叹道:“唉!凌公子,你的话让在下一时之间,实在很难接受,无法全部体会;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个人从华山下来之后,曾经注意到官兵的服装不太一样,还以为是秦兵换装了,原来自己看到的可能是来自数百年后的唐军。唉!假如公子之言属实,在下不知如何是好?”
连智比天高的张良,亦因时空错乱感到束手无策,而失去自信,让凌天感同身受而跟着叹道:“阁下之言,在下深有同感!”
两人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
渭水是黄河的第一大支流,与泾、洛、灞、滻、涝、沣与滈合称关中八水,纵横交错,灌溉关中平原;黄壤千里、沃野弥望,华实分敷、桑麻条觞,墟舍桑梓、云霞一色,呈现出富足康乐的景象。
周、秦之兴起,汉、唐之强盛,实得助于关中平原的富饶物产;由此观之,前述之朝代,之所以定都于此,成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绝非偶然。
长安城,是关中平原最富庶的大城,更是唐朝的京都。
长安城规模宏大,气势磅礡,城池周长广达数十里,城厚墙高,结构匀称,布局整齐;城内有南北并列的十四条大街和东西平行的十一条大街,将全城划分为一百零八个里坊和东、西二市;大街的宽度从二十五米至一百三十四米不等,两旁成行成列地种植槐树,并挖沟渠以防雨季淹水。
为了证实凌天所说的一切,张良决定走一趟咸阳,察看秦始皇是否还在;而长安城则是往咸阳必经之路,因而两人结伴同行。
一路上,凌天将自己知道有关三国、唐朝与南宋三个朝代的历史,不厌其烦地告诉张良,让后者听得瞠目结舌,方知道同伴的真正来历。
虽然如此,张良心中依旧存有不少疑惑,于是慎重问道:“秦始皇吞并六国,文有李斯、武有蒙恬,且天下的资源全都集中到咸阳,纵使六国遗民有心反抗,然在缺乏武器的情况下,亦无力为之;试问公子,谁可亡秦?”
为了刺杀暴君秦始皇,张良游历天下,四处结交能人异士,寻找身怀绝技、视死如归的勇士为刺客,纵使散尽家财,亦无怨无悔;经过他数年的努力,终于结合了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成立一个类似暗杀的组织,伺机而动。
凌天欣然答道:“当秦始皇病故后,老二胡亥在阉宦赵高等人的协助下,设计铲除太子扶苏及大将蒙恬,而登基为二世皇;然因倒行逆施,将神洲大地搅得天怒人怨,令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而引起全面性的动乱;最后,在项羽及刘邦两支最强的义军带领下,终于顺利推翻暴秦。”
对张良来说,自己曾在博浪沙附近安排刺客击杀秦始皇,只可惜误中副车,功败垂成;如今,暴君已不在人间了,闻言不禁叹道:“唉!想不到暴君赢政是病亡,而不是遇刺身亡,老天实在无眼。”
接着摇头问道:“刘邦、项羽,何许人也?他们两人凭什麽可以带领义军推翻暴秦,个人实在很难理解!”
凌天闻言微愕,旋即意会到自己碰到的张良,是青年时期的张良,是秦始皇仍在世时的张良,而不是帮助刘邦打天下时期的张良,难怪他没听过后来起义的项羽或刘邦两人;换句话说,包括陈胜、吴广等人,甚至于与其并肩作战的萧何、韩信、陈平或英布诸人,也应该都不认识才对。
由于自己对楚汉争霸的历史印象不深,因此很难向张良说个明白,凌天只能双手一摊,无奈地道:“我们到长安后,或许可以找到史书,里面一定会记载到阁下的事迹,在下就不用凭着片断的记忆说明哩!”
张良闻言表示认同。
由于长安城是唐朝的都城,平时进出城门都要经过关防检查,何况是唐朝正与曹魏处于交战状态中;因此,为了安全起见,以防敌人间谍的渗透及破坏,使得长安城的城防更为严格,几达滴水不漏的境地。
张良与凌天两个没有身份证明文件的外人,想要堂而皇之地进入长安城是比登天还难;所幸两人身手不凡,尤其是后者刚学会神奇的御风术,要跃过十丈高的城墙是轻而易举的。
长安城内有东、西二市,是手工业和商业店肆的集中地;东市内有货财行二百二十间,四方珍奇皆有积集;西市内则是遍布经营珠宝、香料的胡商和蕃客,热闹繁华的程度达到塞街斥市的奇景。
走在大街上,看到摩肩擦踵、熙来攘往的人群,在在表现出长安城的热闹,远非昔日的大梁、临淄诸城可以比拟,使得张良眼界大开,而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身处在另一个时代里。
两人走进一间嘉宾云集的酒楼,且故意选在客人最多的大厅堂位置用餐,期能从食客的闲话家常中,听到最新的话题,了解目前的局势。
习惯坐在地蓆的张良,生平第一次坐在椅子上,感觉相当新鲜,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至此,张良才尽去心中的疑惑,不但完全相信凌天的说法,更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天下的大势。
在几乎座无虚席的大厅堂里面,虽然包括食客交谈声在内的各种声响颇为吵杂震耳,却不影响张良与凌天两人的听觉;尤其是前者更是功聚双耳,想从喧哗纷杂的声响中,听到一些讯息。
果然人多的地方消息特别得多,张良与凌天两人边用餐边闲聊,也陆续听到一些有关唐朝与曹魏两国交战的消息,以及东吴和南宋间的传闻。
虽然消息片片断断不完整,唯两人约略可听出目前天下的大势。在唐军精锐尽出且兵力众多的双重优势下,驻扎于秦岭以南的魏军遭到严重的打击,张合、乐进等魏将仅能退守到山区,凭险峻的山势作困兽之斗;唯曹魏亦非一败涂地,至少在黄河南北各地仍有斩获,仍是中原地区的霸主。
另外,在东吴与南宋两国的状况,因为消息较少且不明确,两人仅可感受到东吴好像不太乐观,有节节败退的迹象。
将零零落落的消息吸收后,张良心中认定唐朝与南宋两个朝代和三国的争斗,占有先天上的优势;所以,认为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
两人认为没有新消息可听,且已酒足饭饱,于是离开酒楼。
在有计画的建造下,长安城的所有街道是井然有序地遍布于城内每个角落,故有“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妙喻。
看着张良默然不语地走着,显然心情相当沉重,使得凌天的心情亦受到感染,不禁叹道:“唉!我俩好像都来错地方了,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时代的空间,真不知茫茫未来要怎麽度过?”
对此,张良似乎没有生不逢时的感慨,亦没有颓丧失志的情绪,反而是神情愉悦地回应道:“当今天下之乱,实在不亚于战国时期七国逐鹿中原的情景;因此,只要我们能够认清楚局势的发展,在这个动乱不堪的时代里,仍是可以一展所长,你说是不是?”
凌天误以为静默不语的张良,应该是在感叹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因而失去了人生奋斗的方向,于是自多作情的表达自己的看法;想不到,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令他感到相当地意外,竟然忘了回应后者的问话。
由于凌天没有如预期般的反应,反而让张良觉得奇怪,不禁安慰道:“凌公子,看开点吧!事实上,以阁下具有得天独厚的‘未卜先知’优势,要在当前的紊乱局势中出人头地,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的事。”
凌天闻言摇头苦笑道:“恐怕很难喔!因为自己知道的历史,已不是必然的方向或结果,而是仅供参考的故事而已,对大局来说没有任何帮助。”
对于凌天的说法,张良不表认同,洒然笑道:“凌公子,不要小看自己的知识;纵然时空异变,历史不会重演,唯人的个性却不易改变。”
的确,“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点,凌天是认同张良的说法。
忽然,从横巷里走出几位顶上无发、身披袈裟的僧侣,由于服装穿着异于常人相当显眼,迅即引起“古人”张良的注意,于是问道:“凌公子,那几位穿着奇特的怪人,看来是来自西域吧!”
凌天摇头答道:“他们是佛门弟子,应该不是来自西域。”
话一说完,凌天才想到佛教传入中土始自东汉,难怪张良会有此一问。
凌天的说明,张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接着问道:“凌公子,你对蜀汉、曹魏、东吴、唐朝与南宋五国的君主评价如何?”
凌天不假思索地答道:“据个人看过的史书记载,好像唐太宗李世民的评价最高;因为‘贞观之治’是历史上最被称颂的时代,在文治武功各方面都达到鼎盛的状态,使得唐人一词能够名扬四海。”
接着,缅怀追忆地续道:“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里,不管是在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或是澳大利亚等地,都有所谓的唐人街……”
虽然张良闻言动容,却对已不存在未来不感到兴趣,而中断凌天的述说,续问道:“很好,那其他四位呢?”
凌天略为思索及整理脑海中的记忆后,坦然答道:“严格来说,个人颇为认同一代枭雄曹操的才华及谋略,他可以擅用局势紊乱之际兴起,成为三国中实力最强的霸主;不过,由于个性使然,心胸不如李世民的开阔。”
蓦地,张良感到有异,好像有人暗中跟踪的样子,于是不动声色地道:“不要左顾右盼,当成没事即可!”
张良与凌天两人随即展开身法,技巧性地朝着东边而走,趁跟踪者不注意时,两人迅即闪入热闹非凡的东市里。
东市的确是热闹非凡,不仅有各式各样的店家,更有在街道两旁摆摊的小贩,及在街角表演的杂耍团;放眼望去,尽是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人潮,呈现出繁荣富足、安和乐利的景象。
巧妙地混入人群里面的张良与凌天两人,唯恐被暗中监视者发觉,尽量矮着身躯靠近店铺;除了可以一边观赏大唐盛世下,长安城欣欣向荣、物阜民丰的盛况之外,更能够一边留意跟踪者的动静,顺便来个反监视。
不知道是两人的身法太好,亦或是跟踪者的功力太弱,进入东市已超过一刻钟之久,仍没见到有形迹可疑的追踪者出现;因此,凌天不禁对张良的警觉性生出怀疑,淡然问道:“阁下确定有人跟踪嘛?”
经过一段不算短的逃亡日子后,而让张良养成小心谨慎的个性,尤其是对于四周环境有相当高的警觉性,几达杯弓蛇影的地步;所以,也不敢肯定刚才自己是否太敏感了,于是略表歉意地道:“凌公子,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凌天像似自言自语地道:“应该是这样吧!因为在目前的时空里,认识我们两位的人肯定是不多才对。”
既然心中认定没有人跟踪后,于是两人不再掩藏身影,再次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逛街,感受一下太平盛世的气氛。
两人边走边聊边看,对于长安城均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为还有三位君主的状况不清楚,于是张良再问道:“凌公子,看来曹操与李世民两位君主都不是简单人物,那另外三位君主又如何?”
凌天不假思索地答道:“蜀汉君主刘备礼贤下士,体恤子民,颇能得到将士用命之心及百姓爱戴之情,确具王者之风;而东吴君主孙权虽然没有其父孙坚的雄才大略,亦没有其兄孙策的威猛勇武,但却拥有他们两人所欠缺治理内政和处事一丝不苟的独特能力,尤其是事母至孝,相当难得,仍可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君主;至于宋高宗赵构部份,个人不是很清楚,约略觉得他耳根软,忠奸莫辨,昏庸无能吧!算是表现比较差的君子。”
听完凌天对五位君主的评语后,张良一针见血地问道:“显然南宋君主赵构不如其他四位君主贤明,何以南宋军队能够战胜东吴呢?”
凌天欣然答道:“南宋高宗或许不是英明君主,然其麾下名将如云,其中就属武圣岳飞最负盛名;当时南宋主要的敌人是来自塞外的金人,其统帅兀术曾说过‘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名言,足见岳武穆的能耐。”
听到凌天如此推崇南宋统帅岳飞,让张良颇为不解,质疑问道:“岳飞!他有姜太公、孙武、李牧或王翦的厉害吗?”
对凌天来说,上述诸人全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功勋彪炳的盖代名将,教他实在无法分出优劣,因而摇头答道:“既然他们都不是属于同一时代的风云人物,所以个人也不清楚他们谁强谁弱;不过,在下仅知道武圣岳飞在南宋时期,确实是勇不可挡,杀得敌人弃甲抛戈、人仰马翻,是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统帅;何况事实摆在眼前,东吴的败战就是个明证。”
在凌天重覆地夸赞岳武穆的功绩后,张良也无话可说,只能苦笑道:“严格来说,凌公子的说法个人实在很难判断真伪;然而话又说回来,南宋还是握有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不能轻忽的,那就是他们定当知晓三国与唐朝的历史状况,也一定了解相关将领的背景、个性及习惯,可以据此拟定出作战计画;也就是说,南宋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闲聊中,两人忽然发觉行人好像变少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东市的外围,来到东城墙附近。
蓦地,张良与凌天两人同时感应到有人在暗中监视,全都大吃一惊。
一边是城墙,一边是宽阔的长街,都是不利于藏身的地方;纵使张良与凌天两人的身法已臻化境,也很难甩脱有心人的跟监。
凌天的惊讶程度远大于张良,因为后者先前在东市外时,就已经感应到有人跟踪,而自己直至此刻,才似醉方醒、如梦初觉地察觉到不对劲,可见得跟监者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或许是张良表现出事不关己的神态,让凌天感到很不解,于是纳闷问道:“我们是沿着城墙跑,还是回到人山人海的市集呢?”
面对潜伏的危险,久经险境的张良倒是看得开,从容不迫地审视四周环境后,淡然答道:“日薄西山,即将入夜;与其我俩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城乱跑,岂不是正中敌人的下怀吗?所以,不如以静制动,随机应变吧!”
看着张良沉着冷静、成竹在胸的神态,让凌天自认为自己尚缺这方面的处事能干,且终于能够体会出历史上有名的“鸿门宴”;因为前者在险恶的处境下,依旧可以保持从容应对、泰然处之的心情,更验证其先前所讲过的一句话;即使历史不再重现,然人的性格却不易改变。
虽然只是数秒钟的短暂时间等待,唯对凌天来说,却有时间被冻结的感觉,内心不免生出焦虑及压力。
张良已感应到跟监者的正确位置,乃神情不悦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凌天低声道:“张兄,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而已。”
张良点头附和道:“没错!个人甚至觉得对方好像没有恶意。”
凌天闻言微愕,随口回应道:“哦!”
就在同时,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两人眼前,更让凌天为之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