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与曹魏在秦岭南面的争战结束后,虽然由唐朝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却因魏军负隅顽抗,及采取焦土策略抵抗的因素下,使得战火持续达数个月之久,更遍及城镇、田野及山区,着实对汉中、上庸等地造成严重的破坏。
  纵使有少数的城镇能够避过战火波及,亦不得安宁;因为来自四面八方的难民不断地涌入,造成城镇人口暴增而无法负荷,不仅拐偷抢骗的事件像家常便饭般发生,连烧杀掳掠等丧尽天良的事都时有耳闻;然而,地方官府碍于人手不足,实在难以维持秩序,百姓只能自求多福。
  沿途上,“涉世未深”的凌天看到村庄毁损、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等战后的乱象,不禁皱眉问道:“怎麽会这样子呢?为什麽政府没有派人处理善后,安置家破人亡的难民,也没有看到任何社会公益团体或热心人士出面协助,竟然让无辜的百姓自生自灭。”
  张良、冷剑与荆刃三人闻言面面相觑。
  荆刃好奇地问道:“凌兄,什麽叫‘社会公益团体’?”
  忘了三人是“古人”的凌天,于是将二十一世纪的社会公益团体简述一番后,慨然道:“唉!若是有善心人士愿意出面救助的话,应该可以帮助可怜的百姓重建家园,至少能够自给自足,减少社会动乱。”
  张良仔细咀嚼凌天的话意后,动容道:“贤弟果真见识渊博,且具有悲天悯人、民胞物与的伟大胸怀,让愚兄感到相当骄傲!”
  接着话锋一转,豪气干云地道:“老五、老七,看来我们矢志要匡世济民、造福乡里的心愿,除了投靠明君外,亦可以凭藉自己的能耐予以实现。”
  当凌天、冷剑与荆刃三人听到张良豪气十足的一番话后,均认定后者有自力为王、逐鹿中原的念头,只是有截然不同的感受而已。
  在凌天方面的看法是,纵使张良被世人尊称为“谋圣”,用兵如神,能够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连韩信、诸葛亮、李靖或岳飞等名将或许都要敬而远之;然而,以张良有限的实力想要自立为王,能够偏安一隅,占有一席之地已属不易,焉能奢望逐鹿中原。
  姑且不论英明有为的唐太宗李世民所领导的大唐皇朝,或是一代枭雄曹操的魏国,单独以实力最弱的蜀汉与之相比,张良的实力仍是不堪一击;因此,凌天根本不看好后者有任何逐鹿中原的机会。
  反观冷剑与荆刃两人,则是忧喜参半、五味杂陈;二者欣喜老大张良终于展露出霸气,不再澹泊明志、浪迹天涯了;同时心中难免担忧群雄实力太强,己方恐非其敌;除非其他兄弟姐妹也都来了,方有些许机会与群雄互争长短。
  皖口,南宋重要将领齐聚于此。
  接获通知从驻地赶到的岳飞,恰好与自合肥南下的韩世忠不期而遇。
  岳飞与韩世忠两位名将,是宋高宗时期最负盛名的抗金将领;二者不仅让金兵闻风丧胆、弃甲抛戈,尝到败战的苦果,更是帮南宋稳住半壁江山,讨回自徽、钦二帝被俘虏的颜面,扬眉吐气。
  韩世忠字良臣,陕西绥德人;其人相貌堂堂,威仪出众,个性刚毅果敢,体形魁伟,喜酒尚武,练就了一身绝世武艺;在黄天荡之役大败金兀术后,又屡破金军,捷报连连,身经百战、功绩彪炳,以“惊勇绝人、勇冠三军”而成为南宋初期三大名将之一。韩世忠驭将有方、治军严明,使得“韩家军”能与“岳家军”齐名,均是战无不胜的无敌雄师,因而深受当代军民爱戴。
  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自幼沉默寡言,事母至孝,但志向很高,随义父周侗学武,研究兵法;个性坚贞正直、嫉恶如仇,容貌轩昂,英伟梃拔,威风凛凛,流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喜读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等书,是个文武兼备、智勇双全的盖代名将。
  岳飞一生几乎在沙场度过,征程遍及黄河、长江、珠江三大流域等地区,历经大小战役二百余;每战皆谋定而后动,运筹帷幄,堪称神谋,并以寡击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以八百岳家军,破王善贼众十多万于南薰门,五百背嵬骑歼灭金兵一万五千骑于郾城;无怪乎金兵咸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韩世忠素来敬重岳飞,立即趋前问候道:“岳元帅!”
  见到自己尊敬的韩世忠快步走来,岳飞亦跨步向前,神情愉悦地道:“韩太尉,别来无恙!”
  离开官道转入岸边小路,两位名将边走边聊,二者的亲随在后面数丈处,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江面上舟来楫往,颇为热闹,似乎感受不出大战一触即发的现象
  岳飞仰天叹息道:“唉!时空骤变后,我们的敌人,不管是东吴还是蜀汉,与我们一样都是汉民族,而非像过去的西夏、金人等,非我族类。”
  接着神情沉重地道:“无论是诸葛孔明、周公瑾,亦或是赵子龙、陆逊等历史人物,都是个人相当景仰的;如今,为了大宋江山,却要与他们为敌,实在是一件很痛苦且矛盾的事啊!”
  由于韩世忠也有相同的想法,因此闻言感受良深,乃点头附和道:“的确,在面对西夏人或金人的侵略时,我们是为了保家卫国,免于大好河山沦落异族铁蹄下而战;现在金人不见了,敌人变成了曹操他们,然而他们终究是和我们同族的先人,不是叛军或乱贼,教人情何以堪。”
  事实上,自从时空异变起,两人已历经数个月的征战,当确认敌人是“古人”之后,都有不知为何而战的感慨,才会有类似的心声;基于此,两人均有放慢进攻节奏的行动,希望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减少无谓的伤亡。
  岳飞有感而发地道:“从前,在下与金人对垒时,最厌恶朝中大臣有关和议方面的提案;不但达不到偃旗息鼓的目的,反而削弱前线将士的斗志及战意,徒让金人获得喘息的时间,甚至于趁虚而入;不过,当对手换成东吴及蜀汉后,个人对于和谈有浓厚的兴趣。”
  韩世忠闻言动容,油然道:“愿闻其详!”
  岳飞若无其事地述说道:“再兴探查对方军情时,恰巧遇上诸葛孔明与庞统两位前辈,他们谈及双方会面之事。”
  韩世忠点头道:“这是好的开始!”
  岳飞摇头苦笑道:“在下是愿意和先贤他们谈谈,谋求彼此可以相处之道,免除不必要的战争,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回复太平盛世的荣景;不过,张大人却有不同看法,在下只好将和谈之事顺延。”
  韩世忠喟然道:“岳元帅,朝中生态你我都知之甚详,在没有弄清楚陛下的态度之前,仍需谨言慎行,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和谈之事仍需集思广益,不宜躁进;不过,话又说回来,个人绝对支持你的看法,赞成和谈。”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韩世忠洒然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接着,语带伤感地唱道:“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道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龙虎啸,风江泣,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阳幄,把唾壶敲碎,问蟾蜍,圆何缺。”
  时空已变,金人不再;唯时空却恍惚回到春秋战国群雄并起的时代,不禁让韩世忠感慨不已,而岳飞亦有相同感触。
  华灯初上,与会者陆续抵达。
  重新获得宋高宗赵构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兼平章政事的李纲,专程从临安府赶来主持会议,与会者有枢密院事张浚、太尉兼北路军元帅韩世忠、太尉兼南路军元帅岳飞、御营使兼中书侍郎张俊与经略刘錡等重要将领。
  六人相互寒暄后,随即由韩世忠与岳飞两位元帅报告军情。
  听完两位元帅的报告后,右仆射李纲神情复杂地道:“两位元帅辛苦了!合肥之战极为重要,是我军北上中原,收复汴京的关键所在;鄱阳湖之战亦然,能否控制长江及取得鱼米之乡,将影响我方逐鹿中原的实力。”
  略为停顿后,沉声续道:“张大人,请将最新局势说明一下吧!”
  枢密院事张浚闻言,胸有成竹地报告道:“目前局势诡谲多变,可以说每天都有新的变化;首先,在下报告一件值得各位高兴的消息,就是吴璘、吴玠昆仲在关中打败唐军。”
  与会者闻言莫不喜形于色,原来驻守关中的吴氏兄弟没有消失。
  当张浚要继续报告时,岳飞与韩世忠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大人,……”
  两人默契十足,才刚説出一个字即同时停住,没有说下去。
  岳飞谦让道:“太尉,您先请!”
  韩世忠当仁不让地道:“大人,吴璘兄弟在关中的杰出出现,表面上看来是件好事,应该值得高兴、庆贺,唯个人却有不同的看法;因为没有得到支援的他们,就像一支孤军般深入唐朝大本营一样,根本起不了作用。”
  李纲闻言没有正面回应,反问岳飞道:“岳元帅,你的看法如何?”
  岳飞欣然答道:“大人,在下看法与韩太尉一样,甚至于认为以唐太宗的个人魅力,有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即可降服吴璘与吴玠两兄弟。”
  除了李纲与韩世忠两人外,余下三人皆闻言错愕;其中,一向自重身份的张俊,甚至于露出鄙夷的神情。
  御营使兼中书侍郎张俊本是南宋属一属二的战将,与韩世忠、宗泽辈份相同,连驻守关中的吴璘、吴玠两昆仲,亦是其麾下的骁将;然而,自从年青有为的岳飞崛起,并抢走他的风采后,就对后者生出排斥心理而看不顺,且常常自恃自己在军中辈份高,不时与岳飞唱反调。
  对于岳飞的“危言耸听”,张俊非常不以为然,于是冷冷地回应道:“岳元帅,此言差矣!吴璘及吴玠两昆仲的个性,本使知之甚详,他俩只会誓死效忠陛下,绝不会像阁下所言,改投唐营。”
  心胸狭隘的张俊妒嫉岳飞的才干,已是南宋军方高层众所周知的事;因此,李纲闻言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不愿意看到两者的争执台面化,于是断然道:“此事离题甚远,暂且搁下不谈!”
  接着,昂然道:“张大人,请继续!”
  张浚故意吊人胃口地道:“第二件消息还是和唐朝有关。在秦岭以南到汉中一带的魏军,已全部被李靖肃清了;然而,将重兵驻扎在伊阙与孟津两地之间的唐军,却吃了个败仗;各位,可知李积是败给谁?”
  的确,李积在唐太宗时期,是仅次于李靖的无敌猛将;因此,当与会者听到前者败战时,均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经略刘錡质疑问道:“张大人,消息是否可靠?”
  张浚语气肯定地答道:“此事千真万确!听说已造成长安的震撼。”
  照理说,李积身为大唐名将之一,对于敌人曹魏的战将及谋士应该会有深入的研究才对,实在没有战败的道理;因此,韩世忠与岳飞两大元帅均认为是有蹊跷,心中不禁怀疑有其他朝代的人暗助曹操一臂之力。
  向来自认为对三国史实深有研究的张俊,神情自负地道:“曹操麾下名将如云、人才济济,像张辽、徐晃,夏侯惇、夏侯渊诸人均是战力顶尖的悍将,而程昱、荀彧、荀攸及贾诩诸人,亦是胸怀韬略、腹饮机谋的菁英份子;所以,本使从来没有看轻过曹魏的实力。”
  张俊注意到与会者流露出疑惑的眼神,于是傲然续道:“既然李积败战属实,本使认为应该是司马懿的杰作。”
  除了李纲之外,与会者均将目光集中在枢密院事张浚身上,想知道答案为何?是张俊猜测的司马懿,亦或是另有高人。
  张浚摇头答道:“张侍郎,不是司马懿,你猜错了!”
  张俊闻言顿感颜面无光,只好垂首不语。
  李纲沉声道:“张大人,不要卖关子了!”
  张浚神情自若地道:“李积是败在韩信手里。”
  众人闻言大讶,均感到不可思议。
  在岳飞的要求下,会议暂行中断。
  后花园里,王贵、杨再兴与岳云三人正在聆听岳飞的训示。
  岳飞神情肃穆地道:“刚才,枢密院事张大人提到唐将在洛阳吃到败仗,是败在韩信手里;这件事,你们三人有何看法?”
  王贵、杨再兴与岳云三人闻言大吃一惊,全都忘了答话。
  三人的异常反应,岳飞视为理所当然,并未出言责怪;仅是淡然问道:“云儿,三人中你年纪最轻,由你先说出想法吧!”
  岳云理一下紊乱的头绪后,神情犹疑地道:“只要读过史书的,应该都知道韩信的能耐,背水一战可说是他的经典战役;因此,末将认为李积将军可能不知道对手是韩信,才会误判情势而吃败仗。”
  王贵与杨再兴两人闻言均点头,认为岳云的推论可能性颇高。
  听罢岳云的看法后,岳飞并没有特别表示意见,反而对于两位爱将点头认同觉得纳闷;于是续问道:“再兴,换你了!”
  杨再兴早已准备好说词,欣然答道:“虽然云将军的看法纯属臆测之词,却也不能说全无道理;因为末将认为,纵使李积前辈再小心谨慎,也很难猜测到对手赫然是战神韩信,唐军若因此而战败实属正常;此种情况就与我们数月之前,攻打建康城颇为雷同,犹记得当时,大家还不是以为东吴守军,是金人或逆贼假冒的情形如出一辙;所以,末将完全认同云将军的看法。”
  王贵不待岳飞点名,立即自动自发地接续道:“末将曾经设身处地地想过,当自己处在李积的情况中,所有的攻防战术一定会完全针对已知的曹魏将领而设,却浑然不知有战神韩信的存在;由此可以推断,李积完全没有轻敌的行为,而是败在曹营另有高人主持。”
  对于三人的论述,岳飞依然认为不够深入,语气不悦地道:“对于一件事情的评论,你们不能有一厢情愿或自以为是的看法。纵使韩信真的身在曹营,还是与夏侯惇诸将一样不认识李积,焉能可以轻易将他击败;因此,李积败战的因素绝非表面上的单纯,你们三个回去再仔细想想!”
  接着话锋一转,沉声道:“贵弟,你先回去营区一趟,告诫宪弟他们绝对不可轻举妄动,并重新调整布防;同时,知会在彭泽的皋弟,在本帅下令攻击之前,不能私自行动,以免让卧龙先生看出端倪;另外,再派遣一些精明机灵的将士到乡间、山区查访,或许可以找到来自不同时代的隐士。”
  岳飞说完即走进大廰,继续参加未完的重要会议,留下王贵、杨再兴与岳云三人满腹的疑问。
  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讨论,会议终告一段落。
  右仆射李纲总结道:“因为时局尚未明朗,使得陛下宁可留在临安静观其变,也不愿进驻建康,却不代表此种情形会永远如此;换句话说,只要韩太尉可以顺利拿下合肥,进窥汴京,且岳元帅亦能够收复两湖区域的话,让陛下高枕无忧,再也感受不到威胁时,则朝廷当可前进建康,回复雄心壮志。”
  李纲留意到岳飞神色有异,微哂道:“岳元帅!是否不认同本相的结论?”
  岳飞神色凝重地答道:“李相,在下认为可以让建康城不再感受到危险,不一定要以武力取得合肥及两湖地区,何不尝试其他方式呢?”
  李纲闻言讶异,神情古怪地看着岳飞。
  素来不喜岳飞的御营使兼中书侍郎张俊,闻言语带讽刺地回应道:“本使终于明白了,何以鼎鼎大名的岳家军阵列前线后,经过个把月的备战,仍然毫无进展;原因无他,就是岳元帅心怀和谈的想法,才会按兵不动。”
  此话一出,除了太尉韩世忠外,余者闻言咸感错愕;因为,在与会者的印象里,岳元帅是最反对和议的高阶将领。
  李纲皱眉问道:“岳元帅,请说清楚!”
  岳飞神情自若地答道:“从前朝廷要议和,有此想法者完全是因为畏惧金人的气焰,只为自己的前途钻营,而非为天下苍生着想,根本是自私自利的作法;不仅如此,由于他们漠视前方将士保家卫国的功劳,直接斲丧军队的士气,陷国家于险境中;所以,个人才会坚决反对。”
  接着,语气略显激动地续道:“如今,金人已消失不见,天下百姓可以免受异族统治的梦魇;既然如此,我方何不与东吴、蜀汉、或是曹魏各国坐下来谈谈,也许可以暂时休兵,停止交战,让天下苍生获得休养生息的时间。”
  对于岳飞悲天悯人的胸襟,李纲与张浚两人闻言颇为动容。
  不待李纲指示,张俊已迫不及待地严词驳斥道:“本使认为岳元帅,不是痴人说梦话,就是异想天开;或许各位会以为本使对岳元帅存有偏见,因而故意出言诘难吧!其实,只要各位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个人的意思;理由很简单,岂有身为前线主帅者会倡议和谈,除非……”
  张俊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看法,却又故意不说完,而语带保留地说到一半,教人不得不心生疑窦。
  由于语意暧昧不明,兼有含沙射影的意味,令在前线领兵作战的岳飞与韩世忠两位元帅,心中感到很不是滋味。
  果然让李纲觉得奇怪,神情疑惑地问道:“张侍郎,何不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各位大人自有评断?”
  张浚亦附和道:“张大人,和谈之议事关重大,既然有不同的想法,就该说出来供大家参考,而不是闷在心里,徒教人费猜疑!”
  话题引起与会者的瞩目,显然张俊目的已达,于是神情自负地道:“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我方在战场上耀武扬威,已经取得绝对优势时,本该乘胜追击,岂可按兵不动而妄语和谈;所以,本使认为有此想法者,不是对朝廷不满,心怀二志,就是懦弱胆小之辈。”
  岳飞闻言色变,正欲出言辩解时,坐在其旁的韩世忠连忙阻止,自己则神情不悦地道:“张侍郎身为朝廷大臣,怎可不自重,反而像市井小民般没有见识,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呢?”
  李纲亦觉得张俊实在太过份了,乃沉声道:“张侍郎,大家同是效忠陛下,不宜相互污蔑及猜忌。”
  接着,意有所指地道:“当唐太宗派遣使者袁天罡与长孙顺德两人觐见陛下的情景,各位应该还记忆犹新吧!不知各位以为陛下圣意为何?”
  张浚略为思索后,油然道:“当陛下听到唐太宗派出专使来访时,可说是感到无比光荣,而龙颜大悦,所以对唐使特别礼遇;不过,根据个人的观察,并不代表陛下赞成唐使的合作提议;或许是基于身为国君的自尊心,陛下似乎有意与唐太宗比美,想要主导合作事宜,因而派遣专使赴长安商谈。”
  李纲认同张浚的看法,微笑道:“陛下能够与英名盖世、家喻户晓的唐太宗相提并论的话,定可万古留芳,为后代子孙景仰。”
  接着话锋一转,语带警告地道:“张侍郎,由此观之,陛下并不全然排斥和谈;换句话说,只要对我方有利的和议,为何不能提呢?回临安后,本相会先与赵相商谈,再如实禀报陛下。”
  至此,岳飞与韩世忠两人对和谈事宜燃起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