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唐军可是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派出逾千名探子,建立绵密、快速的情报网,几乎全面性地深入敌人大本营,进行地毯式地调查、蒐集、监视,以掌握铁鹰堡的动静;在另一方面,则是重新调整营区布防,调动部份将领的职务,不仅可以达到阻止敌人渗透的目的,还有可能查出有否内奸的存在。
  情报纷至沓来,经过整理、归纳、分析、消化后,虽然得知敌人兵马调动相当频繁,显有集结的迹象,唯众人还是认为对方尚无大举进犯的可能性;基于此,李靖勉强同意张良大胆的提议,就是深入铁鹰堡大本营一探虚实。
  为了配合张良的计划,首先李靖亲率万名精锐向前推进,在铁鹰堡大本营东南面的一处台地扎营,距离敌人的前锋部队已不到五里之遥了;其次,近四百名兄弟会高手,则是在大军前方半里处埋伏,以接应前去“探险”的同伴。
  除此之外,同时有两路大军分从山区两侧,绕道前进,不仅可以掩人耳目,让敌人弄不清楚己方的意图,更可以达到包围的效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是高手云集、卧虎藏龙的铁鹰堡大本营;因此,基于安全、快速、秘密等因素考量,最后决定由张良、凌天、赵云、邓芝、太史慈、甘宁与薛仁贵七人负责这次艰钜任务。
  根据探子的回报,在铁鹰堡大本营外围千步之内,可说是寸步难行,在看得到的部份,几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密境界,且尚未将藏于暗处的监视者及空中盘旋的猎鹰计算在内;由于敌人的防卫滴水不漏,纵使以赵云他们之实力,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入敌营,也没有把握可以完成。
  沿途上,凌天他们尽量避开山径、草原、溪畔等易遭到监视的地方,免得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行踪暴露而惹来敌人高手地围剿。
  走在浓密茂盛的树林里,是可以藉地形地物掩饰身影,较不易遭敌人的探子发现;然而,若是对方像静物一样纹风不动,身影藏匿得很好,则凌天他们也不易察觉到敌人的存在,可能深陷险境犹不自知;因此,仅仅七人的队伍,还是分成前、中、后三个部份,以因应突发状况。
  薛仁贵是唐营里极为出色的探子,理所当然走在最前面开路,同行者则是为人处事一丝不苟、态度严谨的太史慈,两人的任务是避开敌人的暗哨;接着,在二者后方十丈远左右,则是凌天、赵云与张良三人,他们兼负着联络前后两方同伴及相互支援的工作;在三人后面百步处,是甘宁与邓芝两人,主要任务是解决突然冒出的敌人探子,以确保行踪不会泄漏。
  短短十里路,一行七人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之久才走完,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铁鹰堡大本营左侧的一处密林。
  铁鹰堡的真正实力为何?到目前为止,唐军仍是一头雾水,不仅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也不晓得厉害角色有几个?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简直与瞎子无异,如何打仗呢?因为如此,凌天他们不得不亲身犯险,深入敌营,以查探虚实。
  凌天藏身在树后,边看着薛仁贵与太史慈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进,边遥望着数百步外的铁鹰堡岗哨,不禁皱眉道:“可以进入的地方,不是有重兵防守,就是有岗哨监视着,我们根本不可能蒙混进去啊!”
  听到凌天发牢骚,张良可是火上加油地附和道:“看得到敌人的布署,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还是有机可乘,只要等到卫兵松懈即可;然而,在天空盘旋的数只扁毛畜生就比较棘手,恐怕连蚊蝇也无所遁形。”
  凌天闻言,很自然地抬头仰望,刚好从浓荫的枝叶空隙里,看到高空上有黑点高速移动着,应该就是铁鹰堡的秘密探子,猎鹰。
  片刻之后,张良神情笃定地续道:“鹰眼再怎麽锐利,总有个极限,且不像猎犬一样,可以嗅出目标人物的气息,或辨别出可疑人物;换句话说,只要使出鱼目混珠之计,当可避过猎鹰的监视。”
  凌天嘴里咀嚼着“鱼目混珠”四个字,同时看着赵云,神情疑惑地问道:“先生觉得可行吗?”
  赵云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可行!现在离天黑剩下不到半个时辰,该会适度影响扁毛畜生的眼力;所以,只要解决几名巡逻的卫兵,就有机会蒙混进去了。”
  听完赵云的解说后,凌天终于明白了,于是点头道:“此计确实可行,至少可以解除猎鹰的威胁;不过……”
  话只说了一半,然以张良与赵云两人的才智,岂会听不出凌天的话意,只是在目前的困境下,除此之策外,已别无他法了。
  时值仲夏无月、层云蔽空之夜,大地笼罩在漆黑之中。
  藉着夜色的掩护,七人顺利地解决一队倒楣的巡逻兵后,即快速地穿上对方的衣物,并执起戈矛,朝着目的地缓步前进。
  岗哨就在前方五十步开外,每向前走一步,紧张气氛就提高一些,七人心中的压力也随之加重,深恐敌人察觉异样,而功败垂成。
  离岗哨还有三十步左右,一队约二十名的卫兵正好迎面而来,领头者很机警,劈头就问道:“站住!口令!”
  凌天诸人闻言,虽不意外,却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看到对方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该名小队长厉声喝道:“站住!再不停下来,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对太史慈来说,挡在前面的敌人,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罗而已,居然敢对他们大呼小叫,于是神情肃穆地斥道:“大胆!可知我们是谁?”
  声音不是很大,却是直接传入对方的耳膜,令听者双耳感到刺痛,因而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由于太史慈的气势震慑住该名小队长的心神,使得他气为之夺,气焰锐减,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及任务,竟然颤声问道:“阁下…是……”
  话还没有问完,站在最前面的薛仁贵忽然灵机一动,随即装腔作势地骂道:“你是那个单位的?连堡主的贵宾夏侯将军都不识得!”
  只要是铁鹰堡的一份子,都知道或曾听过来自曹魏的两名贵宾大名,即夏侯惇与夏候渊昆仲;因此,该名小队长闻言不敢怀疑,更不敢询问,而是谨慎恭敬地答覆道:“报告,小的是木铁卫辖下的第三大队第二中队第七小队队长扁连宋;殊不知道贵宾驾到,如有得罪,敬请多多包涵!”
  看到扁连宋打躬作揖的模样,凌天差点捧腹大笑,却只能强忍着,只好胡乱问道:“扁姓相当少见,你可是神医扁鹊的后人?”
  扁连宋猛点头表示没错,希望藉着先祖扁鹊的盛名,博得贵宾的好感。
  唯恐夜长梦多,再生枝节,薛仁贵则是得理不饶人,打蛇随棍上,冷冷地喝道:“还不让…带路!”
  本来薛仁贵是要说“还不让开”,却怕引起对方怀疑,于是急忙改成“带路”,等进到里面后,再见机行事;对于薛仁贵的临场反应,同伴们心中可是赞不绝口,只差没有竖起大拇指公开称赞而已。
  虽然扁连宋没有质疑对方的身份,也没有提出相关问题,闻言却是不为所动,仍然挡在众人前面,形成对峙的情势。
  形势演变至此,倒是出乎凌天他们意料之外。
  戏既然演了,总不能演一半叫停,于是薛仁贵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地继续演下去,乃神情不悦地责骂道:“你还在磨蹭什麽,可是要等到堡主来带路吗?”
  一听到“堡主”两个字,扁连宋立刻有反应,忙解释道:“对不起!小的一时忘记了,请!”
  语音落下,扁连宋即转身领着众人向前走;同时,随行的铁鹰堡战士则是紧跟七人之后,隐有保护及监督的意味。
  偏门就在眼前,然而短短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七人却有咫尺天涯的异样感觉。
  原因无他,凌天他们根本不必用眼左顾右盼,只要用心去体察,就能够发现左右百步范围之内,明岗暗哨绝不会少于十处;其中,可以明显感应出的气息,当在数百道之谱,至于察觉不到的敌人有多少,就非七人所能推估了;由此观之,在面临唐军大举进犯的压力下,铁鹰堡已达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地步,堡内上下更是全体动员,戒护之森严几达滴水不漏、生人勿近的境界。
  纵使凌天一行人,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之辈,甚至手握神兵利器;然在深入敌人大本营之际,明知道四周至少有数百名敌人的时候,虽然外表可以保持从容镇定,唯内心深处仍不免会生出紧张压力。
  一步接着一步,一群人缓步向前;无论是走在最前面的薛仁贵、还是居中的凌天、亦或是押后的甘宁,每个人的心情都一样,就是想要尽快地走完这一段路,免得再事出意外,横生枝节。
  在扁连宋和守卫打过招呼后,没有多久,两扇铁门分向两旁退去,随即发出刺耳的“嘎啦!”“嘎啦!”声响,露出三步宽的通道来;此时此刻,成或败可说是系于一线之间,实在不容敌人有任何迟疑、反悔的机会;因此,不待扁连宋带路,薛仁贵就迈开步伐走进去,其后的太史慈等人则是亦步亦趋地跟上。
  当殿后的甘宁走进营寨的同时,薛仁贵即不客气地道:“扁队长,你杵在这儿干嘛?待会仍有贵宾要来,还不赶快去外面等候!”
  扁连宋本想继续带领着贵宾向大队长报到,则自己当是立下功劳一件,足以获得上司的嘉奖;因此,闻令让他感到相当惋惜,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最后还是不疑有他地快速离去。
  须臾,吵杂声响起,两扇铁门逐渐地并合。
  虽然混进铁鹰堡大本营了,唯七人可是不敢有丝毫松懈或疏忽,毕竟四周还有不少岗哨,肯定会有数对眼睛紧盯着他们;基于此,众人顾盼自若、从容不迫地前行,且故意走在灯火明亮处,让有心窥伺者不会起疑。
  七人走在宽达五丈的“大道”上,不时会遇上一队队甲胄鲜明、戈戟森严的卫士迎面而过,充当领队的薛仁贵只好故作潇洒状,点头致意;所幸,经过的队伍行色匆匆,显然有任务在身的样子,并未理会他们。
  由于“行人”颇多,使得薛仁贵没有机会停下脚步,仔细看看两旁的景物,以找寻能够藏匿的处所,只能略为放慢脚步前进。
  这个时候,众人最怕碰到的敌人不是别人,就是赤猎鹰或飞鹰级等熟人;届时若被发现的话,恐怕再也找不到理由或藉口了,除了战斗之外,还是战斗。
  道路两旁的建筑物,不是众人原本想像的茅屋、平房,亦非一般山寨常见的土楼、木屋,而是只有在大城市及皇宫才能看得到的殿宇、楼阁、楼房之类的雄伟建筑;看到这些庞然大物,即使是见惯世面的张良、赵云诸人也感到诧异,莫不叹为观止,何况是经验不足、阅历较少的凌天。
  若非时地不宜,凌天定当驻足观赏,且会询问同伴的看法。
  铁鹰堡大本营终究是建构在山区里面,无论是房舍、楼宇,还是道路、通衢,全都顺着地势兴建;因此,大道虽然宽达五丈,长逾百丈,却不是笔直的,亦非完全平坦的;也就是说,一行人走了二十丈左右,角度已经转变数十度了,若是他们回头看,进来的偏门在被殿宇楼台挡住的情况下,看不见了。
  这里不愧是铁鹰堡大本营,放眼望去,在大道两旁,每隔十步远左右,就会看到一只猛禽的雕像,约和人齐高,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不仅如此,在殿宇阶梯两侧、飞檐两端,皆塑有一对展翅欲飞的巨鹰,气势磅礡,教人望而生畏。
  即使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然包括赵云、太史慈、甘宁与张良在内的超级高手,却可以察觉出卫兵的目光已远离,亦即表示潜在的威胁暂时消失了;于是前者传音提醒薛仁贵道:“可转进右边的通道了。”
  听到赵云的传音,薛仁贵即毫不迟疑地向右转,领着同伴们走进光线较暗的通道;就在这个时候,凌天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是一种既熟悉却陌生的感觉,着实教他想不通,因而不以为意。
  在“巷弄”里面左弯右转,大约经过半盏热茶之久,众人终于找到一处可以落脚藏身的处所,是一栋堆弃杂物的仓库。
  由于众人身处在敌人的大本营内,可说是面临处处危机、时时威胁的局面;基于此,薛仁贵与邓芝两人颇为自爱,已分别掠往仓库两侧,负起警戒的任务。
  一走进仓库,满腹疑问的凌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叫扁连宋的小队长,自称他是什麽木铁卫辖下的第三大队第二中队第七小队,简直教人听得头昏脑胀;问题是,扁连宋的话可信吗?”
  其实,有相同疑问者可不止凌天一人而已,连对铁鹰堡深有研究的张良也感到困惑,于是后者摇头答道:“嗯!这个很难回答,实在不好判断;不过,从扁连宋的眼神来看,个人认为他讲的话可信度极高,应该是真的。”
  赵云也觉得区区一名小小的队长,应该没有足够的经验、智慧来欺骗他们,乃点头附和道:“在下认同先生的看法!”
  旋即语气一转,神色凝重地续道:“其实,来此之前,个人就略为计算一下,所谓铁卫的人数有多少;若是一小队有二十名战士的话,而一铁卫有五大队,一大队有四中队,一中队有八小队,那麽一铁卫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千名以上的战士;由此观之,铁鹰堡的战士当不少于两万之数。”
  凌天闻言譁然,瞠目结舌地道:“不会吧!一个山寨能够容纳两万人以上,简直教人无法想像。”
  铁鹰堡实力有多强,在场每个人都想知道,太史慈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个性严谨的他,却神情肃穆地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还是分头行事吧!说不定可以调查到一些我们不清楚的情报。”
  的确,与其众人在此各抒己见、几近盲目地猜测,不如各自深入敌营察看、取得有用的讯息,来得更为实在;既然言之成理,而凌天、张良、赵云、甘宁四人亦非顽固之辈,于是皆点头表示认同。
  五人短暂地讨论后,决定兵分三路去察探敌营虚实、部署、熟悉环境,并约定两个时辰后,回来原地集合,再伺机离去。
  时值深夜,铁鹰堡大本营犹是灯火通明、行人匆匆,虽然不同于现代都会呈现出五光十色、多采多姿的夜景,唯看在凌天的眼里,就像大部份的夜市一样,门庭若市、摩肩接踵、车水马龙的盛况,让他感到不解。
  由于没有明确的目标,在闪过明哨暗岗、穿过楼房殿宇、越过屋瓦长墙之后,凌天、张良与薛仁贵三人最后选中了一栋巍峨的殿宇,腾空停留在灯火不及的瓦背处,居高临下地窥伺殿宇四周。
  山风吹拂,火光摇曳,灯影闪动不定,使得殿宇各个角落呈现出忽明忽暗的情景,同时弥漫着莫名、诡异的气氛。
  虽然夜晚视线不佳,一般人的眼力不能看得很远,却不影响三人有若夜鹰般的视力,犹可看清楚百步之外的景物,重重楼阁隐约可辨。
  三人分别监看着左、前、右三个方向,注意着进出的人员。
  时间快速流逝,一柱香过去了;然而三人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只是看到一些穿着深色衣物的战士进进出出,连飞鹰级的高手也没看见,遑论是层级更高的猎鹰级主管、或是铁鹰级总管。
  此时,凌天来到张良身旁,轻声问道:“监视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也没有看到任何重要人物出现,可否换个地方或潜进去看看呢?”
  听到凌天的牢骚,张良语带诙谐地答道:“看不到重要人物或厉害高手,对我们来讲,反而是一件好事,起码不必担忧身影会被对方察觉。”
  接着语气一转,泰然自若地续道:“入宝山空手而归,既笨且傻又不知道珍惜;所以说,到里面走走看看,也许可以获得意外惊喜!”
  语音落下的同时,人已来到薛仁贵的左侧,告知他新的行动计画。
  “踏!”
  三人才刚摸进殿宇后面的庭园,就听到急促的足音响起,于是慌不择路地避进花丛里面,并将体内气息降到最低,免得被人察觉。
  庭园长逾十丈,宽近十丈,四周共有八盏宫灯,虽可适度照亮着园内小径、花丛,却不免有所遗漏,尤其是临近围墙的角落部份,大都是光线不及的死角,恰好提供三人不错的藏身处。
  须臾,数名高手出现在庭园前方的回廊,嘻嘻哈哈地倚靠在栏杆上、或是在栏杆前交头接耳,甚至于手舞足蹈,状似春风满面的模样;只不过,如此场景,凌天他们无法眼见,仅能凭空想像而已。
  因为察觉到来者的实力不弱,且双方距离不到五丈远,使得三人根本不敢睁眼偷窥,以免眼睛的亮光引起他们的注意,自暴身影。
  明明知道庭园内有数名铁鹰堡高手,却在不能偷窥的情况下,三人实与瞎子无异而不敢妄动,只好耐心等候了;所幸等待的时间不长,就听到对方的谈话。
  “紫老大说,今晚要犒赏兄弟们,实在让人兴奋不已。”语气亢奋,显然说话者为了等待深夜的来临,可是望穿秋水了。
  “只要想到可以一亲娇艳欲滴、楚楚动人的鷞儿小姐芳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宏伟响亮的嗓音盖过。
  “不,不对啊!红七哥倒不是这样说,他认为雀儿姑娘的勾魂眼最美,简直教人过目难忘,魂萦梦系。”
  “去去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家可别胡思乱想,作白日梦了!我们几个能够有服侍她们的俏婢相陪,就可以偷笑哩!”语气显得既无奈且感慨,似有一语道出现场所有人的心声。
  虽然没有睁眼窥视对方,唯凌天他们却可以感应出回廊上的铁鹰堡高手,至少有十个以上,如此阵仗,确实让三人自忖应付不来;幸好,这几名不速之客尽是聊着男欢女爱之类的风花雪月,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其中一名高手提到鷞儿的名字时,凌天总觉得似曾相识,唯他却不记得这位姑娘家是谁了。
  “各位可还记得?大约在五十天前,神鹰元老及玄老哥,他俩为了笼络奇人凌天,居然特别安排十二金钗的鷞儿小姐和莺儿小姐,牺牲色相去陪他;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不公平,毕竟流血流汗的是大家,可不是凌天那个浑小子啊!”
  听到说话者酸溜溜的语气,凌天、张良与薛仁贵三人感受不尽相同。
  凌天算是对方口中的当事人、受益者,闻言初则感到错愕、惊讶,接着觉得羞赧、可耻,甚至于感到自责、愧疚;因为,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或者是说才想起来,和自己有一夜情的两位美女,就是对方朝思暮想的“十二金钗”之二。
  相对于凌天的复杂感受,张良与薛仁贵两人都是一则以疑,一则以忧,二者之间,仅是程度上略有差别而已。
  在张良的认知里,凌天是一名个性相当谨慎、保守,却历练稍嫌不足的小弟;因此,难逃敌人设下的美人关,算是情有可原,不足为奇;只是让他忧虑的是,对方口中的“十二金钗”又是什麽角色,何以自己从未听说过呢?到底铁鹰堡还藏有多少秘密不为世人所知呢?使得张良愈想愈担忧。
  在薛仁贵部份,则是替凌天感到可惜,因为他完全未料到好友心志如此脆弱,竟然挡不住敌人的色诱;至于敌营新增加出来的人物,前者倒是不以为意,终究只是一些女流之辈而已,毋庸大惊小怪。
  “是啊!凌天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家伙;如果他愿意接受元老的延揽,能为堡主奉献心力,而得到两位金钗的相陪,那我们也就认了;可恶的是,他在享用完美女的温柔后,却拍拍屁股、不留情面地离去,使得鷞儿与莺儿两位可人儿遭到宫主的惩处,境遇相当可怜;所以说,凌天那个坏家伙,实在可恶到极点。”
  凌天闻言面红耳赤、五味杂陈,想不到铁鹰堡的高手们这麽痛恨自己,竟然将自己形容得如此不堪,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替自己辩白;同时,糗事被对方不断地夸大、重复着,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采花淫贼;再这样下去,凌天很怕同伴会信以为真,巴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还好三人是躲在花丛里,且不敢睁眼偷看,让凌天的窘态没有被看到。
  其实,张良与薛仁贵两人是笑在心里口难开,可说是憋得很难过。
  “可惜啊!可惜!这根本是两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任由坏家伙糟蹋。”揶揄的语气带有责怪的口吻,足见说话者对凌天极为轻蔑。
  “嘘!大家是来享乐的,不是来发牢骚、高谈阔论的;若是被紫老大听到,恐怕会被斥责一顿,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吗?”
  “彭兄之语,可是高瞻远瞩喔!教小弟不得不佩服哩!”语带讽刺,极尽挖苦之能事,显见此人不满意先前同僚的看法。
  接着,数名高手争相发表高论,争得面红耳赤,声音一个比一个宏亮,使得庭园变得异常吵杂,而凌天、张良、薛仁贵三人也懒得再偷听他们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