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兄弟会的营区还有数丈远,凌天诸人就看到群侠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或在营帐四周察看,显现出异乎寻常的气氛。
群侠中不知是谁先看到唐军主帅李靖、会长张良的身影,因而高声喊道:“李元帅来了!会长来了!”
这一喊,即刻引起连锁反应,忽然间,喊叫声此起彼落。
倏地,冷剑自右前方的一顶营帐冲出来,一看到凌天,他就气急败坏地道:“已经来不及了,鷞儿姑娘死了!”
或许是他心里早有准备了,或许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凌天闻言惊愕之际,仍神智清楚地问道:“冷兄,什麽时候发生的?”
刚走过来的封柔听到,即语带哽咽地答道:“至少有一盏热茶之久了!”
凌天心中默默地算着,一盏茶之前,不就是粮草区刚刚着火的时候,而粮草区和此地相隔甚远,少说也有百丈之遥;据此推断,凌天认为放火者与暗杀者应该不是同一人,足见这次意外,对方计画周详,万无一失。
凌天极力地保持着冷静,神色凝重地问道:“为什麽不通知在下一声呢?”
冷剑神情难过地答道:“出事后,荆弟就去找你了;只不过,却遍寻不着,于是他去请薛副将帮忙了。”
听到这里,凌天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哀痛,热泪盈眶地叹道:“唉!怎麽会这样子呢?她的命运好凄惨啊!才刚脱离魔掌,就惨遭到毒手了……”
悲从心中来,让凌天伤心地讲不下去。
在凌天与冷剑两人对话的时候,赵云已将鷞儿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述说一遍,让诸葛亮、关羽、张飞、李淳风四人能够清楚事情始末。
接着,在张良的要求下,冷剑、封柔遂道出事情发生经过。
原来事情是这样子,因为鷞儿姑娘身体状况一直很差,非常地虚弱,需要有人就近照顾,于是封柔与冷若雪两位佳人当然成为不二人选了;可是在两人细心的照料下,鷞儿的身体状况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所幸亦没有继续地恶化下去。
直到傍晚时分,已经昏迷近十个时辰的鷞儿终于醒过来了,让正在照顾她的封柔相当高兴,乃愉悦地通知冷若雪过来。
虽然鷞儿身体极为虚弱,神情非常憔悴,唯醒过来后,还是本能地发现环境相当陌生,乃小心谨慎地问道:“姐姐,对不起!这里是什麽地方?”
封柔欣然答道:“姑娘放心,这儿是唐军营区。”
一听到这里是唐营后,鷞儿知道自己安全了,心情也为之放松不少;然而,在没有看到凌天的情况下,还是感到很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还好,封柔善解人意,主动将凌天的行踪告知鷞儿姑娘,让她安心。
心思被察觉到,鷞儿双颊不禁泛起片片彩霞,在苍白的玉容上,显得特别的明丽动人,连情感保守的冷若雪都能够感受到她的情意。
只是鷞儿终究身体虚弱,体力极差,醒来没多久就需要再休息了,因而她在快睡着之前,喃喃自语地道:“人家很怕…宫主她会赶尽杀绝……”
由于鷞儿是阖眼后才道出,而非闲聊时说出来的,使得封柔与冷若雪两人误以为她在说梦话,而不以为意;纵使两人事后有转知冷剑他们,唯众人则是认为置身在唐营之内,安全应不成问题,因而没有特别提高警戒。
听罢冷剑、封柔的述说后,张良显得很不高兴,乃边责备边质问道:“老五,你怎麽如此粗心大意呢?岂能忽略铁鹰堡的能耐呢?单是已知且具有神出鬼没身法的高手就有鹰王黑涯、神鹰、寻梦宫凤宫主,甚至于终极飞鹰的身手亦不容小看,只要这些顶尖人物不打草惊蛇的话,要潜入营区并不难啊!”
遭受老大的斥责,冷剑垂首不语,坦然接受教诲。
张良神色凝重地再问道:“事情详细经过为何?”
照理说,负责照顾鷞儿的封柔与冷若雪两位姑娘,她俩应该是最清楚事发情况者,唯两人闻言却是沉默良久;众人大约等候半盏热茶之后,封柔才玉容惨淡、语带悲痛地摇头答道:“对不起!雪妹和小妹要叫醒鷞儿姑娘吃药的时候,才发现她已气绝而亡了,呜!……”
讲到伤心处,封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禁低声哭泣。
无论是张良、诸葛亮、李靖、李淳风,还是赵云、关羽、张飞、秦琼,亦或是伤心难过的凌天,闻言皆感惊愕;因为负责照料的封柔都没有“发现”异状,则来者不是身法快若鬼魅,就是身具隐身之术了;果真如此,即使营区的警戒再严密,也是形同虚设,根本难以有效阻止对方的暗杀行动。
这个时候,李淳风猛然醒悟道:“隐形杀手!”
此话一出,对营区安全深具信心的秦琼来说,有若当头棒喝,让他的脸色难看至极;然而,对于诸葛亮、张良诸人而言,则是再次证实他们的推论,甚至于可以确定有神秘的势力在暗中支持着铁鹰堡。
只是对凌天来说,这些都不是重点了;因此,已是泪流满面的他,神情懊悔地问道:“封姑娘,鷞儿现在在那里?我想去看她最后一眼。”
本是男宾止步的营帐,因鷞儿猝死,而不得不适度开放。
时近子夜,营区仍是灯火通明,巡逻卫队,到处可见。
之前,李靖、张良、诸葛亮一行人陆续进入营帐,且在凌天、封柔、冷若雪三人不反对的情况下,特别检视过鷞儿的身体,冀能查出死因。
半柱香之后,除了伤心欲绝的凌天坚持留在里面之外,包括封柔、冷若雪在内的所有人,莫不心情沉重地走出营帐……
封柔看着众人默然不语的神态,犹抱着一丝期望的她,乃心急地问道:“老大,虽然鷞儿姑娘没有呼吸了,脸色也相当苍白,看起来是很像死亡了……;不过,她有没有可能只是昏迷不醒而已,而不是……”
事实上,世间奇功异法不胜枚举,像假死、龟息大法之类的道法或武功确实存在着,难怪封柔会有这样的期待。
可惜,接下来的回答,让封柔先喜后忧,连最后的一线希望都幻灭了。
只听到张良语气颇为肯定地答道:“从外观看来,鷞儿姑娘没有明显的外伤,肤色亦没有异样;换句话说,她既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遭外力重创,倒是像昏睡的样子,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语气顿了顿,摇头续道:“首先,鷞儿姑娘不仅没有呼吸了,就连心跳也停止,除了脸色苍白外,手脚亦然,且体温偏低,几与死亡情形无异,反而与传说中的假死状态、或是闭气进入龟息状态有所不同;其次,个人若没有疏忽或漏掉,则可确认鷞儿姑娘体内气息已尽、心脉已断,死因极有可能是气血耗尽之故。”
鷞儿之死,冷剑认为是自己疏于防范,才会让杀手有机可乘,为此他感到相当自责;因此,听到老大张良详尽的分析后,冷剑认定死因该非外力所致,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于是小心地问道:“老大的意思,可是指鷞儿姑娘不是被暗杀的?”
其实,张良不是不想减轻冷剑的心里压力,唯在确定死因之前,他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只好勉为其难地答道:“在死因确定之前,实在很难回答!举例来说,若是来者是鷞儿姑娘最害怕见到的人,不用对方出手,鷞儿姑娘也有可能因惊吓过度而猝死;所以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不能排除有外人潜入的可能性。”
虽然冷剑与封柔两人听的重点或有不同,却都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平心而论,在场者皆是功力顶尖、经验丰富的英雄豪杰,纵无华陀妙手回天的医术,亦非完全不懂医术的门外汉;因此,在“检视”过鷞儿的遗体后,对死因的看法不尽相同,也就很难完全认同张良的说法了。
基于对张良名气的敬重,李靖语气委婉地道:“我们绝对不能让鷞儿姑娘白白被牺牲了,所以找出她的死因乃是当务之急,才能推论出敌人的阴谋;在此,本人希望大家能够各抒己见、共襄盛举。”
闻弦歌,知雅意,以张良的才智,又岂会听不懂李靖的用心,于是坦然附和道:“是啊!找出死因,理出头绪,是首要之务,各位何不畅所欲言呢?”
张飞早已想说出心中的看法,闻言率先回应道:“俺认为鷞儿姑娘的死因相当单纯,应就是气血耗尽,导致体力衰竭而死;既然如此,当与粮仓失火无关,则大伙儿没必要为此伤神啦!”
秦琼的看法与张飞大同小异,欣然附和道:“张将军所言甚是,鷞儿姑娘之死和粮草区着火当是两码事,顶多是时间巧合而已。”
此话一出,赵云即摇头笑道:“对不起!个人认为副帅的论点稍嫌武断,原因有三;第一点,在于鷞儿姑娘身份特殊,极有可能知晓不少铁鹰堡的机密,因而心知肚明会惹来杀机,所以她才会説‘宫主会赶尽杀绝’的话来。”
接着,神情肃穆地续道:“第二点,与铁鹰堡杀人灭口的决心有关;若是鹰王黑涯或宫主下了必杀令,则粮仓着火就不能等闲视之,当与鷞儿姑娘之死有关联,那麽时间部份绝非巧合,而是必然的结果。最后,自时空异变以来,有些事情再也不能以常理视之,尤其是与仙界……”
蓦地,营帐内突然传来凌天的惊叫声,不仅打断赵云的发言,更是让所有人闻声为之错愕。
转眼间,关羽、李靖、张良、封柔、诸葛亮、冷若雪、赵云诸人飞快地冲进营帐,一看到里面的景象,几乎傻眼。
本是躺在蓆上的鷞儿,竟然身躯笔直地坐起来,而凌天则是仰躺在地上,这样的情景,确实非常诡异,耐人寻味。
傻眼归傻眼,惊愕归惊愕,众人还是有所动作。
首先,在唯恐事情有变的情况下,赵云、秦琼两人不约而同地跃过凌天,并亮出随身兵器,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