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金宇家的任务後,三十万金币的巨款,扣掉佣兵工会的仲介费,全数转入游佣兵工会和金宇家合作的金镛钱庄之中,那头月怜暄只需要凭着天策注册着证件,便可提领。
  临别之前,金世杰私下找来天翔,请他到当初大哥遇害的房间一观,随後两人辟室密谈许久,天翔便准备与紫沁、巴布纽离开,金茗在得知他们要去自由城後,立刻以佣兵任务雇佣天翔三人一起上路,只不过是何居心,就不得而知。
  而在金宇家发生的经过,包括金茗要去自由城的消息,都落入阳萧兴父子三人的耳中。
  对於天翔,阳朝风可是怀恨以久,当初虎啸佣兵团就是他一手安排,想要以瑞克大师铸造的神兵利器,再拉拢矮人的关系,却被天翔化解,搞得虎啸灰头土脸。
  新仇加上旧恨,这可不是三江五海之水可以洗清,不过阳萧兴可不比两个仅有小聪明的嫩头青,纵横商海多年,早知不应该看轻每一个敌人。
  依日阳家的情报,天翔的资料已摊在他的脑海中,光凭化身异隐消灭五龙楼一事,就不容小觑,还有瑞克大师的遗托任务,一再显示此子龙非池中物。
  听到巴布纽跟着他的时候,阳萧兴才发现自己家族的命根子,已经被人染指,他怎麽能容许判变的行为发生,只不过与矮人还是阳家先人沾上了丁点的关系,要动矮人自己远远不够格,那就只能从天策的部分下手。
  当初大儿子的心思与虎啸的勾当,他不是不知,只是重心完全摆错,没有神兵利器,仅有瑞克大师的手札,这一点出入,导致日阳家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扼杀对手於起草阶段,这是商业一贯的惯用手法。
  阳萧兴的思考模式并没有脱离这观念,向阳朝东再次确认道:“你确定天翔已经将手札交给巴布图?”
  “嗯!”阳朝东难得知道自己搞出来的问题很严重,没有以前的风采飞扬,头低低地道。
  “瑞克大师铸造的神兵利器确定都被圣凯收入王室中,而且瑞克大师死前与天翔关系过密?”
  负责情报的阳朝风,幸亏还知道亡羊补牢,立刻答道:“嗯,据可靠消息天翔曾拜瑞克大师为师。”
  再问一次,阳萧兴并不是不知,而是再一次提醒两个儿子问题的重点,得知天翔这号人物,阳萧兴终於明白自己儿子与出名的少年英雄,差距在哪?他并不奢求他们突然智慧非凡,眼光卓越,至少能够在接下来的大陆乱世,保住日阳家的基业,等待日後有子孙可以让日阳再次飞扬腾达。
  阳萧兴右手将已经双白鬓发,挪到耳後,不禁感慨时光流逝得太快,道:“你们都知道矮人是日阳家的命脉,如今天翔凭空出现,你们觉得要怎麽处理?”问题中不乏考验的意思,虽然他自己心中早已有定见。
  阳朝风道:“我建议在天翔去自由城的半路上,派人佯装掠夺,永绝後患。”
  阳朝东急道:“不行啊!金茗也在队伍中。”
  阳朝风对个俗不可耐的弟弟,心中鄙夷,依他们的样貌和家世,要女人就像喝水一般,来得容易,偏偏他要一头吊死在金茗身上,越来越无法自拔。
  “朝东,那你觉得要怎样呢?”阳萧兴耐着性子地问道。
  阳朝东嘿嘿一笑,道:“依大哥的计划,杀掉天翔,在紧急时刻由我带着日阳家将出面相救,这样金茗自然会对我感激於心,对於联姻金宇和拉拢矮人,又更进一步,一箭双鵰。”说完,得意洋洋地等待大哥的吃惊,父亲的夸奖。
  白痴!阳朝风心中鄙视地道,将头摆道另一边,不想再看见这白痴弟弟一眼。
  阳萧兴实在有种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觉,大儿子还好,至少会对家族有危害的人物采取针对性行动,二儿子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完全狗屁不通。
  他再一次提醒道:“你们知道天翔的实力吗?可以一举拔除五龙楼的人,你们觉得要怎麽对付?”
  听到五龙楼,两兄弟不禁打了个冷颤,身在商联顶层人物,暗袭刺杀的消息如家常便饭,五龙楼的杀手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被他们盯上就像狼群盯住猎物,前仆後继,直到猎物死去。
  此时两兄弟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完全不知道敌人的实力,就贸然出手,这可是商家大忌,也是父亲一再叮咛的事,而自己一急一气,居然都全忘了。
  “父亲,我错了!”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道。
  刚才的教育果然有成效,阳萧兴也不再继续当老师,直接剖解地道:“就算是巴布纽跟着天翔,效用还是有限,他们是佣兵团,我们是商人,巴布纽再怎麽厉害,也就是一个人,无法与我们的铸造厂相比,一把神器和一堆制式兵器的市场本来就不相同。”
  见两个儿子若有所悟地点头,他索性将构想都说清楚:“矮人打造的神兵利器,可说是有市无价,朝风要去夺神器,转送给矮人,除了加强与他们的关系外,更希望他们能因此有所精进,然後打造出的武器,能够透过我们的手卖出,这样我们就可以垄断玄南的武器市场,以後数不尽的财富就会滚滚而来。”
  两兄弟随着父亲的话,眼睛不停闪烁,日阳家的荣景已在脑海渲染开来。
  “矮人的脾气想必你们都摸得一清二楚,看起来与世无争,只好铸造和美酒,实则滴水不沾,想要他们亲手打造的武器,如同要他们的命一般,但他们有个极大的缺点,重恩信诺。”
  “当初我们发家也是因此而来,矮人一手调教的铸造师,打造出来的武器品质,远远高过其他人,但我发现龟缩在他们的地方久了,铸造技艺也陷入瓶颈中,这麽多年来,除了一个瑞克大师,矮人还有谁敢自称大师,打造神器的极品矿石,就像惑人的罂粟花,深深地诱惑矮人,让他们无法自拔,这也是巴布图一听到玄炫火兽急着要去看的原因。”
  “瑞克大师的手札,对於矮人族无疑是雪中送炭,而巴布图更是只老狐狸,顺水推舟地将巴布纽安到天翔的手下,等於是另一个瑞克大师的翻版,或许过些时日,巴布纽大师就要名贯天下。”
  两兄弟随着父亲的话,心情激荡起伏,尤其是巴布纽大师五字,就像暮鼓晨钟重重击中他们的心坎,恨不得立刻把巴布纽绑来。
  哼!阳萧兴轻轻一哼,让两人脑袋清醒些,不要再做白日梦,道:“收起你们的花花肠子,商人眼光要锐利长远,不要短视近利,绑来他就会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做事嘛!”
  对喔!父亲的话让两人无地自容,低下欣喜的头颅。
  阳萧兴淡淡地道:“商人的天职就是赚钱,和气生财才能细水长流,现在矮人与天翔的关系极为良好,若是我们与天翔打好关系,自然就可以透过他来贩卖矮人族打造出来的武器。”
  “可是我们与他目前不是交恶吗?”阳朝风道。
  “交恶,这是我们的认为,他并不知道虎啸是接受你的委托,过节更谈不上,顶多是朝东的几句话,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利益之下,顽石也会点头。”
  两人终於摸清父亲的意思,用利益来拉拢天翔,将他与矮人绑在日阳家的船上,这样日阳家就可以顺风顺水,一路畅通,至於他难道会拒绝这天下掉下来的礼物嘛!
  一想到天翔在巨大的利益下低头,两人不自觉地阴阴一笑,日阳家族遍布大陆,成为第一商家的时刻就要来临。
  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嗜钱如命,天翔注定要让日阳家失望了!
  阳萧兴似乎见不惯两儿子沾沾自喜的姿态,再次破碎他们的绮想,道:“假如天翔不接受呢?”
  两人一愣,顺着父亲的引导还真没有想过这问题,或者是推己及人,他们根本不觉得有人会抗拒这麽好的事,一脸茫然地望着父亲。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是有人送糖果给你,你也要怀疑里面是不是包着毒药,所以我们要持之以恒地制造机会,营造信任,告诉对方这是糖果不是毒药,假如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需要仁慈。”说到後来,阳萧兴的语调逐渐冷冽,让两人不禁打了个激泠。
  对於两兄弟的稚嫩,缺乏经验,这一日,阳萧兴活生生替他们上了一课,没有独立思考解决问题的能力,至少也要看清事情的真相,才不会犯错,做事总要留一手,不会惹祸上自头,至於两人能领悟多少,那就看个人资质罗!
  “朝东等下去追上天翔等人,以佣兵任务的名义,要求他一并护送到自由城,你去看看家族的产业,记住不要引起天翔反感。”
  “朝风,加大情报的力度,包括天策佣兵团主要人物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另外找出联系蓝衣魔的方式。”
  两人今天终於见识到父亲毒辣的一面,四大商家庞大的资金和势力,以泰山压顶之姿,其他的小商家几乎无法抗衡,也都没有机会聘请蓝衣魔,如今都还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就已经做好两手准备。
  蓝衣魔,一群活跃在商联的杀手群,有时利益无法摆平,就需要血腥的镇压,一袭蓝衣加蓝面具的显明标志,下手狠辣,出手迄今尚未失败,蓝衣魔的外号由此而来。
  宁可正面面对狮子,也不愿被狼惦记着,日阳家又会给天翔带来怎样的危机呢?
  海菲斯南部
  宇文云三字一出,情势急转直下,海斯就感到後悔,看来自己自作聪明的栽赃嫁祸,完全失败。
  两个念头在脑海转个不停,好汉不吃眼前亏,息事宁人,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剿灭两百多名的海盗,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回去最终是功过相抵,假如父亲在从中活动一下,捞个小军功还是做得到的。
  另一个便是强行带回季凌之,一口咬定他与海盗勾结,那怕是严刑致死,也与自己无关,这样算是完成任务,军功自然大上许多,唯一难度便是宇文云,他在海菲斯几乎是一部传奇,人的名,树的影,一旦动手,後果会如何自己也无法预估。
  脸上阴晴不定,脑袋如同电脑一般不断运算彼此间的得失,目光则不停地各人身上扫视,当望到林蘅如笃定中带深情地凝视着季凌之,脑袋一热,刚刚的运算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脸色凝重地道:“季凌之与海盗勾结一事,需要详细查证,宇文先生虽然你功在海菲斯,但也不能干预海蛟军团办事。”
  老实说,海斯的这话,分寸拿捏极好,没有过份得罪宇文云,没有替季凌之未审先判,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原则。
  宇文云淡然一笑,海斯的心思昭然若揭,道:“既然如此,我就陪季兄走上一趟吧!以便当个证人,澄清海斯旅长对他的误解。”
  这话说的直白,便是一力担保季凌之安然无事,凭着宇文云的声望和海斯那鼈脚的说法,三两下就会揭穿。
  “你!”对於宇文云的不识好歹,海斯怒气勃发,除了季凌之,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脸色一扳,严肃地道:“你说你是宇文云,有什麽证明,说不定你也是海盗一夥。”
  宇文云神情立刻阴沉下来,想不到海斯竟然感只手遮天,身形一跃,动如脱兔,一把将季凌之提回到林蘅如身边,另一只手,则取出一个翠绿玉牌,光芒滢滢闪耀,一股庞大的气势如山洪暴发,汹涌而来,明眼人一看便知价值不斐,不是寻常百家物,只有皇宫贵族才能拿出手的东西。
  身为贵族的海斯,可没有像普通人那麽没有见识,心中暗暗吃惊,碧海皇牌!传说仅有海菲斯王族纯正嫡传血脉才能拥有的皇牌,可以获得海神的庇护,他与海菲斯王族到底有什麽关系,海斯再怎麽猜,也猜不到宇文云便是九公主海文芸。
  “这个可以证实我的身分吗?”宇文云的声音自有一股王族的威严,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头,令人不得不屈服。
  就算是宇文云再怎麽有名,总不能正面对抗一千精锐军人,海斯脸上闪过一斯阴厉,睁眼说瞎话地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东西,假如不将季凌之交出,视为叛逆,格杀勿论。”
  最後四字说得狠戾,似乎在替自己壮胆,右手一挥,喝!千名精锐大喝一声,迅速地将所有人包围其中,弩箭皆对着宇文云。
  “你想干什麽?”宇文云一边说,一边将碧海皇牌抛到季凌之等人的上空,水蓝屏障如瀑布一般,稳稳地保护着他们。
  水系终极防御!海神庇护!
  海斯面孔狰狞,果然是神器碧海皇牌,皇家血脉,之前心里还存着一丝丝的侥幸,完全破灭。
  哼!一声鄙视的冷哼,宇文云对於为虎作伥的千名死士,并不抱着多大的期望他们会良心发现,酷冽眼神冷冷一扫,长剑半掩半露,内蕴霸气如旋风乘云而起,海斯及千名精锐如同陷入冰天雪地之中,内心不自觉地连打哆嗦。
  以一挡千!他以他是谁,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海斯,强压心中的恐惧和疑惑,不管他是谁,死了就一了百了。
  “杀!”出自海斯之口。
  杀戮就此点燃!
  咻!第一梯队二百五十只弩箭同一瞬间应声而出。
  没有任何迟疑,宇文云立刻一鹤冲天,海斯阴阴一笑,你一上天,还逃得了吗?
  咻!第二梯队强弩昂天,扣板,弩箭急如劲风,目标身处半空的宇文云。
  假如这样就束手无策,那他可就不是谜之神龙宇文云,只见他推翻众人引力的概念,潇洒一折,竟然在毫无借劲之下,转了个弯,再次避过弩箭,姿态优美无比,彷佛是遨跃九天的神龙一般。
  眼见敌人出乎意外的强悍,千名精锐立刻改弦易辙,千只弩箭齐射如交叉火网,将宇文云视为笼中鸟,相信他再怎麽会飞,也要丧命在这火网之下。
  喝!一声冷哼,嘹喨如凤,宇文云终於动了怒火,杀气如烽火连天,原本还念在他们是海菲斯子民,希望海斯能知所进退,谁知完全不是好歹。
  电光火石间,宇文云的身形像个陀螺,狂速地原地旋转,倏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凭空出现一道龙卷风,他便如同风眼一般,丝毫不受龙卷风的干扰。
  顿时地面飞沙走石,海斯众人不得不掩面躲避,在天地之威面前,人的力量是如此地渺小,相较於在海神庇护中的人,可就幸福许多,一人之力引发龙卷风让他们目瞪口呆,大自然的奥妙惨酷让他们啧啧称奇,这可是一声难得的经验啊!
  原本锐利如鹰的弩箭,一遇到龙卷风,就像奔流入海的江河,只能随着龙卷风而转,形成一席箭雨。
  海斯终於後悔自己喊出的杀字,可惜没有药可吃,看这态势宇文云身上的神器还不只一件,打死他也不相信仅凭一人之力可以引发天地异相,对於身有两件神器的人,自己这一千多人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给人家塞塞牙缝都不够。
  其实海斯是自己吓倒自己,神器很神,但也没有到一出手就天崩地裂,人神俱灭的地步,否则要军队干嘛,以後战争大家就亮出自己有多少神器就好办了,只能说他见识实在太少了。
  散!宇文云娇喝一声,龙卷风逝然无踪,箭雨沿者圆周方向散射出去,力道丝毫没有减弱,只是对象已经改变。
  震惊!借力使力而满天飞洒的弩箭,无情地贯穿死士的头颅身躯,造成好几百人的伤亡,应该庆幸死士人多势众,弩箭分配额极少,避免像海盗一样,变成刺蝟。
  啊!射人者,人亦射之,自以为防御力强的皮甲,挡不住锐箭的弩箭,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惨叫声,村民的双眼再一次经历血的洗礼,可是这次内心却兴奋无比。
  在亲卫的保护下,海斯除了灰头土脸外,连刮破皮都没有,等到耳中传来哀嚎声,只在转眼间家族死士真的变成死士,来不及感叹这是个命比纸薄的时代,内心的恐惧已油然而生。
  逝者已逝,在场众人已无暇去关心,他们现在只关切制造这场杀戮的主谋,接下来要如何?
  乌云散去又是一片艳阳天,宇文云头顶半面盔,遮去鼻子以上的面貌,仅露出清明双眸,淡雅如星,樱桃小嘴,脸形似乎变得更瓜子了点,背後一双墨绿翅膀,正有规律地拍动,连身铠甲将他穠纤合度的身材,紧紧包覆,手中长剑也变了样,像视一把墨绿色的西洋剑般,风刺剑剑身与风元素形成一个奇异空间,已减低剑的重量,加快出手速度。
  风系希娜项链转化成风系剑式套装!
  启动风系项链後所有伪装将都失效,他变回女儿身的海文芸,幸亏她在使用幻术,仅仅调动脸部线条,差异不大,加上本身非常的俊美丰朗,在场所有人并没有发现他已变成她。
  嘶!海斯不禁倒吸好几口冷气,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服软拍拍屁股走人。
  杀!杀!海斯连打好几个哆嗦,口中不停地道。
  死士本来就存有死志,死对他们而言,不是结束,而是解脱,只要有一丝力气的人,纷纷拉开强弩,射向宇文云。
  双翅急倏,海文芸灵巧地像只青蜂鸟,穿梭在箭林箭雨中,红润剔透的嘴唇仰起一丝残笑,谜之神龙可不是吃素的善荏,以暴制暴可是家常便饭。
  俯冲而下,风刺剑疾如繁星,海文芸所经之处,纷纷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血红玫瑰,如此妖艳刺眼。
  “围住他!护着咽喉!”海斯在包围圈外叫得凶,可是脚下却慢慢地拉远距离。
  海文芸宛如战斗机扫射般,一个回旋又一遍,死士们早已放下强弩,取出短刃,且迅速集中,企图以方阵的人海战术,来压缩他的空间,至於同伴的死,海斯那无用的嘶喊,他们早就看不到听不到。
  这群死士临阵对敌的反应,算是可以入海文芸的法眼,不过料敌机先,掌握敌情可就一塌糊涂。
  一别刚才的*式攻击,海文芸静静地立在半空中,好整以暇的模样,让人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错觉。
  死士们可不敢放松,迅如流星的速度摆在哪,谁知她会不会趁隙冲下来。
  嘿!虽然死了那麽多人,眼见家族精锐反应迅捷,将她逼得只能上天,不敢正面对抗,等待她魔力耗尽,就是她的死期,海斯美美地幻想道,甚至连之後的奖励都已经替他们想好。
  海文芸心中冷笑,稍微略施小计,就让他们集中在一起,要说大范围的杀戮,有什麽比魔法还好用,口中开始诵念咒语,风元素像是遇到疯狂地往她周围汇集,气流开始紊乱。
  起风了!
  闷热无比的晴阳,送来一道火上加油的热风,掠过众人脸庞,火辣辣地像身处锅炉之中,原本再正常不过的大自然现象,但在这紧绷的氛围下,来得突兀而诡异。
  不对!是魔法!死士队长忽然狂喊。
  晚了!就在这一瞬间,海文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双翅的墨绿忽然暗淡无光。
  风旋刃转!
  死士还来不及动作,一道道如旋涡般的风刃,让皮甲和斗气如同纸紮一般,而人命如同成熟的稻麦,等待镰刀收割,毫无反抗之力。
  鲜血肉屑内脏四处飞喷,一段段七零八落的骨头,整个现场宛如修罗屠宰场,没有怜悯,仅有血腥。
  彷佛有一世纪这麽长的十分钟!
  千名精锐如同茅草屋遇上飓风肆虐,摧枯拉朽地仅剩下一点渣。
  海斯现在的心情,笔墨也难以形容,在风旋刃转消失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突然也漏了一拍。
  这一千名精锐,家族费了多大的人力和财力才整顿而成,可是要控制海蛟军团的一门奇兵,可是自己就像败家子上赌场,一把就赌输了所有的筹码,要不是自己是独子,回去父亲恐怕毫不犹豫就会杀了我。
  亏海斯还能想到回去之後,貌似海文芸要不要放他走,都还未知情呢?
  就在风旋刃转大屠杀的那时,没有人注意有个亲卫兵已经悄然离去,身影隐藏之巧,连海文芸都没有发觉。
  海文芸悄然落地,背後双翼的魔法能量,已经被她用来施展高级魔法而耗尽,不过她并不在意,以魔武来论,她专精的还是武技,毕竟她是剑圣樊清菲的弟子。
  一步步踏着玄奥的角度,气势逐一累积,海文芸如今就像手中的风刺剑,尖而锐利,不偏不移地插穿海斯等人恐惧的心防。
  “停!停!我是海希律公爵的儿子。”海斯有点哭饶地道。
  对於海希律,海文芸再熟悉不过,按照辈分她要叫声叔父,只不过这叔父从没安好心,蛰伏只为掩盖他的野心,这在王族中倒也不是怎麽秘密,所以海蛟军团一直被忠於王族的海津天所掌握,不让他插手一丝一毫,如今看来他似乎已经建立自己的班底。
  看破王族家事,决定不再插手的她,还是忍不住替海云天清除一些蛀虫,算是替海菲斯尽点心力吧!
  海文芸恍若未闻,仍然继续向前,海斯等人有种错觉,那把剑就像往心里投不停地钻,让人没有一刻得闲。
  人将灭亡,必先疯狂,海斯在求爷爷告奶奶,威胁利诱,利多出尽,就是盼不到海文芸吭一声,终於承受不压力,顾不得脚软,像个疯妇般,张牙舞爪地扑向海文芸。
  就算是认定海斯早该千刀万剐,但是海菲斯王族的血液,让海文芸不允许自己先下杀手,更何况假如以後东窗事发,要与海希律对质,至少她站了一个理字,正当防卫。
  在这样充满血腥暴力,热血沸腾的环境中,海文芸还能细心地考虑到这些,真无愧她谜之神龙之名。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除了替海斯挡下袖中刀的亲卫,能多撑几招外,其余根本就是与海斯一路货色,绣花枕头一个,完全是军队的米虫。
  霹雳手段过後,接下来就是行菩萨心肠,至於善後,海文芸早就想好,父亲封谜之神龙为监察公爵,拥有查核百官贪赃枉法,先斩立决的权力,可还没有消失,捎封信给海蛟军团长海津天,将一切说明清楚,相信海希律要追究也不是那麽容易。
  假如一切按照海文芸想像那就好,但是她忘记这需要建立在有威慑力的王权上,海云天的掠权手段,引起这些边疆宗室们猜忌不满,没有老国王的亲自加持,眼中的毛头小子,那能让他们心服,接受他的指挥,表面顺从,私下搞东拈西,可都少不了。
  事後证明,人的情绪果然是最难以捉摸,海斯之死,断了海希律家族的血脉,这已不是勃然大怒就可以解决。
  属名谜之神龙的信摊在海津天的桌上,货真价实的官印,这在老国王在世时,就以传令给文武百官。
  照他所说,海斯就算是死上千次,也不为过,居然将刀口指向善良的人民,这无疑是亵du海菲斯的军魂,但他可是海希律的独子,自从老国王死後,海希律就是这一片地的无冕之王,等到自己查觉,除了自己一脉,其余的海蛟军团差不多被他渗透大半。
  想起海希律看完宇文云的信,阴沉冷漠的神情,像是只受伤的猛兽,准备极力反扑,那股肃杀之气,连他都感到胆寒。
  三天後,海菲斯南部又传来一个消息,有个小村被海盗洗劫,村民无一生还,男的无论老小壮瘦,一律断头,女的先奸後杀,死状凄惨,一幅人间炼狱,连之後赶到的军人还是官员,吓得两腿发软,好几个人因此神经错乱。
  这个小村,海斯曾经在这死去!
  海希律将手中的纸条烧去,嘴里咬牙,恨戾地道:“宇文云,季凌之,我要你们全去给斯儿陪葬。”
  往自由城的路上,金茗和海朝东,各自带着数十名的护卫,却要雇佣天翔三人护送,这摆明是要送金币给他,对於这种顺路任务,天翔向来不会排斥。
  说起海朝东除了有些自大小聪明,其余倒不难相处,尤其是在奉旨讨好天翔,表现得更是如履薄冰,马前鞍後,一付知心好友的模样,连了解他的金茗,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不免腹诽,真是天生的奴隶命!
  路上,巴布纽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啃着抄写过的瑞克手札,搞得自己像个风liu才子,其他人更是侧目不已,曾几何时只会拿铁鎚的矮人,居然在认真读书,让人怀疑种族简介中的矮人族是不是笔误了。
  紫沁则维持她一贯的清冷,不咸不淡的态度,闲暇有空就修炼,丝毫不肯浪费一分一秒。
  佣兵就该有佣兵的自觉,哪怕是一个看似简单的护送任务,天翔还是拿出他的专业素养,该巡视检查,没有一丝遗漏,每经过一个地区,便会将神识延伸出去,确定是否安全无虞,一丝不苟的举动让有些护卫不以为然,有些则表示欣赏。
  离自由城大概仅有一天的车程距离,一个服务过往商旅的小镇,因自由城的繁荣自然形成,旅馆简单舒适,总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一夜,天翔和紫沁照旧守夜,两人的尽忠职守,让护卫们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天翔沉下心神,自从诛灭玄炫火兽後,他便觉得自己身体多了某些东西,却又遍寻不着,丹田中天地灵气充盈保泰,光暗雷三元素仍旧是老样子,平衡和谐,没有任何不适,每次修练完毕,就会感觉自己的真气,精神力,身体机能又有所精进,保持在一个难以言喻的完美状态。
  其实当时猛烈的护身紫炫,一再突破天翔设下的暗元素防线,直到最後一刻,在无法支撑的状况下,利用剩下的暗元素守着灵台清明一片,断绝六识与外界的联系,彷佛回到道家所谓的胎息境界,混沌初开的洪荒宇宙。
  就在这危急时刻,吸纳金云矿母能量到最後关头的玄炫火晶,忽然绽放艳丽紫彩,将剩下的护身紫炫,通通拿来壮大实力,瞬间紫红金三色芒乍现,天罗紫涎,金云矿母能量,玄炫火晶三者飞倏地水**融。
  三色快速变幻,像极闪耀的霓虹灯,光炫夺目,最终变成一块暗金色的金属,外表毫不起眼,却是制作顶级灵器的最家金属,天玄金,仅存在於传说,尚未有人见过,居然被天翔误打误撞给弄出来。
  天罗紫涎和护身紫炫,不住地碰撞出天玄水气,水孕万物,火生物种,水势灭地,火势滔天,水火本无情,现在就算神或魔任何一人,在这环境下绝对是元神俱灭,屍骨无存,而天翔还能生存下来,堪称人类的一大奇蹟。
  把天翔的身体当成拔河得中间标线,身体内外毁而生,起而灭,幸亏此时的他,完全感觉不到痛,否则他宁愿选择一死,也不愿接受这酷刑。
  整整三天,天翔失去知觉地在天紫水气的保护下,进行他人生最重要的蜕变,如同羽化成蝶,飞向美丽的世界。
  身体的柔韧,筋脉的扩充,脑域的增幅,人人梦寐以求的绮丽幻想,逐一实现在天翔身上,达到一个非人哉的程度。
  修链本质便是修身,无论是真气,身体,精神力,人都是一个载体,如何将载体扩大,自古以来,方法是五花八门,不管如何都是在追求一种身心灵契合的天人合一,没有人可以忽视身体如同一个宝藏的自己。
  既然不懂,既然无害,那就继续吧!天翔也不想伤透脑筋。
  说起伤脑筋,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金世岳的死因,金世杰私人委托天翔调查,当然这已成了无头公案。
  据金世杰家主所说,他大哥前一天还好好的,但一天後却变成一具屍体,表面看似正常,生活机能却全然失效,由於死状诡异,消息被长老们严密封锁,对外发布刺杀的消息,金超群长老怀疑是死於姹女功,被吸尽元阳而死。
  医术超群的天翔,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假如姹女功修炼这地步,需求量绝对极大,便会被当成妖女人人喊打,不可能无消无息,若不是姹女功,依金世岳的功力固守元阳流失,多支撑几天,绝对不成问题,所以天翔表面不说,私下已推翻这推论。
  倏然,一道人影出现天翔的神识之内,飞快地移动着,直向金茗的房间而去。
  几息後,紫沁也注意到这号人物,眼神瞄向天翔,示意你上还是我上。
  天翔起身,以行动表明,紫沁出手如同火一般猛焰,敌人非死及残,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
  彷佛融入黑夜,没有引起一丝微风,天翔就已经吊在人影後面,紫沁暗叹这已经初窥领域的境界,自己与他果然还是有段差距,不过这样才有努力的动力。
  没有凤雪舞指挥若定的能力,没有月怜暄出色的商业筹划,紫沁仅有在修炼上紧紧跟着天翔,贴近天翔的心,这是内冷外热的她,独一无二的爱恋表示。
  人影似乎对这旅馆熟门熟路,许多地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翻身而过。
  居然还是个惯犯!这下可引起天翔的兴趣。
  几个呼吸间的纵跃,人影熟练地双脚勾在阳台上的横梁,双手抵在窗户上方的墙壁,透着微弱的月光,细小的狭缝望向房内。
  宽敞的大床,薄被覆盖下的身材山峦起伏,发丝如金黄细沙,好一幅海堂春睡,虽然看不清脸孔,以他专业毒辣的眼光,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心跳不自觉地多蹦了几下,黑色慾望被熊熊燃起,好久没有遇上好货色,卖去花月阁肯定有一个好价钱。
  取出怀中的迷烟,这跟一般鸡鸣狗盗的下三流迷烟不同,它可是有名有姓,花月阁特制的迷心烟,除了迷昏的效果,还可以让人慢慢丧失心志,经过教育变成花月阁奇货可居的摇钱树。
  喂!寂静的夜,偷人的夜,突然有人在耳边出声,就算没被吓死,也要失了魂。
  不亏是专业的盗花贼,心理素质过硬,迷心烟仅是抖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佯装要点燃,其实内心正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太诡异了!柔和的月光,宁谧无声,彷佛刚刚的那声喂,是自己的错觉一般,明明夜晚沁凉,盗花贼却大冒冷汗。
  长夜漫漫,贼可是有耐性的,一刻之後,一切依旧,应该自己的幻觉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黑暗之中燃起一丝火苗,盗花贼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耳边又传来如幽魂使者的叹息,唉!
  盗花贼这时悔到肠子发青,想不到来的人居然是名高手,人家有心放自己一马,自己却是猪油蒙了心。
  接下来在天翔灵心诀的作用下,盗花贼精神恍惚地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迷心烟,红森盟红野森!这次可钓到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