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圆月挂天际,淡淡光芒柔和地铺在地面,好似一张银色地毯,从基法城撤退的基坦军,因伤兵过多,无法全力赶路,只好驻紮在基法城停战区外,大战过後,疲惫不只是生理,脑海中或多或少都浮现厌倦的情绪来影响心理,好在圣凯军已经撤退好几日,算算日程应该已经到库曼城。
  鼾声此起彼落,安排的哨兵比往常减少许多,整个营地宛如一只疲惫不堪的战败雄狮,连基本防御的拒马鹿砦根本都没有,简直是诱人犯罪。
  倏然,远方有许多黑影在月光下奔驰,好似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疯狂暴戾。
  成大异,脱去往日的俊朗沉静,冰酷眼神散发出冷冽的杀气,双眼浮现的红丝彷佛杀戮所染的鲜红,现在的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执念,杀!
  同袍手下的死所带的仇恨,功亏一篑的瘪屈,只能用杀戮来发泄,否则他不甘心。
  铛!铛!轰隆而来的马蹄声,惊动昏昏欲睡的基坦哨兵,立刻敲响警钟。
  敌袭!士兵立刻惊醒,但还有许多人睡得太沉,第一时间根本爬不起来。
  当大家冲出帐篷,拿起兵器,身上皮甲都还来不及穿,圣凯骑兵已经杀入营地。
  五千骑兵彷佛化身五千修罗,心中怒气冲天,但表情却如万年冰山的冰冷静默,没有什麽好说,只有杀戮二字。
  啊!惨叫声在月光下响起,鲜血洒在银色地毯上,好似一朵朵的泣血杜鹃,娇艳而致命。
  料想不到的敌袭,让基坦军顿时间发傻,连抵抗都忘记,失去战斗意志的基坦士兵,立刻掉头就跑,三个将领立刻回神,取出武器,高竖军旗,让士兵们可以往这里汇聚。
  五千骑兵犹如一道飓风,所经之处摧枯拉朽,沿途鲜血淋漓,好似布疋上话上衣道鲜艳的红色条纹。
  丝毫没有受到阻碍地贯穿基坦营地,成大异当然不会因此而满足,转了个弯,往军旗高立之处,宛如离弦之箭,再无回头的可能。
  基坦军终於可以组织反击,但被圣凯先声夺人,气势一挫,杀伤力自然大不如前,不过圣凯骑兵已经开始有人受伤坠马。
  杀!成大异斗气全开,彷佛一尊在黑夜猎狩生命的魔神,一声大喝,宛如霹雳震天的平地惊雷,全面引爆圣凯骑兵的杀戮狂热。
  圣凯骑兵犹如黑色闪电,风驰电掣地扎入刘副将所拢聚的士兵中,战马践踏,斩刀狂挥,圣凯骑兵如潮浪般前仆後继,一波接着一波,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只要摧毁眼前的一切,用鲜血来奠祭失去的弟兄们。
  基坦士兵的眼中,这群骑兵已经不叫做骑兵,叫做死亡骑士,无视死亡的魔鬼,几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刘副将所拢聚的士兵就被骑兵冲散。
  想不到自己的士兵如一盘散沙,让骑兵一冲即散,刘副将面露愕然,亲卫兵已经迎上去企图阻止圣凯骑兵的冲击。
  哼!成大异一声冷哼,斗气随着内心的怒火不住地燃起,精气神完全锁定刘副将,眼中的其他人宛如螳臂挡车,不值一提!
  双手紧握战刀,划过一道道的冷电,龙飞凤舞,银芒在月光的照耀,妖异而靡炫,配合他冷如冰山的脸庞,彷佛是断生死的判官,在生死簿上勾走世人的阳寿。
  亲卫兵没有一回合之将,非死即残,他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坐骑和他身上的伤口,处於亢奋的他没有感觉任何的疼痛,身上的血腥味更激起他心中的杀戮,受伤的战马彷佛与他心意相通,勇往直前。
  落在他身後的基坦亲卫兵,自然有骑兵去收拾,他的目标相当清楚,便是军旗。
  成大异双腿一夹,战马一个纵跃,好似飞越虚空的天空骑士,战刀左右摆曳,几个亲卫兵的人头高高飞起,断颈处血如喷泉,紧接着战刀高举,向前狠狠一劈。
  给我破!随着成大异一声狂喝,刀势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疯狂惨烈,隐约之间有种两军厮杀血腥残酷的错觉,冷光一闪,这一刻天地间彷佛陷入静止。
  挟着怒不可止的一刀,沛然莫若能挡之威,刘副将愕然的目光中,战马落地,成大异缓缓地调过头来,一道伤口从刘副将的额头裂开至上身,红色血光乍现,身後军旗被一刀两断,曳然而倒。
  超乎实力的一刀,成大异只觉自己体内人去楼空,但精神却旺盛无比,眼神如电赫赫逼人。
  直到刘副将颓然倒地,军旗分裂随夜风而逝,基坦士兵顿时看傻眼,短短两次冲锋就将刘副将与军旗斩於刀下,对士气和军心都是致命一击,就算是有林、王两人的拢聚,也於事无补。
  大难来时各自飞,五万士兵一部分由两位副将带往天绝关而去,另一部份的散兵则是慌不择路地回头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离营地越远越好,此时的成大异只能目睹,体内再也搾不出一分力气去追击。
  追杀就此展开,圣凯骑兵跟着分散,企图制造最大的杀伤,不过大部份的目光还是放在林、王两人的身上,立刻上演一场千里大追击,彷佛刺杀方老将军的翻版。
  整个营地除了几个保护成大异的亲卫兵外,顿时一片空荡荡,与刚刚的喧哗吵杂,截然不同,而且多了呛鼻的浓郁血腥味和屍横遍野。
  一道黑影从振着翅膀从月光中掠过,宛如人间炼狱的营地,一览无遗。
  两位副将那路估且不说,光是回头往基法城跑的士兵,个个争先恐後,虽然两条腿跑不过是四条腿,但只要能争取多一分的生存时间,他们就不会停下。
  惨叫声不断地身後传来,拼命狂奔的基坦士兵,彷佛是被猎豹相中的猎物,奔跑只是让圣凯骑兵增添猎杀的快感。
  来到傍晚时,走过的一处峡谷,基坦士兵只觉得双脚越来越沈重,靠着生存意志强撑,身後的圣凯骑兵却觉得越来越亢奋,杀意不绝,彷佛自己是一座杀戮机器,刀起刀落,就如吃饭呼吸般自然。
  穿过峡谷的基坦士兵忽然脚下一软,眼中净是恐惧,眼前黑影幢幢,却如亘古巨石,纹风不动,想不到圣凯既然会在这里设下埋伏,想来是要赶尽杀绝。
  白光亮起,天翔跨下的地翔,发出淡淡圣洁光芒,基坦士兵一见来者,原本恐惧的心完全被突然乍至的喜悦所取代,一时愕然,彷佛见到家中亲人般,许多士兵不禁眼眶泛红,。
  在圣洁白光的照耀下,天翔好似踏着祥云而来的天使,至於他为什麽会率军出现在这里,死里逃生的基坦士兵被这巨大的喜悦一冲击,早就忘记思考这回事。
  “大家都没事吧,你们先到基法城!”天翔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地落入众人的耳里。
  人在穷途末路之时,只要有人伸出援手总是会让人铭记於心,天翔的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尤其是要面对圣凯的压力,就更难能可贵。
  士兵们加紧脚步,鱼贯而过,有位士兵却站定不动,直到同袍推推他,他忽然大声地道:“不能因为我们的自私,给团长带来困扰。”
  许多已经走到一半的士兵,听到这句话,脚下一顿,这句话显然引起大家的共鸣,让大家冷静下来思考,相较於基坦国家的对待,他们更能感受到天策佣兵团的温暖关怀,将心比心,他们是不是要替天策着想。
  疲累不堪,焦躁不安的脸庞,逐渐沉静,散发出光亮神采,那是一种心灵提昇的满足,转身汇聚守在天翔等人之前,彷佛身後便是他们要守护的珍宝,不是指天翔等人,而是那份存在心间的温情,让他们感觉自己存在的认同感。
  後面陆续逃亡而来的基坦士兵,在看到同袍的举动讶异无比,一经询问,对於自己的恐惧而愧疚,对於天策的维护而感激,众志成城,勇者无惧!一旦人的意志超越身体和死亡的恐惧,那自然就会变得勇敢无比。
  仅有千名的圣凯骑兵疯狂踊至,忽然发现在眼中如蝼蚁的基坦士兵,虽然站位散乱,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方阵,眼神平静无波,气势丕变,不再是狼狈而逃的败军,而是慷慨英勇的战士。
  圣凯骑兵一犹豫,停下速度,不知为何基坦士兵会变得如此,地翔缓缓踱步载着天翔越众而出,基坦士兵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圣凯领军是位营长级别的军官,手中利刃鲜血还未乾,一滴滴地落到地上,一脸怒气地盯着天翔,眼神如刀直刺天翔而去,就是因为他掠夺原本属於自己的功勳,才让己军不得不撤退,不是他质疑国王的决定,军人本来就是为政治服务,只是这麽多的弟兄牺牲得毫无价值,让他心有不甘。
  如今偏又是天翔,教他能怎麽咽下这口气呢!
  天翔冷冷道:“这里是基法城停战区,任何杀戮都将视为对天策的挑衅。”
  哈!军官以及身後骑兵怒极反笑,笑声稍止,军官也不是傻子,挟枪带棒地讥讽道:“停战区,哼!你们也是圣凯的一份子,难道不知道眼前这群人是基坦士兵吗?是我们的敌人?难道你们想与圣凯为敌吗?”
  天翔平静道:“我无心与圣凯为敌,你也不能代表圣凯,我只知到这里停战区,就不容许有战争发生,峡谷那头不是,所以我不管。”
  军官遏不住心中怒火,暴喝地道:“将基坦士兵留下,否则就是与圣凯为敌。”
  天翔摇摇头,道:“不需要威胁我,这是原则。”
  虽然天翔这样说,但基坦士兵人人感怀於心,其实他可以不需要得罪圣凯,睁只眼闭只眼,那怕基坦士兵被歼灭於此,也不会有人说天策的闲话,但是他出面承担所有的压力。
  在这一刻,天翔身上光辉如此耀眼,让人如沐圣恩,所有的基坦士兵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倏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彷佛准备扑跃撕裂眼前一切的猛虎,不再是抱头鼠窜的小猫。
  圣凯战马对感觉敏锐,让牠们一乍一惊,纷纷焦躁不安,圣凯骑兵连忙安抚,成大异特别带出来的麾下,可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心中不断盘散得失,刚刚想要激怒天翔的计画已经失败,如今看来自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军官冷眼紧盯着天翔,天翔却如一缕清风般,不挟一丝火气反应,让他彷佛一拳揍在空气中,郁闷地想要吐血。
  走!军官知道国家不愿天策佣兵团推向基坦,所以他只能忍下来。
  天翔抬头望向天际的月光,一道黑影在空中用着特定的轨迹飞翔着,所有人都在等天翔发话,无形之中,基坦士兵已经将自己认作是天策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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