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有刑天狐之称的章弥,逮到这瞬间後,立刻道:“大家先停一停,我知道大家对海菲斯的举动,相当气愤,也不能理解,更明白大家热爱流亡城的心,不过因为大家都算是局内人,看待这件事难免会有失偏颇,这时候更要集思广益,假如有旁观者的见解,说不定会给我们不同的思考方向。”
  章弥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也让大家热烈的心,稍稍冷静,只有天翔在心中暗骂,老狐狸一只,什麽局内人,旁观者,摆明就是说自己,看来是自己无意间的表情,已经落入这只眼尖老狐狸的眼里。
  包格道:“你说的对,那我们要去找谁?”
  章弥道:“何必舍近求远呢!”说完还转头,看了天翔一眼,那感觉像是说,你要有自知之明啊!
  章弥这不算小的小动作,果然引起大家的注意,才想起天翔算是个局外人,再加上他之前的提议,让大家暂时性解决意外袭击,事到如今,倒也让大家有所期待。
  见到章弥这样为自己“造势”,天翔除了骂在心里,实在也不能表示什麽,当然表面还是道:“我的看法,大家不一定可以接受,仅供各位参考。”
  第一个领略到章弥意思的冰芝晶,道:“没有关系,听你这麽说,就知道你的有不同於我们的看法。”
  就在众人的期待下,天翔道:“集合流亡城内外的力量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立刻升起“这不是废话嘛!”的想法,抢在众人开口批判前,少数几个听出天翔话中含意之一的冰芝晶,问道:“什麽是内外的力量,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其他人听到冰芝晶问话,才知道天翔话尚未说完,还好自己没有开口出丑,另外听出意思的文瀚、明煜则没有想太多,而自觉是所有人最轻松的章弥,当然知道天翔不只这一些,只是奇怪一向冷静从容的冰芝晶,怎麽会显得如此急迫,莫非这其中有古怪。
  果然是其中最轻松的人,要是其他人知道章弥现在还有这种心思,可能会群起暴打他一顿吧!
  天翔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才开口道:“内就是暗势力的力量,包含花月两阁的背後势力,外则是圣凯、基坦等国。”
  “什麽!”天翔的语出惊人,让众人一片惊呼。
  章弥四人则是陷入长思,天翔这话的立据和可行性。
  原本要出口说天翔异想天开的人,见到章弥几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反而不知所措,敢情这锡级佣兵异隐倒不是无的放矢。
  时间就在这沈重压抑的氛围中流逝,直到有点猜到皮毛的其他人,坐立难安时,章弥首先回过神来,双眼发出异样的神彩,有惊异、赞许、佩服等意思交织其中,道:“你能详细地说明吗?”
  章弥的话,驱除沈闷的气氛,原本也跟着闭目养神的天翔,乍然睁开双眼,发现所有人都已回过神来,章弥四人脸上多了一份了然的神情。
  此时的他,倒也不推辞,明白地道:“流亡城本来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对其发展,各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都已经在此分一杯羹,如今有一国,想要整碗端走,当然要看其他国要不要让?假如你是别国的国王,你会让吗?”
  众人摇摇头,红野森更是道:“不占为己有,就不错了,还要让给别人。”
  天翔道:“对,就是这样!这也是流亡城对外取得支持的重要立论;对内,虽然目前在座各位都可同心协力,但是对城内的一些潜在势力,根本无法整合,团结一心,假如有人扯大家後腿,那就玩完了。”
  这些话解释了那句内外力量的含意,虽然不能立刻改变情况,但是对於海菲斯的威胁,众人也不是那麽地恐惧。
  只听懂天翔最後一句的包格,气道:“谁敢扯後腿,老子第一个劈了他。”
  以夷制夷,宏观的战略,转成战术面,当然有很多可运作的空间,总归来说,方向就是这样,他真的是一个锡级佣兵吗?章弥心道。
  表面上提议道:“我想要聘请异隐担任暂时性客卿主事,可以随时给我们建言,不知道大家的意思如何?”
  因为天翔刚刚的那番话,而让大家心安的众人,当然不会拒绝这项提议,而天翔却举手道:“我有异议!”
  就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天翔缓缓地道:“我的赏金怎麽算?意外袭击这件任务怎麽算?还有我可不与流亡城共存亡。”
  真是明显的佣兵本色,令众人一阵无语,对异隐,冰芝晶内心更加好奇,见解不凡的天才,还是唯利是图的佣兵,那个才是真正的你?
  虽然此时稍微泼大家冷水,但至少没有漫天要价,章弥立刻替大家允诺道:“这一切都没有问题,绝对令你满意。”接着对大家道:“我们目前需要做几个动作,散布消息出去,透过急於离去的商队,让其他各国知道海菲斯的举动,与花月两阁的背後势力联系,商谈合作事宜,驱逐海菲斯在流亡城的可疑份子。”
  明煜补充地道:“可以派人去海菲斯对他们的人民,散布他们即将开战,要同时面对圣凯、基坦两国的谣言,我想或多或少也会制造一些反战的声浪。”
  文瀚道:“大家在流亡城经营这麽久,对於各国的权贵,也有一些熟识,可以请他们帮忙疏通。”
  这话虽然含蓄,但弦外之音,倒也相当明白,无非就是要大家回去与自己关系密切或者是有任何约定的默许的背後支持,寻求援助。
  章弥道:“明煜、文翰,说得极是,在这危急之秋,只要能保存流亡城,无论什麽方法,我们都不可以放弃。”顿了顿,道:“时间急迫,我就先替大家分配任务,海菲斯就由道神帮负责,冰奇楼兰由璧人盟负责,洪森盟负责基坦王国,黑帮寻求商业联盟的支持,圣凯这一块由南刀佣兵团和刑天楼处理。”
  听到章弥的分配,各帮派倒也心知肚明,自己与其他国家暧mei而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再是个秘密,只是大家都闭口不谈罢了。
  见大家都没异议,章弥续道:“花月两阁就交由客卿主事异隐去负责,只要不损害大家有既有利益,任何条件皆可谈。护卫队的质和量要再加强,要有打仗的心理准备,此外我想发布流亡戒严令,不知道大家的意思?”
  流亡戒严令,这个在流亡城设立,经历雷芠血腥整顿,才颁布的命令,在这命令下,对於流亡城的任何一个人,护卫队拥有绝对的生杀权,对於稍有异常的人士,都可以任意制服逮捕,情节严重者,甚至取其性命,又被称为血令。
  这可事关重大,毕竟谁也不想,有一群可以随意杀人的人存在,一时间倒也没有人表态,章弥知道大家心中的顾忌,便道:“在此之前,既往不究,一切事证就由流亡戒严另发布起算,而护卫队队长由思宙担任,副队长包格,塔里克,外加谋事一名冰芝晶。”
  章弥这话说得隐喻,意思也是说,不管之前,大家与其他国的小动作,而几个护卫队的人选,大家也就没有什麽意见,只要这阵子不做出格的事,那就相安无事。
  章弥最後道:“我们现在在与时间和舆论赛跑,一切动作要快,只要不危及流亡城,大家尽可放手去做,紧急情况一切由刑天钟楼的钟楼联系。”
  待众人散去後,章弥独自留下天翔,端详天翔许久,章弥道:“你真的是一位锡级佣兵吗?”
  天翔道:“情况演变至此,我是谁,有差吗!”话中暗示异隐并不是自己的真正身份。
  章弥道:“说得到是,不管你来流亡城的目地如何,这场灾难势必会将你卷入其中。”
  天翔道:“我倒觉得情况还没有如此糟,不过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是绝对不能避免,甚至要动员平民参加,向各国宣示流亡城的决心,而不是一眛地在夹缝中求生存,不然总有一天,流亡城会成为历史名词。”
  章弥眼睛瞥向门外,问道:“你觉得那群人之中,谁最有问题?”
  天翔道:“测试我?”
  章弥道:“也算是吧!客卿主事不是这麽好干的。”
  对於章弥的打蛇随棍上,无奈的天翔想也不想地道:“道神帮,原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或许是武功心法的关系,青天行的个性显得沈稳不足,但在刚刚的情形,除了开口讲过一句话,其余时间都由明煜发言,与平时迥然不同,难免会令人生疑,再加上章弥直接将海菲斯交给道神帮负责,更加可以确定这点。
  章弥道:“希望他不要做出超过底线的事!流亡既然可以在风雨血腥之中建立,相信也可以在这次危机中渡过,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
  “相信我?”天翔诧异地重复道,随即笑道:“假如对象换成冰芝晶,这是多麽感人的告白,可能会激起我男性的自豪,进而鞠躬尽瘁,死而後已,至於你的话,千万不要害我被别人误会。”
  章弥笑道:“说到那小妮子,她看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暧mei。”
  天翔给章弥一个白眼,道:“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还有这种八卦心思,不拆了你才怪。”
  章弥道:“好了,别扯闲话了,你觉得到底还需要做些什麽?”
  天翔反问道:“你为什麽那麽想要知道我的意见?”
  当下解释自己的预感一事後,章弥道:“说起来很玄妙,可是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出过错。”
  天翔道:“这麽玄异啊!我无话可说。其实我的意见很简单,就是利用流亡城的地形,动员所有的人和资源,狠很地打它一场,争得不是一时的个人英雄,而是完全的自由。”
  章弥道:“这个结果我早已经想到,只是它是那麽难以承受。”
  天翔道:“换个角度来谈,假如流亡城被海菲斯占领,你觉得圣凯和基坦会怎麽看待?”
  思忖片晌,章弥深深叹出一口气,道:“唉!流亡城将无止尽地陷入战火之中,成为各国展现实力的标的物。”
  天翔转个话题,道:“要去执行客卿主事的任务。”
  章弥道:“可以成吗?需不需要帮忙?”
  天翔道:“我一个人就可以,又不是要去打打杀杀。”
  章弥道:“你有什麽凭藉吗?”
  天翔起身,笑道:“我的直觉,不过它是另一个无法解释的玄异。”
  天翔的幽默,令章弥发出爽朗的笑声,走到门口,天翔忽然停下脚步,道:“主持这次战争的人,必定不是脓包,相反,应该是具有相当的名声,有时候民心与名声也是战争的一部份,这是我的见解,并非直觉。”
  章弥双眼一亮,笑意再度涌出,现在的他,对这场战争,有的只是兴趣,看天翔反手逆天的热情。
  出门後,天翔突然恶搞地想到,扮演异丹煜顾问的虚拟角色,难免会带有他的习性,才会与章弥这麽合拍,因为“狐”“狸”嘛!
  流亡戒严令发布和海菲斯十八王子被杀一事,传播的速度可说是一日千里,惹得各国议论纷纷,心有所感的,才明了这其中的奥妙,领略迟钝的,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大家的共同疑问就是,海菲斯为什麽想要拿下流亡城。
  十八王子被杀,在海菲斯引起的舆论也是相当极端,保王一派,绝对不会因为十八王子是国王一时酒醉,错把冯京当马凉,而让一名低下的官婢所生,毕竟也是王种之一,所以力争为王国颜面,讨回一个公道,那怕是拿下流亡城,也不足以补偿。
  反战一派,则是在扣上全大陆和平的大帽子,反对用兵,增加国库浪费,也免得引起各国之间的战争,变得历史的罪人,至於十八王子的死,只要流亡城交出凶手,让海菲斯公审,并且全额赔偿海菲斯此次演习的费用。
  对此,天翔和章弥只能嗤之以鼻,好个异想天开的鸽派,和目空一切的鹰派。
  当两人知道这次主帅是谜之神龙宇文云的时候,一喜一忧,喜的是,知道敌人不会利用阴谋诡计,忧的是,要面对如同利刃般的军团攻击,虽然他没有真正领军作战的经验,但是人的名,树的影,更何况曾经与他短暂合作过的天翔,对於他雷厉风行的积极态度,相当欣赏,更不用说他那惊人的武功。
  从章弥口中知道流亡城现在已经高度警戒,正当商人已经带着众说纷纭的小道消息,逐渐离去;嗅到战争味道的投机商人,也带来各国的最新消息。
  圣凯和基坦毫无例外地公开谴责流亡城的暴行,但也希望海菲斯可以避免战争,
  和平地解决这项迅速跃昇为国际事件的凶杀案,冰奇楼兰和商业联盟到没有什麽特别的表示,一如平常,至於事主海菲斯王室犹如沈默的羔羊,未曾表态,未曾谴责,好似死得不是他们国家的十八王子,日子一连过了好几天,令人摸不着葫芦里到底卖什麽药。
  先且不说各国态度的背後目的,至少经过五大帮派的运作下,反战的氛围已经在各国王室和民间发酵,谁也不想再陷入无情的战火中。
  在流亡戒严令一颁布,整个流亡城便高速地运作,成为玄南大陆治安最好的地区,在章弥情溢乎辞,极度煽动的文章和冰芝晶感人肺腑的演说中,无论是流亡之徒,义愤填膺,愤世嫉俗的血性男儿,更准备磨刀霍霍,等着大干一场,只是在这之前,需要先收敛自己的凶性,毕竟流亡护卫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刑天楼上几具被误认为是钟摆的焦黑屍体提醒,所有人只等海菲斯军队的到来,来证明流亡城的自由是不容侵犯的。
  天翔前往花月两阁一行,取得令人满意的答覆,手段更是令人拍案叫绝,被流亡城人戏称最狐假虎威,最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没有人能想像一进入花阁的他,便表明自己是客卿主事,全权代表流亡城,接着狮子大开口,要花娘、月娘及花稼四大家出来接待,一开始当然被人当成疯子一个,在乒乒乓乓一路打到大厅,无论是接待的龟奴、老鸨和一般围事打手,无一幸免,直到惊动花娘。
  了解情形的花娘允诺,更相邀进入花稼的雅间,天翔死活都不肯,表现这可是流亡城青楼界的一大盛事,当然要与民同乐,假如要进入雅间,那他只好找流亡护卫队一同前来。
  对天翔无可奈何的花娘,便顺天翔的意,找来月娘等人作陪,暗中联络自己的主子,在众人围观之下,天翔更是形骸放浪,把四大家当成一般的青楼女对待。
  透过花娘的紧急联系,天翔终於见到一名蒙面的男子,在双方都了解目前情况的基础下,谈合作就水到渠成,不用太多琢墨就达成协议,在临去之前,天翔有意地说了句,请务必转告葛长老,相信他是个知轻重的人。
  离去後,天翔心中却对这个蒙面人,有着依稀相识的感觉,而蒙面人却讶异天翔的消息灵通,有点捉摸不定他到底了解多少内幕。
  此时,海菲斯王宫的书房中。
  “喀嚓!”上好千年沈木所做的笔,硬生生地被怒气冲冲的海云天折断,随後灌入内劲,含愤一甩。
  “碰!”书房的门,应声破了一个大洞。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侍卫,连忙赶来护卫,被海云天斥道:“都滚出去,叫史瑞克来见我。”
  见皇子脸色不好,所有人便迅速退去,没多久,门外传来声响,道:“史瑞克求见!”
  海云天道:“快进来。”
  见到海云天神情含怒,再加上门上的大洞,史瑞克暗叫声遭了,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
  海云天一见到史瑞克,便骂道:“该死,那个老不死一清醒,居然立刻接见政务、军务大臣,便秘密下令停止海天丘陵的行动和指示十八王子的死,先保持沈默的态度。”
  老国王的苏醒,让史瑞克感到心颤,如今的他可是与海云天绑在一起的蚱蜢,俱枯俱荣,毫无退路。
  细细分析海菲斯的现状,老国王的人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逐渐减少,但是论重要、资历、效用来说,却不是*的人所能比拟,而海云天的话,也隐隐透露他还无法全面掌握王宫的一切。
  稳了稳心神,史瑞克问道:“王子现在有什麽打算?”
  海云天怒道:“打算!那群墙头草一见到老不死传出来的旨意,便都当起缩头乌龟。”
  “假如!”史瑞克话一顿,手往脖子上一划。
  海云天见到这动作,沈吟道:“这个!”
  知道海云天心动,也知道他担忧什麽的史瑞克,道:“王子是不是担心刃斩军团?”
  刃斩军团说是海菲斯的守护神也不为过,毕竟它是集国内菁英,可以与各国相抗衡的军团,更何况老国王又特地调回宇文云,破天荒地让他担任军团长一职,让海云天无机可趁,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这一手可说是老国王的神来之笔。
  海云天游移不定地念着:“刃斩军团!宇文云!”
  史瑞克大胆地提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宇文云一起!”
  划脖子动作都尚未做完,海云天便怒道:“不行,那怕是赔上整个刃斩军团,也不可以让他损伤一丝一毫。”
  海云天的反应,在史瑞克的意料之中,也说明了“他”在海云天心中的重要性,自己未尝又不是呢!
  史瑞克道:“不然退而求其次,假如老国王有个什麽意外,再加上宇文云失踪的话,那情况将会有所不同。”
  这个提议真的让海云天心动,自古君王家无情,大位就只有一个,老国王不管是出意外或退让,那是必然的事,假如可以将“他”收为禁脔,可真是一举数得。
  海云天道:“你有什麽计画?”顺口提醒道:“要知道她可是三大剑圣之一的弟子。”
  胸有成竹的史瑞克来到海云天身旁,低声地说出自己的计画。
  当他说完,当下陷入沈寂,思忖再三,海云天终於开口道:“好,就按照你的计画进行,等到一切联系妥当,就是我控制整个王宫的时候,一鼓作气将反对我的人一网打尽,再诱他来投。”
  海天丘陵
  “驾!驾!”一个身怀紧急命令的海菲斯骑士,急如流星般地朝着海天丘陵而来。
  “停下!”军营大门的士兵,见到急奔而来的骑士,赶忙喊道。
  骑士一到大门,拉起缰绳,赶忙喊道:“军务急令!”
  一听到军务急令,大门的士兵一阵骚动,不过训练有素的他们,快速查验骑士的身份後,便派人带往主帅大帐。
  从军务会议抽身出来的宇文云,领完急令,让骑士退下休息,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确认无误的加密急令。
  宇文云缓缓地放下急令,神情平静地道:“清儿,通知各军长,暂缓所有的军事行动,并且安抚士兵,切勿动摇军心。”
  清儿应了声是,便退出帅帐。
  待清儿退出後,平静的神情消失在宇文云的脸上,转而忧心忡忡,喃喃地道:“父亲,三哥,希望事情没有糟到我想像的地步。”
  道神帮密室
  青天行正在咆哮地道:“该死,三王子到底在想什麽?这样大剌剌地派刃斩军团过来,难道要动真格的?明煜,你联系的状况如何?”
  明煜道:“那头表示,这只是要铲除十八王子必须的烟幕动作,拉出来,溜个一圈,就会再回去,根本不会真正攻打。”
  青天行道:“这种鬼话你相信吗?”
  明煜摇摇头地道:“不相信。”
  青天行阴着脸,沉静一时,缓缓开口道:“安排人手将海菲斯安排在流亡城的暗探,逐一泄露给护卫队。你去通知海菲斯的,所有合作先暂停,直到流亡戒严令解除为止,注意别让章弥捉到什麽小辫子。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明煜点点头,暗道这时候与海菲斯保持距离是明智的选择,毕竟流亡城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独特性,不是外人可以理解,能够在流亡城担任一帮之主,怎麽会是平庸之辈,表面上的行为,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开口道:“花、月两阁确定是圣凯方面的某势力,已派人监视,有什麽异动,会有人第一间通知。”
  “圣凯!”青天行喃喃地道。顿了顿道:“送份礼去给圣凯的七王子,暗中告诉他花月两阁的事,相信他会有兴趣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就是在流亡城生存的最高原则。
  七天,在时间的洪流里,就像毫不起眼的一粒沙,但对紧绷的流亡城和海菲斯来说,却是渡日如年般地难熬;七天,在各国历史里,就像是短暂的过客,但对流亡城和海菲斯来说,却是注定他们像偶像巨星般,受万众注目。
  长期卧病在床的海菲斯老国王,好似回光返照般,居然坐在议事殿里接待大臣,研讨国事,突然受到刺客袭击,所幸海云天和宫中侍卫来的迅速,救援得宜,仅仅付出数十位守护宫殿的侍卫生命,就控制整个场面,就在大家认为一干刺客无一幸免地诛杀,海云天入殿要禀告之际,倏然,两道泛着绿芒的飞刀从议事殿上方阴影处,直射向老国王而来。
  一班大臣全睁大眼睛,呆立在原地,看着事出突然的一幕。
  刚进入殿内的海云天立刻大喊:“小心刺客!”同时将手中长剑,甩向左边的飞刀,整个人扑向右边的飞刀。
  一瞬间,“当!”的一声,左侧的飞刀已被长刀击落,双双掉落在地上。
  可惜以三王子的速度,比起飞刀差上一线,眼见老国王就要丧生右侧飞刀之下,电光火石间,一道急如闪电的人影,从老国王身後跃出,以身护住老国王,手中薄刃单刀精准地劈向飞刀。
  “铿!”只见绿芒飞刀应声掉落到地面。
  突生的变故让老国王,心情起伏不定,再看到急速而来的海云天,表面惊慌担心的脸孔中,掩藏不住眼中的那一丝丝失望,一时怒急攻心,气闷於胸,只能瞪大双眼,指着海云天。
  整个议事殿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海云天急速掠过的风声,直到海云天落在老国王前,老国王身体禁不起这番的激动折腾,只是在昏厥之前的最後一眼,看到海云天眼中的失望转而成功的喜悦。
  “侍卫入殿,护驾,其余大臣待在原地,立刻请皇后、宫殿祭祀和御医速来。”海云天冷酷地说道。
  从飞刀出现到海云天指挥场面,只不过数秒时间,大臣思绪还尚未恢复,眼见老国王如此,更不敢大声喧叫,只得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待祭祀和御医的救助。
  延续生命迹能的圣光持续不断地落在老国王的身上,御医在一旁仔细地观察老国王的情况,随着毫无起色的进展让大臣的心越来越冷,海云天则是静立在一旁,冷冷地环视着殿里的一切情况。
  圣光终於消逝而去,老国王终究没有醒,御医再详细地检查一遍後,向众人宣布道:“国王因年老体衰,加上气急攻心,目前只剩一口气,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啊!”御医的话让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叫声,想不到情况竟是如此严重。
  “碰!碰!碰!”一语不发的海云天再度站到老国王前方,深深地三磕首後,转向众大臣,磕破额头的鲜血流经脸庞,顺着发丝落到地面,冷酷的眼睛,血腥的味道,在他散发的气势上,更添加几许令人胆颤的野性。
  “侍卫先护送国王回寝,影卫你也去,祭祀、御医一刻不离地照护。”
  “监察院秘密调查潜入宫殿的刺客,我要他们的所有资料。”
  “今晚的事,切勿泄露出去,动摇民心,政务军事一切照旧,所有奏摺,由我批示。”
  海云天宣布完所有的事後,淡淡地说了句:“众人散去吧!”
  待大臣们默默地出了议事殿大门,才发现海菲斯终於变天了。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皇都外弛内紧,来往巡逻侍卫的人数和频率,都增加不少,大臣们也都压下那一晚的惊恐,恢复办公。
  就在这看似平常的情况下,爆发了两件事,第一件那晚後的第四天中午,城西出名的青楼,春风楼,突然遭到军队的围剿,付出仅仅十几个士兵的生命,就控制了整个场面,当然里面发生了甚麽事,一般民众是无法知晓,但还是有小道消息传出,它是流亡城安排在海菲斯的一个秘密据点,用来传递消息。
  第五天,军务处发出一道紧急命令,藉由魔法传送到边境城市,再由快马飞驰到海天丘陵和东海边境。
  第七天,一切事情终於爆发,海菲斯老国王的死讯首先传开,紧接着就是七天前那晚的刺杀事件,而刺客藏匿的地点,就在春风楼,在监察院的严刑逼供下,刺客们终於坦承,一切的幕後黑手都是流亡城指使,为了就是制造海菲斯的混乱,避免流亡城遭到攻击。
  动机、行动、人证、物证一切皆有,随着这些,王宫和首都的护卫系统,受到一次清洗,海云天的人马迅速接替这些位置。
  民众管不了这些,他们只知道那个视他们如子的好国王,因流亡城那群罪犯而丧生,要求开战的情绪,在海菲斯各地不停地高涨,首都的大臣们不堪其扰,纷纷躲入王宫之中,在日以继夜,足不出户的办公下,连小官员的劝解,都被他们貌似义正词严的严厉驳回,累积已久的行政文件,沉积已久的旧案,都被翻出来研究讨论,原本看到案件就会发昏的大臣们,现在才发现到它们的可爱。
  与七天前相比,同样的议事殿里,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是坐在主位的那个人,不再是老国王,而是已经被确立准备成为新皇的海云天。
  傲视着底下大臣的报告,一连串冗长的常态性报告,让他有些心烦,打断正在报告政务大臣,道:“好了!我不想要知道这些。”
  被打断的政务大臣,脸色难堪地站在原地,海云天不以为意,道:“坐下吧!回头将资料整理到内殿,我有空再看。”海云天转向军务处,道:“东海军团团长和宇文云主帅目前到达何处?”
  海云天话一出,底下大臣才明了,原来第五天的紧急命令,竟然是调动东海军团长,素有虎将之称的海战天和宇文云主帅。
  军务处长,起身道:“依照行程来看,东海军团长目前应该在巨县,距离海天丘陵还有四天的行程;宇文云主帅目前应该是沧海城,离首都还有五天的行程。”
  “要对流亡城开战了!”虎将海战天调往海天丘陵,这讯息一出,所有在场的大臣都愣了一下,脑海不自觉地闪过这个念头。
  说起虎将海战天,大家所联想到的就是战争,说他是狂热的战争份子,一点都不夸张,从十五自愿入伍,由低层士兵做起,往後十七年里,不断地东海边境的蛮人和兽人交战,甚至商业联盟的佣兵团来上个一两场的“友谊”接触,大大小小战争不知道经历多少场,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为战争而生,我因战争而存在。”这也解释刚刚大臣们的第一个直觉。
  海云天点点头,道:“军机处,各国的反应如何?”
  军机处长道:“圣凯、基坦两国,与我国相接的边境兵马,已经开始在往边境聚集,想要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我国暂缓对流亡城发动战争;冰奇楼兰、商业联盟则是持续发表声明,希望以和平的手段来处理此事。流亡城自从发动流亡戒严令,就不断收拢城内所有的势力,不过不知为何,这几天,我国在城内的探子,再也没有传出消息。”
  海云天皱了皱眉,开口指示道:“军机处继续注意各国的举动,流亡城的一切交给虎将海战天,军务处将所需要的後勤准备好,不得延误。行政处向国内民众说明一切,并且表示虎将海战天将率领刃斩军团取得胜利,将流亡城变成我国领土的一部分。外交处向各国表示我国正当的理由和强硬的立场。”顿了顿,续道:“这场战争是全国人民的期待,是向流亡城讨回公道的一役,我不希望这时候听到我不想听的声音。”
  大臣听到这话,如此霸道,不禁闭口不语,面面相觑。
  “大家下去办事吧!”海菲斯道。
  待众臣离去後,海菲斯不禁暗叹,这批臣子实在是老了,太罗嗦了,要不是现在需要他们稳住国情,乾脆一口气通通换掉算了。
  就在此时,侍卫宣布史瑞克的求见,史瑞克一进到议事殿,不同於平时的海菲斯,口气有些急促地问道:“准备得如何?”
  史瑞克道:“他的行程已经在掌握之中,人手和地点也已经安排妥当,时间订在瞻仰老国王的遗容後,那时心情低落,注意力也不集中,发动偷袭成功机率比较大。”
  “嗯!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海云天道。顿了顿,问道:“流亡城那,是不是青天行搞的鬼?”
  史瑞克道:“他派人来通知解除与我们的合作。我想国内暗探那部分,应该是他给我们的警告,不过我的这部分,损失倒是不大。”
  海菲斯阴阴地笑,道:“既然上了我们的船,就没有半途下船的理由,你的人不需要在折腾,反正我们也拔了他们在国内的暗桩,也将矛头都引向他们身上,那边就交给虎将去处理,等到占领後,再来一一算帐吧。”
  “是!”史瑞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