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海菲斯而来的传言,让流亡城整个笼罩相当沉重的低气压,来往的商旅,明显地减少许多,城内的居民终於有空闲可以四处走走,虽然他们并不想要。
  刑天楼中
  “关於流亡城害死海菲斯国王一事,我们应该是被栽赃了,海云天突袭道神帮在海菲斯的暗桩,里面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逮捕,接着传出消息,刺客藏在暗桩里,先是十八王子,紧接着是老国王,如今海菲斯誓必要剿灭流亡城,来平复全国人民的情绪。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宇文云已经被调回国内,好像是要回去奔丧,这里换成虎将海战天,从东海到这里的路程来看,不出五天,应该就会到达,依照他的性格,再加上刃斩军团的素质,三天之内,一定会举兵前来。”压抑的氛围,随着明煜的话,越来越沉重。
  包格突然大叫道:“打就打吧!老子就不信那个海战天有甚麽厉害的。”
  章弥神情严肃,道:“人的名,树的影,海战天和刃斩军团可不是纸紮的!”顿了顿,道:“各位,原本还期待可以藉由各国和流亡城营造出的压力,来避免这场战争,谁知,海云天居然这麽有手段,设下这连环计,将矛头都指向流亡城,让我们有苦不能发,如今,战争犹如弦上之箭,不得不发,身为流亡城的主事者,这时需要大家表态,毕竟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青天行铁着脸,狠狠地道:“战!”众人都知道道神帮与海菲斯的关系,再加上海菲斯针对性的行动,无疑是落了他在流亡城的颜面,使得他不得不强势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青天刑的强硬,激起众人的涟漪,求战的情绪一时激昂无比,但其中只见文翰一语不发。
  章弥待大家情绪冷却一点後,问道:“文副帮主,你的意思呢?在这存亡危急的关头,黑帮帮主为何还是没有出席?”
  文翰道:“刚刚一时出了神,请各位见谅。敝帮主早在前些时日已经传来消息,全力支持流亡城的一切决议,此间帮里所有事务由我做主即可。”
  “那你刚刚?”章弥疑惑地道。
  文翰道:“大家有一战之心,固然是相当地好,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战争可不是一般打架斗争,我们要拿什麽去海菲斯打。”
  文翰的话,让大家真的冷静下来,是啊!战争可不用嘴巴说说,这里没有几个人,经历过战争,不过就算如此,大家也都明白,战争的可怕,一想到热闹非凡的流亡城变成屍横遍野的荒城,即使是老谋深算的在座,内心也不禁起了个冷颤。
  首先回复的章弥,见到众人的模样,知道文翰的话,并没有恶意,指是让大家更清楚现实的状况。
  不过当视线落在天翔身上,却发现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反而饶有兴趣地望着文翰。
  “咳!咳!”章弥故意发出声响,让众人回神。
  “诚如文翰所说,现实对於我们是相对不利,但是。”心知现在急需提振士气的章弥,故意卖个关子,没有一次说完。
  “但是什麽,章弥你就一次说完。”急性子的包格道。
  看到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他缓缓地说道:“第一,战场在我们这边,包括附近地形和流亡城,海菲斯不会比我们熟悉。第二,虽然没有军队的纪律,但是我们个人的能力,都比军队还要好。
  第三,各国真的会坐视不理吗?流亡城牵涉到多少人的利益,相信我们都心里有数,或许在明的上面,他们没有办法提供帮助,那私底下呢?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我相信只要在座众人精诚合作,集思广益,根本不用害怕海菲斯。”
  章弥算是清楚地点出己方的优点,也让大家有个思考的方向。
  冰菁首先开口道:“我同意章弥主事的话,说到打打杀杀,不是我能参与其中,但是要管饱大家的肚子,穿得暖,有的住,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谁也想不到首先开口的是冰菁,更想不到她一口气就将後勤一事全包了,要知这繁杂而庞大的工作,可不比前线轻松,尤其是在这以干扰游击为主的一战,要准确将粮食送到战士手上,更加考验着她的能力。
  不过要说众人里面,可以做到这点的,应该也只有她了。精明老练,经营酒旅馆业许久,对各项物资也都熟悉,相信只要有适当的囤粮位置和隐密的运送方式,她是可以完全胜任这项工作。
  由於有冰菁的开头,接下来众人的讨论就变得空前热烈,各项任务皆迅速地找到人手负责。
  章弥道:“既然大家已经有共识!骚扰阻敌交由道神帮和红森盟,主力攻击由南刀佣兵团和三位主事负责,後勤部分交给璧人盟,扶伤救助和安抚人心交给幽旭和冰芝晶,情报侦查和各部传递交由黑帮负责,联系城内暗势力和订定参谋战术由我和异隐负责,再传送给众人,时间急迫,所以先暂时划分大概的职责,不知道大家是否有问题?”
  冰芝晶道:“职责划分,我想大家没有多大的意见,不过倒想知道客卿顾问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经冰芝晶一提,众人才发现异隐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坐在一旁,未发一语。
  章弥还给异隐一个眼光,彷佛是在说,不是我把你拱出来的喔!
  天翔笑意未减,丝毫不在意冰芝晶的话,道:“看着大家这麽兴致盎然,一时间都不好意思打扰,既然有人问到我,我当然不会藏拙,毕竟我的佣金还没到手,不过我想要问一个基本的问题,对大家而言,这场战争有甚麽意义?”
  “意义?”众人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只有章弥大概了解天翔的想法。
  包格道:“管他娘的意义!打得那班海龟子哇哇叫就对!”虽然包格这话讲的粗俗,但也讲出大家的心声。
  见到大家如此,天翔不以为意地道:“嗯!我了解大家的想法了!”顿了顿道:“接下来就是我的看法。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海菲斯藉口前任国王和十八王子的逝世,来攻打流亡城,对流亡城而言,是哑巴吃黄莲,对各国来说,海菲斯可是师出有名,所以各国根本不能明目张胆地介入,所以这场仗要打,要打的,有意义,要打到各国也都陷进来,这样才能确保流亡城的不失。”
  天翔的话,让大家心里突然一震,虽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倒也明白指出大家现在内心有些发虚而不安定的原由。
  冰芝晶道:“战争的意义和师出有名,有甚麽关联呢?”假如天翔刚刚的话,还在大家心理可以承受的程度,接下来的话,可就足以让大家震惊无言。
  “改流亡城为自由城,以自由为主轴,点出海菲斯的阴谋论为辅,发出一份战令,通知各国,以自由之名,真正独立於玄武大陆上。”天翔淡淡地道。
  “吸!”众人倒吸一口气。
  “什麽!”随着惊讶声四起,一时还消化不了天翔的话。
  连大概知晓天翔想法的章弥,也被着突来的奇想,给搞得浮想翩翩,虽然是当中,见识最广的智者,也要大半天,才逐渐恢复到原先的情况,毕竟这大大不同於众人心中的那个流亡城。再环视众人,见到众人慢慢从震惊恢复,眼神从疑惑犹疑转为坚定,便知大家已经了解和认同意隐所说的话,也下了决定。
  章弥道:“相信大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这对流亡城是一大转变,假如真的可以成功,流亡城的历史将在我们手中,写下崭新的一页。”众人无语,但是目光透露无法偏移的坚定。
  接着说道:“客卿顾问的话,尚未说完,大家听完他所有的看法,再来谈论吧!”
  从到流亡城开始,到现在众人的反应,也是算活生生替天翔上了一课,利益争斗,分化合作,到对理想热诚的激发,让他明白只要是人,心中就有一份正义的渴望,不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
  天翔直接继续话题:“既然大家都有共识,我认为这场战争最关键的,已经不是战争,而是将自由城和战争绑在一起,让各国大方地承认自由城的真正存在,让自由城真正的自由,不是一个人可以左右的自由。
  请把这个理念,去告诉所有人,愿意替自由城出一份力就留下来,另外的,让他们先到别国去避难。留下来的人,化整为零,不管是流亡城、刑天楼,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弃,只要人还在,自由城就在,我们就有机会可以夺回来,建立我们心中的自由城。
  对於这场战争,我们必须用时间换取空间,尽量采取迂回拖延战术,减缓海菲斯的进攻速度,让各国有时间前来资助我们,毕竟他们的利益和所谓的国家面子,不由得他们不来,只要他们来,无形之中,便是在表示他们的立场,属於自由城这边。”
  “好!”“啪˙啪˙”听到这里,章弥情不自禁地叫好鼓掌,其他人也受其感染,不自主地随着鼓掌,冰芝晶双目异彩连连,直盯着异隐不放,表面上异隐倒是不傲不喜,从容不迫,至於易容下的真表情如何,只有他自己知情。
  待众人停下掌声,章弥喜道:“这一手化危转安,迫使各国不得不出兵,承认自由城自主和维护他们所谓的利益。战令由我、异隐、文翰、冰芝晶、明煜五人起稿修正,务必面面俱到,让所有人明了我们的决心。
  各位帮主,请务必将刚刚所决议的事,传达给所有流亡城的居民,聚集所属的武力,号为自由军,这一战,便是自由之战。”
  各帮帮主都是经验老道,眼光毒辣,各帮派所属武力早已有所准备,聚集整顿,并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而至於流亡城改弦易辙为自由城,独立自治於各国之间,号召居民为自由而战,获得极大的回响。
  不管是罪人流犯,当地居民,对流亡城都有着一份难以言表的归属感,当然被冠上流亡两字,总令人不太舒服,如今可以改弦易辙为自由城,光明正大地踏在玄武大陆上,还可以戳破海菲斯的阴谋,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
  仅一天一夜,自由之战四字已经在流亡城传诵不已,除了少数刚到流亡城的人和各国势力的人员外,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愿意一起缔造这不可思议的历史。
  正在做自由战令最後润饰的五人,听到这消息,也异常兴奋,众志成城,有了人心,还有什麽不可能的。
  两天,自由战令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引起的反应不一,但已经达到所需要的效果,各国的思绪或多或少地被引导到流亡城受到不平之冤,要求自由自主公正。
  圣凯王国内
  “不自由,毋宁死。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国王正拿着自由战令在细细品味,边看边叹道:“想不到小小的流亡城,既然有这样的人才,看看这份战令,用辞遣字之细腻,令人无从挑剔,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各国对其的不公和自由的渴望,足以撼动人心,而藏在战令里的隐意,却又不像字面表达的那样,达克,你看呢?”
  达克公爵道:“明眼人都知道海云天设计的一场瘪脚闹剧,瞒过了海菲斯的人民,让他们师出有名,也暂时唬住各国的举动,毕竟这是他们的报国仇家恨。而流亡城这自由战令,实在出乎意料之外,将海菲斯、流亡城自主和各国认同,毕其功於一役,只能说出这主意的人,是个有魄力、智慧和战略眼光的人才。”
  国王道:“没错!海云天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太急,太嫩了点!可惜了,为他人嫁作衣裳。”
  虽然国王跳跃地说,达克公爵还是明白其意,海云天这一手,虽然雷霆霹雳,正奇相佐,迅速将海菲斯握在他一个手中,但接下来的问题,实在太多,而延伸出来的情势,更是令人难以估计,尤其海菲斯老国王的遭遇,难免会让各国在上者,感同身受,对於底下争夺大位的人选,会更加小心翼翼地看住。
  达克公爵将这些念头在心中,问道:“国王,何时派军队过去?”军队是一定要派,且不说不能让海云天这麽瞎搞胡搞,只谈要维护国际与论和面子问题,就不得不派兵出去。不过,怎麽派?派谁去?何时去?都是一门学问,其中的深意,自然不可言喻,这便是政治。
  国王沉吟一下,眼中闪过聪睿坚毅,道:“发表声明,认同自由战令,六王子圣迪克为主,达克奕烨为副,领皇家禁卫队万人队,皇城军团万人队合成两万,五日後出发。”
  达克公爵心中一沉,还是有受到影响,国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只是大王子和七王子会肯罢休吗?自古无情帝王家。
  基坦王国
  一样的战令,不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人,基坦国王手中握着自由战令,桌上放着海菲斯最近一连串事件的情报,面容沉静,不知脑海在想些什麽,一旁的大臣何文,也在细细咀嚼战令内容。
  国王开口叹道:“乱世即将来临!有时想想,海云天这样真是乾净俐落。”
  何文心知国王所指,随者海菲斯国王的逝世,海云天出兵流亡城,已牵动各国的布局,包含战略布局和大位传承。另外就是天宇左、天宇化的抉择,毕竟大位只有一个,可是人选却有两个,不管是自身能力和支持势力,都相去不远,实在是令人头疼。
  这话题何文可不敢随意接话,只好道:“流亡城一战,我们是否要派军队过去?”
  帝王家事有苦自知,基坦国王也不怪何文,毕竟这事只有自己能解决,压下那些念头,道:“自由战令所带起势头,已无法忽视,圣凯为了展现大国气度,一定会派兵协助。而我们当然也不可落於人後,左儿从东南军团调出两万人,五日後出发;化儿从皇城军抽调一万五千人,全权处理西南沙族一事。”
  又是一个不上不下的考验,不知道这两位皇子能忍到什麽时候,越到这种时候,人的内心越是无法冷静面对,希望海菲斯的事不要在基坦上演,何文心道。
  随着各国正面的回应,流亡城民战意高昂无比,冰奇楼兰和商业联盟虽然无法派兵支持,但保证私下可以提供後勤物品和武器。
  因为海天丘陵到流亡城都被设定为战场,冰菁先行动员,让部分青壮者负责收割和狩猎,老幼妇孺则迁移到两处隐密山谷,帮忙制作行军乾粮和缝制军衣。
  道神帮和红森盟的一般人员和青壮民众,正不停地在做军事前期布置,破坏道路,设下陷阱,准备拖延刃斩军团行军速度,增加流亡城的城头高度,虽然它并不高,但是总有险可阻敌,刑天楼前堆起高高的沙袋,结合附近的房屋,形成一道防御线。
  黑帮的人员则在各地传递消息,并且深入前线去打听敌军的动态,好几次差点与海菲斯巡卫相遇,都因黑帮熟悉地形,提早避开。
  如今整个流亡城,就像一部战争机器,高速运转中,而机器的主脑,现在正刑天楼分析黑帮回传的情报。
  海战天为人虽然好战,但军事素养却是一流,行兵布阵自成一套,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冲锋陷阵,将主阵交由副手指挥,依照目前将领的身分来看,有可能应该老而持重的旅长方仲。
  率领的军团,并非全部都是刃斩军团的士兵,四万人中,刃斩军团士兵自成一军混合兵种五千名,不过战力也不容小觑,另外骑兵三千名,弓兵五千名,魔法师五十名,其余皆是步兵和後勤兵。
  己方真正可以具战力的战士,筛选淘汰过後还有二千三百人,包含三百名武技比较厉害的佣兵,魔法师二十名,另外五千名普通人员,可以凭藉陷阱或城墙,协同防御,但是却无法进行野战。
  一旁正在聚精会神观看流亡城附近地形图的天翔,参照敌我双方的情况,脑中则不停思考,父亲曾经说过的兵法。
  直到章弥开口问道:“海战天还有两天就到海天丘陵了,你怎麽看?”
  “啊!你说什麽?”思绪突被打断的天翔,一时没听清楚章弥的话。
  章弥再说一次问题,双方情报天翔在脑中浮现,由於要将战场拉长,制定的坚野清壁的先期工作,已经开始执行,相信等到海菲斯军到,将不会留一谷一粮给他们。
  天翔道:“驻紮在海天丘陵的军队,确定不全是刃斩军团,对我们而言,是个利多,不过整个军队已经整训完毕,随时可以出征,依照海战天好战的个性,只怕人尚未到,前锋就已经出发,想要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章弥道:“依照目前我们准备的情况,尚未完全就绪,假如敌军来的迅速,恐怕我们的损失会相当惨重。”
  天翔点点头,心知章弥讲的情况,再将视线放回地图上,指着一个小村落的标示,道:“快马飞奔,从海天丘陵到流亡城,不过是三日路程,假如海战天真的先派出骑兵,第一日应该会扎营在这个村落,我想在这里设下埋伏。”
  “咦!”章弥想不到天翔居然会主动出击,接着问道:“计画如何?”
  天翔道:“我有问过那村落的居民,他们日常的水源,都来自於村中三口水井,只要算准时刻,投入迷药,让他们喝下,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拔得头筹。”
  “嗯!”章弥问道:“要多少人?”至於迷药,流亡城是什麽地方,这种东西和专业人士还少得了吗?
  天翔沉吟道:“我带队,一百五十名佣兵,五十名弓箭手,有牧马经验的人五十名,青壮五十名,马车若干辆,专业人士五名。”
  “牧马人?马车?”章弥疑惑地道,旋即明了,如果照计画,这一批可是可以接收的物资。再问道:“为什麽是要你带队?”
  天翔道:“目前都是纸上谈兵,既然是战争,总是要到前线感受一下战争的气息,另外,我想让这些人潜伏在後方,骚扰敌军後方的後勤部队,不过具体计画,要视村落的状况而定。”
  “好!一切照你的计画,需要的人员物资,我去联系,希望可以先声夺人。”章弥决毅地道。
  “驾!”一队十人的斥候,在路上飞驰,向前方飞扬尘土的千人大队迎去。
  一个小回旋,斥候直接并入千人队,由於没有发出警戒的讯号,斥候小队队长并骑在率领千人队的旅长旁,直接报告前方情况。
  “前方有个小村落,不过已经空无一人,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粮食,里面有三口水井,尚有清水,已经派人看守。”斥候队长道。
  旅长看看天色,道:“传令下去,小村紮营。”
  就在这同时,看守水井的士兵,突然听到村外传来马啼声,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军队到来,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海菲斯军!”
  心中一震,原来是敌人斥候,杂牌军就是杂牌军,居然大喊大叫,一点军人的专业素养都没有。
  几个士兵露出会心笑容,握紧武器,趋步包围上去。几道人影接在士兵离去後,
  已经迅速地来到水井,布哨和布置迷药的动作俐落,果然是专业人士。
  听到士兵嗫嗫骂骂的声音,得知己方人马已经离去,布哨者手一挥,专业人士们从容不迫地收拾一切,回复原状後离去。
  大队入村,听到留守水井的士兵报告後,旅长吩咐後勤兵一定要彻底检查水井,找几个人试验,不要着了道,另外晚上加强布哨,不要让人摸营了。
  望着原本犹如废墟的小村,变成人声鼎沸的模样,藏匿在不远处的自由军,露出微笑,欣喜地等待。
  天翔靠着自己艺高人胆大,藏匿身形於小村,天地灵诀全面展开,连旅长所说的命令,一字不漏地传入他的耳朵。
  虽然是个旅长,发号司令有条不紊,行事冷静谨慎,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见微知着,不难想像急将到来的大军素质,宇文云啊!你留下个大难题。
  入夜,小村又再度归於宁静,“碰!碰!”突然连续的重物落地声,意外地刺耳。
  但是诡异的是,整个军营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有如鬼域一般,静得让人发慌。
  片刻,天翔从主帅帐里走出来,手中还提着身着内衫的副团长,看他身躯放软的模样,就知道迷药之计成功了。
  看到天翔的身影,其他人也都兴高采烈地从暗处冲了出来,天翔无奈地摇摇头,这种纪律,毕竟不是正规的军队。
  要大家照原来计画行事,扒军装、拿武器、运粮草马匹、搬人,忙碌了大半夜,终於收拾完毕,青壮带着得到的军备粮食马匹等,先行一步,留下两百人的全副军装和马匹。
  剩下的佣兵,则是望着尚在昏迷的海菲斯士兵,七横八竖地躺在事先挖好的大坑中,虽然说是在敌对状态,但是面对无反抗之力的人,一时间大家无法痛下杀手。
  “唉!”天翔心中暗叹一声,抓起一个士兵,摀嘴割喉,乾净俐落地就收割一条人命,冷冷地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埋!”一声令下,两百名佣兵将砂石倾倒而下,一千名前锋军,无声无息地永远被埋在这不知名的土地里。
  终於到达海天丘陵的海战天,尚未休息,便进入主帅营,准备翻阅这阵子传来的请报,知道海战天雷厉风行的个性,其余的旅长,在他刚翻开第一份情报,就已陆续入帐,领头的就是老旅长方仲。
  “沙!沙!”海战天翻阅情报的声音,回荡在主帅帐里,其余人则是屏息以待。
  “啪!”海战天合起最後一份资料,军中的情形在他脑海里,已经有个大概,将精兵强,後勤充裕,反观对手只是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他可不担心这一战无法获胜,只烦恼打得不痛快。
  突然皱皱眉,不解地道:“昨天前锋军怎麽没有回传情报呢?”
  方仲道:“在得知前锋军未照规定回传,已经派出一队骑兵去了解情形。”
  “嗯!”对於方仲的决断,海战天表示赞同,道:“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这次战争的目,流亡城,以我军威,此战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顿了顿,续道“修整一天,明天一早整军出发,各位旅长是否有问题?”
  “没有!”众将齐声回答道。
  看着雄赳气昂的八百匹骏马当先,紧随在後一车车的军备物资入乘,流亡城居民沸腾了,连以往的过年过节,都没这麽兴奋开心过,尤其是面临战争的恐惧和压制,更需要有一个发泄的管道,如今他们等到了。
  经过护送物资回来的青壮宣传,居民都知道己方不损一兵一卒,就制服千名骑兵,眼前的物品,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根本没有人去管那千名骑兵的死活。
  就在这氛围下,章弥发现若有所思的天翔,身为主事的他,肩负着提振士气的任务,不好立刻向天翔询问,直到居民的激情稍微下降,他留下也想一同前来的冰芝晶,独自一人来到刑天楼。
  章弥问道:“出了什麽问题?”
  天翔道:“这次的敌人不好应付。”
  “嗯!”章弥愣了一下,道:“说来听听。”
  天翔道:“虽然这次我们完胜,但这毕竟是有心算无心的投机行为,虽然他们是前锋军,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包括领军的旅长,行军布阵更是毫无瑕疵,要不是我先潜入旅长房间,擒住已昏迷的他,我甚至怀疑他会将计就计。照这样推断,前锋军失踪的事,瞒不了多久,没有打斗痕迹,我想海菲斯应该也猜得出,我们只是暗中做了手脚。”
  “嗯!”章弥沉吟了一下,细细思考天翔的话,阴阴一笑地道:“既然知道是我们,那就正大光明地做给他们看,让他们疑神疑鬼也好。”
  天翔点点头,要说流亡城什麽都缺,偷鸡摸狗的人倒是不虞匮乏,光看那专业人士的人员分配和陷阱布置,井井有条,从容不迫,俨然一派宗师的风范。
  想到着天翔不禁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微笑,发现天翔异常的章弥,问道:“你在笑什麽?”
  天翔将刚刚所想的,告诉章弥,章弥也觉好笑,不自觉地摇摇头,突然好奇地问道:“那些骑兵呢?”
  天翔敛起笑容,淡淡地道:“坑杀!”
  “呃!”章弥忽然无言以对,如此简单的两个字,让他打了个冷颤,一千人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虽然明了战争杀人是必然的,但这没有血腥的杀戮,却比真刀实枪的打杀,更加让人心颤。
  沉默许久,章弥发现天翔仍然平静地坐着,不禁怀疑天翔的真正身分,毕竟如此冷酷,不是一般人都做得出来的,想要发问,但是自己的喉咙好似乾掉了一样,无法立刻出声,只能艰难地问道:“为什麽?”
  天翔诧异地望着章弥,在他心中,要说整个刑天楼,最能了解自己想法,应该就属於他了,如今章弥一问,令天翔心里微微地一顿,但表情还是不变地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战争是一场生死的游戏,一场失去性命就不能重来的游戏。我不会拿我们的性命,来赌敌人的仁慈。”
  天翔的话,让章弥心中一震,虽然知道战争便是如此,但要真正接受而执行,却是令人地难受。
  话虽如此,章弥还是压下心中的疙瘩,要知战争可不是因自己的想法而改变,要知几万人的生命,就赌在这场战争的游戏中。
  逐渐恢复正常的章弥,将话题拉回地道:“在了解他们之後,你觉得之前订定的计画,需要做什麽改变吗?”
  见到恢复常态的章弥,天翔思索着父亲传授他的军事兵法,片晌,开口道:“不需要太大的改变,一切以偷袭游击,干扰战术为最高方针,幸亏这次统帅是海战天,以他的个性,和海菲斯的战力,应该会以正破奇,以强击弱的策略。”
  顿了顿,续道:“我觉得需要更动先前的计画,将所有高手和部份青壮派遣出去,包括魔法师,分成几个小队,留下三千名身手普通的人手及可。”说完,好似想到什麽,微皱起眉头。
  闻弦知意,章弥笑道:“既然要如此,让我们在流亡城里,送他们一份大礼。”
  看到突然皱起眉头的天翔,章弥不解地问道:“还有什麽问题吗?”
  天翔道:“这种游击战,首重领军者,应变要灵活,审慎度势,不拘泥於常态,不过我担心率领者经验不足,会吃了大亏,毕竟敌手不是魔兽或盗贼。”
  章弥道:“这个大家都知道,希望前几日的恶补还来得及,至少能将损失减到最低。”说完,难免心起担忧,一旦损失过大,可是会影响士气。
  天翔道:“让冰芝晶小姐多多宣传自由的理念,希望可以让大家在恐惧中,坚持下去。”
  章弥点点头,道:“就先这麽做吧!”
  就在此时,外面守卫传来一份情报,章弥看完後,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紧接着,天翔看完,心中较刚刚也放松不少。
  章弥喜道:“真得让你料中,圣凯和基坦都派军队出来了。”
  “圣迪克、天宇左。”天翔心中默念这两个人名,再印证早先得自滢月商家的各国情报,不禁叹道两国国王终於出手了,想不到,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这次战争表态,只是他们真的会如此顺利到达这里吗?
  相较於自己的喜悦,章弥觉得天翔较沉闷了一点,开口问道:“怎麽了?”
  天翔指着情报上的两个人名,道:“你怎麽看?”
  粗看不觉有什麽特别,细想才发现好像不是如此简单,尤其天翔又特别指出这点,这两者到底有什麽关联,突然灵光一闪,章弥发现这两个都是王位继承者的热门人选,
  从身分联想到两人领军的影响,章弥恨恨地骂道:“该死的,这两个老头在搞什麽?其他的王子会让他们这麽轻易地来到流亡城吗?”
  天翔道:“上面写说五天後出发,我想这就是国王给他们处理的时间,别小看这两个王子。”
  章弥道:“如此一来,流亡城的损伤就大了许多。”
  天翔笑道:“他们也是不安好心眼,表面支持,暗底下搞的还是那一套。”
  章弥恨道:“要掌管流亡城,没门。”
  天翔道:“我有个想法,将你要准备的大礼,换一下执行者,反正有两个让你选,你觉得如何?”
  章弥愣了一下,突然喜道:“好你个异隐!我发现你比那两个老头更狡猾。”
  天翔双手一摊,无奈地道:“没办法为了我的佣金,我只好拼了。”顿了顿续道:“天色已晚,我该下班了,记得把两国出兵宣传出去,让民众知道他们所谓的国际正义,也要了解他们的小动作,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
  章弥哈哈笑道:“我会告诉冰芝晶这小妮子,是你在压榨她。”随後又嘟囔了句:“日正当中,你居然还给我说天色已晚,你这小子。”
  离开刑天楼的天翔,信步走在街道上,在忙碌的民众之中,活像个闲人一般,倒是对他这个闲人,没有什麽意见,反而更加热情地与他打招呼,想必已经知道早先胜利的指挥者就是他了。
  真是单纯而热情的民众啊!天翔不禁叹了句。
  在经过一家酒楼时,倏然,一道气息锁定他,没有感受到恶意,像是在试探,有点熟悉而亲切。
  天翔疑惑地顺着气息望去,不自觉地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