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夜撒斯和亚特斯的讲解後,天翔终於明白那股魔族气息,来自於圣立格身上,与一神一魔依附天翔的情形不同,圣立格整个人可以说是被魔族彻底改头换面,他身上拥有被魔族用种魔密法强制灌入的能量,并且严厉地锻链他的心志,才能让他一举突破限制,步入人类所谓的强者领域。
  种魔密法,必须是纯正魔族才可以施法,重要的是,被施法的人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除了体质和心志外,那就斩断自己所有的生机,以魔族能量取代,仅留一口表面的气息,来混淆人类视听和探查,如果不是一神一魔对这气息极为敏感,一般人绝对查觉不了,包含人类所谓的强者,剑圣等。
  种魔密法并非十全十美,只要外在压力持续刺激下,被施法的人体内的魔族能量无法控制,就会产生异变,外型直接会由人类变成魔族。这时天翔才明白,圣立格因为摸不清自己的实力,害怕失控,才会收回外发的气势。
  听到这,天翔忽然疑惑地道:“要是如此,只要魔族一直使用种魔密法,整个人界不就是魔族的附庸。”
  亚特斯道:“倒不会如此,只要魔族的动静太大,一定会引起神族的注意,只怕他们会吃力不讨好,另外就算没有神魔在人间,其实人类也是可以察觉种魔密法的存在。”
  这话颠倒矛盾,让天翔不解地道:“不是说人类查觉不了?怎麽现在?”
  亚特斯道:“我说太快了,正确来说,应该是人类可以藉着神器或魔器,来感受到神或魔的气息。”
  “嗯!”天翔忽然道:“可是小雪,暄儿她们不是拥有希娜女神的项链神器,也没听她们说过这事。”
  夜撒斯插嘴地道:“那要很多因素综合起来才行,神魔器要认主,化成战斗或辅助的形态,而不是存在原始型态,另外就是主人要与神魔器,保持人器合一的状态,才能察觉到异样的气息。”
  “嗯!”天翔道:“假如化身成魔的时候,那实力会大增吗?”
  想了一会儿,夜撒斯道:“实力增加那是一定,但还不至於到达纯正魔族的地步,因为他们身上流的并不是魔血,绝对无法发挥魔族真正威力。”
  亚特斯补充道:“假如有遇到这样的人,或者魔族,那神魔器将是对付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这仅限於那些下层魔族或者伪魔族,像我这样高层而有力的人士,神器就像玩具一样,只是给我搔痒痒用的。”深怕天翔将他贬低成在亚特斯口中的魔族,挺起胸膛的夜撒斯急道。
  不理会夜撒斯的搞笑,天翔问道:“这样看来,人类世界不就潜伏着许多魔族,否则怎麽会找到圣立格,施行种魔密法。”
  一神一魔皆楞了一下,虽然神魔人三界分布在不同的异空间,可是依照神魔的实力,要一举统一人类世界,虽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因为相互牵制,使得两族都不敢有太大的举动,只能暗中搞搞小动作。
  神族当然是扛着宗教这面大旗,大举吸收教众,宣扬光明教义,在这方面,魔族是趋於弱势,不过神族也不敢太嚣张,不然魔族拼个鱼死网破,大家就一起玩完。不过魔族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有他们的一套,譬如像圣立格这样,采暗中渗透控制,对抗神族。
  这些在神魔两界早已是半公开的消息,也算是双方一种默契的存在,但是由一个人类口中说出,却像是无力反抗的奴隶,在向主人诉说,为什麽要奴役我,难到只是因为我比较弱吗?
  “唉!”一神一魔不约而同地叹了声,亚特斯便将神魔族对於人界的一些秘辛动作,拣些大要来说,饶是如此,也让习惯与神魔平等相处的天翔,忍不住地愤慨不已。
  亚特斯最後道:“神魔两族并非每位都有开启异空间的实力,何况神魔两族也都有在随时注意人界情况,深怕一个差枪走火,再次引来神魔大战,而且也不是每个都对人界抱持侵占的野心,这仅仅是少部分阴谋家的作为,但是他们也不是所向无敌,还是有机会可以消灭他们。”
  “怎麽做?”天翔道。
  亚特斯道:“迫使他们现身,自有神魔两族的人会前来处理,另外就是利用神魔器,来消灭他们。”
  天翔道:“消灭他们?难道神魔两族不会过问。”
  要知神魔两族因为各项天赋条件,以及修练岁月都远大於人类,难免会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如此他们的同族被眼中的低层人类所杀,那会不会引起无法收拾的後果。
  夜撒斯道:“不会的,其实神魔两族一切讲求实力至上,他们被杀,族人只会视他们为羞辱。”
  亚特斯也点头同意夜撒斯的说法,得到他们的保证,天翔至少可以安心,以後真的遇上才不会绑手绑脚,相反的,害怕形踪曝露的他们,才会心有顾忌而不敢大展手脚,一想到这,天翔已经掌握圣立格的缺点,一个足以让他毁之一炬的致命伤。
  深夜暗处
  天上稀疏星光,夜枭低吟,咕噜声响,风儿轻抚,一切如此地宁幽,倏然有个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这空地上,宛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差点吓着树上的夜枭。
  片刻後,另一位黑衣人也随着上一位的路线前来,道:“没有人跟踪,看来你已经取得布若宰相的初步信任。你还好吧?”
  先到的黑衣人打笑地道:“过得还不错,一切都拜你的消息所赐,有住有吃又不用做太多事,我都怕自己骨头生锈了。”
  虽然讲得轻松,但後到的黑衣人也知道,要打入布若宰相的圈子,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不只自己要具备过人的实力,更要胆大心细,不露一点破绽,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当初再交给他这件事,自已曾犹豫不决,也让他自己做决定,直到现在,他做得相当完美。
  後到的黑衣人道:“辛苦你了,虎彻。”
  感受到诚挚的关心,让虎彻心中一暖,道:“让自己陷入险局,你过得更加辛苦,不是吗?天翔!”
  眼中反应出内心的真诚,让两人不禁来个男子汉性的拥抱,激励自己和对方在这场无间道的游戏中,已经取得初步成果。
  虎彻道:“布若宰相自从利用布若瑟的死,推居幕後,影响力不减反增,大王子、六王子和七王子都有来拜访过他,从他交付的任务和与他来往接洽的人当中,看不出与五龙楼有任何的关连。”
  虎彻的话,引起天翔思忖,难道是我猜想错误,可是姑且不论布若瑟能力,凭他这样的身分,去当五龙楼的五当家,假如其中没有人牵线,这似乎说不过去,新的五龙楼身分,昭然若揭,老二火灵是火钰的义女,老三却像神龙不见尾一般,仍是个谜,据说只有火钰知道,老四血刀是火钰一手栽培的徒弟,老伍布若瑟,却不知道火钰怎麽搭上他这条线。
  天翔忽然问道:“布若剑呢?据说他的武功相当不错。”
  虎彻道:“布若宰相退隐後,老国王带着安抚的用意,将他提升至将军一职,调拨到西北区,去驻守边防。”
  “那也不是他?到底是谁”天翔喃喃地道。
  虎彻忽然道:“不过有一点好奇怪,我曾见布若剑回来几次,可是从没有发现他对布若瑟的死有什麽异常情绪,好像死的不是他弟弟一般,另外就是有位竹先生专门在帮布若宰相出谋策,看起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假如说布若剑因为自己弟弟不学无术,对他的死而无动於衷,那未免过於矫情,可是连点情绪都没有,那未免太说不过去。竹先生,能让虎彻提起的人物,绝非常人,看来布若宰相纵横政坛这麽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
  “我知道了,还要在委屈你一阵子,因为接下来我要对五龙楼行动,势必会揭晓布若瑟的身分,连带着会震动圣凯政坛,相信那时候布若宰相一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应该可以看出些端倪。”天翔道,顿了一下,拍着虎彻的肩膀,续道:“一切要小心。”
  “嗯,你也是!”虎彻给了天翔一个自信的笑容,道。
  圣凯王宫
  “迪克,你怎麽看异隐这号人物?”老国王问道。
  圣迪克道:“我怀疑他是一号虚构的人物,从自由城前後的资料对比来看,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过不容否认他的能力,儿臣原本以为到自由城还要打上一仗,谁知,居然就直接上了谈判桌,由海菲斯使者的表现可知,这场战他们真的输的一派涂地,就是儿臣指挥,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战果。”
  “嗯!”老国王点点头,递出两份资料,道:“你看看这两份情报资料。”
  圣迪克接过,只见封面写着异丹煜和天翔两人的名字。
  房间只有圣迪克翻页的声音,老国王闭上双眼,彷佛陷入沉睡之中,直到。
  “呼!”圣迪克吐了口大气,脸上多了些许的不自然,显然被内容所震惊。
  “看完了!”闭上双眼的老国王,毫无预警地开口问道。
  将资料递回,圣迪克道:“是的!”
  老国王缓缓睁开双眼,摇摇头,道:“不用了,这些慢慢都要交代给你,不过你记住後,就把它烧了。”
  老国王暗示性的承诺,饶是沉稳从容的圣迪克,脸上不禁露出惊喜的笑容,不过还是施一个火焰术,将资料化为灰烬。
  老国王点点头,赞许圣迪克的表现,在这些孩子当中,不管在能力,智慧各方面,他都是最好的一位,也不枉自己的决定,虽然有些不足之处,但他还年轻,不是吗?
  这些想法只在老国王脑海一转,不过表面还是道:“你先说说看完资料的想法。”
  知道父王的考验,圣迪克露出微笑,自信地道:“自由城前的异隐是异丹煜所扮,至於之後就是天翔。”
  见到老国王欣喜一笑,圣迪克便知道自己说中了,不过旋即却轻皱眉头,好像有不解的疑惑,老国王问道:“怎麽了?”
  圣迪克道:“这些资料除了我国,别国不知道是否也有。”
  老国王笑道:“不会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异丹煜的把戏,所以他们也猜不到异隐的真正身分。”
  圣迪克惊呼道:“难道父王你是五人屠龙小组之一。”
  听到这名,老国王神情一敛,面容似乎有种沉缅过去的淡愁,道:“是的。”
  战士,魔法师,祭祀,矮人,盗贼,多年前风靡全大陆的冒险组合,原因都起自於五人屠龙小组这个组合,要知道他们当时完全多少悬挂多年的顶级任务,打破佣兵公会创建以来的纪录。
  至於这名称,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屠过龙,而是他们强悍的实力,赢得所有人的敬重,自动送给他们屠龙的称号,而这组合,却在某个时间失去踪影,自此之後,再也没有人见过五人屠龙小组。
  当时情境幕幕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地在老国王的脑海中流过,只有当事者才知道,小组为何不见,因为自己要回国准备接下大位,而四位战友却选择继续冒险,因此分道扬镳,直到依莲娜的逝去,自己才找来图克莫和瑞克两位战友,异丹煜喜爱自由游历,就没有前来担任官职,不过有时来到圣凯,彼此还是会聚会聊天。
  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闱生活中,老国王才知道真诚友情的可贵,他们并没有靠着自己的权势来谋求任何利益,反而与自己划清界线,不给自己增加一丝的麻烦,也是因为如此,老国王才会给天翔和天策佣兵团,极大的便利,无非念着这段旧情。
  大脑思考太久,让老国王感到一阵眩晕,揉揉太阳穴,见到父王这样,圣迪克急呼:“父王!”
  老国王道:“老毛病,不碍事,知道是天翔後,你说说你会怎麽处理?”
  带着一脸担忧的神情,不过圣迪克还是没敢上前,只是坐在位置上,思索老国王给的问题。
  良久,圣迪克似乎艰难地道:“我会利用达克公爵一家人和凤雪舞的关系,来牢牢绑住天翔,让他为我国效力。”
  老国王哈哈大笑,要知天翔除了真正的身份不明外,其它的资料可是十足真金,他的能力成长已经超乎想像,而他的性格不畏惧强势,念旧情,这就掌握他的最好手段。
  圣迪克说出这样的话,就表示他必须放弃对凤雪舞的感情,帝王是最高的利益,必须舍弃掉自己的爱好,隐藏自己的感情,把有情藏在无情之後,圣迪克的心计和认知已经逐见帝王之道。
  老国王道:“让奕枫当你的侍卫长,上次随你去自由城的皇宫侍卫,你可以自行挑选,组自己的侍卫队,你明白吗?”
  圣迪克道:“是的,天翔与布若宰相之间?”
  老国王道:“天翔会自己解决,他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找上你,一切由你处理,我不再过问。”
  “是,儿臣先行告退!”圣迪克应了声,便要离去。
  “等等!”老国王喊住圣廸克,道了句:“自古无情帝王家!记住了。”
  圣廸克脚步一顿,恭敬地道:“是!”便离去,而老国王双手紧按着太阳穴,额上冒出冷汗,面容扭曲,似乎正遭受极大的痛苦,心中暗骂,该死的头疼,越来越频繁,我得赶快布置。
  隔天圣凯早朝后,许多人已经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因为老国王不顾反对大臣们的议论,强行下令让六王子圣廸克筹组侍卫队,虽然还没有明白地说出让六王子担任王储一位,但其中深意已经不言可谕。
  这消息一流传到皇城民间,便飞速地传开,一般百姓则显得相当兴奋,可见圣廸克已获得广大民众的认同,光是民心一项,其他的王子没有人可以跟他比拟。
  就在有人欢喜的同时,当然就会人不高兴,而且是相当地不高兴。
  “砰!”圣亚天狠狠地将一个价值几百金币的花瓶,砸在地上。
  圣亚天狂吼地道:“为什麽?为什麽是圣廸克?老头子你偏心。”
  门口的守卫恍若未闻,仍站的笔直,看到王妃和国舅前来,立刻敬礼开门。
  里面立刻传来圣亚天的咆啸声:“混帐,我不是说谁都不准进来。”
  王妃生气地道:“连我也不准吗?”挥手示意守卫关门离去。
  圣亚天一见到母亲,完全没有脾气,不敢吭上一气,嚅嚅嗫嗫地道:“母亲,大舅。”
  王妃气不打一处出来,道:“就你这样子,别说国王,连个王子都不像样,要去你学圣廸克的优点,你倒好,惹了一堆狗屁倒灶的事,还要他帮你收拾,他的名声或许都是你帮的忙。”
  圣亚天口中的大舅,约翰乔,担任掌管国内礼仪,没有什麽实权,却因皇亲国戚,为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拉到一些同好的酒肉之辈,形成一股势力,早朝也就是这些人在极力反对,反倒大王子的人,只是稍微提一下,就不再多话。
  听到妹妹这样说,约翰乔道:“妹妹,不要再责怪亚天,现在国王眼中只有圣廸克,任凭亚天再怎麽努力,也都没有用。”
  圣亚天立刻道:“是啊!父王眼中都只有六哥,连大哥都被舍弃了。”
  王妃道:“你给我闭嘴,好好反省你的作为。大哥,你怎麽看?”
  约翰乔道:“国王摆明要把王储给圣廸克,不只我们紧张,相信圣立格也好不到那。”
  王妃道:“你的意思是?”
  约翰乔阴阴一笑,道:“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嗯!”王妃道:“怎麽做?”
  约翰乔道:“找人伪装成我们的人,去刺杀圣廸克,能成功最好,不行也要除去副车奕枫,当然被查出之後,就是我们喊冤的时候。”
  圣亚天听到立刻惊道:“不行啦!大舅,这样大家就知道是我们做的。”
  见到自己的儿子是种料,王妃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现在只能祈望圣立格和圣廸克拼得两败俱伤,让他们可以渔翁得利,不然一定要当机立断,投靠一方势力,至於那些投机的追随者,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王妃淡淡地道:“这件事我没有听过,大哥,你懂吗?”
  即使是自己的妹妹,约翰乔都不禁暗叹精明的女人,这样一句话,都将自己的责任撇清,令自己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步。道:“妹妹,我知道该怎麽处理,你放心。”
  王妃对圣亚天威严地道:“这件事你要闭紧嘴巴,要是我听到一点风声,就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像老鼠遇到猫,圣亚天只能唯唯诺诺地道:“是。”
  圣凯王国大王子处
  圣立格一脸阴沉,将自己置身在黑暗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光线,但他就像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人,没有任何的不适。
  忽然圣立格开口道:“两件事,圣廸克已经被允许带有侍卫队,另外一件,有个异隐佣兵已经步入强者领域,差点让我现出真身。”话语在幽黑空荡的房间内回荡。
  又过了一会,圣立格道:“这些王妃和约翰乔也都想得到,说不定会拿来做文章,将矛头引到我身上。”
  圣立格道:“这事我不管,既然我已经踏上不归路,就没有想过要回头,但是你要得到你想要的,也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
  圣立格道:“这样最好,另外我要异隐的身份和国王的状况,看来他已经撑不下去,不然不会这麽不顾一切,要知道这样,只会提早点燃三方的内斗,对现在而言,时机并不对。”
  “嗯!”圣立格道:“我知道,你也要记住,我们已经是同舟共济,我沉你也活不了,人间还遗留好几件神魔器,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两族故意留下来的?”
  “哼!”圣立格道:“笑话,我威胁你,有需要吗?”
  圣立格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净说些废话。”
  一样的房间,相同的幽暗,独自一人的圣立格,看似自言自语,可是却又好想有人在与他对话,假如被人看到,一定会怀疑圣立格的精神状态,假如是亚特斯或夜撒斯,一定会惊呼,魔族!
  基坦王国
  掌管户部的大臣,宗语,一个政治历练丰富,能力出众,全力支持天宇左争取王储的大臣,不仅将自己的女儿甲给天宇左采取政治联姻,更利用自己的政治影响力,替天宇左拉到许多人加入,担心宗语遭人暗杀,天宇左将保护自己的皇家侍卫特地调拨一些来保护他。
  深夜,偌大的庭院,仅剩几个还在守夜的侍卫,其余人早已入睡,宗语的书房还透出光线,坐在桌前,他正仔细地看着几件公文。
  “汪!汪!”耳边传来狗吠声,在深夜是稀松平常的事,只是有些扰人心神。
  宗语揉揉疲惫的双眼,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想吹吹夜风让自己放松一下,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轻松不起来。
  血!鲜红的血飞扬在漆黑的夜里,无声地落到地面,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扬起,不得不称赞宗语仆人们的卖力。
  巡视的侍卫在黑衣人的凌厉围攻,根本无法起到示警的作用,更不用说反击。不过黑衣人好像没有屠杀的意思,收拾掉普通侍卫和皇家侍卫後,确定没有引起其他动静後,便直接像书房而来。
  此时,看到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如此乾净俐落,宗语心中居然没有害怕的念头,也不大呼小叫,深怕引来家人和侍卫的牺牲,这样的情形在自己公开支持二王子的时候,就已经设想过,後果就由自己承担,只是心中有所不甘吧!
  等到黑衣人们到达书房,一个将门房打开,只见宗语依然如故地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批阅着公文,彷佛黑衣人不存在一般。
  这样的情形,与想像有极大落差,让黑衣人们一愣,不过黑衣人还是很尽忠职守的发出一把飞刀。
  “呃!”宗语在批完最後一字,飞刀也顺利地插入他的咽喉,发出一个轻促的单音後,结束他的生命。
  抛出一个刻着龙的令牌,落在宗语的身体前,黑衣人就无声无息地撤走。
  “啊!”当一个起来准备早点的奴隶少女,见到倒成一片的屍体,惊吓地大叫。
  宗语被暗杀一案,揭开序幕。
  整个庭院早被封锁线拉起,所有人都被留在屋内,随着法务部,安全部,军情部的人员出出入入,气氛显得相当沉闷凝重。
  皇宫
  何文站立在一旁,并没有说话,铁青着脸的国王阖上报告,口气生冷地道:“五龙楼,你怎麽看?”
  何文有点哀伤地道:“照行事风格和令牌来看,是五龙楼没错,也排除嫁祸的可能性,但宗语大臣最近并没有任何异常作为,所以无法猜测主使者的动机。根据军情部给的情报,那晚并没有人发现异常的动静,而宗语大臣的家眷供词也都吻合,都排除涉案的可能。”
  国王淡淡地道:“将宗语大臣的屍体入殓,以国家规格风光大葬,给军情部暗令,彻查国内所有的暗探,另外公开谴责五龙楼的罪行,给佣兵公会发布任务,赏金加倍。”
  “是!”何文道。
  见到国王好像缅怀过去,何文也没有急着离去,因为刚刚的命令,仅仅是例行公事,但是接下来国王要说的,可就是绝对机密。
  “唉!”国王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宗语跟随我数十年,这一路上,他忠心不二,做事负责,一丝不苟,凡事只要交代他,我就可以心安,你知道吗?在所有的大臣之中,你是最了解我,而宗语是最认真上进,从他是小官员开始,便是如此,数十年如一日,只是在选择王子方面,他太早公开支持,想不到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国王所说的,何文感同身受,同朝为臣数十年,宗语的为人处事赢得大家敬重,想道自己不曾一次劝解他,在王储争夺上,暂时先明哲保身,但他却说,为国王解忧排劳,是臣子首要之事,所以在他察觉国王稍露意向之後,便将女儿下嫁,大力天宇左。
  国王突然语气强硬地道:“何文,老三最近在有什麽动静?说实话,你怎麽看这件事?”
  何文心知国王必定会问到这个,不慌不忙地将自己心中所想到出:“国王,自从上次的考验後,三王子情绪相当低落,除了必要的公务和约会外,其余时间都待在小酒馆中,与他接触的人,并没有任何特殊的人物。
  这件事无疑是件政治谋杀,但是主谋者却不一定是三王子,能够与二王子竞争这麽久,三王子并非不智之人,说不定是有人要嫁祸给他,或者藉此逼迫他加入某个阵营,来对抗三王子。”
  何文的话,让国王沉吟不已,整个王室其中最出色的二个人,老二和老三,当自己决定将王储给老二的时候,就有预想过这样的情形发生,只是想不到来的,这麽快速。
  何文的分析,有他的道理,老三虽然不知道他内心所想,但是真的要动手,在这时机点,未免太不聪明,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他所为,造成这样的局面,自己要担起部分责任,南方军团几乎都是老三的人马,尤其当他屈於下风的时候,更不能去动他的保命符,否则可能会引起譁变,若是仅限於国内,还好处理,但是由这次事件看出,明显有外国势力介入,不是要鱼目混珠,那就是向老三抛出橄榄枝,企图分裂基坦国力。
  一想到这,国王不免一阵心烦,虽知是必然的经过,但是真正遇到,心里难免会不舒服,挥挥手,让何文下去,自己静静地思考着宗语留下的遗缺,要怎麽处理。
  基坦小酒馆
  昏暗灯光,血腥玛莉鲜红依旧,天宇化端着酒杯,缺失去饮酒的兴致,双眼微眯,思索着宗语被杀一事。
  二哥的心情大受打击,这是必然,只是父王的想法呢?为什麽是五龙楼的杀手呢?魔教与五龙楼的关系,是怎样呢?雇佣、合作或者五龙楼也是魔教的一部分?前者是不可能,若是魔教的实力如此,根本不需要来谈合作一事,第二种也是一样。
  最有可能就是第三者,若是如此,那得好好评估魔教的实力,五龙楼的过往风光,就不用再提,假如它只是魔教的一部分,魔教的真正实力就深不可测,他们的野心应该不止於此。不过此事一开,不管如何解释,在其他大臣和百姓的眼中,自己无法再走回头路。
  玛莉端着另一杯血腥玛莉出现,笑道:“这里有人吗?”
  天宇化道:“坐吧!”
  玛莉举着酒杯邀酒,笑道:“这份礼物还可以吧。”
  天宇化道:“我不喜欢被当成玩偶,耍着玩的感觉。”
  玛莉放下到嘴的酒杯,收起笑容,道:“这是我方与你合作的诚意,不知王子为什麽要这麽说?”
  天宇化淡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太明,合作我同意了,不过以後你们绝对不可擅自行动,这是我的底线,否则免谈。”
  玛莉再度笑道:“一切都照王子所言,接着安排我进入你的府邸吧!”
  天宇化道:“为什麽?”
  玛莉娇媚地道:“难道你忍心看人家东奔西跑吗?一点都不体恤人家。”
  望着天宇化不语,轻皱眉头的样子,玛莉笑道:“放心,人家会换个面孔,不会让你的後院失火,这样有什麽状况,我门联系会快一点,才不会耽误时机。”
  天宇化这一点头,同意玛莉的条件,也是正式答应与魔教的合作,未来将在基坦王国掀起不停的风波。
  圣凯王国
  天翔受圣廸克之邀,前往他的府邸作客,再次见到圣廸克,天翔灵敏地感觉到,在与上次会面相同的态度中,他多了一丝了然笃定的神情,让天翔心中浮起没来由的明悟,自己的真正身份已被他看破。
  圣廸克微笑道:“再次见面,先生风采依旧。”
  天翔亦微笑道:“好说好说,王子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下要先说声恭喜。”
  圣廸克当然知道天翔所指何事,这阵子少不了如潮般阿谀奉承,心中为天翔高深的演技,感到惊奇,要是不知道天翔的真正身份,还不觉什麽,但是因为凤雪舞的关系,他曾暗中观察研究过天翔这个人,再对照现在异隐的表现,不禁暗叹天翔真是个天才。
  圣廸克收起心思,道:“不知先生到圣凯所为何事?需要小王帮忙的,尽量开口。”
  天翔忽然敛起笑容,道:“我来这里是要寻求帮手,不知王子有没有兴趣?”
  见到天翔正经的神情,圣廸克疑惑地道:“帮手,什麽事?”
  天翔淡淡地道:“灭五龙楼。”
  饶是处变不惊的圣廸克,也因为天翔的话,神情显得相当震惊,紧盯着天翔,想要看他是否是在开玩笑,气氛一时凝结。
  片刻,圣廸克的情绪逐渐恢复,神情严肃地道:“你手上有什麽五龙楼的机密吗?”
  看过关於天翔资料的圣廸克,当然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要不是这件事太震撼,圣廸克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一切都恢复後,依圣廸克的聪慧,直接就可以点出问题核心,不需要再一次的确认。
  如同圣廸克知道天翔一般,天翔也明白圣廸克这个人的一些资料,在某个层面来说,两人算是相互了解竞争的敌手,虽然天翔现再用替代的身份,却不影响两人的交流。
  天翔递出部分资料,道:“你先看,或者要找人验证一下。”
  圣廸克翻了几页,便知这是五龙楼连络暗号和在圣凯的据点,思忖一下,道:“等我一下。”
  说完,圣廸克拿着资料出房,天翔则是独自一人,品着香茗。
  片晌,圣廸克再拿着资料回来,神情虽然从容,但眼角已透露着欣喜,道:“你手中应该有完整资料吧?”
  天翔道:“不算完整,不过足以歼灭五龙楼的主力。”
  圣廸克心中明了,这是个再次巩固民心的好机会,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於是开口问道:“提供这麽好的机会给我,你要什麽回报?”
  天翔摇摇头,递出另一份资料,道:“不需要,这份资料是绝密,关於五龙楼的首脑资料都在其中,仅限王子你一人看,相信以後需要的人手,你心里会有个底。”
  圣廸克道:“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後只要不违背圣凯利益,我承诺给你一个要求。接下来,你有什麽计画?”
  对於圣廸克所提,天翔笑了笑,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自己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布若瑟的另一个身份,来替自己洗脱罪嫌,而六王子就是最好的选择,相信圣廸克隐约也有察觉,所以才会提出这条件。
  合而两利的事,总是可以很快达成共识,天翔道:“接下来计画,就是连系各国的王子或者负责人,由大家挑选好手,约定时间,一起共襄盛举,详细的计画一并附在资料後面,王子可以看看是否有问题?”
  圣廸克一手取过资料,连看都没看地道:“没问题,一切就照你的计画,需要的人手或者钱财,我一定供应到底。”
  虽然天翔对自己的计画极有信心,但看着眼中透出绝对相信的圣廸克,不免疑惑地道:“王子,计画你还没有看,为什麽可以如此笃定?”
  圣廸克笑道:“因为你。”
  天翔也笑了,肯定地道:“绝对不会让王子失望。”
  玄武大陆少有的两位,极具魅力的年轻人,在这一刻,在彼此眼中,充满的信心,相信他们只要一联手,世间上就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们,要问为什麽,他们也说不出,这种无形的自信,坚定着彼此的内心。
  两人微笑,不约而同地击掌,立下无声的约定,五龙楼的灭亡丧钟,正式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