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强光所笼罩的司马英什么都看不清,只觉脚下一松,整个人开始失速跌落,仿若从百丈悬崖跳下深渊一般,无尽的掉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英终于感觉到脚尖传来接触到实物的感觉,下意识的直起了双膝,终于结束了掉落的状态,踩到了实地上。
  “我这是在哪?”司马英在心中暗暗地问道。因为在强光中太久的缘故,他的视力还未恢复,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却是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号角声。司马英眉梢微微一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良久,他的目力终于恢复过来,映入眼帘便是一桩桩白色的帐篷,这不是军营又是何处。司马英目光微微一扫,很轻易的认出这军营的布局用的乃是五行八阵之法。
  司马英久在军中,见识颇广,而用如此五行八阵之法布阵的军队世间只有一支,他微微仰起头,只见中军大帐外旗杆上飘扬的旗帜上书着一个大大的“汉”字!
  司马英正在思虑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他面色一凛,旋即身形微动,便闪入一个阴暗的角落中,将整个身子藏入黑暗里。
  “小心巡视,丞相如今患病之际,更要防范敌军乘隙偷袭。”巡视的队伍中,有一校尉对身后的众兵士肃然说道。
  “诺!”诸人齐声应诺,然后更加小心翼翼的巡视而去。
  眼见他们慢慢走远,司马英从阴影中缓步走了出来,眉头却是轻轻皱了起来。
  刘备以汉中王承继汉祚,定都于成都,而后又托孤诸葛亮、李严等一干重臣于白帝城,如今偏安一隅汉王朝的丞相不是他人,正是卧龙先生诸葛亮。
  司马英知如今汉朝国力不振、名将凋敝,当初征南蛮,诸葛亮便只能亲自领兵出征,想来此番汉军的主帅又是诸葛亮了。
  只是刚才听闻那校尉所言,卧龙先生患病了,这不由让司马英有些诧异,毕竟他知道卧龙先生一身本领可谓通天,无论是哪方面都是精深非常,歧黄之术也不例外,身体也素来强健,怎么才短短旬月不见便有疾病缠身了呢?
  司马英再往四下张望,只见入目的景色都分外陌生,他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一瞬间,司马英心中忽然有许多疑问想要得到答案,因此他将目光再度投向中军大帐,想必卧龙先生必然会给自己解释清楚。
  思虑及此,司马英小心翼翼的开始往大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岗哨众多,巡视的士卒亦是比寻常多了数倍,当真说得上是守备森严、如临大敌。
  若是当初还未得到青玉之时,司马英自问自己必然无法避开这样的守备而悄然接近中军大帐,但此时他第五脉轮已通,全身感知的灵敏度早已今非昔比,他轻松的掌握住巡防的微小间隙,急速向大帐飘然而去,一路上的那些士兵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来到大帐之外,司马英本打算就这么打开帐帘进入内里看望卧龙先生,不过此时里面却是传来一阵对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司马英分辨出来是卧龙先生的,只是有些有气无力、中气不足,显得分外虚弱,甚至有些苍老之意。司马英从未听到卧龙先生语气如此低沉,顿时让他心中闪过些许不安的感觉,而另一个声音则很是陌生,显然他从未听到过,想必是不熟识的人。
  司马英不想惊动太多人,沉吟片刻,决定等卧龙先生谈完之后,自己再单独与他聊,因而他选了个位置,透过帷帐的缝隙往里看。
  “师父,如今形势,敌我双方僵持不下,继续在此处驻扎也无意义,不如早日回师整备,待来日再出祁山,与贼一决雌雄。”说话的是一身披银色战甲的年轻男子,他面色清秀,甚为年轻,但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之色。
  司马英对这年轻人第一眼望去便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而听他将卧龙先生唤作师父,司马英明白原来他是卧龙先生新收的弟子,以卧龙先生识人之能,能为其收为徒弟的人必然非寻常人,因此司马英对此人更加高看一眼。
  “伯约,你知道这是为师第几次出祁山讨贼了么?”帐内传来了卧龙先生的声音。
  司马英凝神望去,只见卧龙先生靠躺在帐内的软榻上,双眼微眯、两鬓斑白、满面病容,和司马英记忆中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处变不惊的睿智长者简直是天壤之别,这短短时间不见,卧龙先生仿若一下子老了数十岁一般,让司马英看得有些心酸,不知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解开心中的种种疑惑。
  “若是徒儿没有记错,今次出兵乃是师父您第六次出祁山了。”那名叫伯约的年轻男子恭敬的答道。
  “是啊,为师六出祁山,早就存了马革裹尸之愿,如今已事不可为,只希望此番出战能如当初呈陛下的《出师表》中所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卧龙先生一口气将话说完,显然是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原本便苍白的脸色变得如银箔般,惨白一片。
  “师父…”听闻卧龙先生这已是含有以死殉国之言,那年轻男子顿时有些激动起来,站起身来正待说点什么,却为卧龙先生所止。
  “为师的身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今已到了油灯枯尽之时,任谁也无回天之力。”卧龙先生朝他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慢而又努力的开口道,“幸而为师已将毕生所学尽竭传授于你,并未留下什么遗憾,兴复我大汉的重任便寄托系于伯约你一人身上,为师知你心性稳重,但还是要提醒你日后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凡事以大局为重…”
  “伯约谨遵师尊教诲。”听到诸葛亮语重心长的教诲,年轻人亦是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当即拱手答道,只是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这名唤作伯约的年轻男子便是诸葛亮在天水郡收服的姜维了。其实,诸葛亮早在卧龙岗之时便知姜维其人,并且一度以为他是当世玉使。但其后姜维的磐龙璧无故失踪,却又出现在当时的童英身上。多年之后,童英成了司马英,历经波折终于取得八颗星玉而进入了五神禁天,不料却是一去不回。而诸葛亮不得已之下,以计收服了”前”玉使姜维,并收为弟子,试图与司马懿作最后一搏???
  “为师也知道将此托付给你有些勉为其难,毕竟为师这数十年呕心沥血也未能做到,并不想让你走上这条老路,只是为了天下百姓计,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卧龙先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出神,喃喃道,“若是他还在的话,想来这大事或许还有转圜的机会…”
  “可是他已经走了十年了,如今依旧渺无音讯。”姜维显然知道卧龙先生说的是谁,轻叹了一口气,出言道。
  听到二人的对话,司马英不禁心念一动,他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些怪异,但却又说不出怪异在何处,此时他决定不再等待,决定径直进到帐内将心中疑惑问个清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军营中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地面都是为之颤动!
  响声来的极其突然,帐内的卧龙先生与姜维对视一眼,年轻男子当即出言道:“我去看看。”
  说罢,他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司马英唯恐他发现自己偷听,当即往后一跃,须臾便飘然落在一丈之外的阴暗地带,继续观察军营内的形势。
  只见不远处的地面整个坍塌了下去,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上原本有几个军营皆是陷入了其中,四周的兵卫们纷纷围了过去对落难的袍泽施以援手,但更多的人是向中军大帐围了过来。
  “丞相无碍,诸人莫要慌乱!”姜维站在帐前,手按刀柄厉声喝道,整个人不怒自威。
  他这沉声一喝,嘈杂地人群稍微安静片刻。大响过后,却是再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渐渐平静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见远方有一骑飞奔而来,马上兵士高声喊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有魏军来袭!”
  那兵士呼声凄厉,众人都是譁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姜维见到来人头盔微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马势却是疾快,即便是到了军营的核心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突然心中微颤,厉声喝道:“速速将此人拦下来!”
  他突然发声,一干兵士尽皆愕然,一时间无法反应。那人骑马如风,却是转瞬冲过了周边,已经来到了中军之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厉喝声中,长枪刺出。只是那人人在马上,占据高势,所有兵士的枪刀全部刺在马儿的身上,一时间血花四溅,马儿悲嘶。那人却是马背上跃起,已经冲过兵士,径直来到姜维身前!
  一瞬间,局势大乱!
  姜维眼见对方直扑自己而来,当即心生警兆,闪念之间,却是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两人凌空对了一掌,姜维只觉一股巨力袭来,顿时狂喷鲜血飞了出去,当啷一声大响滚倒在中军大帐前。他捂住胸口,勉力站起身来,朝来人望去,只见和自己对了一掌之人身材未按、长发飘扬、衣袂临风,有如天神般。
  他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竟是失声道:“司马懿,居然是你!”
  姜维数度随卧龙先生出战魏军,曾数次在阵前见过魏军主将司马懿,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在己军的中军大帐前,见到此人蓦然出现!
  此刻汉军军营内已经混做一团,四周陡然间升起了迷雾,迅即扩散,到处渐渐白茫茫的一片,兵士都是仓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就在汉军士卒们手足无措之时,白雾之中竟然是多出了数十名全身黑衣的杀手,不断狙杀着汉军兵士。不多时便有百余人死在这些黑衣人手中,军营中到处回响起惨叫之声。
  “诸葛村夫前些时日与我斗法大败而回,如今必定是奄奄一息,毫无再战之力,姜维你不过只学到了那诸葛村夫八成的本领如何是我的对手。”白雾之中、中军帐前,司马懿傲然开口道,“今日本尊亲至,要的便是取你师徒二人项上首级!”
  此刻,司马英在远处遥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却是一阵亲切一阵心酸,虽然他如今已经知道司马懿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当初自己身在曹营...剩余内容请长按扫描二维码或下载丁香书院APP继续免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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