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闫彩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关键时候。
黎婼瞳就像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样,突然出现了!
她不但抢走了纪琅渊,还间接害得齐乐儿瞎了一只眼!黎婼瞳她凭什么就可以轻易得到这一切?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她只要一个眼神,或者她什么都不用做,纪琅渊就会一切办妥当送到她面前!
不公平!嫉妒!痛恨!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闫彩丽对黎婼瞳的恨并不亚于齐乐儿。
此刻,听到婼瞳如此甜蜜的话语,像是浓度强烈的硫酸生生的浇在闫彩丽的胸口,瞬间腐蚀、烧灼了她的心。
她的牙根紧咬,面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睛燃起浓烈的火焰。这股火焰彻底将她的灵魂和理智燃烧殆尽。
她四处看了看,楼梯间里除了前面的黎婼瞳和自己外,空无一人。
天时!地利!人和!
她不由自主的从挎包里拿出本来买给齐乐儿的东西,那里面是一将黑色的长风衣,和一顶帽檐很宽的帽子。
她快速将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戴上帽子,又找来一副大大的墨镜带上,紧紧尾随着婼瞳。
黎婼瞳刚刚走向楼梯,左脚悬空正要踏下,就在这时候,婼瞳的心突然突突直跳,心也莫名的慌乱起来。
毫无预兆的危险袭来!
下意识地,她向后看去。
可就在她刚要扭头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背后陡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席卷而来,像要将她推向深渊。
婼瞳只觉得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悬空,眼中只看到一片黑影,整个人就噗通噗通的向楼下滚去。
天旋地转后,下一秒时,双腿间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向外喷涌而出……一阵强烈的剧痛像焰火一般瞬时在身体里炸开,接着在全身蔓延散开。
婼瞳勉强将眼睛虚开一道缝隙,只见到有个黑黑的影子。
那会不会就是死神?
她很想看清,可是,浓重的混沌袭来,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看着婼瞳在自己面前乒乒乓乓的滚下楼去,鲜红的血从她身体里喷涌而出,将她身下的地面染得触目惊心。
火红的血灼痛了闫彩丽的双眼,这才让她清醒过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仍旧举起的手,慢慢的僵硬的缩回手放在自己眼前,本来白皙的手,可是此刻在她眼中看来,却是猩红一片。
耳边传来纷沓杂乱的脚步声,婼瞳摔下去的发出的声音一定惊动了其他人!
闫彩丽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哆嗦着,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以她对纪琅渊的了解,他一定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惊慌失措的抱着头,突然,手碰到自己头上的帽子,她哆哆嗦嗦的手在自己头上一阵胡乱的摩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摸了摸脸上大大的墨镜。
忽然间,她咧开嘴,诡异非常的阴恻恻笑了起来。
“嗬,嘿……嘿……”
脚步越来越近,她却在一瞬间迅速冷静下来。
她控制着脚步声,赶紧跑下楼去,如果婼瞳的时候,她嘴角一翘,竟然伸腿在婼瞳腰部狠狠地踹了一脚,才匆匆下楼去。
她一面跑,一面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帽子和眼镜,颤抖着的双手迅速的将这些东西塞进大大的挎包里。
她跑下一层楼,在有人冲进楼梯间,惊声高喊有人受伤的时候,她从六楼处的楼梯间拐出去。
极其镇定的穿过走廊,从大楼另外一边的楼梯跑下去,一直跑到停车场。
在纪琅渊身边那么多年,她清楚他的本事和手段,所以到达停车场时,她小心翼翼的避开监控摄像头,从行人通道里走到外面。
明亮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她却觉得很冷。
远远的看到纪琅渊停在住院大楼门口的车,可以隐约看到他正在忙碌的发着邮件。
闫彩丽略略整理一下仪容,再把妆细心的补好。再经过一番查看,确定没有一丝不妥时,她大大方方的佯装刚刚赶到向着纪琅渊走去。
她敲敲纪琅渊的车窗,纪琅渊抬眸转过去,发现竟然是闫彩丽。
车窗缓缓摇下,“什么事?”
闫彩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纪总,这份文件很重要,我特地给您送过来,您签字后,我要赶紧送去证监委呢。”
纪琅渊看了看,将电脑里的文档发送完毕后,匆匆在文件上签名。
“你现在要过去吗?”他问道。
闫彩丽点点头,“证监委那边赶着要,否则会耽误分公司上市的事。所以我才特地从公司赶过来,幸好总算是遇到您了。”
纪琅渊从车里走下来,“你的车呢?”
“我的车送去检修了。”
“那上车吧,我让老康送你过去。”
“谢谢纪总。”
纪琅渊淡淡笑了笑,对老康说道:“先去证监委,再来接我和婼瞳。”说完,他一面扣着西服的纽扣一面向着住院部大楼走去。
车启动了,闫彩丽回头看着纪琅渊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又有些兴奋。
手无意间摸到纪琅渊随手放在座位上的笔记本电脑,那是他刚刚用过的东西,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
闫彩丽唇上压抑着兴奋的冲动,眼中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手在笔记本电脑上一遍又一遍偷偷的摩挲着、感受着。
纪琅渊搭乘在电梯里,看着电梯光滑的镜面,忽然他感到心口处骤然一阵尖锐疼痛,靠着电梯墙,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处,可下一瞬间后,疼痛又消失了。
正当纪琅渊诧异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他松开手,向着婼瞳的病房走去。
等他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却见到空空的病房,他走进去,四处查看一番,确认婼瞳已经走了。
他诧异的说道:“奇怪!不是说好等我来接的吗?怎么自己先走了?”
纪琅渊一面向外走,一面拿出手机给婼瞳打电话。
当他刚刚经过护士站时,却陡然间听到婼瞳电话铃声在护士站处响起。
他半眯起眼睛,向护士站那边扫了一眼。
看见一个护士正拿起一个和婼瞳一模一样的电话正要接通。
“喂?你好。”护士试探着问了一声。
纪琅渊手中的电话顿时响起一个陌生的女音,“喂?你好。”
他心里猝然一跳,立刻关上电话,几步迈过去,走到那个护士面前,冷冷的问道:“我太太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护士陡然见纪琅渊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吓得怔忪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纪,纪先生……”
“我太太呢?”纪琅渊冰冷的质问,双眸直直盯着她。
护士感觉自己四周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她被纪琅渊强烈的霸道冷漠的气势压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纪太太她……太太她……”
见她神色慌张的模样,一丝不安在心里浮现。“快说!”
“她在楼梯上,哦,不不不!嗯,是,是她从楼梯上摔,摔……”
“她人在哪里?”
“手术室!”
听到护士的话,纪琅渊只感到自己顿时已经误会呼吸,心也停止了跳动!
他的脸瞬间一寒,怒道:“带路!”
“好好好……去,去哪里?”
“手术室!”
到了手术室,正在手术的指示灯还正亮着。
纪琅渊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一会儿!”
纪琅渊心顿时一痛!刚才?他刚才赶着发一封邮件的时候?这时,他内心懊悔极了,他刚才干什么要急着发那些该死的邮件?如果他直接上楼,或许她就没事!
懊悔归懊悔,他纪琅渊从不会纠结过去发生的!他现在要的是知道婼瞳的情况如何!
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劲!
那个护士背上冷汗直流,站在纪琅渊身边,那样强大的、非常压抑的气场,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她很想走,可是,几次想张嘴,可在看到纪琅渊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指示灯的模样,她自动自觉的闭嘴,默默的站在一旁。
手术指示灯熄灭的时候,护士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带着氧气罩,陷入昏睡中的婼瞳被推了出来。纪琅渊一眼见到了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额头上包扎着的绷带。
他的心好像被谁用尖锐的锥子扎过那么疼,他粗重的呼吸显示着此刻他在盛怒边缘的心情。
他斜睨医生一眼,冷冷的,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问道:“我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他宁愿找个地方躲起来,也不原面对此刻的纪琅渊。
但在他无法躲避的时候,还是说道:“纪太太她情况还,还好。除了,嗯,除了额头擦伤,擦伤,那个,那个,右腿有些骨裂,嗯,嗯,……”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纪琅渊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半抬着冰冷漆黑的眸子横他一眼。
医生忍不住重重咽下一口唾沫,舔了舔嘴唇,以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声音说道:“对,对不起,纪总,那个,那个孩子,孩子,没,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