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厨房吗?根本就是灾难过后的重灾区啊。
菜板上零乱的摆放着很多样子被切坏了的菜,垃圾桶里全是炒得失败的试验品,油盐酱醋撒的到处都是,一脚踩上去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婼瞳抱住面前的门框勉强站稳。看来为了餐桌上那几道简单的菜肴,某人试验了很多次,也失败了很多次。
试想一下,一个从来没有握过锅铲的人竟然能做到这样,实在是不容易。
虽然很乱,可是婼瞳却觉得很是安心。
这才是家的感觉。
她挽起袖子,拿来抹布,开始收拾起来。
纪琅渊早知道婼瞳回来了,他是故意在她回来前进浴室的,楼下的那一个拥抱始终在他脑海萦绕挥之不去。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面对她。
因为他很生气。准确的说他是妒火中烧!
从头上洒下来的是冰凉的水,可是再怎么冰凉的水也无法熄灭心中那团愤怒的火焰!
那个男人拥抱她,抱就算了,可是她竟然没有拒绝!她怎么可以不拒绝?
他蓦地转身出门,健硕的躯体上挂着冰凉的水珠。他赤条条的走出去。
他一定要亲口问她!
在厨房门口,她正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收拾地上的油渍。
圆润高翘的屁股随着她的动作前后规律的扭动。
这样不是考量他的忍耐力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就没有任何抵抗力了。她的一个微笑,她随意的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易点燃他的欲火。他早就将方才的想法忘在脑后。
现在他需要灭火器来熄火,否则心中的那团火会将他整个人给燃烧起来。
他终于满意的笑了。
放学铃声响起,纤纤一路跳着跑到婼瞳面前,一面帮她将课本往书包里塞,一面催促道:“婼瞳啊。快点快点!”
“干吗呀?瞧你火烧火燎的样子。”
“切。”纤纤神秘兮兮的样子看得让婼瞳有些想笑,“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呀。”说着从包里掏出两张票,在婼瞳面前一闪而过。
婼瞳只看到一些模糊的英文字母,但是她从这些模糊的字母中迅速捕捉到了一个人的名字:PabloPicasso!
她兴奋的站起来,捉住纤纤的手,抢过她手中的票。仔细一看,真的是PabloPicasso。
“这是毕加索画展的票!你从哪里来的?”她惊讶之极!
“也不看看我是谁?”纤纤骄傲的昂首挺胸,“谁是你好朋友铁哥们!还不了解你么?”她看着婼瞳高兴兴奋的样子也开心起来,“知道你最中意毕加索的画,这次他的画展在台湾举办,我特意找来的。虽然我可不是他的粉丝,但为了你,我勉为其难的去看看吧。”
瞧她一副得瑟的样子,婼瞳感动的直想哭,她知道纤纤喜欢看电影胜过看什么画展,这次纯粹是为了她。“谢谢你。”她激动的一把抱住纤纤。
“好啦,快收拾走吧,迟了可就没戏啦。”
婼瞳自小就喜爱画画,可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没有正经的去学习过。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画,其实画得非常好。并且她的功底也相当的扎实。这些都是很小的时候,她的妈妈阮惠言自己教的,可是后来,父亲迷上赌博后,她的妈妈忙着四处打工赚钱,就再也没有时间来教导她了。
在众多的画家中,婼瞳特别喜欢毕加索的画。
“他是个特别伟大的画家。”
“他能在二维平面上表现出三维空间。这是他力至追求是使画面保持平面的效果。”
“虽然画上的诸多块面皆具有凹凸感,但是,纤纤,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并不凹得很深或凸很高。画面显示的空间其实非常浅,所以这画看起来好像表现的是一个浮雕的图像。这样强烈的对比效果是很惊人的……”她指着一幅画耐心细致的给一旁的画盲纤纤做着讲解。
对于她所说的什么二维三维的,纤纤耸耸肩摊摊手,表示听不懂。当她深深陶醉其中流连忘返的时候,纤纤在一旁休息室无聊的玩着手机里的游戏。
她意犹未尽的来休息室找到纤纤时,某人已经无聊的昏昏欲睡。
为了补偿纤纤,婼瞳答应她陪她去吃饭以作补偿。
正当两人说笑的在街上走时,刚路过一家露天咖啡厅,纤纤提议说这家的蛋糕非常美味,点了两份香草蛋糕,两人找到临近街边的一个空位,刚打算坐下,街边突然一辆酒红色玛莎拉蒂GranCabriol斜插而来,陡然地停在两人面前。
突如其来的将二人吓了一跳,齐齐退后一步。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身穿飘逸纱裙的年轻女人。
她妆容精致,长发齐腰,烫着卷曲大波浪,性感妩媚。
“干吗啊?想撞死人啊?”受到惊吓的纤纤怒声斥责。
女人斜睨她一眼,根本就未将纤纤放在眼里,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婼瞳,目光尖锐犀利。
见到她的目标是婼瞳,纤纤脸色一沉,一步跨前挡在婼瞳身前。沉声喝道:“干什么?”
女人讥诮一笑,语气轻蔑的向着婼瞳发问:“你就是那个黎婼瞳。”
“你是谁?问那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纤纤态度嚣张,立刻以眼还眼。
女人毫不在意,低头玩弄一番刚刚做好的指甲,“我还以为纪少找的是个什么样的绝色女子呢,将他迷得晕头转向的,原来不过如此啊。”
“什么人啊!”纤纤看着她极度看不顺眼她的嚣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冷哼一声,婀娜的一撩长发,大刺刺的跨过纤纤面前,她眼中阴鸷没有一丝遮掩,冲着婼瞳鄙夷的说道:“告诉你最好立刻从纪少面前给我消失。否则……”她威胁她,保养很好的手指指在黎婼瞳面前:“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这是他另一个女人吧。这已经是她所见到第二个当面要挟自己的女人了,速度还真快呢。
“告诉你,不是什么人都以做纪少的女人。他现在看上你,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女人细细打量婼瞳,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有着一张异常清纯干净的脸,她的确有几分姿色,难怪会让人着迷。可是若真是这么清纯的一个小女生,又怎会甘心做人情妇?女人确定婼瞳的清纯只是一种伪装,一不小心还真能被她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心里更加厌恶她。“你可真能装啊,啊……我明白了,男人都有情结,你还真行啊!扮可怜?”她说着,挑衅的用尖锐的指甲划过婼瞳的脸,“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为你死心塌地?实话告诉你,他的女人那么多,就凭你的姿色,你自认有资格留住纪少吗?”
上一个女人同样威胁过她,可当时她没有什么感觉,反而祈祷她能快些离开纪琅渊。但是今天另一个女人找上门来,婼瞳的心有些阵阵抽痛。
眼中蕴出一丝水汽,她不擅长吵架,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跟人吵架的经验。
此情此景她不知所措,唯有沉默。她指望自己的沉默能熄灭女人妒火。
可恰恰相反,她更加看不顺眼她柔柔弱弱一副小白兔般装可怜的模样。
啪!一声脆响,女人越见她不说话就愈发气恼,没有一丝预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一巴掌过去。
陡然一袭,婼瞳被惯性带到一旁,撞上身旁的玻璃餐桌,玻璃餐桌摔在地上,瞬间碎裂开。
婼瞳耳中嗡鸣作响,没有站稳跌倒下去,地上锋利的碎玻璃在她左手手腕处划破了长长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纤纤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一把将女人掀开,扑到婼瞳身旁,问到怎么样?
女人踩着高跟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退到自己车旁,其实她也吓坏了。她本打算威胁婼瞳让她主动离开,可是没像到见到她那种样子,就控制不住。不管怎么说,婼瞳目前还是纪少的新宠,而自己在纪少心里是什么地位,她自己都说不清没有底。
她有些慌张起来,看着婼瞳手中的血汩汩落下,估计伤势不轻,她赶紧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扔在婼瞳身上后一刻不停留的转身上车。
一踩油门,玛莎拉蒂立刻发挥它良好的性能,在她们面前呼啸而过,留下一串灼热的汽车废气。
女人的话说得太明白不过了,
纤纤抓起地上的钱向着女人离去的方向扔去,破口大骂:“谁稀罕你的臭钱。”